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由愛生怖
第30章 由愛生怖
這并非是周融的直覺。
而是處于對梁時硯的了解,更有甚者,可以說是對給梁時硯包紮手的手法有那麽兩三分熟悉。
周融瞳底平波無瀾,雙指将名片置于前臺,走出茶館。
黑色轎車朝他駛來,停在門口。
門應聲拉開。
正是剛剛和周融打電話的許助理,他放下手中的電話,輕聲:“已經派人出去找了,之前查了一圈梁時硯的房産,但是并沒有有人居住的樣子。”
周融上車,手指點着膝蓋。
半響,他開口道:“梁家其他人呢?”
許助理也找過了,梁時硯家人丁不算多,也不算少,這件事如果不想任憐知道,那麽梁時硯能選擇的人也就那幾個,大大縮小了搜索範圍。
畢竟,大家族的內鬥可是屢見不鮮。
許助理沒開口,周融已經清楚他表情下的含義。
找了,沒人。
車路過一片未開發的地區,高樓還未壘砌完全,骨架鋼筋裸露在外。
淡淡兩眼,周融收回視線,說:“找個人,給任憐透露風聲。”
男人斜斜倚在皮質座椅上,眉梢、眼底裸露出一種近乎冷漠的殘忍來,他徐徐開口:“就說梁時硯金屋藏嬌了。”
Advertisement
許助理可以說是看着周融長大的,越看,越不理解他的心思。
遲疑片刻,他說:“可這樣的話,姜小姐她會不會……”
任憐看着端方內斂,實則比任何人占有欲都要強。
以前,許助理就看見過有人碰了她的貓,結果,任憐以為自己的貓背叛了自己,直接把貓摔死了,這種超出常人的病态,只會随着年紀增長越偏激。
一旦她查出來姜致,之後她還能放過她?
周融打斷道:“不用讓她知道梁時硯養的是誰,只是要有這麽個人,明白了嗎?”
許助理看着周融的眼神,驟然悟了。
女人的洞察力比男人要強上太多,也比男人敏銳太多。
且,任憐還是任家大小姐,能夠正常出入梁時硯身邊,可以比他們更快找到姜致的住處,到時候他們只需要早一步趕去那個地方。
他們所需要做的,就是要在任憐的心裏種下懷疑。
周融眉心微微攏起來,冷不丁道:“說起來他不是本家的兄弟查過了嗎?”
許助理一愣,“還沒有。”
不等周融開口,許助理的手機倏然響起,他匆匆看一眼,當即将電話遞給周融。
女人抽抽噎噎哭泣着。
這個電話時間越長,周融臉色越黑,骨節分明的大掌上青筋若隐若現的繃緊。
他沉沉開口:“掉頭,去醫院。”
……
姜致對外界的風雲湧動一概不知。
準确說,她沒有辦法知道,就連家裏能和她交談的傭人都是啞巴。
而且是,不認字的啞巴。
足以可見梁時硯對這一切的精心策劃。
目光所及,一層又一層的牆壁,變成姜致的囚牢。
幸好的是,這幾日梁時硯像是被什麽絆住腳步,一天都沒來過,整棟別墅就她一個人。
姜致對時間的敏銳度在這種感觀下幾乎消磨殆盡。
甚至不清楚過了幾天,今天又是周幾。
姜致在別墅外多走了兩圈,然而,內心的失望又多了一層,因為建築的結構被她一覽無餘。
爬不了,沒有借力點,根本上不去。
姜致抿了抿唇線,忽而想到什麽,轉身走進客廳,比劃着手勢。
啞女在手勢裏明白了姜致想要什麽,拿出紙筆。
姜致勉強點點頭,抱着紙筆,直接上樓。
中餐的時候,姜致破天荒的下樓吃飯,啞女激動的多燒了一個菜。
姜致慢吞吞吃着飯,啞女就在一旁看着她。
用過餐,姜致就上樓午睡,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汽車轟鳴,呼嘯篡過。
姜致猛然驚醒,跑到窗外前,那車跑的太快,幾乎是一秒的時間消失過去,完全沒有看見姜致在窗口擺放的東西。
——SOS。
傍晚漸漸來臨,又是過了一天。
京市裏的霓虹燈牌五顏六色,照應男人愈發桀骜暴戾的雙眼,他坐在沙發上,看着逆光而來的人。
扯了扯唇角,梁時硯冷淡說:“什麽事?”
周融問:“喝一杯?”
梁時硯眯起眼睛,“……”
周融回望他,神色太自然,叫人看不出什麽情緒來。
“來這不就是喝酒的嗎?”
梁時硯笑兩聲,擡手招來服務員,上幾瓶酒。
随後,他又低語兩句什麽,服務員急匆匆就離開了。
梁時硯饒有興趣坐在沙發上,托着下巴,閑聊說:“最近忙不忙?聽說你堂姐和家裏都鬧翻了,一定要和那個男人在一起。”
這話簡直可以說是踩周融心窩子的。
上次那個電話,是因為那個男人家暴打了譚雅尹,譚雅尹進了醫院。
但哭哭啼啼一陣後,譚雅尹居然覺得男人打她,是愛她的表現,譚家人要把譚雅尹帶回去,她就尋死膩活,可以說成為了整個京市圈內的笑話。
周融眼神一利,神色平靜說:“再怎麽說,那也是譚家的事。”
梁時硯勾了勾唇,笑裏藏刀道:“下個月就是我和阿憐的訂婚宴了,記得來參加。”
周融不可否置,梁時硯這婚還真不一定結的成。
酒送上來,玻璃瓶倒映出兩個男人詭谲的面容。
隐隐一線裏的風暴咆哮着。
擺在茶幾上的手機瘋狂響動,周融彎下身,拿起手機,他看似抱歉地對梁時硯開口:“我去接個電話。”
梁時硯聳了聳肩,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周融離開座位,和隔壁帶着眼鏡、身着西裝革履的男人對上一眼,霎時離開。
門口處多了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的低調跟在女人身後,一副焉頭巴腦的樣子。
女人目光到處張望,似在尋找着什麽,她身後張骞勸阻道:“姐,我堂哥真的沒有背着你找人,他這段時間都好好在家呢。”
任憐臉色溫和,手指緊緊搭在包上,攥緊,“那前段時間了?”
張骞支支吾吾半句。
任憐視線裏看見人,眼睛一亮,下意識往前過去,她意識到什麽,平靜問道:“這段時間沒有,前段時間沒有嗎?”
張骞:“……”
說不出話,看這個樣子,任憐也清楚了什麽,嘴唇緊緊抿作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