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仆人
仆人
1978年7月中旬,霞慕尼。
拉巴斯坦走出木屋時,就看到少女正坐在草地上,口中發出嘶嘶的聲音,他掃視了一眼周圍的草地,終于在她前面發現了一條小蛇。
那蛇的顏色幾乎是翠綠色的,體型又小,仿佛要跟草地融為一體,如果不是他仔細觀察,恐怕極難發現。
伽藍聽到幾聲嘶嘶立刻回頭,那條蛇突然從地上彈起,飛快的纏在她手腕上,僞裝成一個精美的藤蔓手镯,不動了。
“我想帶松果去霍格沃茨,”她糾結的看着拉巴斯坦,對他晃了晃手臂,“為什麽蛇不能成為寵物呢?”
“因為他們懼怕蛇,當代最有名的蛇佬腔正是你的父親,”拉巴斯坦坐到她旁邊說,“很多人都認為會說蛇佬腔的巫師都值得調查,畢竟能與蛇對話的能力十分詭異且強大。”
“他們認為蛇經常出現在黑魔法中,”頓了頓,他又說,“但是這很好,因為斯萊特林就是蛇佬腔,他是你的祖先。”
“我的父親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呢?”她有些糾結的問,“霍格沃茨的同學都很畏懼他,甚至不敢提他的名字。”
“你父親是當代最偉大的巫師,”拉巴斯坦把她的頭按在自己肩上,“他的法力十分強大,可能僅次于你的祖先,很多純血家族都忠心耿耿的追随着他,當然也包括萊斯特蘭奇。”
“但是父親從來不給我回信,”伽藍失落的說,“我想他根本不愛我。”
“你父親很忙,貝拉和我的兄長一直追随他,這麽多年,我也很少見到他們,不是嗎?”拉巴斯坦柔聲安慰她,“我畢業後就會帶你回英國,他會親自教導你的。”
“那個時候你還在我身邊嗎?”伽藍期待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當然,”拉巴斯坦點頭,“我是你們父女最忠誠的仆人。”
“我才不要仆人!”她憤怒的大喊,氣得眼圈都紅了,胸脯不停的起伏,“ 父親怎麽可以這麽對你!”
“好好好,我是他的手下,”他連忙小心的哄着懷中的少女,不想看到她哭泣,“我是你的騎士。”
伽藍掙脫了這個懷抱,定定的看了他好一會才逐漸壓下心裏那股翻湧不休的暴戾情緒。
她掏出魔杖,用力的不停的戳着身下的草地,那股無處發洩的情緒讓她痛苦。
過了好一會,她才扔開魔杖,厭煩的說,“其實我覺得你更像我的父親,因為無論是羅道夫斯,還是我的親生父親,他們都不在乎我。”
“我不是你的父親,”拉巴斯坦被她說的快要窒息了,連忙糾正她,“我是你的戀人,你從小一直說要嫁給我。”
伽藍疑惑的看着他,其實她不太明白愛有很多種類,但是她的确很喜歡她的雷,她小時候經常說要嫁給他,但她也不太了解嫁的含義,只是聽家養小精靈們提起過。
她理解的嫁給他,就是他會永遠陪着自己,哄她睡覺,喂她吃飯,在她害怕時保護她,在她走不動時背着她,幫她脫掉外套和帽子,把所有她喜歡的東西捧到她面前任她挑選。
她就想她的雷這麽對她,像一個父親一樣。
那天他吻了自己,就像她看過的情侶們那樣,她想了想,如果像其他同學那樣,把雷變成自己的戀人,也許他們就會像詹姆和莉莉一樣,嘀嘀咕咕的商量畢業後結婚的事,然後他們就會永遠在一起。
所以她接受了他的吻。
拉巴斯坦看她突然沉默走神,很怕她真的把自己當成她的父親,連忙湊得更近了些,在她不解的目光中吻了上去。
不知不覺中,他把少女壓在了草地上,伽藍的鼻腔中都是青草的氣息,不知道為什麽還混合着一些冷杉的味道,那是他們附近那片雪松林中僅有的幾顆與衆不同的漂亮樹木。
陽光落在他們身上,曬得她暖洋洋的,在幹燥的青草地上,她向上攤開手臂,身上的少年握住了她的兩只手,深深地汲取她口中雪水一樣清涼冷淡的氣息。
“別把我當成父親,”許久,拉巴斯坦喘息着在她耳邊說,“父親不會對女兒做這種事。”
“這是什麽事呢?”她不解的問,“很多同學都在城堡裏偷偷做這種事。”
“這是能永遠在一起的事,”他繼續說,熱氣落在她耳朵裏,“一旦你嫁給我,我們就會永遠在一起。”
“我現在長大了嗎?”那雙漂亮的紅眼睛注視着他,認真的問,“我可以嫁給你了嗎?”
