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難堪

第12章 難堪

懷着滿目的沉痛與祈知木道別後,江然在樓道的轉角處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江然眸中閃過一絲驚訝。

“小江總。”

李向奇面上卻完全不見驚訝。

“不必驚訝,我在等你。”

因為他是遠道而來。

江然面上溢出難掩的疲倦,他微微蹙着眉,神色不善地打量了一番這位來者不善的Alpha:“有什麽事麽?”

李向奇是一位相當冒犯的Alpha,他也完全沒有要改變自己行事作風的意思。

他直截了當地兩步來到江然身邊,在江然淩厲又警惕的目光中一把扯下江然的高領。

江然還沒反應過來要掙紮,只覺得後脖頸一涼。

他下意識地狠狠甩開李向奇的手,捂住後頸,猛地後退幾步,冷呵道:“你幹什麽?!”

李向奇也跟着後退了兩步,将兩人隔開在了一個安全距離,他擡起雙手在胸前向下壓了壓,示意自己沒有惡意,也讓江然放心。

“我只是确認一下你身上的标記。”

江然額角的青筋跳了跳,眼前這個年輕的Alpha當真是沒有眼力見,每次都能精準踩到他的雷區,于是他最後再強壓着怒氣耐心地解釋了一遍:“如你所見,我是一個Beta,不能被标記。”

“我知道你是。”李向奇攤着手聳了聳肩,也不是真的只揪住這個問題,“那我換個說法,我只是想要确認你和席秉淵是不是真的……額……是真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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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然聽得額角青筋再度跳了跳。

這小孩是真的死腦筋。

“……席秉淵和我到底真不真都改變不了祈知木還愛他的事實。”江然幹脆毫不留情地冷笑一聲,直接把話說開,左右李向奇也不知道他對祈知木的感情,如今這話脫口而出達到個傷敵一千自損五百的效果也還算可以接受。

“……”

果然年輕的Alpha到底還是沉不住氣,在江然的直白刺激下直接黑了臉。

“呵。”江然見狀只嗤笑一聲,疲倦地搖了搖頭,不欲多言,“所以與其在這裏盯着我和席秉淵,不如好好地提升一下自己,祈知木可不是什麽随手可摘的花。”

說罷,江然冷着臉轉身要走。

“等等。”李向奇卻再度出聲。

“還有什麽事嗎?”江然努力拿出對待孩子般的耐心,轉身問到。

李向奇在原地躊躇了幾下,最終還是開口道:“那……那你覺得席秉淵現在對祈知木還有感情嗎?”

江然緩緩眨了下眼,眼前這個Alpha到底是年輕,怎麽總在語出驚人之後表現出一些天真與幼稚呢。

“……感情永遠都不是席秉淵的第一順位。”江然輕聲開口道,他的聲音冷淡而認真,“他對祈知木的感情究竟如何,在你對祈知木的追求之中其實并不重要。”

“他既然選擇了放棄,就不會再走回頭路。”

“在踏上遠大前程的光明大道上,過去沒有什麽是值得留戀的。”

李向奇愣愣地僵滞在了原地,似乎大腦正在飛速消化江然的這幾句話。

江然擺了擺手,他是真的身體不大舒服,不想再與這個只會讓人火大的愣頭青Alpha共處一室:“總之祝你好運。”

說罷,他轉身,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閉了閉酸澀疲倦的雙眼,看對方這三番五次孜孜不倦的樣子,江然心想,李向奇是真的在乎祈知木。

他長長地嘆氣,如果祈知木真的能放下過往和李向奇在一起,也未嘗不算一件好事。

畢竟,對于祈知木而言,席秉淵不是一個長遠的選擇,自己也不是一個合适的歸宿。

至于李向奇……

他能不能追到祈知木,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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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然并沒有與父親一道回家,開完會後他先是回了自己的公司處理了些事情,直到吃晚飯的時候才回了家。

江然先在公司簡單地清理了一下身上的氣味,他後知後覺地想到白日裏父親也應該聞到了自己身上殘留的席秉淵的信息素氣味,他想起對方提及祈知木與李向奇時意味深長的目光,只感到一陣一陣的乏力。

他的家,諾大的空間裝飾地奢華繁複,卻唯獨缺少了人情味。

江然沉默着按部就班地與父母吃完晚飯,公事公辦地與父親簡單交談了一下白天的會議內容,便起身打算告辭。

正起身時,江父像是忽而想起了什麽,狀似随意地一問:“你和席秉淵最近怎麽樣?”

江然起身的動作随着父親話音的落地而僵滞在了半空。

果然還是來了麽?

他眨了眨眼,覺得眼角有些莫名的幹澀。

“……還能怎麽樣。”發出的聲音比他的眼角還要更加幹澀幾分。

“你們需要培養一下感情。”江父笑了笑,只是眼中的情緒遠沒有他的笑容那麽祥和,“你可以主動一點,機會是可以創造的。”

“父親。”

江然微微轉身,正面對着倚在沙發上坐得很自适的江父,他面上表情淡了下來,語氣也愈發淡漠:“有些事情不是主動就有結果的。”

他涼涼地擡眸,對上自己父親城府極深的一雙蒼老卻精明的眼睛。

“江然。”江父緩緩道,“在大局面前,我希望你可以放下一些個人的成見。”

江然眉頭緊鎖,強忍着不讓自己失态。

他最讨厭的就是父親這一套所謂的以望江為中心的大局觀,在這份所謂榮耀的體系之下,每一個人都是為了望江利益最大化而服務的一件物品。

“……父親,我覺得該放下一些個人成見的人是你。”

“噢?我有什麽成見?”江父好似來了興致,很耐心地等待江然給一個解釋。

“我不否認我們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望江的未來。”江然閉了閉眼,覺得後脖頸上傷口的疼痛已經牽扯到了他的大腦,否則他怎麽會放肆到在此與他的父親大放闕詞,“但是關于席秉淵,我理解你是出于為了我、為了望江的本意去接觸了他,可是,我和他之間并沒有什麽可能性。”

“我看未必呢。”江父笑了笑,那笑容不輕不重,他知道江然明白他指的是他後脖頸上席秉淵的标記。

江然頓了頓,目光有些不自在地閃爍了一瞬,如鲠在喉:“……總之我們的确不會有什麽可能。”

“但我覺得你們很合适,真的。”江父不以為意地笑了一下,面色依舊很平淡。在江然面前,他似乎永遠都是一個氣定神閑的上位者,他可以控制江然的一切。

江然蹙起眉,反問道:“是我與他合适,還是望江與他合适?”

他開口,語氣中甚至有幾分陰測測的報複之意:“你真的覺得,望江這座廟,可以困住席秉淵的野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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