第23章 ☆23.你只有一次機會
你只有一次機會
“哪一招…”須須還沒問完,蔔蘿已經迅速行動了。
他的動作快如閃電,給每個男士的頭上都來了一記猛擊。
“嘭——嘭——”
兩聲離得非常近的倒地聲過後,方圓五十米內,就只有蔔蘿一個人是豎着站着的了。
他得意的不行,插着腰仰天長嘯着。
“哈哈,這不就解決了嗎我真它娘的是個天才!”
須須: “……”
天才你個大頭鬼!
它還以為這家夥能想出個什麽合理智商範圍內的主意…
結果就這就這
真不是它說,但凡是有點探險常識的人都會知道,一旦受困,最重要的就是要盡可能的保存體力。
然後咱們再看這蘿蔔玩意兒幹了啥
他竟然把倆好歹有點自主行走能力的人直接搞成了累贅!
須須的鄙夷在此刻簡直快要凝結成實體,它陰陽怪氣的問: “那我想采訪一下這位天才,請問你把他們搞暈之後有想過怎麽把他們運出去嗎”
就算你這家夥一身使不完的牛勁,但是一邊肩膀扛一個,不但浪費自身體力,也太鬼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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蔔蘿聞言卻顯得很自信的樣子。
他早就已經計劃好了一切!
畢竟單論深淵救援這件事,沒人比他更專業!
“你啊,真是,那句老話果然說的對,還是新腦子好使,你真是白活了那麽多年了。”
蔔蘿邊說邊走到戴因和皮耶羅身邊,從上到下把他們渾身都摸了一遍。
而在他腦袋上的須須,都要快被他的無恥言論氣炸了。
講真,它當時在人參仙人身上的時候又不是負責思維模塊的,這麽多年就是個倉庫管理員,你責備一個倉管智商不夠是不是有點無理取鬧
而且它也不覺得這顆蘿蔔就能比它強到哪兒去。
“別跟我吹牛了,還深淵救援大師咱們上一次是通過那個奇怪的裝置出去,這次你有嗎”
蔔蘿翻人家身體的時候,須須可是看的真真的。
“這次你在他們倆身上翻了個遍也沒發現那個東西!”
須須這句話說的确實不假。
所以蔔蘿這個說的經驗豐富其實主要是指心态上的。
“你這個電量能維持多久”他收回一無所獲的雙手,眼睛一轉,又有了個主意。
不過在那之前,還有點事情需要确認。
須須現在的燈,是他們唯一的照明手段,确保一定範圍內的視覺,還是很有必要的。
“我能亮多久,主要是取決于你能撐多久,我現在可是嫁接在你身上,營養水分都是榨取你的。”
很好,好一個恬不知恥的寄生蟲。
不過這樣蔔蘿也就對他後面要做的事情,毫無心理負擔了(雖然最開始也沒有過吧)。
“咱們上一次怎麽走都走不出去,你知道說明什麽嗎”蔔蘿問。
"說明什麽"須須被問的一愣,它還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對什麽。
“當然說明腿不好使,還是得靠腦子。”眼看着自己的計劃就要成功,蔔蘿忍不住多嘚瑟了一句。
“不好意思,你有那玩意兒嗎”
“咳咳。”終于要圖窮匕見了,蔔蘿清了清嗓子,一臉嚴肅的說: “我感覺問題還是出在選擇的方向不對這上面。”
“所以您有啥高見”
“高見确實有一個”他陰險的小眼神滴溜溜亂轉。
須須忽然不明所以的渾身一抖,仿佛有股寒氣從根部突如其來的蹿了上來。
“你有沒有什麽法器能帶着人往上飛的啊”蔔蘿繼續問。
“你的意思是說,要往上面走”
“對,左右都探索過,地底咱們也挖過,不就是上面沒試過嗎”
須須暫時保持了沉默,主要是它竟然感覺蔔蘿說的有幾分道理,一時間難以接受。
“你就說有沒有吧”只是蔔蘿話追的很緊,沒給它時間多做思考。
須須從牙縫裏擠出一句, “稍等。”
它恍恍惚惚的鑽到金庫裏翻找了半天,還還真從庫房造冊裏裏翻到了符合這個條件的法器——晴天氣球。
然而,兌換這個法器是需要1000功德的。
須須正要開口,就又被人搶先了。
“你給我提前預支點功德呗。”
蔔蘿蹲坐着,滿臉的不懷好意,樣子看上去跟路邊的小流氓沒有絲毫區別。
好啊!你個蘿蔔!
直到這時須須才明白這家夥原來一直打是的白嫖的主意。
“呸!沒門我告訴你!”它咒罵出聲, “你可真是有長進啊,不過這長進我看是長歪了,竟然還敢做空手套白狼的事!我要是你爹準保打斷你的腿!”
須須罵起來沒完,各種成語諺語俗語,被它用的滾瓜爛熟。
“停停停!”蔔蘿趕緊叫停并補充道: “你看這倆人,我要是不救他們,他們可都得死在這裏,這怎麽不算是功德一件呢等咱們出去了,賺的功德不就正好補回去了嗎”
“這就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啊!”
