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林依最後那句話像是在問我,又像不是在問我,因為她沒有願意聆聽我答案的欲.望,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麥當勞的落地窗外。

然後,我兩就那麽有默契地同時都沒有說話了,麥當勞人來人往的,也很嘈雜,我的腦袋像一團漿糊,有些事情不是立刻就能明白的。

我和林依就着兩杯可樂在麥當勞坐了三個小時,後來我想到我爹媽還在家裏,就和林依告了別。

我媽和爹地5月3號就要回去了,一是家裏還有樂樂,而是我假期完之後就得上班,也不能再陪他們,對了,樂樂在前面有過一次出場,他是我們家的公狗,就是我剛和羅大良分手那會兒,很變态地溜他出去逼着他要去和母狗茍合。

臨走那天下午,我送兩位大人去機場,計程車上,我們一家人坐在後座。

我娘有點依依惜別的樣子,她說你自己一個人在這邊要好好照顧自己啊,你房東一家人很不錯啊,你要和她們好好相處啊,又說你一個女人出門在外的自己要多加小心啊,有什麽事記得叫男人來幫忙啊,最後終于說到重點上,說這次看來,你和大良的緣分可能也真的盡了,我們也不勉強你,許願還不錯,真的還可以考慮一下的。

我在一旁低着頭嗯嗯的敷衍着,自從從山上回來,我就經常有些魂不護體的樣子,從機場回來的路上,我在車上睡着了,下午的太陽大的勒,我就那樣睡着了,好像是做了一個夢,夢裏全是蘇牧的樣子,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那個清淡的樣子,她因為娟子的事抱着馬桶吐的眼睛都要掉出來的樣子,最多的還是在山上的那個晚上,她躺在我的身旁,我從身後抱着她的樣子,她身上那個迷人的香氣,那一覺我睡得很熟,直到下了機場大巴身邊的人推了推我,我才醒轉過來,醒過來之後身邊那中年婦女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在看了看自己,我整個人靠在她肩頭,雙手圈在她那水桶腰上,我一驚,忙正了正身,忙道歉到,啊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中年小胖婦女擺了擺手說,小姑娘,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萬一是一個男人可怎麽辦睡得這麽沉。

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有些木然地下了機場大巴,也許那個時候我都沒有意識到有些東西已經不一樣了,也許我自己冥冥之中會有猜到,卻不想承認,只是結果卻比這嚴重的多。

51整個三天的假期我被自己弄得十分疲憊,只是假期依然很短暫地就過完了,假期之後的工作很多,我也一下忙了起來,貌似蘇牧也挺忙的,西太後也沒多久就回老家了,還給我留了一張紙條,那天晚上,我回去發現西太後已經沒在家裏,恰巧蘇牧好難得在晚上十點以前回來了,我拿着西太後給我留的那張紙條,敲了敲蘇牧的房門,我有些尴尬,甚至蘇牧開門之後,我都沒有擡起頭來,我還是看着那張小紙條問,你媽怎麽突然走了呢

蘇牧說,家裏有點事她就回去了。

我哦了一聲就沒了下文,我不知道蘇牧到底知不知道我這幾天內心的掙紮,但是那天晚上我身體的反應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按理說她應該是不知情的啊,只是自從假期之後這幾天蘇牧幾乎都是早出晚歸,每天晚上幾乎都是十二點多才回來,難道她是故意避着我我覺得是我自己多想了。

按照她的習性應該不至于的,蘇牧還是那麽雲淡風輕的樣子,問我還有沒有別的事。

我搖了搖頭,現在似乎是我自己成了話題終結者。

正在那時我手機響了,找了何青霞好幾天,她終于給我回了電話,蘇牧見我沒什麽事就又回卧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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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自己房間壓低了聲音回電話,我說你終于現身了,我還以為你被人道毀滅了呢

最近有些事在忙,你找我什麽事啊何青霞問到。

見了面再說吧,你來我們樓下吧。

何青霞問到蘇牧家就好了,幹嘛要在樓下

我說你來了再說吧,說着就把電話給挂了。

沒多久,我蹑手蹑腳地出去,輕輕拉上門,就見何青霞那輛車停在小區的一旁,我上了車,何青霞在車裏抽煙。

“什麽事啊”何青霞問到。

“你最近怎麽樣啊”我繞着話題問到。

“很多事,很混亂,先說你的事吧,怎麽了”