“現在還不行,”拉巴斯坦把頭埋在她脖頸間,輕輕咬了一口,又不斷舔吻她的鎖骨和頸窩,“巫師17歲成年,我會等你的。”
“我還想再長大一些。”
伽藍仰望着清澈湛藍的天空,這個夏天的每個日子他們都是這樣度過的,她抱住了身上的少年,喃喃的說,“我要快快長大。”
1979年8月,開學前兩天。
夏季以來最炎熱的一天終于快要結束了,從山崗往下看去,霞慕尼那些玩具一樣小房子籠罩在一片令人昏昏欲睡的寂靜中,曾經蔥翠欲滴的草地被烈日灼得有些發黃,野花也變得無精打采。
貓頭鷹拍拍翅膀敲了敲窗戶,扔下兩封信,随即離開了山崗上的木屋。
拉巴斯坦打開了窗戶,拿起其中一封信,這封信裏面包含兩張羊皮紙,一張是普通提示,說新學期将在9月1日開學,另一張則是通知他和伽藍在接下來的學年需要哪些書。
“你五年級有兩本新書,”他讀着這張清單說,“米蘭達·戈沙克的《标準咒語:五級》以及《防衛魔法理論》。”
但是伽藍沒有回答,他看看旁邊的少女,她現在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正看着另一封信。
“有什麽問題嗎?” 他湊過去看那張羊皮紙。
“級長?”她皺眉說了一句,很煩躁的樣子。
拉巴斯坦抓過信封抖了抖,一個紅色和金色相間的東西掉到了他手心裏。
“他們肯定搞錯了,”伽藍從他手裏拿過信封把它對着光線檢查,好像在确認水印一樣,“鄧布利多怎麽會讓我做級長。”
實際上,四年級時,她漸漸知道了許多曾經的事,也知道了她的父親是令魔法界所有人都聞風喪膽的伏地魔,Dark Lord是黑巫師們對他的尊稱,他的事業是推翻魔法界現在的秩序,重新建立一個新世界。
她對此不置可否,畢竟她沒什麽統治世界的野心,也對麻瓜沒什麽惡感,畢竟格蘭芬多裏麻種和混血不要太多。
這些不知道她身份的同學都對她非常客氣,大概是因為她成績優秀,魁地奇天賦也出衆,格蘭芬多們都很喜歡她,衆星捧月一般的圍繞着她。
雷一直誇贊她很像她的父親,但是她并不喜歡這種感覺。
而且身為最強大的白巫師的鄧布利多一直對她很和藹,一點也看不出來正跟她的父親鬥得你死我活的樣子。
“我認為你肯定是,”拉巴斯坦毫不在意的說,“畢竟你很優秀,這個學年的O.W.Ls考試你可能會拿12個O,像巴蒂那樣。”
伽藍靜靜的看着他手裏那枚徽章,一個大大的“P”字母浮現在格蘭芬多雄師的标志上。
“鄧布利多到底想做什麽呢?”
“他就是格蘭芬多,”拉巴斯坦面色凝重起來,仔細觀察她的神情,“貝拉一直猜測鄧布利多對帽子動了手腳,才把你分去格蘭芬多,要知道,斯萊特林的後人是不可能去其他學院的,這種事簡直匪夷所思,何況…”
他躊躇了一會,才繼續說,“寶貝,我覺得你不太像格蘭芬多,你的一切都和斯萊特林沒什麽區別,當然——除了過于友善之外。”
“不,我的确是格蘭芬多,”伽藍淡淡的說,臉上沒什麽表情,“至少我不在乎純血論。”
拉巴斯坦擰起了眉,好半天才聳聳肩,說道,“這不重要,無論你在不在乎,你都是萊斯特蘭奇的人。”
伽藍仔細思考了一下,雷的話不無道理。
反正她從小就說要嫁給雷,未來當然也不會離開純血統的圈子。
她并不喜歡萊斯特蘭奇家族,但她喜歡雷。
她靜靜的打量着剛剛成年的帥氣少年,突然很想再像小時候那樣扯一扯他的狼尾發辮,她也的确這麽做了。
他們在一起是因為愛,純血只是偶然。
“我們去對角巷買新的長袍吧,”拉巴斯坦伸出長長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把格蘭芬多的級長徽章彈到一邊,又按住她作亂的手,“今年你的校袍短了6英寸,你長得太快了。”
他看着眼前身材高挑的少女,她的皮膚很白,仿佛要在陽光下融化了,手裏那封信都變成了冷杉樹的葉子。
伽藍突然回神,能跟雷一起去對角巷購物讓她非常高興。
她開心的笑起來,擦過他的身旁,一溜煙的跑出了木屋。
拉巴斯坦立刻追了過去。
每次看到她的笑容,他的心似乎無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