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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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檀，”紀景昀低頭看向一直乖乖貼着自己大腿不說話的小姑娘，聲音溫柔了不少：“這是你林叔叔。”
七八歲的小姑娘睜着圓溜溜的黑眼珠，脆生生喊道：“林叔叔好。”
林歲笑了笑，側過身子：“先進來吧。”
紀川在卧室聽到動靜，收拾整齊後拖着懶散的步子走出房門，掩嘴打了個哈欠問：“怎麽那麽早？”
紀景昀坐在沙發上，姿态宛若在簽幾個億的大單子。
“等會要飛魔都。”
“嗚嗚呢？”
“送去他媽媽那裏了。”
“哦。”紀川點點頭，接過林歲遞過來的玉米汁喝了起來，終于想起來和旁邊坐着的小姑娘打招呼：“好久不見啊檀檀。”
檀檀：“小叔叔好。”
看小姑娘眼睛溜溜轉着，紀川就知道她在找什麽，主動解釋道：“橙橙回鄉下了。”
檀檀肉眼可見地失落。
眼前突然出現一只筋骨分明的手，端着一個小碗，裏面放着幾個剛烤出來熱騰騰的蛋撻。
檀檀擡眼望過去，今天剛認識的林叔叔笑着對她說：“吃嗎？”
檀檀看向爸爸，爸爸點頭後才拿起一個蛋撻，小聲說：“謝謝林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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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景昀待不了多久，他抓緊機會和紀川交代關于女兒日常的習慣和偏好，以及商量食宿費的問題。明明名義上是打着希望表弟教導女兒數學的，但看這架勢小姑娘仿佛要在這裏長住。
小姑娘住的是客房。
紀川早讓林歲搬過來他的卧室和他一起睡，客卧的床鋪到底是Alpha睡過的，哪怕是未到成年期分化的Omega也不可能直接睡上去，所以紀川買了一套新的被褥，選的小姑娘最喜歡的貓貓頭紋樣，買回來之後洗幹淨曬過，房間裏如今是淡淡的洗衣液味道。
紀景昀環視一圈，發現紀川還特意買了只巨大的貓咪玩偶擺在床頭，床頭小燈也換成了小姑娘喜歡的款式。
“有心了。”紀景昀把女兒的行李箱鋪在地上，拉開衣櫃給小姑娘整理好衣服。
紀川也蹲下來，和他哥咬耳朵：“我說哥，你和我說實話，不止為了偏科吧，我覺得你請個家教還是可以的，沒必要放我這裏來。”
其實要說還是家長裏短。
紀景昀在公司的職位調動，未來大半年都不在廣市，而未來還是不定數，他不可能帶着兩個孩子到處奔波，只能把孩子們交給旁人撫養。
他本來想着把兩個孩子都交給前妻。雖然離婚，但前妻對于孩子們還是溫柔耐心的，到底是孩子親生母親，紀景昀相信孩子們在母親身邊總會自在些。
但沒想到前妻與現在的丈夫有了個孩子，還在肚子裏，四個月大。
前妻是Omega，孕期的Omega母親身上總有別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對于還沒成年期分化的小Omega來說，長期處于非生父信息素當中可能會影響到後面的分化期，她不合适繼續待在母親身邊了。
最終留在母親身邊的只有龍鳳胎中的哥哥，小名嗚嗚。
嗚嗚是個Beta，Beta不會受到信息素的困擾，母親不必擔心他會受到信息素的傷害，但那位母親卻擔心女兒因此感到冷落而傷心。
好在檀檀是個懂事的小姑娘，她表示母親不用擔心自己。
和從出生就黏一塊的哥哥嗚嗚依依不舍地道別小半個小時、然後從母親家裏離開後，檀檀想了想：“我能去小叔叔家嗎？”
