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七十四章
B市,齊安然坐在緣木餐廳裏,下巴抽緊,最近她一直都處于這樣緊繃的狀态。葉衍從她手裏抽過裝幀精美的書,“齊安然,你這幾天究竟是什麽了你大中午地把我呼出來陪你吃飯,然後你一言不發,昨晚你一夜未睡,屋裏的燈亮了一整晚,你大半夜的跑到我家來就是為了浪費我家的電的麽”
齊安然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這麽多年她似乎也學會了越來越高明地隐藏自己的情緒,“葉衍,我發現這麽長時間我還是做不到。”
“你做不到什麽你還是放不下你那個女神”
“你知道有些話一不小心說出口就再也收不回,可是有些心緒卻不能那樣收放自如。”齊安然悠然地轉着杯上的蓋子,葉衍剛想開口罵到,就見齊安然眼神突然暗淡了下來,“這幾天我一想到她和顧如錦呆在一起,心裏就莫名其妙的慌亂和不安,你知道那種感受嗎就連任何的凳椅上都是刺。”
葉衍的臉頰詭異地抽搐了一下,她又怎會不知道這種感受,她低下頭,緩緩地說了句:“齊安然你愛那個女人愛的丢失了你自己,遲早有一天你會把你身邊所有的人都丢掉。”
“可是,你告訴我應該怎麽辦呢葉醫生”
“辭職吧,安然”葉衍似有些懇求到,“你這樣到底是要怎樣呢得又得不到,你又忘不了,你該知道有些人注定不屬于你,有些事不是說努力就夠了。”本該齊安然泫然若泣,倒是葉衍一低頭的樣子,似在說自己。
齊安然拍了下她的頭:“你那麽一副怨婦的樣子幹嘛”
葉衍拍掉她的手,氣惱地喊道:“再怎麽也輪不到我,齊怨婦,我是在表達你的內心。”葉衍本來柔和的臉顯得有些陰冷,許是更多的有些無奈吧。
正午十二點半,齊安然不斷地看了很多次時間。
“有事”
“她的航班快到了。”
“有你什麽事”葉衍的口氣愈發地煩悶起來。
“我是她的秘書,安排司機去接。”
“齊安然,你夠了,如此卑微的愛你到底要來幹嘛”葉衍氣急敗壞地拂袖而去,衣角處掃到桌上的玻璃杯,應聲而落,引來周遭詭異的眼神,齊安然詫異地望着她,不明所以。扔下錢後追上葉衍,“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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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怎麽。”葉衍繼續陰着一張臉,齊安然握住她的手腕,她很少發火,總是有些嬉皮笑臉的樣子,臉上總是溫和的笑,暖暖的,像這初春應該有的暖陽,街上的車輛在道路上飛馳,葉衍走得急匆匆,齊安然看了看時間打了個電話,葉衍回過頭去,見她一臉的焦急地交代着适宜,竟然覺得正午的此時竟是這樣的寒冷,有些故事埋在心底就得埋一輩子,說不出口,也到不明白,可是她不希望她這樣,守着墳墓不挪一步,新年鬧鬧哄哄地過去了,街道上,商場裏,還殘留着新年的氣息,牆上的對聯換了,可是人還是那個人。她望着她埋着頭,認真地交代着,她轉過身,從轉角處消失在視線裏,她下午還有手術,她知道齊安然身上一直有很大的破壞力,總是會在不經意間将她所有的一切理智撞得灰飛煙滅,有些秘密只她一個人知就好了吧。葉衍路過一個書店的時候,順便溜了進去,角落裏有堆着的書,有些雜亂無章,封面上還帶着墨汁,書店裏放着唱片,“越美麗的東西我越不可碰......其實我再去愛惜你又有何用,難道這我抱緊你未必落空.......”她随意抽走一本書,付了錢,轉身離開。
走出書店,齊安然也已不知去向,她把書夾在胳膊下,心裏郁悶不堪,她遲早有一天會被逼瘋,正煩着,肩膀被拍了下,轉頭,張牙舞爪,迎上喬曉語那張小巧卻輪廓分明的臉。“葉衍,你今天怎麽有空到我們這邊來”
“嗯”淡淡地回了句,沒搭理她。
“怎麽了失戀了還是被人抛棄了”喬曉語口沒遮攔。
