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顧如錦猛然放開手中的絲質紗裙,一個卿身反手搭在皮質座椅上,上半身離傅琅熙僅僅一公分的距離,可那逼人的氣勢看在老周眼裏,這兩個大小姐又已經摩拳擦掌,一車的火藥氣息。

“傅琅熙,你別以為全世界的人都得把你當女神一樣供着。”從來都沒見過如此傲慢的人,浪費她在剛才的一瞬間竟對這個女人還有了一絲恻隐之心。

“把我當女神一樣供着自古就只有一人”語息間輕輕淺淺,眼神裏卻是無盡的哀怨和落寞,顧如錦以為自己看錯了,果不其然,那一瞬間的柔弱傾刻間又恢複成了冷冽的神情。

“到了,下車”

顧如錦聽而不聞,摸着手機給顧陌軒打電話,沒人接,持續的沒人接,顧如錦懊惱的把電話挂掉,這厮肯定喝多了,指不定被誰擡到哪兒已經睡着了,顧陌軒酒品挺好,喝了酒不會說話不會鬧,只要一沾到柔軟的東西倒頭就睡,就算是心情再不好喝悶酒的時候也是喝了之後沉沉的睡過去,第二天還是儒雅敦厚的顧家長子。

“老周”

老周接令,無奈的起身下車為顧如錦拉開了車門,這顧家二小姐還是不熟悉大小姐的脾氣啊,傅家大小姐是能惹的人嗎

“傅琅熙,你真的就要這樣丢下我”

“後會有期。”說完再也不看顧如錦一眼。

無奈只好起身下車,外面天寒地凍,冷得她直打寒顫,連老周看了都有些不忍心,傅琅熙從後座抽出一件外套扔在她身上,才得以遮住她即将噴薄而出的春光。

“周哥是吧可不可以請你幫幫忙”

“顧小姐不用客氣,就叫我老周好了,有什麽可以幫到你的”

“你認識顧陌軒嗎你能進去幫我找找他嗎拿我家的鑰匙,你說你是傅琅熙的司機,他一定會給你的。”

老周有些為難,見傅琅熙沒有阻攔的意思也只好硬着頭皮往裏走,顧如錦一邊搓着手一邊拉開門又坐了上去。

十幾分鐘過去了,老周還沒有回來,車裏安靜得只能聽見傅琅熙淺淺弱弱的呼吸和顧如錦心急煩悶的搓手哈氣聲。

“你就不好奇我是怎麽知曉榮世傑受傷的事情”

“我都已經說過榮世傑受傷與我何幹顧小姐如此在意,莫不是對他有甚想法還是你本就與榮世傑是一丘之貉那天上演的僅僅只是苦肉計而已”

“你覺得我和榮世傑聯合起來一起打壓你”

“一切皆有可能”

“傅琅熙,你未免太瞧得起你自己了。”

“謝顧小姐過獎。”

“顧陌軒怎麽會看上你這個又自私又多疑又冷漠又無情的偏執女人的”

傅琅熙十指緊握,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像青草中爬行的蛇,觸摸處是一地的冰涼,從來就沒有人如此正面而直接的批判過她,說她自私多疑冷漠無情,這活在這個世上的人哪個不自私,冷漠無情,用的真好,情之一字何堪何苦,那麽用情又有什麽用又有什麽意義傅琅熙瞥過頭去,不讓旁人看到她眼中的黯然神傷,于是乎,又是對顧如錦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窗外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又開始下了起來,今年的冬天好像特別的冷,不是都說是暖冬嗎為什麽傅琅熙還是覺得沒有一點溫暖的樣子,7年了吧,那個人已經杳無音訊7年了,不知是生是死,不知在哪個國度,不知那副皮囊是否還依然如初,該是老了吧,連傅琅熙都覺得老了,更何況是大她三歲的阮昕妍呢

想念一個人是什麽樣的滋味呢如絲的發梢,水嫩的肌膚,唯有她的獨有香氣,細致的眉眼,曾經一筆一筆的從指腹間穿過,生活過的屋子滿滿的全是她的氣息,清晨相擁而眠的溫暖,她圍着圍裙在廚房的油煙中構造出煙火人生的神态,傅琅熙常常想得左胸勒骨一陣一陣的抽着疼,那樣一個人,卻在清晨輕吻她,抱住她說早安,說三日後等她回來,而今,多少個三日過去了,卻再也等不回來依偎在心的溫暖。

“顧小姐喝過最烈的酒是什麽”

“內蒙古的"扪倒驢"”

“什麽”

“就是草原白,你一定沒喝過你去過西北嗎”

還沒等傅琅熙搖頭,顧如錦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我從來沒有喝過那樣的酒,我曾經在牙馬加将朗姆酒和威士忌混在一起喝,但還是沒有內蒙古的烈,你知道嗎那是他們自制的草原白酒,那真叫一個嗆喉,在滿山的黃土,那種荒涼無助,也許酒就是最盡興的東西。”

“所以,顧小姐此時想盡興嗎”

“你不會是此時還想喝酒吧”