紀景昀的父母住在鄉下，那裏離檀檀的學校太遠不方便，紀川這裏倒是合适，紀景昀也正有把女兒送到紀川家裏的打算，而且紀川和檀檀在親戚中也算合得來，這次父女倆倒是想到一起去了。
“不過這姑娘數學也是真的差。”紀景昀頭疼地扶額：“上回輔導作業差點沒把我氣死。”
紀川沉默了好一會，說：“才三年級就已經那麽恐怖了嗎？”
紀景昀不置可否。
“外面那個……林歲，你們倆現在這是？”
紀川打了個哈欠，輕笑道：“這不很明顯嗎，在談戀愛同居啊。”
紀景昀認真道：“哦，那回頭再給你倆發紅包。”
紀川正要感動，且正準備假意推脫，就聽見他哥說：“平時在小姑娘面前注意點，可別把我閨女給帶壞了，信息素也給我收着點。”
“……”紀川支着下巴翻白眼：“得了，我倆有分寸的。”
時間差不多了，紀景昀拉着檀檀一再囑咐：“在這裏要乖乖聽兩個叔叔的話，知道嗎？”
檀檀乖巧點頭。
“身體不舒服及時說，讓叔叔帶你去醫院。”
“好。”
“爸爸手機24小時開機，可以随時打過來，要是想視頻，可以借小叔的手機打微信。”
“嗯嗯。”
紀景昀張了張口，其實還有很多沒說，但他只是揉了揉小姑娘的發頂，笑道：“檀檀再見，爸爸要走了。”
檀檀張開雙手：“爸爸抱抱。”
紀景昀沒讓紀川他們送，在門口蹲下來給了女兒一個擁抱之後就自己坐電梯下去了。
檀檀站在玄關那裏，表情有些低落，畢竟這還是她出生以來第一次和爸爸分開那麽長時間，而且這一次連哥哥也不在身邊。
紀川兩人正想着怎麽把小姑娘哄開心呢，檀檀就自己跑回客廳，睜圓着眼：“小叔，林叔叔，我想看動畫片。”
紀川幫她打開電視，問小姑娘：“想看什麽？”
“貓和老鼠！”
小姑娘興致沖沖的窩在沙發裏看動畫片去了，林歲和紀川并肩站在那裏觀察好一會，确認檀檀心情還行後就開始商量中午吃什麽。
“給檀檀做點好吃的呗，總不能虧帶孩子。”
“我等會出去買菜，她喜歡吃什麽？”
“她爸說她喜歡吃雞翅，你給她做個可樂雞翅吧，然後再做個番茄炒蛋。”
“成。那你呢？”
“都行。得了，和小姑娘一樣的就行，沒必要做太多，吃不完的。”
林歲出去買菜，紀川去洗早餐還沒來得及洗的鍋碗盆瓢。
紀川哼着歌，沒注意檀檀溜進了廚房，直到小姑娘脆生生叫了一聲：“小叔叔！”
“哎檀檀。”紀川給吓一跳，回頭問：“怎麽了嗎？”
檀檀兩只小手比劃着：“有那種放雜物的箱子嗎？紙箱子也行的，我想把我的玩具放進去，這樣就不會扔到客廳都是啦。”
紀川擦幹淨手，笑道：“我們檀檀那麽乖啊？”
檀檀頗為驕傲：“爸爸說我是最乖的小孩啦，我才不亂扔東西呢。”
紀川給小姑娘找了個大塑料筐，指着客廳角落另一個一摸一樣的塑料筐說：“那是肥橙子的玩具筐，你要小心點別放錯哦。”
“我知道啦。”檀檀問道，“貓貓什麽時候回家啊？”
紀川：“等過年那會從鄉下回來，就可以把貓貓帶回來了。”
“小叔叔。”檀檀想了想，好奇問道：“你和林叔叔，你們為什麽要住在一起啊？”
“是因為林叔叔也沒有房子可以住嗎？”
“他借住。”紀川頓了頓，“怎麽突然問這個？”
檀檀皺着眉頭說：“因為我的同學們說，Alpha之間經常打架。”
小姑娘認真說道：“你們住在一起，千萬不能打架哦。”
紀川哭笑不得：“我們不會打架的。”
檀檀嚴肅點點頭。
檀檀不是個怕生的小孩，她和紀川本來就玩得很好，對于剛認識的林歲也很适應，更不用說林歲中午還給她做了她喜歡吃的菜，不出半天，就能跟在林歲後邊開心玩耍了。
檀檀在家裏習慣說廣市話，林歲有些聽得懂，不懂的就去問紀川，于是接下來家裏就出現了雙語交流的情況。
小姑娘在生活上有很多小習慣，紀川他們會看情況遷就她。
其中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小朋友習慣早睡早起，最晚十點就睡覺，早上就算賴床也不會超過八點半。
本來放假的時間，紀川最早都得十二點才睡，現在小姑娘十點鐘睡覺之後家裏是不敢有半點過大的聲音。