“而且你剛才也看見了,坎瑞亞都亂成什麽樣子了,那可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大災難啊!要是不趕緊帶着皮耶羅和戴因回去,出面維持災害應急工作,可能會有更多的人死亡。我們救了他們兩個,并不僅僅是救了兩個人,等同于救了無數的生命。相應地,這些獲救者的家庭,也等于被咱們救了…”
須須前面聽的都快動搖了,後面越來越離譜: “…你夠了啊,這怎麽還子子孫孫無窮盡的救下去了跟我這套因果論呢”
只不過它雖然嘴上反對,但是身體還是很誠實的,不情不願的掏出了法寶,就是為了标明自己不爽的态度,它是直接把法寶摔在了蔔蘿臉上。
“就破一次例,給你先提前支取了,本次救援活動的後續所有功德都會自動上交抵扣。”
蔔蘿笑笑沒說話,心裏面卻不以為然。
俗話說的好,有一就有二,這次能被他找到邏輯突破口,撬開心理防線,下一次一定也能。
某種程度來說,這顆花心蘿蔔真的從人類那裏學到了不少知識呢。
蔔蘿拿下被甩到臉上的東西。
這件說是能滿足他要求的法寶,模樣非常的平平無奇,簡單概括來說,它長很的像氣球。
“本來就是氣球!”
須須不是很情願的給他講解一下了使用規則。
“吹氣後用繩子紮好它就會勻速往上飄了,沒有重量限制,不管是多重的東西,它速度都是保持不變的。”
那倒是挺神奇的。
蔔蘿把自己的褲腰帶,和另外兩位男士的褲腰帶都解了下來,栓在一起變成了一根長繩,再把戴因和皮耶羅都栓在自己身上後,他使用了晴天氣球。
“啊,對了。”須須又想起了什麽,補充道: “晴天氣球只有在黑暗中才會提供穩定的浮力,勻速上升,白天上升力會消失。”
盡管話是這麽說,但是須須和蔔羅都認為這個使用規則不足挂齒。
蔔蘿比了個OK的手勢。
随着氣體的不斷吹入,氣球膨脹到一定程度後,蔔蘿感受到了向上的力道,在跟須須确認過氣量足夠後,他将氣球系在了褲腰帶繩的另一端。
他們開始了集體上升。
……
另一邊的坎瑞亞。
地震的餘波在又持續兩輪的肆虐後才逐漸平息。這個曾經寧靜的國度,如今陷入了一片混亂與絕望之中。
石板路面裂開了一道道驚心動魄的傷痕,仿佛大地母親在無情地撕裂着自己的軀體。
高聳的鐘樓坍塌成了幾段,只剩下半截殘垣斷壁,幸存下來的鐵鐘被風吹出了響,但卻不再悠揚,只因那些氣流全從鐵鐘裂開的縫隙裏逃走了,帶出的響也只是嗚嗚的凄厲呼喊。
所有建築的玻璃窗都在劇烈的震動中化為了碎片,它們散落在街道,房屋,以及人們的腳下,映照着幸存者們驚慌而無助的臉龐。
瓦力,灰燼,破碎的木梁和石塊下,不時傳來幾聲模糊的呼喚。
那些堅固的石制房屋,也難逃厄運,牆壁上布滿了裂痕,仿佛在無聲地訴說着地震帶來的恐懼。
幸存下來的人們在廢墟中徘徊,婦女們緊緊抱着自己的孩子,淚水在她們驚恐的臉上劃過,不少壯年男士們則奮力挖掘着廢墟,希望能夠找到被掩埋的親人,他們的雙手沾滿了泥土和鮮血,卻依舊不肯放棄。
鐵匠兄弟們的鋪子奇跡般的在天災面前抵禦住了沖擊,成為了下城區為數不多的還保存完好的建築。
裏面的鐵匠兄弟們拍拍灰塵站起身來時,基本都沒受到什麽傷害,只有一個倒黴蛋被工具臺上震掉的錘子砸中了屁股。
他罵罵咧咧的解開褲子看了看,被擊中的部位青紫了好大一塊。
他們相互幫助着清理散落的物品,但為首的威爾卻提出了一個大膽的計劃。
“現在正是我們報仇的好機會!”
衆人停下手上的活,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威爾把心中所想全盤托出, “現在城堡裏的守衛一定沒那麽多精力再保護那個人渣的安全了,咱們只要偷偷趁亂潛入進去,就能讓那個慫包王子得到應有的懲罰!”
