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高一第一學期很快就結束了。
期待的寒假來臨。
孟蓁卻不怎麽高興。
她聽沈易舟說要去要被他爸媽接過去過暑假，等回來大概是春學期開學了。
不過沈易舟這一學期基本沒見過他爸媽，大概是很期待和父母相聚的，孟蓁也沒有表現出來，還開玩笑讓他別回去看見老朋友，轉頭就把她這個新朋友給忘了。
沈易舟特別認真地說：“我絕對不會忘了你的。”
孟蓁又開心起來。
約定要時不時通短信。
少年鄭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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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某誰的寒假，孟蓁給自己找了新樂子，最近迷上了橡皮章。
孟蓁從小就喜歡各色各樣的手工，樂高、拼圖、折紙、羊毛氈等等，一沉迷進去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這樣子看得陳女士頗為惱火。
說了好幾次看孟蓁都不聽，居然還找來了她許久不見的父親——孟永超。
孟蓁看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頓了頓叫人：“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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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永超開門見山：“你那些玩物喪志的東西趁早給我收起來，別讓我知道因為這個成績下降，不然……”
孟蓁咬着唇。
“這個是我的愛好，不是玩物喪志，假期作業我也有在做……”
“我不管你這麽多，總之別讓我再聽你媽說你玩這些！”
孟蓁的聲音戛然而止，眼眶裏含着淚水，看了一眼站在廚房邊的媽媽。
她抹了抹眼淚：“從小到大你都沒怎麽管我，現在來管。”
說完這句話，孟蓁跑回房間，反手鎖上門。
她把桌上的工具通通掃進抽屜裏，鋒利的刀片将手指刺破，鮮紅的血液滴滴落在剛刻好了人形輪廓的橡皮章上。
孟蓁吸了吸鼻子，用紙按住受傷的地方，狠狠合上抽屜，把自己裹進被子裏。
對門外傳來争吵聲充耳不聞。
“滴滴”她的翻蓋小破手機傳來聲音。
孟蓁紅着眼打開。
是沈易舟發來的短信，甚至奢侈的發了彩圖。
【孟蓁，今天看到了四葉草，你可以許願了。】
孟蓁吸着鼻子哽咽。
“我許願，沈易舟早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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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19日，高二下開學。
沈易舟帶着禮物回來的。
他把一個疊成三角形的平安好運護身符放進孟蓁的掌心裏。
“我過年時候，去我們那兒很靈的廟裏求的。”
孟蓁緊緊握住，打起些精神。
“我會好好保存的，謝謝你。”
沈易舟張了張嘴，想再說些什麽，就被上課鈴聲打斷。
高二下開學簡直就是地獄。
開學第一天就組織了各科的随堂測試。
所有學生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個假期過去，特別還是過年，大家或多或少都懈怠了些。
最後的成績非常不理想，連老王這種只要不給他惹麻煩，萬事都可以不管的人也不得不給學生們緊了緊皮。
所以沈易舟那句想問卻沒有問出口的話，一直到了期中結束才有機會提起。
不過他不是問的孟蓁，而是陳秋雨。
畢竟是住對門的，兩邊都有學生，遇到說兩句話也是很容易的。
聽沈易舟問起為什麽孟蓁這學期情緒不對勁的時候，陳秋雨有些詫異。
“孟蓁？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啊。”
沈易舟追問：“那是過年的時候發生了什麽嗎？”
陳秋雨仔細回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來一些不對勁。
“是有點怪，往年陪圓寶拼圖和畫畫都很積極的，她最喜歡這些手工了，今年過年她都沒碰過。”陳秋雨越說越覺得猜對了，“是這樣的，我聽說她爸爸過年前來了一趟，估計是說她了，所以才不玩了吧。”
沈易舟抿了抿唇，跟陳秋雨道了謝。
“秋雨姐，你明天能幫我約一下孟蓁嗎？”
陳秋雨不是很明白他們小孩子的想法，不過還是答應了，反正孟蓁明天也得來當擋箭牌。
沈易舟得到肯定的答案，轉身往外走。
直到天黑透了，他才寶貝似的懷裏抱着個盒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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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蓁收到陳秋雨的短信，都沒去舅舅家，直接如上學期一樣敲響沈易舟家的門。
很快就有人開了門，仿佛一直等着似的。
孟蓁進門取下圍巾，扒拉了一下裹得亂糟糟的頭發。
“冷死我了。”
沈易舟倒了杯熱水給她。
孟蓁吹了吹上面的熱氣，拿餘光瞥他。
“你怎麽不說話，怪怪的。”
沈易舟猶豫：“我……”
孟蓁笑了聲：“有話就說，這可不像你，說吧，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我幫忙。”
沈易舟搖了搖頭，站起身來。
“你等我一下。”
說完他就跑進房間，沒一會兒就取出了個方方正正的盒子，遞給了孟蓁。
“什麽啊？”孟蓁好奇道。
“你打開看看。”
孟蓁也沒多想，徑直開了盒子。
裏面整整齊齊的躺着一套橡皮章的雕刻刀具，嶄新一套，标簽都還沒撕。
她不知道，沈易舟是怎麽在這個大多數人聽都沒聽說過橡皮章是什麽的小縣城，跑了多久，跑了多遠，最後才買到的。
孟蓁眼圈驀地泛紅。
她啞聲道：“怎麽送我這個？”
“我寒假聽你說你在刻橡皮章……”沈易舟抿唇抱歉地說道，“是我擅自問了秋雨姐，對不起。”
孟蓁講不出來話，只不斷搖頭。
“孟蓁，我覺得你很厲害，不管是作為愛好還是其他。”少年下巴棱角分明，顯得有些冷峻，他格外認真道，“雖然不是現在，不過未來也肯定會成功的，我支持你，也相信你。”
孟蓁怔了一瞬，忍着眼淚，微微仰起頭：“我當然會成功的，成為超級厲害的大佬。”
說完她就徹底忍不住了，猛地抱住少年，聲音藏着哽咽。
“謝謝你，沈易舟。”
在這個周末平常的午後，少年溫柔生澀安慰的話輕易讓孟蓁強撐的心瞬間崩塌。
誰也不知道，不管是當下還是未來，這些話都是給予她的無限溫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