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黛拉說要在這兒住幾天,同湛便叫人為她訂了賓館,但不再和她見面。黛拉忍不住又跑到公司來,佟倩說同湛出差了,黛拉問去哪兒了,佟倩答還是非洲,黛拉心道怎麽老去那地方,熱死人了。黛拉自己這兒又有人催着她回去工作,她不情不願地回了,總結這一行,很不順利!

博甄又見到同湛,也覺得他往這兒跑得挺頻的,“前輩,你怎麽又來了?”

同湛欲言又止,和博甄走在異國的街道上。天氣悶熱,博甄要了兩杯鮮榨的果汁,遞給同湛一杯。

同湛:“我可能要和別人訂婚。”

博甄一口飲料含在嘴裏,差點兒嗆到,她一點一點吞下去,“你,要結婚?”

同湛搖搖頭,見她的杯子喝空了,便把自己的給她,“我不渴。”

博甄接過來他的那杯,捧在手裏也不喝了。過了好一會兒,她說:“前輩,你想在這裏紮根?”

此時此刻,同湛不敢轉頭去看博甄,她懂,她都明白。

同湛:“是假的,做樣子。我哪有那個資格。”

博甄捏了捏塑料杯,含住吸管一口氣把這一杯喝見了底,喝完長出一口氣。

“博甄,如果我突然消失,你會記着我嗎?”

“當然能記住的,一個大活人我怎麽就能忘了。”

同湛看着博甄的雙眼,“你不頑皮。”

博甄知道他在透過自己看另一個人,笑道:“我都多大了嘛,我家人說我小時候還是比較好動的。”

同湛又說:“你喜歡刺青嗎?我的技術很好,當我送給你的紀念品。”

博甄想到之前同湛說的刺青的事,猶豫道:“我挺怵那個,怕疼,紋個小不點的圖案或許還可以。”她實在不知該怎麽安慰同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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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湛看她的手臂,“不疼,紋在手臂上可以嗎?”

博甄擡起手臂,翻來覆去看了看,“手臂上的話,會露在外面,最好是輕易看不到的位置。”

同湛想了想,“肩膀稍往下一點行麽,給你紋一個小小的花瓣,會很漂亮的,女人都喜歡花。”

博甄仿佛第一次聽到同湛像個正常人說話,忽然想讓他多說幾句,“那好,肩膀稍微往下的位置,通常露不出來。”

菲利克斯将博甄極其助理安排在專門的公寓裏,方便照顧,條件很好。博甄帶着同湛回去之後才知道他把東西都準備好了,過來的時候就帶在旅行箱裏。

同湛把東西拿出來,其中有張紙,畫着小小的一朵玫瑰,他給博甄看,“就是這個圖案,喜歡嗎?”

博甄點點頭,“挺好看的。”

博甄坐到床邊,同湛在她身旁坐下,問:“紋在前面還是後面?”

博甄反應過來,擡手把一側衣服向着肩膀外側褪過去,露出肩頭。她低頭看看,“你是專業的,你覺得呢?”

同湛此刻仿佛變了個人似的,低着頭比劃,幾乎要貼上她,呼吸在她的肌膚上掃過。

他看上去似也在猶豫。博甄動了動,道:“要不,就後面吧。”

同湛聚精會神,十分認真,一時間滿心充斥着快樂和期待,這份情緒感染到博甄,她莫名地想回頭看一眼,又擔心亂動影響效果。

同湛在她肩背上紋了一朵孤零零的紅玫瑰,完成後他收拾東西,博甄則對着鏡子看效果,看了半天,直到同湛目光投注到鏡中與她的相遇,她沖着鏡子笑道:“挺漂亮,我很喜歡。”同湛眼中是滿滿的感動,這一刻兩人都不由自覺垂下眼眸,避開對方的視線。

“我走了,”同湛說:“明天的機票,照顧好自己。”繼而拎起箱子朝外走。

博甄忽覺有點尴尬,“謝謝你......前輩。”

同湛搖頭,沒再停留。

黛拉在自己的社交平臺上發布狀态,公開現任男友身份,并說男友因親自帶領下屬到工地監工而導致腿部意外受傷,自己要暫停工作一段時間,去陪伴照顧男友,附上她和同湛的幾張圖片,炒得一塌糊塗。有人說或許黛拉會嫁入豪門,黛拉看見這個說法很受用。

黛拉真的在賓館開了一個月的房間,後來想想哪有女朋友白天照顧男友晚上獨自去住賓館的,于是住了幾天後退房,開始跟着同湛回他的地方住。

“你喜歡這種風格,很獨特。”黛拉往哪裏一走那裏仿佛就變成了T臺。

同湛給黛拉收拾出一間房,兩人吃住都在一起。黛拉很随便,有時同湛就坐在客廳,她也會脫光衣服圍一條短浴巾去洗澡,同湛看她像看一件擺設沒一點感覺,黛拉見同湛臨美色而不亂,不知道他是太禁欲還是表面裝模作樣內心驚濤駭浪。

