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第 26 章
洛染被吓得全身僵硬, 她被女鬼親了!
但是這個女鬼的唇舌好像是熱的,她心髒砰砰砰直跳,以往她只被阿姐親過, 但只是親親她的臉頰。
洛染這樣喜歡新奇玩意的人此刻都有些緊張,她不小心咬到什麽, 生怕女鬼惱羞成怒将她掐死,或者掏出她的心肝直接吃掉。
洛染的手捏緊身下的褥子,抓出微微褶皺,眼裏布滿驚恐。
兩人距離微微拉開,洛染的唇瓣很紅,那只冰冷的手撫上她的唇, 指尖施力往裏輕輕壓了壓, 陷了進去,“很怕我嗎?”
眼前的女鬼紅唇開合, 洛染卻聽見謝長衍的聲音,她眼睛微微睜大, 謝長衍?
可他為什麽會是這副模樣,洛染打量着他,看不出半點往日他的影子。
“今日我可好看?”
謝長衍聲音柔柔的,用這副模樣說出這些話, 着實詭異,洛染不說話, 只是縮着脖子小心翼翼地看他。
謝長衍沒從洛染眼中看到喜歡, 或者愉悅,他收回了手, 從她身上起來,展開裙擺在洛染的小腿上滑過, 微涼微癢,洛染縮了縮小腿,但她的腳踝突然被按住了。
謝長衍修長如玉的手指陷入她白嫩的小腿肌膚,洛染腿上有肉,不過分纖細,觸感羊脂玉般溫潤細膩。
他視線停留在洛染的腿上,拉開被子替她遮住。
沒能等到洛染的回答,謝長衍面上的笑意淡了,他轉身走向屏風後沐浴,洗完換下了之前穿的那身衣裳,披着他往日的長衫,但遮不住他胸口的起伏和比洛染長了許多的美腿,在單薄的布料下若隐若現。
謝長衍和衣在她身邊躺下,側露出些許風光,洛染直直地看着他的胸口,咽了咽唾沫。
注意到她的視線,往下一看,謝長衍拉了拉衣襟,這只是易容丹的障眼法,不代表為真。
“你為什麽變成這樣?”洛染神色怪異地問,她有些臉紅。
“服用了易容丹。”謝長衍掀開眼簾。
“你為什麽要服易容丹?”洛染繼續問。難道他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癖好。
“因為……”謝長衍沒有繼續。
因為要引誘妖物,将其捉拿,但洛染是妖,他不想在她面前提及。
“因為想吃就吃了,你不喜歡嗎?”謝長衍回答得波瀾不驚。
她為什麽要喜歡,她喜歡漂亮姐姐,但是謝長衍又不是,他是個身體硬邦邦的男人。
兩人沒說多久的話,有謝長衍在,她睡着得很快,打個哈欠眼一閉,就埋在謝長衍胸口入睡,睡之前她想,一點都不軟。
洛染睡得不安穩,她做了噩夢,夢見謝長衍清醒後将她捆上縛妖索,關在鎮妖塔,日日施以酷刑,鞭子打在身上很疼,洛染低聲抽泣,淚水打濕了枕頭。
謝長衍睜眼,就看見如此模樣的她,伸手撫了撫她的背,将她眼角的淚擦幹。
“洛染。”謝長衍叫着她,想将她叫醒。
陷入夢魇的洛染緩緩睜開雙眼,看見謝長衍,夢裏冷漠的他和面前的人不斷重合,她下意識顫了顫身體。
“為何這樣看着我?”謝長衍繼續擦着她的眼淚。
她真的很愛哭。
洛染搖頭。
她不想說話,緊繃着身體靠在謝長衍身邊。
伸手想将洛染攬入懷裏,神經卻抽疼了一下,他看着洛染時,那股刺痛更加強烈,像是有什麽記憶即将破土而出,他皺緊眉心,額上沁出了細密的冷汗。
那陣疼痛終于過去,他卻發現洛染更加恐懼,縮成了一團。
他不知道她在怕什麽。
*
謝長衍沒能在蘭香閣停留太久,在瑰麗城作惡的妖物一日不被捉拿回宗,他便一日不能有自己的時間。
在他走後,洛染出門去了瑰麗城,說做就做,打算去買燃情香,但是找了好幾個鋪子都沒有。
她拐了個彎兒進入一個巷子,又找了一家。
一進門就直接問:“老板,這裏賣燃燃情香麽?”她想了想又道:“類似的也可以。”
掌櫃的見她要買此物,十分詫異,這東西可不是什麽能見的人的,自然也不會放在明面上售賣,尤其是洛染這副乖乖巧巧的模樣也不像是會買這些東西的人。
“你可知道此物的作用?”掌櫃試探地問。
洛染表情太坦然了,掌櫃擔心她不懂,或許是從哪兒聽來的,或許是別人哄騙她過來買的。
“我知道。”這東西書上說能催情,系統給她看的那些書上就有不少惡毒女配用這種法子企圖引誘男主或者男配,不過女配注定不會成功,洛染對此記得十分清楚。
她就是知道才來買,到時候點上一根,進度條肯定就能滿了。
她說她知道的時候,隐隐顯出幾分驕傲,掌櫃越發狐疑,猜測她到底是真知道,還是假知道。
“你多大了?”
