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離校

離校

1976年6月16日,霍格沃茨城堡。

一年級結束的前兩天,恰好五年級的O.W.Ls的黑魔法防禦術考試也在下午結束了。

蘇格蘭高地初夏的陽光很溫柔,暖風吹得黑湖的水面波光粼粼,不斷反射着銀色的光芒。

“哈哈~”伽藍脫了鞋襪,和莉莉一起在湖邊戲水,她們周圍還有一些結束了考試的五年級學姐們。

幾雙白嫩的腳踩在涼涼的湖水中,不知道是誰起的頭,她們忽然開始對彼此潑水,發出陣陣驚呼和歡笑。

伽藍連忙躲避,趟着湖水跑到另一邊,此刻那只巨烏賊慢吞吞的爬上了岸,正泡在淺水灘裏伸着爪子曬太陽。

她好奇的蹲下身,摸了摸巨烏賊光滑的爪子,它大概是脾氣很好,默認了她的騷擾,觸須末端從蜷曲到伸展,她立刻好奇的摸上它內側的吸盤。

“雷!救我!”她的手一接觸到吸盤就被一股大力吸住了,吓得大叫起來,連忙回頭看坐在草坪上的拉巴斯坦。

巨烏賊懶洋洋的動了動爪子,放開了她的手,逗的岸邊幾個往這邊看的同學哈哈大笑。

拉巴斯坦把她從水裏拉起來,看到她下半身都濕透了,立刻用了烘幹咒,但是她不想穿鞋,光着腳踩在草地上。

“雷,今年我們回霞慕尼嗎?”她抱着希望問。

“當然,我知道你更想回瑞士。”拉巴斯坦點點頭,實際上他也不想去萊斯特蘭奇莊園,貝拉大發雷霆的時候瘋的厲害。

她歡呼一聲,興奮的跑來跑去,順坡而下時,不小心踢到了躺在山毛榉樹下拿書蓋着臉的小巴蒂。

她驚呼一聲,被他絆倒在地。

“對不起!巴蒂哥哥。”伽藍手忙腳亂的從他身上爬起來,看到那本書掉了下來,小巴蒂的頭都被她踢到了一邊。

他慢慢坐起身,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腼腆的微笑,“沒關系,伽藍。”

她連忙坐下,捧着巴蒂哥哥的臉呼呼吹氣,順便幫他摘掉金發中的幾根草葉。

小巴蒂看着她放大的臉,有些驚訝,正要說什麽,不遠處突然爆發出一陣陣大聲的起哄和嘲笑聲。

等她氣喘籲籲的跑到詹姆旁邊時,經常和莉莉在一起的斯萊特林男生——斯內普已經躺在地上,就像被無形的繩索捆住了似的。

“你等着吧,”他喘息着,擡眼瞪着詹姆,臉上帶着十足的憎惡表情,“你等着吧!”

“等什麽呀?”小天狼星冷冷的說,“你想怎麽樣啊,鼻涕精,往我們身上蹭鼻涕嗎?”

一連串夾雜在一起的粗話和毒咒從斯內普嘴裏冒了出來,但是他的魔杖在十英尺以外,所以什麽事也沒發生。

“給你洗幹淨嘴巴。”詹姆冷冰冰的說着,對他用了清理一新。

斯內普的嘴巴裏立刻吐出了粉紅色的肥皂泡,他的嘴唇上粘滿了泡沫,弄得他想嘔吐,憋得他透不過氣來。

“放開他!”

詹姆扭頭望去,空閑的那只手立即飛快的伸向自己的頭發。

“你好嗎,伊萬斯?”詹姆說,他的語調突然友好起來,變得更深沉更成熟了。

“放開他,”莉莉重複道,她看着詹姆,流露出極為厭惡的表情,“他怎麽惹着你了?”

“這個嘛,”詹姆說,一邊擺出一副正在仔細考慮要點的樣子,“其實主要是因為他的存在,要是你理解我的意思…”

許多圍觀的學生大聲笑了起來,小天狼星也笑了,只有專注讀書的盧平和莉莉沒有笑。

伽藍疑惑的看着大笑的同學們,她不懂詹姆這句話什麽意思。

“你覺得自己挺風趣,”莉莉冷冷的說,“可你只不過是個傲慢無禮、欺負弱小的下三爛,波特,放開他。”

“要是你跟我一起去霍格莫德玩兒,我就放了他,伊萬斯,”詹姆殷切的說,“跟我一起出去玩兒,我就再也不會用魔杖動老鼻涕精一根汗毛。”

在詹姆身後,障礙咒的效力正在逐漸減弱,斯內普開始朝自己失落的魔杖慢慢挪動,他一邊爬一邊嘔吐出帶泡泡的肥皂水。

“就算是要我在你和巨烏賊之間選一個,我也不會和你出去玩。”莉莉說。

“走背字了吧,叉子,”小天狼星快活的說着,朝斯內普轉過身,“哎呀!”

