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相愛
相愛
複活節假期即将結束的時候,離O.W.Ls考試只有五個星期了,一批關于各種魔法職業的小冊子、宣傳單和通知出現在格蘭芬多塔樓的桌子上,同時另外還有一則通知貼在布告欄上,上面寫着:
【就業咨詢】
「所有五年級學生必須在夏季學期的第一周參加一次簡短的會談,與他們的學院院長讨論未來的就業問題,具體時間列表如下。」
伽藍發現自己将要在星期一兩點半去麥格教授的辦公室,她可能會錯過一節占蔔課,在複活節假期的最後一個周末,她花了相當多的時間在圖書館研究那些就業資料。
“你上次到底是在哪裏找到她的?”雷古勒斯瞄了瞄正在看各種職業宣傳單的少女,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湊到小巴蒂旁邊小聲的問。
“她居然沒有記你仇,啧啧啧!”
“秘密。”小巴蒂說完,放下羽毛筆,看着圖書館的窗外。
蘇格蘭高地一天比一天晴朗溫暖,積雪也融化了,而這是幾個月來,第一次出現這樣的好天氣,天空清澈明淨,藍得像勿忘我花的顏色,空氣裏有一種夏天即将來臨的氣息。
如果能在這樣的好天氣中飛行,一定比在彎曲的水管中穿梭要快樂的多。
“別問了,”伽藍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收起聖芒戈、魔法部和古靈閣的宣傳單,瞪了雷古勒斯一眼,“忙你們的N.E.W.Ts去,兩個學渣。”
旁邊無辜躺槍的拉巴斯坦:……
他立刻伸手把她拉進懷裏,那些宣傳單和羽毛筆差點掉到了地上。
伽藍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正在圖書館裏不停巡邏的平斯夫人,趁她不注意,捏捏雷的手,一口親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
拉巴斯坦滿意的放開了她,趴在桌子上看着她奮筆疾書開始寫魔法史作業。
雷古勒斯還是很好奇,畢竟自從那天他們兩個一起回來後,他就幸災樂禍的想哭包會記仇多久,等小巴蒂發現這是他未來的小主人,會不會後悔自己曾經那麽随意的玩弄別人的感情。
這個兄弟一向不把感情當回事,高興的時候耐着性子哄一哄,不高興了就晾在一邊,玩的沒勁了之後總會找到千百個分手理由。
小巴蒂談過很多段戀愛,每次沒出幾個月就會分手,他不介意和誰談戀愛,反正在他眼裏只是無聊時的消遣。
但是那些女生都把他的逢場作戲當真了,一個個為他哭泣不已,甚至對他念念不舍。
說真的,他一直都覺得小巴蒂不是一個很好的戀愛對象,每次看到有女生追求這個兄弟,他都恨不得叫對方快跑。
但是哭包居然罕見的沒有記仇,小巴蒂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雷古勒斯望望沉浸在愛情中的拉巴斯坦,又看看被拿捏了的小巴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幸虧他不喜歡那個哭包,畢竟他們兩個真的是差着輩分的血親。
周一這天,伽藍敲響了變形課辦公室的門。
“請進。”
“麥格教授,”伽藍走了進來,“我來找您做就業咨詢。”
“坐下吧,伽藍。”麥格教授簡短的說,推開了自己桌子上那些散亂的小冊子。
“這次談話要詳細的談談你對今後的職業可能有的任何想法,好幫助你決定進入六年級和七年級後繼續學習什麽科目,”麥格教授說,“伽藍,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霍格沃茨後你要做什麽?”