洛染皺皺眉,有些煩了,怎麽買個東西還問東問西的,但她還是說了,“十八歲。”
“我這兒沒有。”掌櫃說。
洛染懷疑他在騙自己,若沒有的話幹嘛還和她說這麽多。
她直接掏出一袋子靈石出來,放到掌櫃面前,出手十分豪橫。
掌櫃動搖了,這可是一大袋靈石啊,估摸着有三四十塊,不知道能買多少燃情香了。
幾番掙紮後,他還是賣給了洛染。
特意多拿了幾根給她,叮囑她不可亂用。
洛染滿口答應,她才不會亂用,她只用在謝長衍身上,都說再冷靜自持的男人中了燃情香就會變一個模樣,洛染很好奇也很興奮謝長衍會變成什麽樣。
洛染揣着東西哼着歌回了蘭香閣,卻在門外看見玉修冥,他是特意來這兒等她的,見洛染滿臉笑容,好奇地問:“做了什麽這麽高興?”
“不告訴你。”她要做壞事,自然不會告訴玉修冥,要是不小心被謝長衍知道了怎麽辦,她還沒開始呢。
玉修冥跟着洛染進屋,她沒理會,思索着何時行動,昨夜那個夢讓她更為迫切,謝長衍說不定下一秒就會清醒。
她決定就今天晚上。
玉修冥打量着洛染,她今日興奮得有些不同尋常。
“別人送了個稀奇物,你可要看?”他主動問她。
洛染最喜歡這些東西,沒道理會拒絕。
她稍微分出了一絲眼神給玉修冥,“是什麽?我要看。”
“在我寝殿,你随我過去吧。”
洛染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現在她得把任務完成,雖然很想看,但還是搖了頭,“我明日再去。”
“為何?你沒空?”