我有些擔心.......我戰戰兢兢地說到。

擔心什麽

何青霞,你說一個女人彎了沒彎的标準是什麽我正了正身子,把車裏的音樂放小了些。

怎麽的你看上哪個女人了嗎何青霞八卦地問到。

我說你先別管這些,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何青霞慢悠悠地吐着煙圈,說,每個女人可能給自己界定的标準并不一樣,有些人可能從自己懂事起就很明确的知曉自己喜歡同性,排斥異性,這是一種,還有一種就是半路出家的,遇上了那個人,而那個人恰好又是同性,就是這樣,所謂彎直,也不過是外界标榜的一個界限而已,主要還是看自己。

我搖頭晃腦的似懂非懂的樣子,我覺得何青霞說的太虛幻了,我說你能具體舉一些事例來說明嗎

何青霞說,這樣說吧,我呢是屬于第一種,而你如果有一天喜歡上哪個女人,可能就是第二種,這樣講,你明白了嗎

我坐在副駕駛上,有些悶悶地說了句,女人和女人之間怎麽會産生愛情呢

所有的愛情産生的因素都是一樣的,你不是沒有談過戀愛的人啊你應該知道那種愛情發生時候的感覺,然後不要把性別帶進去,也就沒有什麽不可能的。

何青霞見我不說話,猜到我可能有什麽心事,有些嬉皮地問到,你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滾!你抱着你的TNT自生自滅吧。

那就是蘇牧了

怎麽,怎麽可能我扯過她後座上的抱枕抱在我身前,像是被戳破心事一樣地微微臉紅,我把車窗又搖了搖。

不是最好了,何青霞幽幽地說,我沒問她為什麽,其實我找林依,找何青霞,無非都是要她們給我一個答案,一個否定的答案,無非都是讓她們告訴我在你身上已經不可能發生愛情了啊,你就是空虛寂寞冷啊,事情就是這麽簡單的事情,你不要想得這麽複雜啊,就是這樣的答案啊,她們兩都不給我。

我下了車,我說我沒事了,我知道了,我上去了。

何青霞說好,啓動車子準備回去的時候,突然搖下車窗,沖我嚷,她說方芳,你知不知道你和路人甲路人乙她們第一天吃飯的時候她們說你真像,你知道是指什麽嗎

我說你不是說像文根英麽

你的某些地方很像娟子,然後何青霞說完就開車走了。

然後我就像個二貨一樣地站在原地,耳邊回響着何青霞的話,什麽叫我有些地方像娟子娟子我見過那麽幾次了,哪點像了呢

所以當初蘇牧願意把這房子租給我,根本就不是她口中說的什麽感覺,而是我某些地方長得像她的前女友而已,我不知道為什麽當自己聽到這件事之後會有點生氣,開了門,蘇牧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我沖到她面前,低吼道,你是不是當初願意租房給我,就是因為有些地方像娟子

蘇牧看了看我,又繼續盯着電視屏幕,如果非要這麽說,也沒什麽不可以。

為什麽她總是可以這樣模棱兩可,為什麽她總是可以雲淡風輕,為什麽只要是我的事,她就可以這樣完全沒心沒肺,毫不在意呢

我說你什麽心态啊是不是每次看到我都可以想到你的前女友,這樣的感覺很爽嗎是不是就連你吻我的時候都想着的是你以前的那個娟子

蘇牧說你想多了,我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你是你,娟子是娟子,還有關于接吻這件事,只是個游戲而已,是你自己好奇,如果你介意,那我向你道歉,你不會真當真了吧

呸,我才沒有。

我氣沖沖地回到卧室,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門關上的那一剎那,我看到自己的眼淚滴在地上,真是委屈死了,這幾天的掙紮糾結,在人家看來不過就是一場游戲,她從未當過真,自己當什麽真啊,神經病。

自己還在擔心是不是已經彎了,是不是竟然就這麽輕而易舉喜歡上一個女人了全他媽是自作多情,我暗自罵着自己。

只是我并不知道,那天晚上蘇牧在沙發上坐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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