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九章

顧如錦在車內,傅琅熙良好的傾聽姿勢讓她開始突破了欲言又止的狀态,她終于明白為什麽在這個時候自己想要來見她,也許有些東西就只有給她說了,她說她怎麽也回想不起自己五歲以前的事,她的記憶裏只有在顧家的一切,原來命數真的是早已注定的嗎

說到命,琅熙拿過她的手掌來看,煞有其事的樣子,“你還信這個”顧如錦驚詫地問到。

傅琅熙沒開口,只是在她的掌心裏輕輕的劃着,她環繞大拇指的那條線很奇怪,顧如錦的掌紋深秀明晰,大拇指旁的那條線是生命線,從大拇指和食指中間的事業線最清晰,小指下方那條是感情線,誰說她命運多舛,她的生命線那麽長,只是,只是為什麽在三分之二的地方卻出現了一個斷點,後面的線要隐隐約約才能看見,傅琅熙眉頭鎖緊,顧如錦好笑地看着她:“怎麽了是要夭折還是命犯桃花啊”

“顧如錦你能不能正經一點。”她放下顧如錦的手掌,想來她竟是第一次如此迷信地看人手相,她和阮昕妍那麽多年,她竟然都沒有看,如果她哪怕只是在床第之上,翻開她的手掌,看到她的生命線是長是短,也就不會如此地憂心于她是生是死了。

顧如錦的掌紋很漂亮,主要是她的手都漂亮,事業線是三條線裏最好的,清晰綿長一帆風順,感情線異常的寬深,甚至成鎖鏈狀,手相書中說這樣的人桃花很旺,也難怪人家的前女友一排一個連隊,而且感情末端還伸出三條分叉線,傅琅熙瞪了她一眼。

“你瞪我幹嘛啊”

她怎麽告訴她,感情線末端伸出三條分叉線的人□強烈,顧如錦的金星丘發達,書上說這樣的人感情過于豐富。這是她第一次給人家看,連她自己的掌紋她都未曾研究過,因此她卻忽略了她的感情線在金星丘附近出現了斷紋,有人說那裏出現斷紋,感情路波折,情傷難複。

傅琅熙沒再說話,只是緩緩地把車往顧家開去。殊不知,這一路程,從此這一路上,她的人生都被顧如錦這個名字給貫穿了。可是心底的那個角落呢那個人呢她說這麽多年她們是不是在走在街頭看到與她相似的人就急匆匆地上前确認,然後又失望而歸。而她自己又何嘗不是那些歲月裏過往的種種都已經塵封,也許只有過去才是最安全的,而現在和将來呢誰又能把握地住。

“琅熙,我和你商量件事兒行嗎”

“說”

“就是上次我和你說過的事情”

“什麽”她早已沒了印象。

“我想和你住在一起”

傅琅熙有些不耐煩,她靠在座椅上,上次不是就已經駁回了她的要求了嗎當初約法三章她不已經同意了嗎為什麽又三番五次地提及

“顧如錦,我不想再和你糾纏在這個問題上,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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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你給我個理由。”

“沒有理由,你已經同意了,為什麽還要推翻”

傅琅熙的冷漠和蠻不講理有些激怒了顧如錦,情侶住在一起不是天經地義的嗎盡管顧如錦說了許多說服她的理由,每一條都邏輯嚴謹,思維清晰,甚至容不得傅琅熙找出任何的理由來回駁,無奈人家根本就沒有想要找,她依然沉默着,将顧如錦送回顧家,然後揚塵而去,回到家,把自己攤在床上,她明白兩人住在一起的意味是什麽,一兩天可以,時間太長,她沒把握,她怕夜半三更的時候,在夢中喊出那個人的名字,如此而已。

顧如錦把帽子壓低了些,頭上的傷口撕扯着,她将白紗布完全地掩蓋起來,揉了揉自己的臉,将嘴角往上揚了揚,像有心靈感應般,顧陌軒拉開門,倚在門角邊看着她:“顧如錦,你面癱嗎”

“你才面癱,你全.......”全家都面癱不把自己也罵了進去,她怒氣沖沖地從顧陌軒身旁一閃而過,努力揉搓出來的笑容一下就被打回了原型,顧父顧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人回來,顧母關心到:“吃過飯了嗎不是說好了回來吃晚飯的嗎”

“對不起,媽,手機忘帶了,我吃過了。”她哪有心情吃飯,顧陌軒一直盯着她的神情,想從她的神色裏看出下午那一場相認大會到底有啥結果。無奈,她僞裝的實在太好,與兩老閑聊了一會兒,她就匆匆上了樓,把門鎖好後,才将棒球帽拿下來,白紗布裏隐隐約約有着紅色的液體顯現,竟然又出血了難怪那麽疼,一定是傅琅熙那個女人剛給她按的。

她一層一層地将紗布裹下來,從抽屜裏剪了一層嶄新的,酒精和藥她都會用,只是有些龇牙咧嘴,好不容易折騰一番,有人敲門,她忙把帽子帶上,開門,竟是顧陌軒。

“下午怎麽樣了”

