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只小鹹魚
十七只小鹹魚
被人當場下面子，姚妍多少有些挂不住臉：“….你說什麽？”
宋淮南不作解釋，轉身走近江杳将人攙扶下來。
“謝謝。”輕柔的女聲混着細微顫抖令宋淮南注意到對方身上的傷勢，剛剛逆着光沒看清，這下全部暴露在眼前才發覺對方傷的不輕。
宋淮南啧了一聲，他向來不是多管閑事的主，但不代表他會冷眼旁觀發生在他眼前的霸淩。
他湊近江杳，輕聲問：“想讓她們付出代價嗎？”
聽到這話，後者略帶驚訝地瞪大眼睛，這人…..
“想不想？”
江杳怎麽會不想，她做夢都想讓這些霸淩她的人得到報應，但，她沒有這個能力，只能咬碎了牙将血淚悉數吞咽。
“….想”，江杳定了定眼神，重複：“我想。”
宋淮南輕笑：“好，我幫你。”
兩人的互動落在他人眼中就好像童話故事裏王子來接他的灰姑娘一樣，美好的很不真實，姚妍視網膜中跳躍的橙黃色光斑随着面前男人的一瞥一笑牽動神經，她感到刺眼且嫉妒。
為什麽….
到底為什麽？
江杳她憑什麽？
宿管阿姨和其他小跟班還沒從宋淮南剛剛那一番話裏回神，平日裏，她們對姚妍的所作所為雖心有不滿卻也不敢得罪對方，怕的就是對方背後的家勢對她們打擊報複，那就不僅僅是丢飯碗那麽簡單。
或許是姚妍嚣張跋扈慣了連校長對她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因此她們怎麽也沒想到，這學校居然會有敢和姚妍叫板的人存在。
宋淮南帶着江杳想要離開，卻被姚妍喊住：“站住，我讓你們走了嗎？”
嚣張到他眼前的人，宋淮南還是第一次見。
這不是虛話，主要宋淮南平時活動的圈子都認識他，有了宋家傍身，別人自然不敢湊到他面前自讨苦吃。
這也從側面反映，姚妍還夠不到他們那個圈層。
階級關系從古至今就存在，富家子弟之間也會分個三六九等，宋淮南無疑在最頂層，有一句話廣為流傳，階級是難以跨越的，姚妍的爹固然是雁八這片地區的地主爺，但要放到京九，那完全不夠看。
“我們要走，你攔得了嗎？”宋淮南輕描淡寫一句，根本不把姚妍的威脅放在眼裏。
姚妍還想說什麽，卻被對方冷冷一眼震在原地，不敢動。
江杳的心跳從對方剛剛問她的那些話開始就在不正常跳動，出了天臺門，她頓時有些恍若隔世，她側過頭看對方深邃俊逸的側顏輪廓，開始相信對方或許能将她拉出沼澤。
“…..你幫我，是因為我哥嗎？他拜托你了？”
倆人從天臺下來後沒說過一句話，直到走下一樓，江杳才開口。
“嗯。”宋淮南沒有隐瞞，他可不想對方因為這件事産生什麽被救贖的心态，他對當救世主這事沒興趣，也不想和別人莫名扯上關系，本來就是因為江渝才跑來這的，不然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碰上這事。
而且，沒有誰會是誰一輩子的救世主，只有自己能無數次拉自己一把。
他能做的，就只有幫人掃清前路障礙，剩下的，還得對方自己走才行。
“為什麽幫我哥？”
江杳記憶裏不曾有過這號人物，她哥的朋友她基本認識，這人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而且，以他哥的身份，也認識不到這類人啊….