葉衍的臉瞬間變得僵硬,這樣的表情讓喬曉語也有些意外,煩悶,糾結,還有分辨不清的情緒在葉衍的眼神裏兜兜轉轉了幾個來回,喬曉語隐隐約約有些擔心,這樣的葉衍讓人陌生,陌生的有些害怕,“葉衍,你怎麽了”
“很好”莫名其妙吐出兩個字,她好個P,她的心都快糾爛了,沒走幾步,又回過頭來,“小狐貍怎麽樣了”
“很好”喬曉語依葫蘆畫瓢。
“她和那顧什麽的事搞清楚了沒”
“一言難盡,詳細讓之珊給你說吧。”
“她最近忙嗎”
“剛開始上班,不是很忙。”
“晚上出來喝酒吧”葉衍扔了一句就走了。
“你明知道之珊不喜歡人喝酒”喬曉語嘟嘟嚷嚷地說了句。
京都機場兩個女人一前一後地出來,似是毫無相關,因為她們沒有任何的交談,前面那個女人提着行李,在接電話,後面女人眼神有些迷惘,說不清道不明的不爽,她追上去,“傅琅熙,真的要這樣嗎”
“不是一早就已經說好了嗎為什麽還要再問”
司機已在外等候,接過傅琅熙手中的行李,轉過頭,喊了聲“顧小姐”又自顧自地将她的行李裝進了後備箱裏。
顧如錦大大方方地坐上後座,傅琅熙看了她一眼,什麽話都說,簡單地問了些事宜,就讓司機将車往景泰花園開,路過顧家附近的時候,将顧如錦放了下去。
就算知道說兩人要地下情,也用不着做的這麽明顯吧顧如錦一陣氣悶,她沒有打電話讓顧陌軒和她家的司機來接,無怪乎也是想和那個女人多呆一點時間而已,昨晚在Z市本來幹柴遇上烈火,火苗苗都已經點燃了,被那該死的莫名其妙的患者給生生地掐斷,她那憋着的幹火就連昨晚那麽大的雨都未澆熄,以至于她昨晚一直讓傅琅熙遠離她,然後被那個女人笑了一晚上,她本來是打算提前出院,無奈雨下的太大,Z市又一片狼藉,最後只好在醫院将就了一晚,在飛機上的時候,她很明顯看到傅琅熙眼下淡淡的痕跡,知她沒睡好,有些心疼,将她的肩攬過來,這個別扭的女人不僅不感動,還從她的胳膊下繞過去,顧如錦一口氣憋在那兒,從後座上抽出一本雜志,将書翻得想狂風中的落葉,以至于空姐微笑着走過來,問她是不是不舒服,她有心氣傅琅熙,五官皺在一起,微張着嘴,然後眼睛裝出一副迷迷瞪瞪的樣子,“小姐,我頭有些疼”
“小姐,你先別緊張......”
然後五分鐘過去了,顧如錦的頭疼問題延伸到談論空姐的眼霜是在哪兒買的,人家已經走過去好幾個來回了,然後她一會喝水,一會又這裏不舒服,終于在傅琅熙越來越冷的臉色裏停止了,望着那張冷峻的臉,顧如錦偏過頭去,閉上眼,笑意在嘴角邊升起,手臂垂下去,放松下來,然後嘴被捂住,手臂上傳來被兩根手指捏住,然後呈360度轉彎的扭轉,顧如錦疼得驚呼出聲,卻被傅琅熙把嘴捂住,只剩下嗚嗚的哀嚎聲,待時機差不多,傅琅熙才把手放下來,顧如錦眼裏都是淚花,卻見傅琅熙沒事人望着窗外,如絮般的雲在漂浮着,心情卻是從所未有的好,她是有多久都沒在飛機上如此安心惬意的望着窗外了,“傅琅熙!!!”顧如錦咬牙切齒。
琅熙轉過頭,回眸一笑,撩起她的衣袖,手臂上是她的傑作,一小塊的淤青,她輕輕地按了按,顧如錦忙縮回手,湊過身,“傅琅熙,你別讓我在飛機上做完昨晚沒做完的事。”
“什麽事”琅熙優雅地喝着小桌上的咖啡。
“你知道”顧如錦胸口起伏不平,都讓傅琅熙那女人給氣的。
“不知道”她頭也沒擡。
顧如錦手摸到傅琅熙腰裏,“傅琅熙,你別逼我。”
“顧如錦,你敢”于是勢均力敵,劍拔弩張。
顧如錦将自己身上的外套搭在傅琅熙身上,手慢慢地上移,有些小心翼翼,空氣中有奇怪的味道蔓延開來,傅琅熙緊張地盯着她,她其實心裏沒什麽底,不知道這個膽大妄為的人會不會真的就在飛機上作出出格的行為,因為很多事情在顧如錦眼裏都不算出格,卻不料她的手從她的外套裏穿出來,抹了抹她的嘴角:“你看你,喝咖啡連嘴角都是咖啡漬。”然後将外套撚了撚,傾下身去,“這次饒過你,下次可沒這麽輕易了,琅熙,這淤青需要多久消散,我會在以後的床第之上将這時間翻數倍的。”
傅琅熙扯了扯自己的發絲,意味深長的說了句:“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