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藍素汐伸手從何小卿手裏取過包子，她不能讓她再這樣繼續下去，她不可能會和何小卿在一起，兩個女人怎麽可能既是早知的結果，又何必耽誤彼此的時間，更何況如果何小卿一直這樣越陷越深，到最後還不傷得體無完膚，只是她不知道，早在6年前何小卿第一次見到她就已經淪陷了，她也不知道縱使愛情是一場劫，何小卿也願與她牽着手一起體驗。
這個何小卿，臉皮越來越厚，都吓逐客令了，還不走!
“你今天好像很閑沒事做”
“嗯”說完何小卿就踱到沙發上把身子放軟，兩手枕着後腦勺，直瞪瞪的看着藍素汐，這麽長時間她算是摸清了她們家藍美人的脾氣，整個一個軟柿子，只要不是太觸碰底線，最多收回藍美人幾個白眼，實在受不了的時候會怒斥她連名帶姓的吼出來，不過那聲音聽在何小卿耳裏就是隔搔撓癢的嗔怒而已，見藍素汐遞過來狠狠的一眼，何小卿忙把擱在沙發上的腳放下來架成二郎腿。
藍素汐一口氣湧上心口，這何小卿還把不把她這個上司放在眼裏了，上班時間溜到她辦公室逗留，一副游手好閑的樣子，說她沒事做，她還真坦誠的說嗯，這是什麽工作态度，她每個月就是這樣白拿工資的，想着，心裏那個氣結，拿起桌上的電話打給財務部“這個月何小卿的績效分扣10分，理由，工作态度自由散漫而且屢教不改。”
電話那頭的人吐了吐舌頭，這何小卿和藍總有什麽過節嗎這三天兩頭的被扣錢，在EXCEL裏找到何小卿的名字為她默哀。
何小卿聽着又被扣錢忙從沙發上跳下來“素汐，你怎麽又扣我錢”
藍素汐轉着手中的筆，不時的用筆頭敲着桌面，這麽長時間她也算摸清了何小卿的脾氣，這丫頭死皮賴臉的拿她沒轍，可只要一扣她錢她就急，眼見着就要暴走的何小卿，藍素汐嘴角勾了勾，小樣兒，打蛇打七寸，看你還敢不敢
就見何小卿扁了扁嘴一臉委屈的拉門走出去，沮喪的關上門，不一會兒門又開了探了個頭進來“今天下班你請我吃飯，我的錢都被你扣沒了，下班我等你。”
說完把門關上，也不等藍素汐回應，藍素汐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想着怎麽還是被何小卿将了一軍呢，不一會兒，門又開了，還是那顆頭“我要吃火鍋。”說完砰一聲把門拉上。
藍素汐拿起手中的筆就往門口砸去，再好脾氣的她也快被何小卿搞崩潰了，見過無賴的沒見過那麽無賴的，還是一個女孩子啊，将來怎麽嫁人，這倒是藍素汐杞人憂天了，人家何小卿根本沒想過要嫁，一天琢磨着怎麽娶她呢。轉念一想，也好，找一個機會和她好好談一談，拿着手中的包子想着是何小卿的樣子猛咬下去。
最美不過人間四月天，四月的季節，櫻花該是開了吧，那時總喜歡站在學校前面的那片花海裏，一襲粉紅落櫻挂滿肩頭，那時總在想，此生總要和最愛的人一起牽手站在富士山下許下此生相依相偎，不離不棄的諾言。何小卿望着無盡的夜色發呆。
窗外琳琅滿目的廣告牌，形色匆匆的人們，華燈初上，何小卿和藍素汐坐在老五火鍋店裏，何小卿心裏那個樂啊，嘴角都快流出口水了，能不樂嗎這也算是兩人的第一次正式約會吧，突然想起什麽，拿着手機往外走，不一會兒，就見她兩手背在後面，緩緩的走在藍素汐面前，一個傾身，從身後捧來一束火紅的玫瑰，11朵，藍素汐被她鄭重的樣子吓住了，微微征了征神，也沒伸手去接，何小卿尴尬的把花放在桌上回到自己位置，臉一下就紅了。
服務員來問要鴛鴦鍋還是紅鍋，兩人點了一個紅鍋，都是屬于無辣不歡類型的。何小卿又要了幾瓶啤酒，藍素汐望着自顧自在那忙碌的何小卿，一勺一勺的給自己放鹽，放蒜，想說的話哽在喉嚨裏說不出又咽不下去，她又有什麽錯愛上一個人又有什麽錯呢何小卿完全不知道這山雨愈來風滿樓的狀況，把牛肚，帶魚一個腦的往鍋裏倒。
等待菜熟的間隙，那個傻丫頭就兩手撐着下巴呆呆的望着她，藍素汐突然有些不忍，還是先把東西吃了吧，怕呆會兒說了兩個人都吃不下。碗裏放滿了何小卿夾的菜，剛吃了幾口，就見何小卿舉杯“素汐，我今天真的很開心，來，我們幹杯!”
