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占蔔
占蔔
“伽藍,我們快走吧,聽說這學年的新來的占蔔老師的大有來頭!”吃完飯,室友米娅催促道。
“她什麽來頭?”正在看新課程表的伽藍頭也不擡的問。
“據說她是先知卡珊德拉·特裏勞妮的玄孫女,”米娅說完,把她從椅子上拖起來,“我們快走吧,到北塔樓頂的占蔔教室要走十分鐘呢。”
伽藍點點頭,因為她每門課程都拿了O,所以她想了想,決定繼續進修所有課程,包括占蔔課。
從城堡到北塔樓很遠,此時他們正在爬第八層樓梯,來到一處陌生的平臺後,發現這裏什麽也沒有,只在石牆上挂着一幅大大的畫,畫面上是一片草原。
“我想應該往這邊走吧。”米娅糾結的說,往右邊的那條通道張望着,從窗子外邊可以看到黑湖。
之前的占蔔教室并不在北塔樓,所以伽藍對這裏比較陌生,她正在看那幅畫。
一頭肥肥胖胖有深灰色斑紋的矮種馬從容輕松的跳到草上,正在若無其事地吃草,過了一會兒,一個身穿甲胄的騎士就發着當啷當啷的聲音進入了畫中尋找他的矮種馬。
從他金屬膝蓋上所沾染的青草污漬來看,他可能剛才從馬上摔下來着。
她對霍格沃茨畫中的東西到處亂逛并且離開畫框彼此串門吹牛逼的事早已司空見慣,馬上收回目光,但是那位騎士已經發現了她。
“美麗的小姐,”他湊近了伽藍,仿佛要離開畫框一樣,癡迷的說,“介意和你的騎士一起約會嗎?”
兩人驚訝的看着這位騎士從鞘中拔出劍,孔雀開屏一樣揮舞起來,但那把劍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長了,幅度特別大的一招使他失去平衡,于是他臉朝下跌在草地上。
“你沒事吧?”伽藍問道,走近了那幅畫一些。
那騎士大概是覺得有些丢臉,立刻就想用劍支撐自己爬起來,但那把劍深深地插進草地中,盡管他用全力去拔,卻一直拔不出來。
最後他不得不噗的一聲又坐到草地上,把盔甲推上去,擦他那張滿是汗水的臉。
“這位騎士,”伽藍趁騎士疲憊不堪時說,“我們在找占蔔課教室,能幫我們帶個路嗎?”
“當然,美麗的小姐,”騎士的窘迫立即蹤影全無,他當啷當啷的站起身來大聲說,“來吧,跟着我,親愛的小姐,我願意為你在沖鋒中勇敢的死去!”
“謝謝。”她無語的說,米娅在旁邊笑出了聲。
騎士又去拔那把劍,仍然沒有成功,想跨上那匹肥胖的矮馬,也沒有如願,只好叫道,“那麽就徒步吧,美麗的小姐,請你恕罪!”
他當啷當啷的響着跑到畫框的左邊,她們沿着走廊匆忙地跟着他,跟着他的當啷聲,時不時就會看到他跑過前面的一幅畫。
“勇敢的騎士願意為美麗的小姐做任何事!”騎士大聲叫着,又出現在一群穿着有裙撐的裙子的受驚婦女面前,她們的肖像是挂在一道狹窄的螺旋形樓梯的牆壁上的。
“謝謝。”她們大口地喘着氣,告別了騎士,爬上旋轉的厲害的樓梯,就在她們感覺頭越來越眩暈的時候,她們終于聽到了頭頂上嗡嗡的說話聲。
二人慢慢爬上最後幾級樓梯,登上一處小小的平臺,裏面已經有很多人了,平臺上沒有門,但是天花板那裏有一個圓形的活板門,門上有一塊銅牌。
「西比爾·特裏勞妮占蔔教師」
正在這時,活板門突然打開了,一道銀色的梯子伸了下來。
進入教室後,伽藍發現這根本不像教室,倒更像是閣樓和茶館,至少有二十張圓形的小桌子擠在這間教室裏,每張桌子周國都有印度印花布的扶手椅和鼓鼓囊囊的小坐墊。
每樣東西都由一道暗淡的猩紅色光線照亮着,窗簾都拉攏了,許多燈都披有深紅的燈罩。
教室裏暖和得令人感到郁悶,壁爐裏塞得滿滿的,火上燒着一個大銅壺,于是火焰就發出一種沉悶發膩的香味,圓形牆壁周邊都是架子,架子上放滿了灰塵滿面的羽飾、蠟燭頭、破舊撲克牌、無數銀色的水晶球和一大堆茶具。
陰影裏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是那種輕柔模糊的嗓音。
“歡迎,孩子們,”那聲音說道,“能在有形世界看到你們,真好。”
