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話說那天晚上我和蘇牧大吵了一架,說得更細節一些,是我在我的新房——新租房裏咆哮了一個多小時。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蘇牧好像很生氣,當然我也很生氣。

蘇牧生氣的時候不說話,只是勒令喊我搬走之後,那臉上更是沒了什麽血色。

她居然說錢,她居然說她可以賠錢,這個人太沒有道德觀,沒有責任感了,我方芳是這麽庸俗的人嗎有錢就可以侮辱人家嗎

“你有錢了不起啊,有錢就可以想讓人家來就來,想讓人家走就走啊我給你說,我們簽了合同,你得遵守協議。”

“我賠你錢。”蘇牧明顯不顯再和我做過多糾纏。

MD,這冷血女人除了說錢還有別的可說的麽難怪這麽久從來都沒見有男人上門來見她,盡管她生得漂亮,可現在的男人,都是買個開心,誰愛找個冷豔女人,一天看她面癱的表情啊

我深吸了一口氣,我就算是個小會計,我還沒見過錢嗎

“賠多少”

“你想我賠多少”蘇牧挑了挑眉,有些不屑,像是找就看穿我是個貪財的女人。

“你自己說你賠錢的,我怎麽知道你要賠多少。”

“除掉你一個月的房租,我把另外3000退給你,再賠你3000”

“5000”

蘇牧鐵定沒想到我還能讨價還價,咬了咬牙,說到:“成交,現在馬上搬。”

女人翻起臉來簡直比翻書還快,沒多久,蘇牧回卧室,出來的時候,手裏一沓紅色,将8000塊錢甩給我了。

我當時還一口怨氣憋在心口上,梗不下去,吐不出來,我和她還價完全是形勢所迫,沒想這個女人來真格的,這大晚上我能搬到哪裏去我沒接過那些錢,蘇牧一把塞我手裏,我瞪着她,她連瞪都懶得瞪我,我氣得手抖,從那8000塊錢中抽出一張遞在她面前。

“諾,賠你杯子的錢。”

我看到蘇牧扶在門框上的手都快抽筋了,我知道現在要是有個晾衣杆在她面前,她一定會拿來叉死我,但是親愛的蘇牧小姐,又一定會保持她高端的淑女形象,于是,還是那老招數,摔門!!!!!

“給你三個小時的時間!”

接下來的時間是我從餐桌上搬了把椅子,坐蘇牧房間門口,開始喋喋不休地數着她的罪狀。

神秘

神經質

不把合租者當人一樣尊重

難怪房子租半年也租不出去

沒有人願意和她這樣的女人呆在一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後一句觸動到了她,我聽到卧室像是有什麽東西被摔碎在地上。

“忘恩負義”

“以怨報德”

門嘩啦一下又拉開了,蘇牧惡狠狠地沖我嚷到:“還有兩個小時。”

我罵累了,回到房間,看到辛辛苦苦暫時拾掇的窩,突然有一種傷感,盡管我手裏拽着新鮮出爐的8000塊,可我還是傷感,我沒有心情去把我放在衣櫃裏的衣服又裝進旅行袋裏,那種日子太流浪了,不是我這種好女人該走的範兒啊,太沒有安全感了,回到屋裏,開了電腦,對着林依連發了N個流淚的表情。

林依連發了N個咧嘴大笑的表情,還沒等我訴苦,那邊噼裏啪啦地跳出信息。

“你覺得高帥怎麽樣”

“他真的好迷人啊”

“那身材真是好。”

我實在沒有心情和她分享她的快樂,無論她發什麽,我都只回複那個流淚的表情。

那邊終于從花癡的道路上回了回頭,覺得有些不對。

林依:“不能好好說話啊”

我還是哭。

林依被我弄煩了,直接不理我。

我只能賤兮兮地回到

“我被掃地出門了。”

“怎麽個意思”

我簡單地把事情經過給林依說了說,林依罵了句神經病就沒了下文。

“那我現在怎麽辦啊”

“把錢退給她啊,簽了合同,憑什麽她讓你搬你就搬啊,偏不搬,什麽女人啊,不就是個杯子嘛咱賠她就是,你去看看什麽牌子的。”

“不是,可能還有楊賤的關系,上次你來她就警告過我了。”

“敢情還有我的責任啊”

“不是,我也很氣,我也不想搬,搬得我都快厭倦人生,報複社會了。可是你看她這個人,我真心覺得不好相處,算了,趁現在這個機會拉轟算了,現而今,最重要的是我今晚住哪兒”

“你幾個意思”

