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心術博弈間

第29章 心術博弈間

梁時硯并不是每天都來,但一周總會來三四天。

他來的時候,姜致就坐在樓上,也不下去吃東西,最後都是傭人把飯端上來吃的。

次數多了,梁時硯也明白是怎麽回事。

他現在不急,他和姜致相處的時間還有很多,至少……這一段時間都是他的。

啞巴傭人照例端飯上樓。

在她踏上樓梯那一層,梁時硯行至她面前,緩緩開口:“我去吧。”

傭人驚訝看向他,不過礙于她是啞巴,說不出來什麽話,所以在停頓兩秒後,直接将手上的碗飯遞給梁時硯。

房門叩叩兩聲。

姜致以為是傭人,赤腳下床,開了門。

梁時硯的臉赫然在門口。

姜致下意識想把門關上。

男人的手猛然卡在房門上,姜致心下一驚,卻已經來不及了。

肉眼可見的五指迅速漲紅。

哐當碗筷摔到地面,碎了滿地,一片狼藉。

姜致急急松開房門,臉色吓得發白,目光掃過一眼,她又很快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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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旁的女傭聽見動靜上來,看見梁時硯的手,比劃着什麽,似乎着急的要帶他去處理,梁時硯動也不動,眸色閃爍着森冷的光,他沖着啞女比劃着什麽。

啞女轉過身下樓,過了幾秒後,她提着醫藥箱上來,把醫藥箱交給姜致。

姜致有些發愣,順着啞女的手接過醫藥箱。

啞女比劃着,但是姜致看不懂,目光轉向梁時硯。

梁時硯淡淡開口:“她的意思是讓你幫我上藥。”

姜致:“……”騙鬼呢。

下意識地,她看向啞女,啞女居然跟着點點頭,似乎是叫她給梁時硯上藥。

梁時硯推開門,這一次是很輕易地,姜致也不敢攔着他,一步步退讓。

梁時硯坐在沙發上,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姜致。

姜致唇線略微抿作一線,提着藥箱上前,坐到他的對立面。

梁時硯似笑非笑:“剛剛不開門,是還在想着怎麽逃跑嗎?”

姜致不吭聲,拆開藥箱,給梁時硯塗上一層藥,又用繃帶包好。

前兩天,她丈量過整個別墅了,這個別墅一共有三層,靠在山腰處,這座山平時很少有人來,基本沒有什麽車輛,而她所處的房間是在二樓位置,不上不下,姜致也有想過翻窗出去,但大門緊鎖,就梁時硯來的時候會開,其他的時候都不會開門。

就算第一步成功了,第二步也不一定成功。

所以在考慮過後,姜致便果斷放棄了這個計劃。

直到最後一個蝴蝶結紮好,她徐徐松開手,開口道:“不是的,只是……”

只是什麽?承認她害怕梁時硯嗎?

她确實害怕梁時硯,她害怕自己的生活被梁時硯拖到死,怕之後她只能做梁時硯的金絲雀。

指尖在顫抖,姜致垂下首,臉色更白了。

此刻,傭人又重新端上來飯菜,擺在桌面上,一式兩份的。

梁時硯用自己沒有受傷的那只手握住筷子,輕輕敲了敲桌面,示意姜致陪他吃飯。

姜致抿住唇,她不敢太明目張膽地抗拒梁時硯,只能用這種方式反抗他。

無聲沉默地反抗。

梁時硯神色淡淡,兀自吃了一塊肉,“說起來你的弟弟快來京市了吧。”

姜致倏然擡眼看向他,放在膝蓋的手不自覺收緊。

霎時間,房間只剩下咀嚼的細響。

細響抵着腦神經摩擦,姜致屏住呼吸,男人忽然動了。

一雙筷子筆直怼到她面前,上面還有一塊肉。

姜致避開筷尖,拿起桌面上幹淨的筷子,低聲:“我自己吃。”

梁時硯勾了勾唇:“真的?”

姜致抿住唇線,在他面前,夾起一塊肉,慢慢吃起來。

吃到一半,手機響了。

姜致擡眼看過去,梁時硯讓她先吃,走出去接電話。

沒過一會,梁時硯站在門口,淡淡看向她,“你先吃。”

面前少了梁時硯,姜致倒是有了些胃口,能吃下點東西,只是吃完兩口,就不再吃了。

引擎轟鳴,一臺邁巴赫徐徐駛出庭院。

姜致起身看了看,就讓啞女将這些東西收回去,她轉身重新坐在窗口,目光看向窗外。

現在這個情況只能寄托在周融發現她,并且願意替她報警。

否則,她自己可能是沒有辦法對抗梁時硯的。

……

梁時硯出了別墅,開車上馬路,駛入京市的市中心。

随後,他在一間紅木大門前停下來。

倘若姜致還在這的話,必然能認出來,這裏的當初給她寄賬單的茶館。

擡腳下車,梁時硯同樓上的周融對視一眼,恣睢勾出一點笑,跨進門口,上了二樓。

周融坐在桌前,面前泡着一壺上好的龍井。

梁時硯的身影越靠越近,就仿佛近在咫尺,他開口說:“今天怎麽這麽有空。”

周融:“這不是看你幾天沒去尋場子了,是不是有什麽新的樂子?”

“哪有什麽新樂子。”梁時硯一拉板凳,大大咧咧坐下來,“就是遇上點麻煩事。”

周融哦了聲,難得跟着笑了下:“姜致失蹤了,聽說了嗎,她的室友馬上就要報警了好像,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梁時硯眉眼笑意不變,茶水滾燙,也一口氣喝下去,“這和我有什麽關系?”

“你畢竟好歹是她的前男友,要懷疑也第一個懷疑到你身上去。”

梁時硯嘴角頓然冷下來,他冷冷看着周融。

周融神色平波無瀾,回望着面前的梁時硯,視線角力,眼神厮殺。

心術博弈間,周融率先收回目光,輕輕抿了一口:“不提那些晦氣事,我這次來,是有另一件是要告訴你。”

梁時硯:“什麽?”

周融說:“任憐的前任回來了,昨天的飛機。”

梁時硯嘴角緊繃,手指不自覺壓低。

很快,周融注視到他手上的繃帶,且,那個包紮的方式——

他輕輕略過去,擡眼望向梁時硯,把一張酒店的名片推給他。

“你求婚了,任憐也答應了,訂婚宴的日期還沒定下來究竟是為什麽?”

梁時硯扯了扯唇角,把名片拿走,離開。

等他離開後,周融又喝了一口茶,他看着遠方,眼底情緒晦澀。

拿起手機,周融對着那邊開口:“應該是在梁時硯手上,查查吧,動靜大點也可以,他最近抽不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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