他也沒見她修煉過,能有什麽事。
“嗯我沒空。”她有大事要忙,争取在今日完成,以後她就不用再提心吊膽。
“當真不去?”玉修冥又問了遍,這實在不符合洛染的性子,她居然能等到明日,到底有什麽天大的事情吸引了她的注意。
從剛才開始她就一臉思索的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不去。”洛染回答得果斷,沒有絲毫猶豫。
“為什麽?”玉修冥問。
“不想去。”
玉修冥:……
她不去,他也不能綁她去。
玉修冥沒在這裏坐多久便離開了蘭香閣,洛染在他走後掏出幾根燃情香,細細的白色的,沒什麽特別,她湊到鼻子下聞了聞,也沒什麽味道,應該不至于會被謝長衍察覺。
她猜測謝長衍現在在做什麽,又會什麽時候回來。
掌門将謝長衍喚去了蒼穹殿,這裏十宗掌門都在,還有一些精銳弟子。
“瑰麗城中搜尋無疾而終,那是否會藏身在南羅門內?”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麽猜想也不無道理。
那羅門主一聽,當即皺眉,“南羅門護山大陣沒有半點被破痕跡,若一只妖物出現在宗門,我們怎會半點不知。”
“這也是,況且之前玄钰仙尊還在,沒道理半點沒有察覺。”
這個猜測很快被推翻,但大家在心中留了意,若妖物當真出現在南羅門,卻這麽長時間沒被發覺,南羅門主必然失職,宗門的名聲也會受到影響,更會讓受南羅門庇護的瑰麗城民衆心中生出懷疑,這南羅門當真值得他們追随嗎,南羅門主如此堅決地說妖物并不在南羅門,不代表真的不在,只是強撐罷了,私底下到底會不會查,就不得而知了。
“陸掌門,玄钰仙尊何時回來?”泰衡宗掌門不禁問。
掌門告知了大家沈君臨因事暫時離開,現在遲遲不能捉拿妖物,實在不是長久之策,現在衆人束手無策,唯有沈君臨前來或許能夠讓事情出現轉機。
沈君臨并未說明他是因何事離開,掌門也不清楚他在做什麽,更不知道他何時回來。
“我會告知他此事。”掌門如此道。
商議結束,掌門詢問謝長衍,“你可知你師尊因何事回去的?”
沈君臨只說有事,卻沒說到底有何事。
“師妹有事找師尊,他回去了一趟。”
原來是楚傾月,掌門了然,身為師尊自己徒弟的事情确實該着急。
此時沈君臨正因楚傾月的事情煩擾,楚傾月因在拍賣場拍下靈器,被一邪修盯上,回宗途中遇襲,觸發沈君臨在她設下的保護陣,沈君臨趕去後雖然楚傾月沒有性命之虞,但也受了重傷,他身為師尊自然不會置之不理,也理應照料,但多少有些不便,這幾日相處,他發現楚傾月的某些話語和行為隐隐有超出師徒範圍之嫌。
楚傾月沒有其他好友,他也無法讓別人前來照料她。
“那他可說了何時回來?”掌門問。
“弟子不知。”
如此掌門也不再多問。
“最近辛苦你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那師叔我先回了。”
“好。”
謝長衍走在回去的路上,茂密的草叢裏蹿出一只兔子,挨在他腿邊,謝長衍看向它,很小一只,眼睛紅紅的,很是親昵地蹭着他。
看了一會兒,蹲下身,手指輕輕撫了撫它的頭,毛絨絨的,但是沒有抱着洛染手感好,謝長衍摸了一會兒就收回了手,但是小兔子戀戀不舍地看着他,他走一步,兔子也跟他走一步,似乎是想跟着他。
謝長衍輕輕掃了周圍一圈,沒有別人在,這只兔子渾身雪白,被打理得很幹淨,腿上還用紅線綁着一個小鈴铛,應當是有主人的。
擡腳就要離開,這只兔子卻扒住了他的腿,一雙紅眼睛一直巴巴地盯着他。
它已經有了主人,卻試圖讓他帶它走。
謝長衍收回視線,臉上無甚表情,準備離開此地。
卻在這時,一個男弟子匆匆忙忙跑來,看見他腿邊的兔子滿臉慶幸,連忙将扒着謝長衍的兔子給抱了過去,皺着眉滿臉着急地拍了拍兔子的頭。
“抱歉謝師兄,這是我養的兔子,竟然不小心跑到了這裏,真是麻煩你了!”
“無事。”
弟男子摟緊懷裏的兔子,取出一個籠子想将她關進去,那小兔子紅色的眼睛裏滿是驚慌,求救地看向謝長衍,即便只是只兔子,也能看出她的抗拒。
謝長衍只是看着,沒有說話。
男弟子将兔子關進了籠子,她嗚咽一聲趴在籠子裏,始終看着謝長衍的方向。
“小雪一點都不聽話,總是悄悄跑走,還是要關起來才不會亂跑。”弟子啪嗒一聲将籠子落鎖,“以後可不會在讓你出來了。”弟子訓斥着籠子裏的小白兔,臉上滿是不高興。
“幸好這次你遇到謝師兄,要是遇到別人,到時候剝了你的皮把你煮了吃了,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亂跑!”
