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上一屆的會長小姐
上一屆的會長小姐
實驗一班的同學在維護自班同學的方面表現出來極其強大的向心力，雖然認識不久，但是……
“別人什麽情況咱不管，但是咱們實驗班，就算分班，到時候還是實驗一二三，”餘鵬程在某次班會上很認真地說，“所以無論什麽情況下，都要保護好自己班的同學。”
老餘可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經此事後所有同學深以為然，那種臺下一群人感同身受的應和場面使老餘感慨不已。
提及這件不管過了多久都能狠狠地吹噓一遍的事情，實驗一班每一個參加過的人都自豪得跟什麽似的。以至于鄭亦唯被易清恬纏住這事，慷慨勁沒過的一班同學拍着胸脯保證絕對不會讓唯神受這個委屈。
晚上的實驗一班微信群，梁子珩慷慨激昂地發言：唯神，卿憐，你倆放心，只要我們還在這個班一天！就護着你們一天！
周曉漁緊跟其後：不止你倆！只要這個班有一天還存在！我們就有一天護着任何一個同學！
林卿憐：……
鄭亦唯：……
群裏沉默了一會兒後，衆目睽睽之下，鄭亦唯面無表情地回複：謝謝，我真感動。
林卿憐語氣平淡緊跟其後：謝謝，不用，自力更生。
沐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自力更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珩通廣大：這梗過不去了嗎（捂臉）
不過最近鄭亦唯目前真的沒時間關心那麽多，随着天氣變冷，實驗高中的新一屆學生會選舉快要籌備了。
一般來說，學生會都是高一加入，然後高二開始“打怪升級”，最後從普通成員進階到會長。所以當餘鵬程開始陸陸續續給鄭亦唯灌輸這些觀念的時候，基本上就能說明這位中年男教師那些暗戳戳的小心思。
不過好在，“看破不說破”這個問題他家的家教挺透徹。所以餘鵬程看着鄭亦唯面上心如止水的狀态，一邊慶幸自己學生心态好一邊擔心鄭亦唯沒看出來他的弦外之音。
實驗高中有個內部傳統，只要被觀察覺得能力尚可的學生基本都會優先考慮，被牽線認識上一屆學生會中優秀者。這一屆的“優先考慮”當然就是鄭亦唯，以及被鄭亦唯勸說老餘之後極力推薦過來的程澈，還有一個普通班的男生，叫秦硯。
三人在老餘的安排下去高二之前見了一面。
教學樓一樓的大廳裏，程澈坐在凳子上捏着稿子手抖，最後實在忍不住了，擡手一下拍在鄭亦唯的胳膊上：“鄭哥，唯神，我好緊張啊……”
鄭亦唯知道，程澈很重視這一次機會，很嚴肅很認真，壓力也大。他花了很長時間在咨詢餘鵬程關于學生會的加入事宜，大概是真的想争口氣。
鄭亦唯表示安慰：“別擔心啊，我相信你——“他語氣一轉，“不過話說你這個心态怎麽考的全市第二？”
程澈手猛烈抖了一下，他心事重重地嘆了口氣：“鄭同學你不要搞我心态好不好。”
鄭亦唯一臉認真：“可是除了我，本市目前再也沒有第二個人幫你鍛煉心态了。”
程澈嘴角抽了抽，拿着稿子坐遠，沒忘了給鄭亦唯高貴冷豔地撂下一個字：“滾。”
鄭亦唯笑得不行。
餘鵬程回來之後看到這個場景，咳了一聲：“鄭亦唯，幹嘛呢。”
鄭亦唯裝乖巧：“到。”
餘鵬程示意身後的男生上前：“這是另一個副會長待選，十班的秦硯。”
那個叫秦硯的男孩穿着不太老實，方圓臉，眼睛和嘴一樣的細長。臉部綜合起來隐約能透露出一點好看。他看程澈的時候是很正式很官方的笑，但是當他看着鄭亦唯的時候，很明顯有點嬉皮笑臉看熱鬧的那種感覺。
鄭亦唯心裏感覺奇怪，但是依然不動聲色。畢竟心理戰，就是誰先破防誰先輸。
果然，還沒到高二教學樓，秦硯就興致勃勃地打量着鄭亦唯開了口：“你是鄭亦唯，你是實驗一班的對吧？”
鄭亦唯看了他一眼：“是。”
秦硯一臉好奇：“我聽說你和林卿憐是同桌，你們關系很好嗎？”
鄭亦唯奇怪他為什麽這麽問，只是經過。他想了想，張嘴就來：“我倆關系确實很好啊。”
秦硯笑眯眯地回複：“挺好，挺好的。”
鄭亦唯：……
這人神經病吧？！
鄭亦唯的第六感極其反感，于是他自覺地離秦硯遠了一點。
每一屆的學生會會長基本上都是上一屆帶出來的。上一屆的學生會預選會長常安是一個高馬尾的女生，五官銳利高冷，鄭亦唯居然有點眼熟。