“詹姆!”伽藍驚叫道。

但是太晚了,斯內普已經把魔杖對準了詹姆,一道閃光,詹姆的一側臉頰上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濺落在他的長袍上。

詹姆猛地轉身,第二道閃光過後,斯內普被頭朝下倒挂在空中,他的長袍垂落在腦袋上,露出了瘦得皮包骨頭的蒼白的雙腿,還有一條快變成黑色的內褲。

在周圍的一小群人裏,有許多人在喝彩,小天狼星、詹姆縱聲大笑。

伽藍捅了捅旁邊不緊不慢跟過來準備看熱鬧的小巴蒂,“樹上這個人怎麽不穿褲子啊?”

小巴蒂擡頭的時候就看到了快要變黑的內褲,壓住嘔吐的欲望,臉皮抽搐着。

她還想問身後的拉巴斯坦,但他立刻按住她擡起的頭,“不許看,小孩子看了會長針眼。”

莉莉憤怒的表情起伏了一下,就好像她也要微笑似的,但她很快就說,“把他放下來!”

“當然可以。”詹姆揚起魔杖,斯內普墜落到地上縮成了一團,他掙開自己的長袍,馬上站起來,舉起了魔杖。

但是小天狼星擡起魔杖用了統統石化,斯內普又仰面朝天的倒在地上,僵硬得像塊木板。

“放開他!”莉莉喊道,現在她把自己的魔杖抽出來了,詹姆和小天狼星警惕的盯着她。

“哎,伊萬斯,別逼着我對你施毒咒。”詹姆嚴肅的說。

“那就給他解開咒語!”

詹姆深深嘆了口氣,接着轉身面對着斯內普,低聲說出了破解咒。

“你走吧,”他在斯內普掙紮着站起來時說道,“算你走運,伊萬斯在這裏,鼻涕精——”

“我用不着她這種臭烘烘的小泥巴種來幫忙!”

莉莉眨了眨眼睛。

“很好,”她冷冷的說,“往後我再也不會操這個心了,還有,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洗洗自己的內褲,鼻涕精。”

“向伊萬斯道歉!”詹姆朝斯內普吼道,他的魔杖威脅的指着斯內普。

“我用不着你來逼着他道歉,”莉莉轉身朝詹姆喊道,“你跟他一樣讨厭。”

“什麽?”詹姆大聲喊道,“我從來沒說過你是個——你知道是什麽!”

“你認為擺出剛從飛天掃帚上下來的樣子顯得很酷,所以你就把頭發弄得亂七八糟,拿着那只傻乎乎的飛賊賣弄,在走廊裏碰上誰惹你不高興就給誰念咒,就因為你能一一我真奇怪,你的飛天掃帚上有那麽個大腦袋居然還能離開地面,你讓我惡心。”

莉莉猛地一轉身,飛快的跑開了。

“伊萬斯!”詹姆在她身後大聲喊道,“喂,伊萬斯!”

可她沒有回頭。

“她怎麽了?”詹姆納悶的問,他本想漫不經心的說出這個問題,就像這個問題對他來說無所謂一樣,但是他失敗了。

“從她話裏的言外之意來看,我只能說,她覺得你有點傲慢自大,哥們兒。”小天狼星說。

“對了,”詹姆現在看上去真的來了火氣,“對了——”

又是一道閃光,斯內普又被頭朝下倒挂在半空中。

“誰想看看我把鼻涕精的內褲脫下來?”

“詹姆!”伽藍喊道,“你應該去追莉莉!她肯定跑回休息室了!你猜她是怎麽知道你手裏有個飛賊的!”

詹姆眼前一亮,也顧不上斯內普了,邊沖着城堡跑去邊喊道,“還是伽藍更懂伊萬斯!”

她無力的微笑了一下,不再看空中的斯內普,好奇的小聲問,“什麽是泥巴種?”

