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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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主辦談好後,這次活動的重點就在練習上。

程景野幫不上什麽忙,所幸江浣爺爺最近沒什麽事,帶着幾個小孩在場地裏練習。

他偶爾過去看過幾次,進展還不錯,只不過每次江浣見他過來都蹲在木樁子上假意休息,不讓程景野看他練習。

于是程景野為了不讓幾個小孩兒不自在,去現場的次數也少了。

他也落着個清閑,剛好最近周密完成了手裏的項目,說走就走地定了張車票過來,程景野大清早的就跑去車站迎接。

從省會到這裏沒有直達的火車,周密先是坐到縣裏,然後中轉大巴車。

一路風塵仆仆,等到兩個人見面的時候看上去都滄桑了不少。

一段時間沒見,周密還是和以前一樣。

無論是走在哪裏,都透露出讓人難以忽略的書生氣,看上去和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你這地方真的難找。”周密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剛下過雨的地面上,有些難得狼狽地說。

見狀程景野覺得有些好笑,把人從車站裏帶出來,“你得慶幸這裏離我出租屋不遠,不然還得走一段路。”

周密笑了笑,出車站後打量着周圍。

雖然之前知道這裏的環境肯定比不上省會,但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子。

連路都是坑坑窪窪的,走兩步地上的泥土漬就粘在了腿上,等走到學校門口,周密覺得混身都癢癢的。

“怎麽了?”程景野察覺到他的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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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密搖搖頭,繼續往前走,“沒事。”

這時候學校剛好都在上課,校道上十分安靜,周密邊走邊說:“這就是你住的學校?還挺不錯的。”

“旁邊就是派出所,治安挺好的,也沒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進來。”

程景野帶着他往裏走,穿過停車場走到教師宿舍樓下。這裏平時沒什麽人,偶爾會有三三兩兩學校退休員工坐在下面唠嗑。

住了這麽久,程景野對他們不算陌生,一一打過招呼後就帶着周密上樓梯進了自己的出租屋。

換上鞋,周密四周看了看,在客廳找了一個地方坐下。

“果然你到哪兒都這麽潔癖,”周密看着擦得發亮的茶幾說。

程景野給他倒了一杯水,“也沒有,這不是看你要過來了,所以搞了一下衛生嗎?”

“那真是我的榮幸了。”周密笑了笑,一個多月沒見,兩位老友也不見生疏,沒過多久就熟稔地坐下來聊起了天。

“你走之後,咱們部門都無聊了很多,”周密喝了一口水,“新來的組長是個老古板,以往你一兩天就能跟完的項目,他能拖到一個星期。”

“那時間上不是更寬裕嗎?”程景野說,“我以為你們會覺得我以前逼得太緊。”

“寬裕什麽?”周密說到這個皺起眉頭,“那一個星期全都在幹事兒,幹些無用功。”

不過也能理解,新來的組長是上面派下來的,沒什麽經驗就擔任這個位置,謹慎過度也是正常。

想到這裏,周密不由得開始懷念以前的日子:

“以前多好啊,你雖然不要命的幹事,但起碼效率高組織好。

現在臺裏都還有人再傳你是你爸塞進來的,要我說能塞進省臺,省臺都得感謝你爸呢。”

周密很少會有這麽多抱怨的話,看來這次程景野離開省臺确實給周圍的人不少的影響。

坐了一會兒,程景野把桌上的東西收拾了一遍,“你今晚就睡這裏吧,等會兒晚上我帶你去買點洗漱的東西。”

原本以為經歷了之前的事情,再見面談論起留宿或許有些尴尬。

但周密自然地點點頭,絲毫不覺得有什麽,把行李箱放到一邊,“行啊,今天晚上帶我吃什麽?”

“可能得委屈你在家吃了,”程景野見狀也大方地說,“我做飯。”

“你做飯?”周密有些吃驚,他還沒吃過程景野做的飯,也不知道對方什麽時候掌握了這個技能,“你确實變了很多。”

“你剛剛一路過來也看見了,周圍沒什麽餐館,你剛到就歇一會兒,明天再帶你去縣裏吃飯,”程景野像是想起什麽,“對了,還有一個小孩兒和我們一起。”

之前在聯系的時候,程景野提起過江浣的事請,也知道對方是目前專欄的參與人員,和程景野打交道也是正常的。

只不過周密倒是沒想到,這倆人已經熟到能在一起吃飯的關系。

得知他的疑惑,程景野解釋道:“他......家裏人不管,正值發育期呢,正好也離得近。”

周密了然地點點頭,他以前跟着程景野做專欄時,沒少經歷過程景野幫助對象的事,所以也沒放在心上。

随後他跟着程景野收拾東西,雖然對方極力表示願意把唯一的床讓給自己,但經過互相推诿,周密成功占到了沙發。

收拾好東西,兩個人出門去了菜市場,邊走邊商量晚上吃什麽。

等到買完東西正往學校宿舍走的時候,程景野遠遠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走進了才發現是江浣手裏拿着碗準備去食堂。

“江浣!”程景野疑惑地喊住了他。

江浣剛下數學課,腳下的步子還是飄飄然的。

似乎沒想到在這兒還能遇見他,江浣被這聲兒喊得渾身抖了抖,轉過身就看見程景野和周密。

“你......”江浣張了張嘴。

“我什麽我,”程景野走上前看着江浣手裏的碗,“之前不是說都去我那裏吃飯嗎?”

面對他的疑問,江浣頓了頓,磕磕巴巴的說:“我以為,你朋友,來了,我就......”

他知道程景野的朋友最近會來,江浣覺得去程景野家吃飯或許有些尴尬,程景野要照顧兩個互相不認識的人,光是想想就挺累人的。

似乎是察覺到了江浣心裏那七彎八拐的心思,程景野輕輕拍了拍江浣的腦袋,“想什麽亂七八糟的,還差你這一口吃的不成?”

他話裏雖然在責怪,但語氣卻是難得的溫柔。江浣愣了愣,抱着碗低下頭,“沒,沒有。”

站在遠處的周密不動聲色地觀察着他們,不得不說,在程景野遇見江浣後,兩個人在交談的過程中似乎構成了一道自然的屏障。

即使是相處多年的周密,都不能輕易的融入。

原本他以為江浣和以前一樣,都是程景野在做節目的時候,順手幫助的對象。

但現在,周密覺得,用這個關系概括江浣和程景野,或許有些太片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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