黛拉上傳的圖片有她扶着同湛的、給他揉腿的、挽着他胳膊的,漸漸的又有兩人圍一小桌吃早點或喝下午茶的,總之都是體現相親相愛、生活點滴的。媒體和粉絲們都說黛拉小姐找到真愛,要做人婦了。

兩人第一次相攜出席活動是一次拍賣會。黛拉盛裝打扮,成功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人人都豔羨地看着她以及被她挽着胳膊的同湛。黛拉喜歡車,她有好幾輛車,都是之前幾任男友送的,而這次的拍賣會也有輛車,還是輛古董汽車,在此之前,黛拉已經和主辦方聯系過,因她自己很感興趣,于是雙方敲定,她會做那件拍品的特邀車模。

當那輛車快要上臺時,黛拉便提前離了賓客席去後臺做準備。之後她跟随那輛車一起登臺,她身穿旗袍,一改風情熱辣,優雅地站在車前,擡起手如同撫摸情人一樣摸上車頂,同時轉頭朝向臺下,眼中流露着那個年代女人的深情、典雅、束縛、期盼,所有人深吸一口氣,她便像那車裏走出的貴族,與這些陌生的有緣人相見。

黛拉看向同湛,發現他此時竟像個雕塑,仿佛被誰定了身。她是面孔有些像東方人的西方美女,配旗袍裝束毫無違和感。

那一刻時間仿佛凝住,同湛站了起來,沒有人聽到他心裏的聲音:不論怎樣,這輛車都是我的。他怔怔看着前面,衆人不知他是在看車,還是被愛人吸引。

同湛拍得了那輛車,主持人說了一個數字後,其他不再有一個舉牌的,他們都在關注同湛和黛拉這對情侶,并且都有個想法,這件拍品就該注定是他們的,誰在跟拍就是不對的。

同湛将那輛車放進了社中集團的一間倉庫裏,那間庫房從此便只有他一人可以進去。同湛進了庫房,打開燈,那車已經不能上鎖了,他拉開門坐上去,靜靜地望着前方,前方是昏黃的燈投下的光影還有緊閉的庫門。

許久後,同湛趴到方向盤上,喃喃着:“為什麽,為什麽,你是來帶我走的嗎?快帶我走吧。”

約翰森給了黛拉一大筆好處,作為她和同湛假訂婚的第一個條件,第二個條件是不管将來以任何原因取消婚約,黛拉都必須為這事永遠保密,否則就是斯科爾德家族的敵人。

黛拉和同湛在斯科爾德家族的豪華大酒店裏擺了訂婚宴,大家長約翰森親自到場祝福,現場來了許多商界、政界的精英,當然還有很多媒體、記者,黛拉風靡全場,而同湛比她更引人注意,一夕間,他的一副假面孔被無數人熟悉并銘記。

黛拉之前接受采訪時幸福地述說着她和韋恩·斯科爾德“相識相戀”的經歷,她一點也不吝啬演技,她得到的足夠提供給她極大的意願去做這些。

宴會上,萊納斯領着南天穿過衆人來到同湛面前,同湛和南天的交集就是前者為後者開了個密碼箱,而這次南天的目的依舊和那東西有關。南天右手手指夾着高腳杯,左手手掌不經意間微一攤形成個曲面,叫同湛看清那手掌上上下短短排列的幾行小小文字。

南天看表情是笑呵呵一幅正在暢談的樣子,卻是壓着聲音神神秘秘地對近處的同湛說:“韋恩,就是你那次打開的舊箱子,裏頭有封信,上面都是我手上這種符號,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同湛冷冷道:“為什麽問我?”

南天煞有介事地說:“直覺,我覺得你懂很多。”

現場那麽多人,南天不能老拖着同湛,他誠摯地說:“我可以給你看完整的,看這麽點兒小片段你大概沒什麽感覺。選個地方?”

同湛喝了口酒,沉吟的目光投射在杯中酒上。“我家裏。必須是原件。”

南天心裏驀地冒出三個字:這也行?!問同湛之前他是抱着試試看态度的,居然真的有譜。

“這是你立功的機會,別耍花樣。”靳洋道。

葛海瓊歪頭打量着靳洋,眼神頹廢而狡猾,“能說的我都說了,不能說的也實在沒什麽可說的了,還想叫我立什麽功?”

“韋恩·斯科爾德。”

葛海瓊聽了這名字立即下意識地皺眉,問道:“誰?”

靳洋有些意外地說:“你不知道?另一個名字,同湛。”

葛海瓊恍然大悟,“他怎麽回事?”靳洋不回答。“斯科爾德?難怪!他和那個博律師什麽關系?難道迪拜那邊他也......”她眼中頃刻間迸出陰狠憤恨的光。

靳洋手伸到她眼前揮了兩下,“奉勸你,別想太多,更別問太多,你現在該做的是多思考多忏悔。”

葛海瓊不忿道:“請問警官,你什麽都不讓問,叫我怎麽協助你?”