“竊取了魔法的肮髒血脈罷了,他們身上都帶着一種該死的臭味,”拉巴斯坦牽着她坐到山毛榉樹下,漫不經心的說,“不用在乎這些,你是高貴的萊斯特蘭奇小姐。”

跟過來的小巴蒂不易察覺的皺起了眉,沒有說話。

克勞奇家族雖然也是純血,但他并不歧視麻種巫師,可他的兩個兄弟都是極端的純血主義。

“但是莉莉對我很好,”伽藍糾結的說,“她像我的姐姐一樣關心我。”

拉巴斯坦意識到格蘭芬多的環境已經對她造成了影響,立刻嚴肅的對她說,“對你好的人很多,将來會有很多人跪在你腳邊。”

“我不介意你跟波特來往,但是那個布萊克是純血叛徒,以後離他遠一點。”

伽藍也不怎麽喜歡小天狼星,點點頭,“或許我也不是純血…”

“不,你是,”拉巴斯坦低聲對她耳語,“黑魔王的法力很強大,他是斯萊特林的血脈,你比任何人都高貴。”

“那你呢?”伽藍不解的問。

“我會永遠效忠你的父親,”拉巴斯坦立刻親親她的額頭,“還有你。”

她突然高興起來,盡管此刻的她還不明白效忠的含義,但這應該代表,他會永遠陪着自己。

她快活的吐了口氣,舒服的伸展四肢躺在草地上,側頭時,就看到了小巴蒂和拉巴斯坦躺在她兩邊,雷古勒斯在不遠處坐着。

初夏的日光曬得她暖洋洋的,聞着鼻腔裏的青草氣息,她仿佛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離開城堡那天,禮堂裏用代表斯萊特林的綠色和銀色裝飾一新,以慶祝他們贏得了學院杯冠軍,教師席後面的牆上,挂着一條繪着斯萊特林蛇的巨大橫幅。

好像是在突然之間,她的衣櫃就空了,東西都裝到了行李箱裏,她又登上渡過湖面的船隊。

現在,她已經坐上了霍格沃茨特快,看着窗外的鄉村越來越青翠,越來越整潔,拿出了羊皮紙和羽毛筆。

“又在給你的父親寫信嗎?”小巴蒂好奇的湊上來,看着女孩手中的信紙。

「親愛的爸爸,

上次聖誕節我回到了家,

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轉身卻發現并不是你。

我真的很想你,爸爸,

我不想總是打擾你,

但我真的好想了解你。

這次你會給我回信嗎?

那就伴着火車的聲音吧,

轟隆隆,轟隆隆,嗚——」

小巴蒂詫異的看着她,但她已經收起了信紙,認真的聽着火車前進的聲音,仿佛父親的回應正從鐵軌深處傳來一般。

他用眼神詢問好兄弟,但是對方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對女孩張開了手臂,她立刻鑽進了拉巴斯坦懷裏。

列車駛過一個個麻瓜的城鎮,快到站時,她吃着比比多味豆,脫掉了身上的格蘭芬多長袍,拉巴斯坦幫她換上了漂亮的裙子,胸口還繡着一只黑色的烏鴉。

終于,一聲長長的鳴笛之後,列車停靠在了國王十字車站的九又四分之三站臺。

“我會給你寫信的,巴蒂哥哥。”她說完,小巴蒂微笑的對她點點頭,她又轉向雷古勒斯,冷哼一聲不想搭理他。

雷古勒斯鼻孔出氣,“魁地奇你犯規了,居然還倒打一耙生我氣!”

“是你先擠我的!”她憤怒的大聲說。

“這就是你記仇四個月的原因嗎?”雷古勒斯吐槽道。

她跺跺腳,惡狠狠的看着他,扭頭跟拉巴斯坦撒嬌,“雷~”

拉巴斯坦立刻往她嘴裏塞了一個菠蘿蜜餞才把她哄好。

不斷有人從他們身邊擠過,其中有些格蘭芬多喊道,“拜拜,伽藍!”

她含混不清的應着,拉巴斯坦牽起她的手,和兩人分別。

返回霞慕尼時,時間已經到了傍晚。

踏上長着蘑菇等矮小花朵的草地時,空氣中飄着花兒的芳香。

她氣喘籲籲的爬到山崗上,回頭看到金紅色的夕陽照在阿爾卑斯的高山上。

因為沒辦法在校外使用魔杖,拉巴斯坦只能提着行李跟在她身後,慢慢走上來。

天空逐漸變成了玫瑰色,每一根青草都變得金燦燦的,遠山的湖泊也籠罩在金色的薄霧中。

現在這美麗的一切也成了他的背景板,他從風景中走來。

伽藍坐在草地上,擡起頭看他。

好想變成仲夏夜的一只螢火蟲,緊緊的抓住你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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