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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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野說這句話的時候，和平常兇巴巴，抑或是吊兒郎當的樣子都不一樣。
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用江浣貧瘠的詞彙量，他只能想到叛逆兩個字。
但又不太準确，應該用桀骜。
這樣的程景野讓江浣挪不開眼，直到對方轉過頭的時候才回過神來。
“帥嗎？”程景野問道。
“啊？”江浣呆呆地看着程景野。
程景野側過頭看着他，“你剛剛是不是在想，‘天哪，這個男人怎麽該死的有魅力’‘我一定要做他一輩子的迷弟’？”
江浣抓着安全帶的手就這樣僵在原處，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從剛剛的一本正經，到現在的自說自話，幾乎是無障礙切換，江浣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你，是不是，有病？”江浣忍不住說，“沒見過，你這麽，自戀的。”
“我這哪叫是自戀，”程景野挑眉道，“我這是對于自己有清晰的認知。”
江浣忍不住笑出了聲，抓着安全帶笑得腰都彎了，“怎麽，會有，你這種人？”
偏偏他還沒辦法反駁，至少現在他遇到的人裏，程景野是最特別、最好的那一個。
見他笑成這樣，程景野也不禁勾起唇角，看着前面的路說：
“沒什麽好不好看開的，只有你自己最清楚自己究竟經歷了什麽，別人說的話都是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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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放下就放，想恨就恨，不要聽別人的。”
車內的笑聲漸漸平息下來，在車頂光燈下，江浣緩緩地側過頭，看着程景野。
他情不自禁的喃喃道：“沒想到，從你嘴裏，能說出，這種話。”
“什麽話？”程景野看了他一眼，“很有哲理是吧？”
“狗屁，這種話，”江浣搖搖頭，解釋道，“我以為，你看上去，會和我說，大道理。”
在他的印象裏，像程景野這樣的高知分子，說話都是出口成章的。
程景野笑了一聲，握着方向盤說：“那是因為我怕你聽不懂，特意用你能懂的語言。”
“去，去你的。”江浣說，“我雖然，成績不好，但是，語文還可以。”
“真的假的。”程景野不太相信。
“真的，”江浣篤定地看着前面，“比，數學，好。”
程景野嗤了一聲，“你那數學幾十分的，很難會有什麽科目比它還低吧？”
“你！”江浣側過頭。
“怎樣？”程景野回望過去。
兩人對視的一瞬間，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江浣看着窗外不斷變化的風景，以往看膩了的回家路，此時也變得輕快不少。
他小聲說：“謝謝你。”
“什麽？”程景野大着嗓門，“我沒聽見。”
“我說，謝謝你，”江浣又重複了一遍，“你是個，好人。”
“得了，我不喜歡好人這個稱呼，”程景野說，“真謝謝我的話，經常請我吃飯就行。”
聞言江浣立馬點點頭，“那，那必須的，請你吃，很多。”
“好好好好，”程景野看了他一眼，“從剛剛上車的時候我就想說了，別再抓我的安全帶了。”
忽然反應過來似的，江浣松開手裏的安全帶，撓撓頭說：“對，對不起，我給，忘了。”
“我是不是得在車上安裝點什麽東西，到時候給你抓個痛快？”程景野忍不住說道。
而江浣皺起眉頭，“我又，不經常，坐你的車。”
“哦，”程景野反應過來，“也是。”
一盞盞燈火在眼前劃過，很快就到了村部，程景野沒有讓江浣提醒，直接把車停在了上次的地方，離江浣家還有一段距離。
江浣解開安全帶，下車後擱着車門說：“你，回去，小心點。”
“知道，”程景野沖他告別，“快回去吧你，不然又被罵。”
“嗯，”江浣點點頭，轉過身往家那邊走。
兩邊的河流和草地裏，還能聽見青蛙的叫聲。
程景野看着他的背影，卻覺得江浣走的很慢，啰啰嗦嗦的，走幾步就往後看一眼。
等到江浣回過頭第三次的時候，程景野打開車窗說：“你到底想幹嘛？走三步停一步的，你大晚上的跳舞呢？”
被發現的江浣渾身一抖，站在原地支支吾吾地，猶豫了半天才終于說出口：“晚，晚安。”
之前在程景野家裏沒有說出來的話，現在終于說出了口。
“就這個？”程景野沒明白這有什麽好糾結的，但還是揮揮手，“晚安，快回去吧。”
得到他回應的江浣看上去很高興，蹦蹦跳跳的往家的方向走。
看着他漸漸離開的背影，程景野忍不住笑了笑，開着車往反方向走。
回家後，他先是洗漱一番，然後把剛買的蚊帳鋪好。
大小剛剛好，可以遮住蚊蟲，程景野躺在床上把拉鏈拉到最緊，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才終于放下心來。
“今天可以睡個好覺了。”
他剛閉上眼睛享受了一會兒，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江浣的微信消息躺在最上面——
36分小結巴：[睡了嗎？]
Initial herat：[距離我送你回家才過去20分鐘，我得是開飛機的才會收拾那麽快就睡覺。]
發完消息程景野熟練的把手機放在一邊，他知道對方要過很久才能用那板磚一樣的手機回複他。
果然，過了好幾分鐘才回過來消息。
36分小結巴：[買冰箱的錢，我怎麽給你啊？]
Initial herat：[随便，你直接給我現金，我就直接填我的名字和電話了啊。]
反正送過來的快遞都統一放在菜市場的驿站裏，填哪個都一樣。
36分小結巴：[好，那我什麽時候給你錢？]
Initial herat：[下次見面吧。]
各自收到消息後，兩個人都沒有再發信息。
江浣躺在床上，把手機放在一邊，上面還顯示着他和程景野的聊天記錄。
對方沒有約定某個特定的日子交易，他也沒有追問。因為江浣總覺得，他很快就能和程景野見面。
哪怕他們之間沒有約定，也會相遇，就像之前幾次一樣。
“或許，這就是，緣分？”
江浣也說不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