只見傅琅熙從車尾摸出兩個酒杯,一瓶82年的拉菲,顧如錦有些不明所以,外面大雪紛飛,她在車內與一個漂亮的女人紅酒滿杯,只是對象是不是搞錯了如此浪漫的情形不是應該與佳人一起渡過嗎只可惜佳人在何處呢顧如錦談過幾次戀愛,卻從未真心愛上過誰,有時只是因為寂寞了,有時只是因為在沿途的風光裏想與人分享了,卻從未對任何一個人真正的心疼過。

在她的字典裏沒有什麽是必須而為之的,她的人生理念無怪乎只是及時行樂而已,這樣的人,此時此刻與一個背負着家族的期望,每天把自己折磨成工作狂的女人在一起喝酒聊天,實在是浪費了如此的良辰美景。

老周依然沒有回來,顧如錦在想他是掉在哪裏去了那裏面全是些男人,又不是女人堆,顧陌軒也不知道已經被擡到哪裏,這電話也打不通,顧如錦還在那揪心這些破事情,所以說人和人之間的差距還是蠻大的,傅家是幾代的家族事業沿襲下來,有保镖有秘書有管家,從來不會擔心回不了家,顧家不一樣,顧家現在所有的都是她爸白手起家打下來的,顧如錦還在回首她家那些破往事的時候,傅琅熙已經喝得滿臉紅霞飛了,是誰說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似一朵水蓮花,不剩涼風的嬌羞。

“顧小姐,覺得這風涼嗎”說着将車窗搖了下來,瑟瑟寒風吹的顧如錦的檐帽都快掉了。

“涼,真的挺涼的,你能先把車窗搖上來嗎”太冷了,顧如錦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朝傅琅熙越挪越近,雖然那人的體溫估計也比外面的天氣高不了多少,但有總好過沒有吧。

“你是怎麽知道榮世傑受傷的”要說媒體是絕不知道這件事情的,榮世傑想置她于死地,也不看看她傅琅熙是什麽人,居然用這樣無恥的一招,她也只是敲了敲警鐘而已,并沒有做任何的大動作,要動起來,她早動榮家了,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她不想在這個時候讓全B市的地産行業翻雲覆雨,時機還未到。

“看來你還是好奇,哈哈,傅琅熙你有本事你一輩子不問啊”得瑟之情易于言表。

“除了從榮家的私人醫生那裏獲知,你還能怎麽知道”

“傅琅熙,你能不能不小瞧人啊那天出事誰都能看出來是有預謀有策劃的,很明顯都是針對你的,雖然你樹敵太多,你別瞪我,你難道覺得那些一天盯着你看的男人們真是為了你的美色還是為了你的家業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你調查我”

“大小姐,在我還沒回國之前,你就已經調查過我了,我只不過以彼之道還失彼身而已。”

“雖然你樹敵太多,但真正能夠動你的除了榮家就是我們了,所以你就直接把這比賬算在榮世傑頭上了”

“我并沒有排除你的可能性。”

“呵呵,是嗎那我的動機呢”

“利益就是動機”

“我拜托你啊,傅琅熙,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麽冷血的。”

“商場如戰場”

“你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感情的啊難怪顧陌軒那顆榆木疙瘩啃不動你。”

“感情”

“情之一脈千萬人把出不一樣的紋路”

“沒想到顧小姐把感情看得如此的透徹”

“不,不透徹,再透徹比不上傅大小姐”

“你知道最近他們都流行玩什麽游戲嗎”

“什麽”

“看誰先心動的游戲”

“無聊”

“是的,沒事玩玩什麽感情,你說如果是你我,誰勝算的機率要大一些”

“什麽”

“一定是我贏,一定會是你先對我動心”

“如果顧陌軒有你這樣的自信,顧家一定會更加的輝煌騰達。”

“謝謝你的信賴,哈哈”

“你怕對我動心嗎”

“顧如錦,你對自己的魅力指數估計似乎也太高了。”

“傅琅熙,你是喜歡女人的,對不對”

“顧如錦,你夠了,誰給你的權利來試探我。”

“說說而已,你急什麽啊”

“抱歉,如果是公事,歡迎顧小姐多交流,如果是私事,我想我和顧小姐還沒到那個交情的份上。”

“看看,又拒人于千裏之外,傅琅熙,你真的就這麽冷嗎”說着顧如錦湊到傅琅熙面前,伸出手指想要觸摸着她的臉,煙眉似蹙,緊皺的眉頭似要鎖住千萬年的悲傷,傅琅熙,你又是何苦,手掌心裏的溫度,一點一點地升溫,該是喝了酒的緣故吧,卻還沒來得及眷戀這樣的溫存,傅琅熙一個偏頭躲開了,本就緋紅的面頰氣得血氣上湧,顧如錦是在幹嘛她剛才是在調戲她嗎

“喏”顧如錦将她手中的紙屑拿給她看,剛才她發梢上取過了一個小東西。

老周終于回來了,沒有顧陌軒的影子,“找到他了嗎”

“抱歉,顧小姐,沒有找到顧少爺。”

“謝謝你,傅琅熙,你今晚不能扔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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