情緒上頭那弟子說得有些多,他突然意識到謝長衍還在,連忙止了話,打算回去再和小雪算賬。
“謝師兄,那我就先走了。”
男弟子提着籠子,快步消失在謝長衍面前,而那只兔子紅彤彤的眼睛裏似乎盈滿了淚水,他竟在一只兔子眼裏看到了絕望。
提着籠子離開的弟子身影消失,銀色的籠子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謝長衍擡眸,慢慢看向蘭香閣的方向。
洛染堂而皇之坐在謝長衍屋裏的桌邊,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她喝了一口就放下了,不好喝,上次她喝謝長衍的茶分明是甜的,這回的很苦。
她不時摸出燃情香出來看一眼,然後又放回去。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感覺差不多了,将燃情香點燃,洛染蹑手蹑腳地離開,她準備等香燃盡再過來,畢竟她若是也中招了怎麽辦,她可不想。
洛染匆匆離開謝長衍的房裏,回了蘭香閣,掌櫃說燃情香藥效能夠持續很久,她晚些時間過去也行。
可誰知她才回蘭香閣沒多久,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緊接着傳來謝長衍的聲音。
洛染渾身緊繃,坐着一動不動,也不說話,只希望謝長衍以為沒人在快些離開。
若是他來了蘭香閣,她還怎麽點燃燃情香,她肯定也會一起中招的。
腳步聲漸遠,門口沒了聲音,十分安靜,洛染這才起身悄悄走到門口,湊到門縫往外看,卻突然對上謝長衍的垂下來的漆黑雙眸,她心頭一跳,連忙後退一步,差點跌倒。
他怎麽還沒走。
她分明聽見了腳步聲,洛染腦子裏全是剛才那個眼神,她下意識轉身就要往屋裏跑,但是門突然打開,謝長衍出現在她面前,一身白衣,不染纖塵,眼神溫柔,好像剛才看到的謝長衍只是她的錯覺。
“剛才怎麽不說話?”謝長衍垂眸看着她。
洛染支支吾吾說不出原因,最後硬着頭皮說:“我又沒聽見。”
“那為何要過來?”
“我……”洛染說不出原因。
謝長衍并未逼問,擡腳進入房門,看了眼洛染的屋子,他聞到了一絲極淡的檀香,不是洛染身上的味道。
視線悄無聲息在洛染身上掃過,又掃向那張有些淩亂的床。
“方才在做什麽?”
“沒做什麽。”洛染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避開他的目光。
謝長衍語氣始終溫和,和她說了一些話,但洛染神思不屬,見他沒有離開蘭香閣的打算,有些急了,“你不回去嗎?”
“不回去。”謝長衍看着她那雙眼睛,清澈得倒映出他的模樣。
“這次我要自己睡,你回去。”洛染開始趕他出去,作勢要去推他,但被他扣住了手腕,他垂眸,微涼的指腹在她手腕血管處輕輕摩挲。
洛染想将手收回來,謝長衍面上表情淡淡的,但握住她手腕的手扣得很緊。
她有些慌亂時,男人松開了她,笑着道:“好,那我回去了。”
看着他推開房門離開,再将房門合上,洛染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緊繃的身體松懈,她倒在床上,來來回回地翻滾。
她不斷計算着時間,一根燃情香一刻鐘便會燃盡,但屋內殘留的香氣能夠持續半個時辰,洛染等到房裏的香散得差不多了,才提着一盞燈籠,小心翼翼地前往謝長衍所居院落。
敲了敲門,沒有應答,門并未落鎖,她直接推開房門,暖黃色的燭光照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洛染搜尋着謝長衍的身影,她能看清大致的輪廓,他好像不在。
洛染皺眉,她聽見細微的水聲,立即看向屏風之後。
靠坐在浴桶中的謝長衍睜眼,纖長睫毛挂着晶瑩水珠,他透過屏風看向屋內站着的少女,視線滑過她的面龐,腰肢,然後停住。
那雙向來溫潤如水的雙眸,映着屋內徐徐燃燒的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