“嗯,傲羅吧。”伽藍平靜的說。
麥格教授露出一個震驚的表情,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似的,目光不停的審視着她,好半晌才開口。
“我不擔心你的成績,”麥格教授從桌子上那一大堆東西下面抽出一張黑色的小宣傳單,“雖然他們要求至少要有五張N.E.W.Ts證書,成績都不能低于‘E’,我想這對你來說不算什麽,但接下來你必須在傲羅辦公室經歷一系列嚴格的性格和智能測驗,這是一條艱難的道路,他們只收最好的。”
“而且你應該知道,”麥格教授對她投來複雜的一瞥,“這些年,傲羅的死亡率很高,現在是戰争時期。”
伽藍點了點頭。
“我猜你應該知道要哪些科目吧?”麥格教授接着說,嗓門比剛才稍稍提高了一些。
“我不知道,”她輕聲說,“因為我會通過全十二門考試。”
麥格教授閉了一會眼睛,然後又睜開,似乎對她的自信有了新的認知。
“如果得到了足夠的N.E.W.Ts證書,魔法部會進行什麽樣的性格和智能測試呢?”伽藍問。
“是這樣,你需要在承受壓力時表現出良好的反應能力等等,”麥格教授說,“還要有百折不撓的毅力和獻身精神,因為傲羅還要接受長達三年的訓練,更不用說在實際運用防禦術時需要極為熟練的技術了,這意味着即使離開學校也要學習很多東西,所以除非你準備——”
“謝謝您,”伽藍當機立斷打斷了麥格教授接下來的話,“時間到了,我還有占蔔課,再見,教授。”
她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她知道,麥格教授想說的是,除非她打算做食死徒。
那當然不需要學習更多魔法部指定的東西,畢竟父親會教導自己的。
1980年6月初,霍格沃茨城堡。
就像兩年前那樣,五年級的O.W.Ls和七年級的N.E.W.Ts同時進行。
教授們不再給他們布置家庭作業,課堂時間全部用來複習他們認為在考試中最有可能出現的題目。
這種專心致志焦慮不安的氣氛幾乎把O.W.Ls考試以外的事情全部趕出了她的腦子。
因為有全十二門的考試,伽藍這幾天疲憊了許多,突然理解了當年小巴蒂的痛苦。
實際上她的親生父親也曾拿過十二張證書,甚至每一門都是O的成績,雖然她嘴上不屑父親的愛,但還是不由自主的希望向他證明自己的優秀。
哪怕父親只是讓她好好學習黑魔法,并沒有要求她的成績。
父親會為她取得和他一樣的成績而高興嗎?
父親會認可她的天賦,誇贊她的能力嗎?
如果她像父親那樣強大,他會抽出時間耐心的陪伴自己,暫時放下他征伐的腳步嗎?
她的父母缺席了她的童年,而她現在已經長大了。
讓她心灰意冷的并不是父母不在她身邊,而是每次她的歡笑聲中都沒有他們的存在。
其實她也千百次的明白,每一個對她好的人,喜歡她贊美她的人,只是因為她彬彬有禮,性情溫和。
但這只是一種僞裝,實際上她的內心經常充滿了暴戾的情緒,而格蘭芬多的同學們一旦發現她是黑魔王的女兒,恐怕就會立刻與她割席。
他們會畏懼她,厭惡她,甚至想殺死她。
她的心經常因為痛楚幾乎要脹裂開來。
或許只有他們三個才會陪着她,但是他們現在也要畢業了。
午後反射過來的陽光好像一顆光彩奪目的鑽石帶着無數道彩虹色的細長光線,在搖晃着輕柔波浪的黑湖上空閃動。
一棵枝幹粗壯的山毛榉樹輕輕搖晃顫動,葉子柔美的影子在風中搖曳,突然落下一片飄落在樹下少女的臉上。
伽藍伸手拿掉了樹葉,睜開眼睛時,食死徒三人組已經坐到她周圍的草地上。
她沒有起身,雙手枕在腦後,擡頭看着山毛榉樹葉細長的剪影。
為什麽擁有書籍,鮮花和月亮的人也會不快樂呢?