“這麽多年同學,這麽多年朋友,這麽多年姐們,你能見死不救嗎”

那邊沒回應了,我這都交的是什麽朋友啊。

“那個,親愛的,你沒看見我是手機挂的Q啊今晚真的不行,我現在還和高帥在一起呢,萬一待會他要回我那邊呢”

我發了無數把刀都無法表達我的憤怒。

“重色輕友,見利忘義,小人,小人!!!”我都氣得詞窮了。

“我不管,你為了一個剛認識一天的男人而抛棄我,你一會來接我,幫我把東西都搬你家去,要不然我就SHI給你看。”我撒潑地說到。

“行行行,我把高帥打發走就來接你,我真是造了什麽孽啊,這輩子認識你,要是這次這個高帥又泡湯了,我的終生幸福就丢你手裏了。”

和林依在Q上說完之後,我不得不開始整理我的東西,我實在有些累了,和這個女人相處的這一個月,我真心覺得眼角都長皺紋了,我一件一件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突然有些心酸,這簡直就是我們這些租客的血淚史,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回憶着這幾年的搬家史。

“叮鈴鈴”

有人敲門,我忙跳了出去,以為是林依,但想着不對啊,她剛從Q上下線,不可能是她,在貓眼處看了一眼,果然是個陌生人,我看了她好幾眼,确信不是找我的,就沿着路線返回了自己的卧室,我都要被趕出去的人,我幹嘛還要幫她的人開門,但是敲門聲很執着,隔壁卧室的那個女人更執着,就是不出來開門,我被敲得煩了,轟然一下拉開,惡聲惡氣地說到:“敲什麽敲啊,那麽久沒開門就是沒人嘛,門都快被你敲爛了,你找誰啊”

那女人估計是被我惡聲惡氣給吓住了,愣了好半天,又看了我好幾眼,最後還是怯生生地問:“請問蘇牧在嗎”

“死了”我沒好氣地把人讓進屋。

那人臉色微變,皺着眉頭瞪了我一眼,我想了想,這人來找蘇牧,估計是她朋友,我咒她死了,她是會瞪我。

那女人像是有些拘謹,而我終于從憤怒的情緒轉為了八卦的基因,仔細打量了這女人一番,細皮嫩肉的,摸樣長得也很端正,說話軟軟的,說話客客氣氣的,這簡直是住這兒一個月以來蘇牧的第一個客人。

“你好,我是蘇牧的朋友,你是”

“啊,我是她室友,不過馬上就會不是了。”想着我被掃地出門,又有些憂傷。

蘇牧像是終于聽到客廳裏有動靜,拉開門,看見客廳裏坐着的人,眼神就完全聚焦了,甚至,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

這是失散了幾十年的姐妹還是怎麽的

我剛要說點什麽,就見蘇牧一把把那女人猛得拉進卧室,門又給關上了。

我回到自己房間繼續收拾行李,隔壁房裏起初沒有任何一點聲音,而後聽到像貓嗚咽一般的聲音,我推開窗,還在找這春天到了,哪裏來的野貓,而後再聽,不對啊,像是女人在哭,這屋裏除了我,就只有隔壁兩個女人了,而蘇牧那個冷血動物,肯定不是她在哭吧,那是剛才那個女人了話說這哭什麽呢

我先沒打算搭理,雖然我好奇,雖然我八卦,但是蘇牧這個女人太不好惹了,我不想去招惹她,卻沒想那哭聲越來越大,都快把這房子給淹死了,然後我感到我房間的牆像是受到什麽震動晃了晃,經過08年地震現在都有常識了,我暗罵了一句,抓過手機錢包就往外跑。跑到客廳又扭過頭來,那隔壁房裏還有兩個女人呢,我慌忙去拍蘇牧的門,“快跑啊,地震了,地震了。”

門被蘇牧拉開,“你安靜點不行啊”

我想我好心好意地提醒你們,怎麽還落得這個下場,才看到蘇牧的手沿着指縫在流血,再看看裏面,那女人梨花帶雨滿眼都是淚,牆上還有血跡,MD,敢情剛才牆晃是這個女人捶的啊

哎喲,這造的到底是什麽孽啊,這個女人不僅自閉還自虐,好好的女人拿手捶什麽牆啊,就在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的時候,那女人輕輕走過我身邊,還哀怨地看了我一眼,蘇牧就這樣看着她走,那眼神裏也全是哀傷。

砰!!!

蘇牧的卧室門被風給吹來關上了,她擰了擰,好像裏面被反鎖了,打不開了。

“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我關心地問了句,卻瞄見那個女人的眼眶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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