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水性楊花的女人

第31章 水性楊花的女人

今夜的雨很急,瓢潑大雨簌簌降落,惹人心慌。

屋檐滴着水,不少水被風吹着進屋,灑在姜致的臉上。

姜致困頓坐起,忽而又有細如細絲的雨灑到臉上,絡繹不絕,雨水浸透衣衫,打濕發鬓,冷冷的,冷的讓人心裏發涼,她也逐漸跟着清醒起來。

唇瓣輕輕抿作一條直線,她起身,還是決定把窗戶關上。

這雨來的突然,猝不及防就來了。

就和梁時硯一樣。

中間,啞女上來過一次,問姜致有沒有睡着,需不需要人陪。

姜致拒絕後,瞥頭看向窗外,黑黢黢的夜色滲透天際,沒有月色,也沒有微光,正如她的人生一樣。

說到底,姜致是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有時候她都在想,自己這麽堅持,有什麽意義嗎?一定要把事情鬧這麽大嗎?

或許不用。

但梁時硯就是個瘋子,如果她沒攀上周融,不止是她的人生,她家人的、她朋友的人生都會因為她而毀掉。

溫熱水源淌上皮膚,姜致一哆嗦,這才發現自己的指尖被凍得有些沒知覺。

夏季還沒到,現在的雨水裏仍舊帶着春日的寒。

姜致洗完澡,圍了一塊浴巾,走出來找吹風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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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致有個習慣,吹風機一般會随手放在床頭,所以她一出來就走到床頭,去翻抽屜裏的吹風機。

彎下腰,伸出手臂,朝着櫃內摩挲着,去拿吹風機。

一瞬間,姜致的背就僵住了。

床頭燭盞燈影綽綽,搖曳幻化出柔軟的影子,同身後的人影交錯。

脊背僵硬,她緩緩吐出口濁氣,緊跟着,扣緊手中的吹風機,緩慢地扭頭看去。

“誰?”

男人低沉嗤笑聲。

姜致一瞬心跌入谷底。

男人行至燈光開關處,擡手打開燈光。

姜致倏然合上眼皮,刺激光線逼得适應黑暗的眼球溢出生理鹽水,她晃了晃身形,跟着擡頭看過去。

梁時硯湊過來,眼睑低垂。

熾熱呼吸噴灑在姜致的臉上,燙的她後退一步。

結實手臂環住她的腰背,退無可退。

姜致抿了抿唇,竭力忽視自己僵住的背脊,緩緩扭頭,輕聲:“你怎麽會這麽晚過來?”

平日梁時硯都沒有十點之後來,又有一段時間不出現,現在姜致能問出這些問題,也不突兀。

眼睛眨了眨,她順着燈光看向梁時硯肩頭,這一看,她眉頭就蹙起來了,男人眉頭已經徹底濕透了,眉眼也帶着從外過來的雨水,鞋底踩在地面上,積累着小面積的水堆。

姜致深深吸一口氣,她轉過頭,看向遠處。

低聲道:“趕緊進浴室吧,別着涼了。”

這是目前她對梁時硯唯一能說的軟話了。

片刻,高大男人身影走進浴室,姜致側頭看着門口,啞女抱着衣服,正對着姜致比劃着什麽。

姜致這段時間和啞女相處的多,通過她細枝末節的動作,明白對方的意思,啞女擔心梁時硯感冒,姜致把衣服抱過去,啞女又指了指樓下,她給梁時硯準備了防風寒的姜湯,到時候姜致和梁時硯都去下樓喝一口。

姜致點點頭,囑咐她早點休息。

啞女離開。

姜致想了想,覺得也是,如果是外人進來,啞女早就會在樓下鬧出翻天覆地的動靜了。

她又看了看樓下,一盞小燈亮着,似乎在迎歸家的人。

回過頭,男人不知何時出來了,胸膛帶着濕漉漉的水汽,水珠順着腹肌線條往下,滾進神秘地帶。

其實,梁時硯的身材條件可以說同齡人都無法比得上的,肌肉發達,青筋于皮肉之下若隐若現,身形于朦胧裏矯健颀長,充斥着野性和荷爾蒙的張力,和冷冽不可亵玩的周融是完全相反的類型。

姜致看一眼,急急別過頭,什麽都不再看。

梁時硯似乎被她的反應取樂,“不看我?”

姜致喉頭發澀,衣服随手放在門口,急急出門。

腳尖還沒踏出門口一步,姜致就被滾燙的懷抱擁進懷裏,睫毛撲朔。

燈不知什麽時候又滅了,身影交錯,梁時硯的雙臂緊緊圍繞着姜致腰間,他的鼻間頂着後頸,不徐不疾吸了一口。

霎時間,姜致就感覺自己被什麽大型犬科吸了一口,靈魂顫抖。

指尖下意識搭在男人手臂上,似乎要推開他。

只是這點力氣太小,還不夠看。

梁時硯手臂越收越緊,姜致感覺到一陣呼吸的難受,無端的,她覺得梁時硯今夜情緒不佳。

縱然,她不知道怎麽看出來的。

時間靜悄悄過去。

梁時硯終于松開了手,徐徐說:“今天陪我一起睡?”

姜致飛快看他一眼,眼神含着露水,不答反說:“樓下有姜湯,先去喝湯吧。”

梁時硯将即将離開懷抱的姜致又抱進懷裏,平靜眼神蘊含着看不懂的暗光,“單純睡覺,行不行?”

“到時候再說吧。”姜致糊弄道。

梁時硯哼笑:“那我就當你答應了。”

姜致氣紅了臉,唇瓣緊緊抿起來。

梁時硯知道她氣急了,也不在乎,一松臂,大步向下,走向一樓的客廳去喝姜湯。

姜致不愛喝,也就沒下去。

梁時硯喝完,上樓回到卧室,姜致已經睡在床上,呼吸均勻,如瀑長發蜿蜒在枕頭被上,如同光滑的綢緞。

伸出手,粗粝指腹微微摩挲。

面前女人一個嘤咛,十分不滿。

見狀,梁時硯只得松開手。

床身微微陷下去一塊,他手臂環繞住嬌小的女人,腦海裏卻不斷回現着當時在會所的場景。

任憐還故作平靜的試探他,有沒有在外邊有人。

甚至,想在他離開後,派人跟蹤他。

梁時硯謹慎慣了,怎麽可能暴露自己,在和張骞一同離開後,分車而行。

哦,對了。

他還忘了一個人,周融。

任憐怎麽會知道這個消息,似乎也開始變得有跡可循。

男人鷹隼般的眸子倏然睜開,黑夜之中,無比瘆人。

他看着面前恬淡的睡顏,傾身吻了吻她的發鬓。

倘若姜致一直堅持,離開他、也離開周融,指不定梁時硯還能放姜致一馬,偏偏她不乖,勾引了他的兄弟,還勾引別的男人,和別人言笑晏晏。

那就不要怪他不肯放手了。

水性楊花的女人是會受到懲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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