“累了麽?”拉巴斯坦關心的問,把她拖過來,讓她枕着自己的腿。
得益于他的學渣屬性,O.W.Ls他沒有一個O,E也少得可憐,所以他無法進修太多課程,反而成了三人組裏最清閑的那個。
其實他很聰明,只是對白魔法毫無興趣,一直在學習萊斯特蘭奇家祖傳的黑魔法。
“我想我也會拿12個O,”伽藍靜靜的說,“就像我的父親那樣優秀,你總是說我很像他,似乎他曾經也是這樣,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擁有強大的能力。”
但是她不喜歡這樣,每當她注視自己長大的身體時,總會覺得一切都是虛幻的泡影。
她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麽呢?
她是父母因愛而結合的孩子嗎?
如果她是,那她的養父羅道夫斯又算什麽呢?
她突然擡頭看向她的雷,他的眼中是濃到化不開的愛和關心。
她的眼神無法從他身上移開,心也是。
有時候她希望他才是她的父親,一直陪伴着她冒險,走上那趟與大多數人背道而馳的旅程。
有時候她又希望他是破碎的,這樣她就可以高高興興的拾起他,和自己拼在一起。
她不知道何時他才會發現她的面目猙獰,但她有些恐懼那一天的到來。
她是個怪物,可她愛他。
她暴戾殘忍,善于僞裝,但她愛他。
1980年,6月,霞慕尼。
返回山崗的木屋後,天已經黑了下來,拉巴斯坦看到她站在那個開滿野花的窗臺,窗簾卷起了她黑色的長發,有些失神,輕輕的丢下了手中的行李。
一群星星在她頭頂深紫色夜空中閃爍着微弱的柔光,燭火有些昏暗,仿佛要看不清她輕薄長裙下的身影。
他望望遠處群山的模糊輪廓,染上雪松林暗綠色的峭壁,它們後面又是一片山界,深紫色趨近黑色,黑色又逐漸趨向幻想色。
或許山的那邊會有一片沙漠迎接他們,以最濃烈的風沙,和灰色的荊棘叢,他們最終會像受到狂風摧殘的樹葉一樣凋零。
我們為什麽要如此苦苦等待,
像一片落葉一樣在風中飄零。
回神時,他走上前從背後抱住少女。
她沒有回頭,只是摸了摸他的手臂。
她一直都覺得雷的高大讓她非常安心。
“回去吧,”他低聲說,“我們過幾天就要回英國了。”
她大概是有點留戀這個懷抱,過了好久才應了一聲,和他一起往樓上走去。
拉巴斯坦送她回到房間時,她仍然不舍的看着他。
“我還要在霍格沃茨兩年,”她認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說,“我會非常想念你的。”
“父親會同意我們在一起嗎?我們能到達那個永遠嗎?”她失魂落魄的問,想追尋那個虛無的答案。
拉巴斯坦突然意識到,不知道哪一刻,他們瘋狂的,毫無羞怯的相愛了。
同時還是痛苦的,無望的,因為他必須補充一句,相互占有的狂亂只有靠實際融合彼此的靈魂和身體,才能平息下來。
他上前吻住她的唇,仿佛末日到來時山崩海嘯之下的最後一個吻。
(章末車)
車前小劇場:
不知怎麽,這個吻又兇又急,他貪婪的索取着她口中的津液和氣息,她被吻的一路後退,跌跌撞撞的,被絆倒在了床上。
等這個綿長的吻過去時,她睜開眼睛,發現拉巴斯坦雙手撐在床上,正在她上方低頭看着她,目光中有一些她理解不了的東西,但很熾熱。
她想勾住他的脖子再來一次,但他只是起身輕輕地掙脫了她的手臂,打算離開房間。
“你要回去了嗎?”伽藍立刻拉住了他。
“你不想我走嗎?”他定定的看着她,眼神越來越熾熱。
“不…”還沒說完,他轉身把她壓回床上,重新吻在她唇上,但這個吻只是蜻蜓點水,他很快就放開了她。
“我不走,”他仿佛下了什麽決心,然後伸手解開她的裙子的系帶,看着她重複了一遍,“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