特裏勞妮教授走近火光照耀的地方,她看起來非常瘦,大眼鏡把她的眼睛放大了好幾倍,披着一條輕薄透明紗羅似的閃閃發光的披巾,細長的脖子上挂有無數項鏈和珠子,雙臂和雙手都戴有手镯和指環。
伽藍坐到扶手椅上,興致缺缺的開始聽這個神棍扯淡,想看看她到底能扯出什麽花來,但特裏勞妮教授只是讓他們看茶葉渣。
等她的茶杯注滿了茶水以後,她立刻念咒把這杯滾燙的茶變冷卻,然後一口喝完,晃了晃杯底的茶葉渣,開始觀察。
“我好像什麽也看不出來,你呢?你在我的茶杯裏看到了什麽?”她小聲問米娅。
“看到了許多泡開了的棕色的茶葉渣。”米娅幽幽的說,教室裏濃重的帶香味的煙霧弄得她糊裏糊塗的想睡覺。
“開闊思路,親愛的,讓你們的眼睛越過世俗的東西!”特裏勞妮教授聽到了她們兩個的對話,恨鐵不成鋼的喊着。
“看上去不太成形狀,像個奇怪的線條。”伽藍努力的看着茶葉渣,但是她并沒有特裏勞妮教授口中的視域,所以她應該沒有占蔔天分。
“讓我看看親愛的。”特裏勞妮教授好奇的走了過來,把茶杯向逆時針方向轉動着。
“親愛的,你有敵人。”她那雙大眼睛又往伽藍的茶杯裏看,而且繼續轉動茶杯。
“我親愛的,你有不詳!”特裏勞妮教授大叫,“高塔是死亡的征兆!”
其他同學聽了這話面面相觑,米娅也不敢正視她,只有特裏勞妮教授模糊的聲音在房間中回蕩。
“祝你好運,噢,親愛的。”
下課後,伽藍一言不發的離開了螺旋形樓梯。
1980年12月25日,聖誕節。
這一小片樹林非常寂靜,除了偶爾經過的鳥兒和松鼠,夜晚的降臨也沒有帶來任何改變。
頭頂的帳篷傳來咚咚幾下,開始下雪了,四周的寂靜被一種古怪的沙沙聲打破了,聽起來像是樹枝間的摩擦,雪花密急的打在落葉覆蓋的河岸上,有的穿越黑暗落進了潺潺的河水裏。
帳篷前的一小把篝火突然爆開一個火花,然後熄滅,只剩下了黑暗,潮濕和寒冷。
黑夜的暴風雪中突然出現了四個穿着兜帽長袍的身影,兩兩一組分頭尋找起來。
門口的窺鏡閃了閃,帳篷中的男人突然驚醒,小心的走出帳篷,警惕的握緊了魔杖。
其中兩個戴面具的身影距離帳篷越來越近,仿佛是感受到了空氣中奇怪的波動,其中一個伸手劃了劃,他若有所思,無聲念了個咒語,随後舉起魔杖一敲,突然,什麽東西無聲無息的碎掉了似的,一個帳篷在他們眼前顯形了。
“Stupefy! ”帳篷門口的男人立刻擡起魔杖。
“Crucio! ”另一個身影大聲喊道,兩道耀眼的紅光撞在一起。
“找到了,”一開始打破防護陣的身影說,“通知主人吧。”
他伸手挽起了左邊的袖子,準備觸碰手臂上的烙印時,一個身影輕飄飄的從空中落下,抓住了他擡起的右手。
懷抱嬰兒的女人沖出帳篷,手裏還握着魔杖,緊緊的盯着出現的第三個身影,前兩個食死徒能打破他們的防護陣已經很可怕了,沒想到又來了支援,她很擔心自己的丈夫搞不定三個食死徒。
尤其是,傳聞只有伏地魔才會無工具飛行。
但奇怪的是,第三個身影沒有戴面具,也沒有穿兜帽長袍。
她回頭的時候點亮了魔杖,夫妻二人才發現這是他們的老朋友。
“伽藍!”詹姆仍然沒有放下魔杖,不敢置信的盯着她,震驚的喊道,“怎麽是你?”
“放他們走。”她抓着小巴蒂的右手,阻止他觸碰黑魔标記。
“但是主人說一定要抓到波特夫婦,”小巴蒂非常焦急,卻又不得不耐心哄她,“我們已經追捕他們幾個月了。”
“我得還鄧布利多人情,”她平靜的說,“父親不會知道這件事的,這次就放他們走吧。”
說完,她狠狠瞪了一眼另一個兜帽身影,對方立刻站到她身後不動了。
“你們走吧,”伽藍對懷抱嬰兒的女人說,“莉莉,我想你知道怎麽和鄧布利多說。”
莉莉抿着嘴沒有說話,緊緊的抱着嬰兒,表情複雜的看了她一眼,立刻牽着詹姆幻影移形消失了。
“我今天放假,站臺上都沒有人來接我,”她放開了小巴蒂的手,對着身後的兜帽人影說,“是什麽讓你連女朋友都忘了。”
她拿腔拿調,陰陽怪氣起來,“噢,原來是你偉大的主人,我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