剛剛她觀察過對方，那手上的腕表是百達翡麗，看鑲鑽就能知道是專門定制，她是學設計的，平時接觸最多的就是時尚雜志，她能看出，對方這身行頭從上到下都是名牌且價值不菲，這加起來沒個幾千萬說不過去。
能有這資本揮霍，除了家世顯赫她也想不出其他。
可問題就在于，這樣的人，怎麽會和她哥認識，從之前的背人來看，貌似還很熟的樣子？
“這個啊….”宋淮南頓了一下，走出門剛好與人群之外的一雙眼睛直直撞上，他彎了彎眼，笑道：“大概是因為你哥和我是合作關系吧。”
合作關系？江杳還沒從這詞品出什麽，就被一道熟悉的聲音喚回了神。
“江杳！”
江杳擡眼看去，是她哥哥。
江渝看到滿身是傷的江杳，眼中的震驚和心疼無以言語，更深層次的，是他怎麽也遮蓋不住的怒火。
他一瘸一拐向人走來，沉着聲音問：“誰打的你？”
江杳抿着嘴，她知道哥哥擔憂她，可她也知道，哥哥不是姚妍的對手，姚妍欺負她就算了，不能再把哥哥扯進來讓人欺負。
她不搭話，江渝便轉頭看宋淮南：“謝謝你救她下來。”
後者說了聲“沒事”，掃了眼周圍發現學生手上都拿着手機在拍照，他輕微地皺了下眉，對倆人說道：“先離開這吧。”
江渝點頭，這裏的确不是談話的好地方。
三人離去的時候，周圍的竊竊私語不減反增。
“那是江杳的哥哥？我天，這麽帥！”
“江杳哥哥旁邊那個也好絕！早知道平時多和江杳親近親近了，後悔死我了啊啊啊。”
“還親近？你就不怕姚妍找你茬？”
“…..”
說話的人聲音明顯減小了。
不知是誰，小聲說了一句：“不就比我們投了個好胎嘛…..”
話落，周圍安靜了一瞬，在發覺話裏的主人公不在現場時，周圍接二連三響起附和聲。
……
“杳杳，你和哥哥說實話，誰欺負了你？”
三人走出校門，來到人煙稀少的路邊。
江杳低着頭，不敢與哥哥的眼睛對上。
“杳杳，你別怕，哥哥會為你做主，不管是誰欺負你，哥哥都會不惜一切讓她們付出代價的”，江渝斬釘截鐵地說。
聽到這話，宋淮南微微側目。
他開始隐隐覺得，小說中江渝為了上位不擇手段的原因大部分來自于這個妹妹。
倘若他沒有接觸江渝，沒有阻止姚妍，那麽現在沒有自殺念頭的江杳在未來會不會有呢？
這個問題在他腦海成型的剎那，系統就給出了答案：【會的】
宋淮南突然想起系統之前發布的任務，如果按這個邏輯推演，那他要是解決了江杳的事，江渝想上位的念頭會不會就取消了？
可系統卻說：【沒有那麽簡單】
他還想跟系統套點話，後者卻不吱聲了。
“杳杳….”江渝嘆息一聲，表情有些無奈。
江杳抿着嘴，偷偷瞄了一眼宋淮南。
後者剛從系統的話回味過來，輕笑出聲：“我答應過你的，不會反悔。”
江渝敏感地捕捉到“答應”二字，挑挑眉：“江杳，你才認識他多久就跟他說，卻死也不跟我說？
江杳眼睛閃爍不定，理虧的她再次把頭低下。
江渝瞧她這樣，差點氣笑。
“她沒說，我自己看到的”，宋淮南替人解釋的同時摁下車鑰匙開鎖，不遠處的車應聲響了兩下，他繞道走向駕駛座位置，打開車門，沒馬上進去，胳膊撐着車沿，“上車吧，先去吃飯。”
江杳不動聲色地打量眼前的邁巴赫，跟在江杳後頭上後座。
剛要關門，宋淮南不悅的聲音卻從前方傳來：“江渝，你坐副駕。”
江渝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和江杳要是都坐後面就真把宋淮南當司機使喚了。
這一天下來，他麻煩後者的事兒可不少，對方跟他非親非故，又沒關系，要真把人當司機他就跟上完就甩的渣男沒什麽不同了。
江渝不是渣男，他是知恩圖報的人。
“抱歉”，他從後座下來，繞到另一側坐副駕。
“安全帶”，宋淮南單手握着方向盤，提醒道。
江渝系上，回了一嘴：“嗯，我沒忘。”
宋淮南哼了一聲：“也不知道之前是誰忘記解安全帶。”
“….是我。”江渝有些無奈，這人怎麽看着正經，骨子裏卻充斥着幼稚和孩子氣的記仇？
宋二少不記仇，單純是愛怼人。
“知道就好。”
他踩下油門，奢華炫酷的邁巴赫便極速離去，留下絲絲煙尾和一群伸長了脖子拍車的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