他慷慨激昂的說了半天,然而沒人回應。
“你們不想給他報仇嗎”威爾的視線掃過所有人,有的人避開,有的人回視,有的人像是在思考。
“這樣做不合适吧”喬就是那個在思考的人,他小聲說。
“你想說什麽”威爾厲聲反問。
“我是說在這種情況下再想着複仇是不是有點不合适”喬鼓起勇氣反駁道。
“正義根本不會到來不是嗎與其期待別人的審判,還不如咱們自己動手,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遇,咱們唯一可能成功的機會,城堡圍牆很可能裂開了,騎士們都會忙着去幫助災民,沒人會注意到鐵匠鋪的幾個平民去了哪兒。”
威爾的說法确實有一定的可行性,陸續有幾個人開始支持他的提議。
“只是給那個慫包一個好看,如果你們最後不忍心,可以只打斷他的一條腿。”威爾繼續游說。
這個說法連最為抵觸的喬都接受了。
他們從鋪子裏翻出幾個破口袋,揣在兜裏,準備到時候用來遮蓋面目,每個人都拿上了一件自己趁手的武器,往城堡方向走去。
外面街道上一片悲傷的景象,到處都是撕心裂肺呼喚親人的畫面。
鐵匠鋪兄弟一行八人,剛走出店鋪不遠,就聽見路邊一座倒塌成廢墟的房子裏,傳來微弱的呼救聲。
“…救救…我…救…”
那聲音模糊的很,像是從距離地面幾十米的地方傳來,又像是重傷的人在做最後的掙紮。
喬停下了腳步,有些不忍, “咱們應該先把仇恨放一邊,先救人才是!”
有兩個兄弟也跟着停了下來,只是威爾還在往前走,頭都沒回。
喬忍不住又叫了他一聲, “威爾!”
“你們留下吧,我是一定要去報仇。”
喬和另外兩位選擇留下的兄弟開始救援,他們手上拿的工具恰好都是鏟子,大塊的石頭被他們合力掀開,那原本微弱的聲音更加清晰的傳來。
“有人嗎請救救我。”
“你先不要移動,我們盡快救你,如果感覺到壓力和震動一定告訴我。”
威爾和剩下的五人繼續前行着。
他們聽到了很多求救的聲音,壓在廢墟裏的呼喚。
主城區受損嚴重,或者說整個坎瑞亞的受損都很嚴重,這大概就是國土面積小的國家的悲哀了,一次大範圍的災難,就會讓整個國家陷入全面的停擺。
威爾目不斜視,目标明确,腳步堅定的往前走着,所有深埋于地下的呼喚都被他們這幾個人忽視了。
就在他們即将穿過這片原本屬于貴族老爺們居住的上層街區時,一個身影忽然從邊上竄出,撞到了他們一行人中的一個。
對方很慌張的樣子,連解釋一句都沒有,加速往前跑。
他手裏抱着一個大包,塞得鼓鼓的,露出來的邊角處能看見,裏面裹着的全是珠寶。
後面緊跟着追出來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只是追了沒幾步就氣喘籲籲的停了下來,向他們求救, “請幫我抓住他!那個混蛋竟然趁這種時候搶劫!”
有兩個兄弟下意識的追了上去,攔截住了強盜。
威爾看了看他們,腳步不停地直接越過了幾人。
“大哥,我想幫幫他。”
威爾點點頭,繼續往前走,眼前所有的一切他都顧不得了。
他是眼睜睜看着弟弟被對方給殺死的,無邊的怒火自那之後一直在灼燒着他的靈魂。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知道那是一個多麽善良的好人,然而殺死好人的人竟然在事後還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這太諷刺了不是嗎
所以教導他們這些平民成為好人的,究竟是誰
威爾無數次的從噩夢中驚醒,他知道自己不完成複仇這輩子都将無法安眠。
“嘭——”
半身血的老人倒下了,他顯然剛從廢墟裏爬出來,可惜體力似乎已經耗盡。
威爾身後最後跟着的最後兩人,猶豫着走了過去。
這次威爾甚至什麽都沒說。
兩人沉默了兩秒,把老人扶起,又從對方嘴中得知屋裏還有個小孩,他們把工具插進泥土,用力掀開障礙物。
原本的八人隊伍,如今就只剩下威爾一人。
他還在走着。
就在他已經可以看見城堡塔尖,并注意到城牆上确實有條像他猜測的那樣,裂開了一條一人寬的縫隙的時候。
他的面前竟然出現了這樣一幕,一個猥瑣的男人粗暴地扯着位少女,要往角落裏拖。
原本堅定的威爾停住了。
“放開我!”少女的聲音帶着哭腔。
她拼命掙紮,但力量懸殊使她的反抗顯得蒼白無力。
有人在大笑着,笑聲充滿了殘忍和譏諷,仿佛在享受着這種欺淩弱小的快/感。
有人在哭泣着,她知道自己很可能無法逃脫這場厄運,為即将到來的暴行而悲傷。
威爾猛地擡頭,他弟弟的身影詭異的和少女融合了。
救救她威爾,你應該救她,她只有這一次機會。
想想你的兄弟威爾,你應該制裁他,你只有這一次機會。
只有這一次機會!
救救她…
制裁他!
威爾!你就只有一次機會……
他是唯一帶着刀出來的鐵匠,如今那柄刀被他攥的都有點發抖了。
“救救我!”
他聽見女孩的呼喚。
“哥哥…”
他看見了弟弟最後喊他的畫面。
“住手!”
“住手!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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