靳洋、葛海瓊、尹琳三人抵達阿布紮比機場,靳洋走在前面,左右跟着兩位女士,尹琳是他的下屬,葛海瓊則是“特別協助”。葛海瓊一路本分老實,很是配合,不過只要出現在人前,不論在哪裏,她都意氣風發派頭十足,完全不像已被控制的人。

他們在抵達迪拜的第二天開始辦正事,之後兩天下來,靳洋的總結是還沒有進入到核心線索當中。葛海瓊想到斯科爾德家族的勢力以及對同湛的猜測,暗自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尹琳此次出來的主要目的便是協助靳洋更好地看守監視葛海瓊。她和葛海瓊在酒店裏住同一間房,除了和靳洋在一起的時間,晚上睡覺時,葛海瓊的一只手會被铐起來,以防她偷襲逃跑。

葛海瓊倚着床頭,不滿道:“我的誠意還不夠嗎,非要把我铐着,睡覺都不舒服。”

尹琳漠然道:“你是重點保護對象,沒看見嗎,飯來了我都要先試吃。”

葛海瓊朝她眨眨眼,看似對她的嘲諷不以為意。

幾小時後,葛海瓊又說:“你的頭兒現在沒在酒店吧,在外面辦事呢吧?”

尹琳在一張床上,時間不早了,她也沒睡,聽葛海瓊這麽一說立刻提高警惕,不知她是試探還是确實心裏有數,靳洋這時确實在外頭,這套房裏異常的靜,尹琳聲音低低的帶着嘲諷,“怎麽,終于想逃了?”

葛海瓊籲了口氣,懶洋洋的,“唉,睡不着,幾點了。”

尹琳轉過身背對她,探手摸到□□及□□,“睡吧,明天還要起早出去。”想了想又說:“這次可是因為你,不然我和頭兒出來不會住這麽高檔的地方。”

葛海瓊呵呵笑出了聲,啧啧道:“一看你就不會伺候人,你要是伺候好了叫人為你多花點錢住好點又怎麽了。”

尹琳突有所覺,起身轉向葛海瓊那邊決定将她兩手都铐起來再說,然而就在她側身的頃刻間,一道長鞭攜着勁風抽至眼前,那風聲在靜谧的黑暗裏極其明顯,尹琳朝向一邊避過,一邊肩膀被細鞭擦到,登時火辣辣的疼,她首先以最快的速度拿起□□,對着葛海瓊就要開槍,與此同時對方長鞭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往一側掃去形成一個彎度打過去,竟然卷到尹琳的搶以及她握搶的手。

射擊失了準頭,尹琳沒嘗試過葛海瓊的身手,她攥着□□一躍而起瞬間撲過去,葛海瓊長鞭使得神乎其神,那鞭子如影子般追随纏繞尹琳,眨眼間在她身上緊緊繞了幾圈,同時間她撲過去,一巴掌照着葛海瓊的頭拍去,葛海瓊轉頭要避時她感到身上纏繞的鞭子收緊。

葛海瓊一手被铐,那只胳膊行動不便,她似蹲似跪與尹琳短暫肉搏,尹琳目的是立刻将其兩手都铐起來,就是因為給她留了只手才招致偷襲。葛海瓊咬緊牙關神經繃到極致,仿佛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被激發,一手緊握長鞭爆發似的一拉一甩,同時間額頭被槍托重擊鮮血登時直流而下。

尹琳被她的一拉一甩弄得向後側方傾倒,穩住後喘了口氣,一刻不停再次朝前一撲要控制住她,千鈞一發,左肩忽的輕微刺痛,幾乎同一時間身子一晃,她難以置信地一頓,知道那是麻醉針,葛海瓊沒有朝她開槍,那針極有可能是她直接甩過來的。葛海瓊一招得手,神乎其技地抽回長鞭緊接着再用力一揚掃向尹琳變戲法般在她身上又纏上幾圈。

尹琳低頭用牙齒咬住露在外面沒有完全釘進去的針屁股将其拔出,繼而對着針眼往外吸,吐了兩口之後陳聲道:“瑪蒂爾德,小看你了。”

葛海瓊一邊臉上全是鮮血,兩人緊盯對方,互視着,片刻後,她拿出一件小東西對着手铐研究,一邊尹琳竭盡全力保持頭腦清醒,提醒她似的說:“放心吧,打不開,也割不斷。”

葛海瓊搗鼓一會兒又拿出個小刀片,不知那刀片是什麽材質,她拿着便去切割手铐,切不斷。

尹琳,“瑪蒂爾德,別急,等靳洋回來再說。”

葛海瓊一手抹了把臉,冷笑一聲,放棄開手铐的打算,轉而拿着那枚小小的刀片去切割手铐連着床的部分,把床切了一部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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