有回林歲在浴室逗紀老師，被紀川氣得扔到床上折騰，那次紀老師弄得是真的狠，林歲在他身下又哭又喘、又叫又喊的，床似乎都不堪重負，如果林歲是Omega或者是Beta，恐怕會被弄暈過去。
起伏間突然聽到房門外傳來小朋友困頓軟乎的聲音：“小叔叔你們還沒睡嗎？”
差點沒把她小叔叔吓到立馬軟下來，撐在林歲上方動都不敢動。
不過好在小姑娘只是起來上了個廁所就回去睡了，沒有繼續關心為什麽半夜小叔叔房間裏還傳出喘氣的聲音。
林歲眼裏含淚，卻憋着笑，小腿還勾着紀老師的腰往下壓。
那天早上起床，很難得的是紀川做早餐，反倒是林歲腫了一雙眼。
檀檀疑惑。
畢竟小叔叔最喜歡睡懶覺了。
紀川和她說：“你林叔叔看狗血劇看哭了。”
好一個看狗血劇看哭了。林歲冷笑一聲，當晚就把胡說八道的紀老師壓着收拾了一番，把昨晚的場子找了回來。
後來再在半夜胡鬧，兩個大人倒是收斂了點，要麽就是在隔音更好的浴室裏面做。
但總歸沒有別人家養小孩的雞飛狗跳。
由此可以看出檀檀小朋友是真的很乖。當然，紀景昀這個爸爸的教導功不可沒。
很快就要過新年了，紀景昀在外地趕不回來，所以檀檀還是跟着紀川。
就算林歲不用繼承家産，但過年還是得回家的，林歲買的是大年二十八下午的機票，正好趕上大年二九小除夕陪母親陸宣菡去廟裏焚香。
紀川的車裝了三個人的行李，等他把林歲送到機場後可以直接和檀檀回鄉下。
“不用送到航站樓裏了。”林歲讓紀川停在外邊的臨時停車場，“別讓小姑娘吹風感冒了。”
檀檀在後座乖巧坐着。
紀川讓檀檀在車裏不要亂動，自己和林歲一道下車，
林歲側身将後座的視野擋住，吻了吻紀川耳廓說：“不出意外年初四就回來。”
“不急，你多陪陪叔叔阿姨。”
林歲笑道：“口是心非。”
紀川瞪他一眼。
兩個人雙唇碰了碰，一觸即分，畢竟車裏還有個小孩子，總不能在小姑娘面前失态。
紀川：“下飛機記得發個消息。”
“嗯。”
“檀檀。”林歲轉過身，一手握住行李箱的拉杆，，對車裏望過來的小姑娘笑道：“不見幾天記得想林叔叔哦。”
檀檀：“我會的哦，林叔叔再見！”
紀川領着檀檀回到鄉下，謝意他們一早就等在村口，遠遠看見熟悉的車牌號碼就招手。
“爺爺！奶奶！阿爺！阿嫲！”
檀檀興奮極了，一打開車門就跳下地，三兩步撲到她親爺爺懷裏。
“爺爺！”
謝思抱起檀檀，輕柔拍拍她的背：“诶，爺爺的小寶貝。”
紀川把車停好後，剛好又停進來一輛SUV，車上的人一下來，是他的Alpha表姐謝容昀和表姐夫吳珉。
“小川！”
謝容昀開心地朝他揮揮手。
雖然都是舅舅謝思的孩子，但謝容昀和紀景昀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性格，如果碰上面的是紀景昀，絕對不會這樣跳脫地打招呼。
“你們也今天回？”紀川歪頭問，和兩人都打了個招呼。
謝容昀挽着她的Omega：“不是啊，前幾天回的，我們下午只是去玩了。”
等三人進了屋，謝意他們已經坐好在餐桌旁準備開飯了。
檀檀開心道：“小叔叔！姑姑！姑父！”
“噢喲檀檀小寶貝！”謝容昀走過去對小Omega一陣抱抱親親舉高高。
謝思在一旁笑道：“那麽喜歡小孩子，趕緊和珉珉生一個不就得了？”
表姐夫吳珉紅了臉。
謝容昀正和檀檀貼貼呢，聞言說道：“哎呀，該生的時候會生的啦。你們怎麽不催一下紀川呢？那麽大一個優質單身男Alpha呢。”
紀川從容道：“催我沒用啊，兩個男A生不了孩子。”
嗯？
謝容昀猛地一轉頭，嗓子劈叉：“你說什麽？”
“你有對象了？！什麽時候的事情？我怎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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