鄭亦唯恍然大悟：“哦，她啊。”
程澈耳朵尖：“嗯？誰？”
鄭亦唯壓低聲音：“之前總是找扶老師改稿子的那個學姐啊。”
實驗高中的學生都是學習學上頭的孩兒，像學生會這種學生自己搞的東西只有能力學習兩手抓的大佬才願意加入。至于加入原因，要麽為了學籍簡歷，要麽為了鍛煉自己。
常安很顯然就是那種從小到大在光環下長大的女孩。她漂亮，上進，成績優異，成熟幹練，氣質不凡，明明是運動鞋愣生生走出了高跟鞋的氣場。
常安看着鄭亦唯的角度是仰視，但是眼神是俯視：“鄭亦唯吧？”
鄭亦唯乖巧點頭：“學姐好。”
很顯然，鄭亦唯的綜合方面顯然不輸常安。短短幾秒交流，兩人都對對方産生了一種無言的贊許和肯定。
是那種真正來自食物鏈頂端的相互肯定。
程澈抿了抿嘴唇，在內心裏回憶餘鵬程給他的建議和鄭亦唯跟他“傳授”的經歷，心裏暗暗發誓要讓學長學姐看到他的潛力。
他無心去競選會長，只覺得哪怕能在學生會争取個一官半職也很好。
秦硯觀察了一番，依舊意味不明地笑着，以至于很容易讓人懷疑他的目的是不是真的要來學生會。
中間參觀會長競選，找常安了解經驗。常安的專業能力确實很強，鄭亦唯的接受能力也比較強，一來二去，對接相當順利。
常安把資料往鄭亦唯面前一放，神情愉悅地伸了個懶腰：“真的好久沒有跟同齡人的思想處于同一水平線了。”
旁邊的兩個高二副會長：……
“哦對了，”常安頓了一下，坐直，“期中考試之後的運動會，你要記得抓住機會。”
鄭亦唯反問：“怎麽？”
“一般來說，秋季運動會就是應屆準會長的第一關，你需要去陪着上一屆學生會學習的。”常安交代，“哦對了，記得過兩天把你們三個的入會申請交一下。”
“秦硯。”最後走的時候，鄭亦唯終于忍不住問了一句，“我們認識嗎。”
秦硯愣了一下，舒展已經有了一會兒的臉又揚起一個笑：“嗯，沒什麽。我和林卿憐以前關系挺不錯的，麻煩你轉告他一下我也在十班，謝謝啦。”
回教室後的鄭亦唯一道數學題硬是寫了十五分鐘，其中盯着那道題的時間長達十分鐘。直到第一節晚自習下課，林卿憐寫完了一張數學卷子扭頭一看，鄭亦唯還在對着第一大題發呆。
還是動都不動的那種。
林卿憐：？
他一臉疑惑地伸手在鄭亦唯面前晃了晃：“怎麽了？”
鄭亦唯突然清醒，側過頭很嚴肅問他說：“林卿憐，你認識秦硯嗎？”
林卿憐的表情先是震驚，以及一絲恐懼和惡心。
可能發覺被鄭亦唯捕捉到了失态的瞬間，他飛快地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一雙透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鄭亦唯：“他跟你說什麽了？”
鄭亦唯沒想到他反應這麽大，下意識地愣了一下，搖搖頭：“沒說。”
林卿憐“嗯”一聲，沉默了。
倆人各懷心事，誰的動作都沒變，就那麽對視了幾秒，就這點時間，剛好被正在抓下課了不守規矩的同學的老餘看到。
“哎，那倆！對視的那倆！就你倆！過來過來！”餘鵬程的手往這邊一指，倆人才反應過來。
兩分鐘後，辦公室裏。實驗班的老師基本快走完了，除了他倆和老餘，只有一個張秦在整理東西，招呼了一聲就直接走了。
“铛啷”。
老餘給自己的杯子盛滿了水往桌子上一放，自己往凳子上一靠，十指交疊，笑眯眯地打量着面前的兩個門面。
從鄭亦唯看到林卿憐，再從林卿憐看到鄭亦唯。
鄭亦唯先受不了了：“老師，您有事說事啊。”
餘鵬程：“是這樣的，下周期中考試之後的家長會……”
“不是，老師啊，”鄭亦唯忍不住打斷，“我們沒到能組織家長會的級別吧？”
餘鵬程：“是這樣，咱們班的家長會啊，家長來了要迎接吧，可能都需要你倆組織一下……”
林卿憐答應：“哦，好。”
鄭亦唯不滿了：“為什麽是我倆？！”
餘鵬程：“他是班長，你是他同桌，并且你要參加學生會的，你說為什麽是你倆？！”
鄭亦唯感覺腦子不太能跟上老餘這麽個中老年人的思路，表情麻木地點點頭：“……是，好。”
餘鵬程見鄭亦唯這麽乖，心花怒放，加了幾句類似于“不要那麽擔心，先好好備戰期中考試”的話，心滿意足地放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