“什麽怎麽樣”顧如錦試着從他的提問裏找到角度來回答。

顧如錦抽了根煙,慵懶地倚在落地窗上,扔了一根給顧陌軒,他從兜裏拿出火,也坐了上去,兩兄妹面對面坐着,像極了年少的時候,那時總是偷偷的,顧陌軒沒有瘾,抽的少,卻是戒不掉。

“哥......”難得她叫地這麽正式,顧陌軒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柔軟的發須,她很少這樣叫他。

“你給我說說小時候的事吧,為什麽我一點記憶都沒有為什麽我看到她們竟是那樣的陌生”

顧陌軒攬過她的肩頭,輕輕的拍着她的肩膀,“沒事的,小傻瓜,我們依然是你的家人,她們也是啊,如果你想回去和她們一起生活,爸爸媽媽也不會介意的。”

有的人沉默下來,周邊的人就會有壓迫感,就像善談的顧如錦一淡冷下來,沒人知道她心裏真正在想什麽,那是一種跌至谷底的冷漠,她皺着眉,緊緊抓住顧陌軒的衣角,良久才吐出一句:“我先出去住一段時間。”

“好,這是西郊房子的鑰匙。”顧陌軒從一串鑰匙裏取了一個下來。

“你什麽時候又在那買了房子,我怎麽不知道你買來金屋藏嬌的呢”

“嬌不願意住進去,我有什麽辦法”說完神經質地将顧如錦的手拿來看,仔細地對着她的食指和無名指的長度。

“怎麽了”她的手是有多好看,今晚兩個人拿着她的手看,手相真有那麽準嗎

“也不知道琅熙的食指和無名指是不是也等長的”

“你問這幹嘛”

“我今天翻書,說食指和無名指等長的,百分之七十是同性戀,我應該把琅熙的手翻過來看,如果不是,就是她騙我。”

顧如錦望着自己相同長度的食指和無名指發愣,因為她握過傅琅熙的手,她的也是一樣的。

“這些鬼迷信你也信”顧如錦推開他坐回到床上。

寵溺如顧家,很快顧如錦得到家人的允許,暫時搬到了西郊的房裏,陸之珊病好出院,楚茵姿因事物繁忙,不得不在元宵之後的第二天返程回新加坡,可是在正月十五那天卻總是心神不寧般的慌亂和不安,她打了電話給顧陌軒,原來要找一個人的聯系方式沒有找不到,可為什麽這麽多年來,那個至親的人卻怎麽也是尋不了呢而今,尋到了,她卻是連一個背影都不願給她,她是怨她的嗎怨她的失職,怨她沒有把她照顧好,才讓她走失掉。

手機響了一會兒,有人接聽:“喂,你好”

“你好”楚茵姿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應該怎麽介紹自己。

“你哪位”

“我是陸之怡的母親。”

“誰”很明顯,顧陌軒對陸之怡這個名字相當陌生,是的,這個名字,對許多人來說都只是三個漢字組成的稱呼而已,只是在某人心裏,卻是沉甸甸的重量。

“陸之怡的母親。”她又重複了一遍。

“哦,伯母,您好,有什麽可以幫到您。”

“顧總,你好,很抱歉打擾你,我有個不情之請,想請你幫忙。”

“伯母,你叫我陌軒就好,有什麽可以幫到您的,您請說。”

“我想見見她,你別告訴她,一會兒她又跑了,我只是想看看她,看看她現在是什麽樣子就好,不要驚動她,可以嗎”

“嗯”顧陌軒收了電話,長長的嘆了口氣。

元宵節的下午,顧家一家四口坐在門前的小院裏,顧母笑地格外地投入,顧父在一旁溫和地看着,顧如錦額頭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只是還有些淡淡地痕跡,她還是戴着帽子,顧母将她攬入懷裏,顧陌軒看了看時間,下午三點的光景,他有些緊張,他是要楚茵姿作為客人來的,他想那樣正式的見面,顧如錦不會再逃了吧,只是他有些擔心這樣突兀的安排會不會讓兩老尴尬,所以一下午他都在找适當的機會給二老說,無奈顧如錦連個廁所也不上,誰知道她聽到她生母要來會不會又一次地臨陣脫逃。

顧陌軒一點一點地看着時間,以至于谷紫迎問他最近和傅琅熙發展的怎麽樣也沒有聽到。

“小軒!”

“嗯”

“你和琅熙最近怎麽樣了你到底有沒有突破性的發展啊”

一句話問出來,兩兄妹都愣了,“還好,還好”顧陌軒尴尬地回到。

“小錦也是,一天到晚玩,也沒見你帶個男朋友回來。”谷紫迎嗔斥到。

“好了好了,沒多久就給你帶回來”顧如錦撒嬌地摟了摟她媽的脖子,輕輕拍了拍她媽的臉,陽光灑在身上,是那樣的柔和,有春風拂過,似乎綠意方生,關于傅琅熙尴尬的話題被輕描淡寫地逃過,顧陌軒看了看手機,三點半了,棧攔裏眉眼分明,每個人臉上的輪廓那麽清晰,顧如錦在谷紫迎肩頭笑地前俯後仰,一偏頭的時候,棧攔外有一個矮小的背影在遠處,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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