藍素汐拿過紙巾擦了擦嘴，舉起杯和她碰了碰就見她一飲而盡，眼眶似乎都紅了，這丫頭，和她吃一頓飯也高興成這樣。
“素汐，我有好長的時間都沒這麽開心過了，謝謝你請我吃飯，呵呵!”說完一杯又下肚了，這是個什麽人啊，翻過來翻過去都那幾句話，藍素汐埋下頭繼續吃東西，不再理她唐僧似的念白。
“素汐，你看過有部電影叫自梳嗎”
“劉嘉玲和楊采妮演那部”
“你看過”何小卿驚喜的說道。
“嗯，怎麽呢”
“嘿嘿，沒什麽，就是覺得她們的愛情很純美，令人動容。”
藍素汐點了點頭，那部片子她看過，兩個女人相依相偎心心相惜的故事，幾年前就看過的片子但有些片段卻記得很清楚，楊采妮在大雨裏蹲了三天三夜守候着被蹂躏的劉嘉玲，那一夜大雨滂湃，兩個女人在那個紛亂的世界裏相依為命，最後歸亞蕾望着從車上下來的那個老人，似夢似幻。
“素汐，素汐。”在何小卿的叫喊聲中回過神來，“等5月的時候我們用掉年假去旅游好不好”
“旅游”這丫頭還把她當情人了。
“嗯，我查過資料，5月的櫻花是開的最繁盛的時候，我們去富士山，那裏的櫻花雨好美。”
一臉陶醉的樣子看得人心馳神往，藍素汐深吸了一口氣，一臉的凝重“小卿，我給你說點事情。”
何小卿見那嚴肅的神情一下緊張了起來。
“那個，嗯，就是......”
何小卿皺了皺眉頭，怎麽了這是，從來沒見藍素汐這樣吞吞吐吐過，又期待又惶惑，心裏隐隐的不安，“你慢慢說。”
藍素汐重重的嘆了嘆氣“我想認真的和你談談我們的事情，你不要再浪費時間在我身上，雖然我不歧視同性戀，可我知道我自己不是，我不會喜歡女人。”
何小卿一臉受傷的望了望藍素汐“你怎麽知道你不是，我沒遇上你之前我也不是。”
藍素汐無奈的喝下一杯酒，她知道有些話說出來勢必傷到眼前這個人，可是有些情愫不說清楚，到最後傷的卻是兩個人，“我知道你對我好，你對我無微不至的呵護，你自己不會喝酒幫我擋酒，弱不禁風的身子骨去找彪形大漢的麻煩，每天早上堅持不懈的送早餐，我不知道你怎麽會喜歡我，又或者只是圖一時的新鮮又或者是什麽”
“我圖一時新鮮”何小卿滿眼是淚的問着藍素汐，仰了仰頭，緊咬着嘴唇，深吸了一口氣，拿着旁邊的啤酒一咕嚕的灌下去，原來她早打定了主意今天晚上要和她說這些所以才會和她吃飯，她藍素汐竟然認為她只是圖一時的新鮮才一天到晚的纏着她，何小卿扯了扯嘴角，笑的那個苦澀，肋骨像是被誰敲碎了一樣全身無力，胸腔裏像堵了無數的棉花憋的她透不過氣來，鼻尖傳來陣陣酸楚，眼裏的淚就快包不住的要掉下來。
藍素汐見她這模樣也不好再說下去，抽出紙巾遞給何小卿，何小卿沒接，眼淚再也忍不住，唰的就下來了，她也不擦，任着淚水流了滿臉，藍素汐忙站起來，拿着紙巾往她臉上抹去，這架勢就快哭的天崩地裂了，何小卿卻躲開了。
這，還耍起小孩脾氣來了，藍素汐也不再管她，一屁股坐下去，讓她哭，沒一會兒，抽泣聲稍微小了些，就見她又開了一瓶啤酒拿着瓶子仰頭就喝，一瓶酒嘩啦嘩啦就見底了。
“何小卿，你成熟一點行不行你別這樣孩子氣了。”
“誰，誰孩子氣了，你才孩子氣，你全家都孩子氣!”
藍素汐怒了，起身就要走，何小卿忙拉她，結果酒喝太多，身子骨太軟，一起身就滑了下去，藍素汐見狀真是又氣又惱，忙把她扶起來，何小卿軟軟的靠在藍素汐懷裏，“素汐，素汐，我沒有圖一時新鮮，我沒有，你說你知道我對你的好，你不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說着搖了搖頭，打了個酒嗝。
藍素汐緊皺着眉頭，搶掉她又要往嘴裏送去的酒，何小卿見沒酒喝又一把推開藍素汐自己趴在桌上，臉上的淚還沒幹，歪着頭望着藍素汐，“我有一個秘密，你要不要聽，這個秘密我放在心裏六年了，六年啊，我悄悄的告訴你一個人哦，嘻嘻，這個世界除了我知道沒人知道，哦，不對，前段時間蕾蕾知道了，她居然猜到我喜歡你，呵呵，她好聰明哦，不過她還是不知道，她不知道我從6年前見到你就已經喜歡上你了。”
說着說着又開始哭起來，藍素汐一臉的驚訝，六年前，六年前她還在M市的大學裏教書，她怎麽會認得，六年前何小卿才19歲，難不成她是Y大的學生，藍素汐驚愕的瞪大了雙眼，望着眼前哭的不成人形的淚人兒，她突然覺得很暈，天旋地轉的暈，同性戀加師生戀，這還要不要她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