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南天:“怎麽樣?”他退了兩步,同湛坐在桌前,前方拉起一道遮光的簾子,桌上放一盞臺燈,他正專注地看一張信紙,時不時拿起放大鏡對着紙張辨認。信紙上的內容不是常規的文字,是一些特定的符號,每隔一段是同一人筆跡,上面的內容是兩個人共同敘寫的。

同湛知道那張紙是多個紙條拼接而成的,只是當時的人采用技術将拼接做得天衣無縫,不知是何用意。

将軍,“蜈蚣”已整編結束,兩個月內出洞。

準确時間、地點。

日落黃昏,蓮花池。

幾只腳。

九條須、一千只腳。

······

信中往來內容都非常簡短,日期全不相同,這是一封密碼信,信息極為簡潔,但符號複雜,幾個字需要一大堆符號來表達。

拼接到一起,同湛推測這應該是被人抓到的證據,将雙方投遞情報的信件拼在一起湊成一張完整的證據,拿着這個目的是什麽,同湛覺得意義不大,因為他知道當時該發生的已經發生,能損毀的已經損毀了。

“這是一張藏寶圖。”

“什麽!” 南天飛速湊過去,盯住臺燈照耀下那滿篇亂碼的紙張,“這怎麽看能是一張圖?分明是文字代碼。”

同湛小心地将那滿篇亂碼的紙推給南天,“這不是圖,但是位置敘述得很清楚。”

數日後,南天重金組成了一只勘察隊,同湛和他一起去了海上。一連幾天,雖然花了大氣力,但同湛測算出的範圍非常準确,加之兩人共同出力打通龐大關系網,他們順利在海水深處尋到了“目标”。

饒是南天這種見過多少大陣仗的人在面對屏幕觀看水下畫面時也不由得瞠目結舌,他第一反應不是同湛在糊弄他,而是可能同湛沒有翻譯出那信函的實質內容繼而被誤導。他轉頭看看,不見同湛,剛才叫他一起進來,人呢?“叫同先生來。”他吩咐道。

同湛站在甲板上,望着深藍神秘的海水,那是世上多少生命的墳墓?龐大的軍艦被擊沉,義無反顧地奔向大海深處,它們會像埋入土中的屍體一樣腐爛,還是會在時光的夾縫中觑得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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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一切都有開關,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秘密。

“同先生,先生請您進去。”

同湛不緊不慢向艙內走,眼前仿佛籠罩着落日的金色餘晖,忽然巨大的爆炸聲打破秩序,腳下開始動蕩不穩,他知道那是一九一六年的一天。

幾只軍艦的殘骸相距近千米遠,圍成一個特定的區域,南天盯着畫面,久久難以平複,直至同湛已經在他身邊停留有一會兒他才轉過頭,“這就是你說的寶藏?”

同湛說話時聲音總是很低,沉沉的。“已經這樣了。”他說,帶着明顯的惋惜。

南天暗自揣測,心中已閃過多個念頭,斯科爾德家族出來的奇葩人才,搞什麽的都正常,暫時先拿這個觀點定位同湛。

“借我一套設備,我下去看看。”

“你?”南天奇道:“下去的都專業的,你下去出了事我可擔不起。”

那幾只軍艦的形體還在,但都被腐蝕得很嚴重,水下不只一臺錄像設備,南天發出去信息叫他們仔細一些,他想着不能白折騰一回,弄點有價值的東西回去。

同湛目不轉睛,忽然間那游走的畫面經過一處大概是駕駛艙的位置,他只覺眼前一花,繼而看清那處和其他地方不同,似乎仍保持着原樣,而不是被腐蝕留下的醜陋結構。

同湛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一旁的南天似看出他反應有異,先是盯緊畫面,繼而問道:“你發現什麽了?”

這一問立刻拉緊了同湛心中的那根弦,他看不到,南天看不到那處不一樣的地方,同湛攥拳起身,冷冷地笑了兩聲,這反應令南天大出意料,警惕地看向對方,未等他開口便聽同湛堅定地說:“馬上給我準備設備,我要下去,”他看了南天一眼,态度堅定,“我也是專業的,不會有問題。”

同湛潛過水,但沒潛到那麽深的程度,他不斷地向下深入,仿佛踏上了某一條道路。

他到了,那些水下作業者看似正在忙碌着,他到達他們中間卻好像不在他們的世界裏。

他受着牽引般游到他發現的那個地方,老天!那是整艘軍艦的一部分,那裏沒有被腐蝕,還保持着完好無損。同湛的心開始發慌,他靠過去,透過透明的玻璃窗,他看見昏暗的內室,似乎......似乎裏面有人影兒在晃動!

有人在裏面,有人在裏面走動,時快時慢,像是在做什麽事時急時緩。同湛趴在窗上極目而視,那裏面的光影昏暗,他實在難以看清楚,他聽了一會兒,發現身後有兩名潛水人員向他靠過來,他們也發現了,他們發現會怎麽樣,錄像會傳到南天那裏,很快會開始救援了!

同湛對着那兩人用力揮了揮胳膊,他們保持着原樣,向他示意,卻沒有其他行動,很快他們向另一個方向游去。同湛回過頭,急切地拍打那透明的窗戶,想讓裏面的人注意到他,想告訴他們這就救他們出來,然而他所看到的始終是不變的光景,裏外的一切都對他無動于衷。

同湛不停地在那一方完好無損未受侵蝕的地方游動,尋找突破口,他忐忑萬分,這裏的人就是他這樣的人,他們在裏頭幹什麽?仍在忙碌着一切尚未發生前的事務嗎?

如果他們為他打開一扇門,是不是可以送他回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同湛毫無所獲,他近乎絕望地敲打着那模糊的隔離物,無聲地沖着裏面呼喊。他開始去找其他潛水人員,那些有明确的任務,他一個一個地去要求他們跟他過來,他們竟然不聽他的,最後只跟來了兩個,以為他有什麽特別發現。其實別說是三兩個人,就算整個下潛人員都聚集過來也沒法做營救,只能等待南天在上面看到,好再做籌備。

那兩人跟着同湛過來,同湛指給他們看,他們示意看到了,然後又靠近觀察一番便要離開,他們的反應如一道晴天霹靂令同湛幡然醒悟。

水下人員要回返了,同湛仍趴在那一處看着虛虛實實的光影,他想,這深海之中,你們何時能見天日?

潛水員們大概是得了訊號,紛紛朝同湛聚攏而來,拖着他離開。

南天簡直不敢相信同湛在水下那個瘋癫的樣子,同湛自己心裏也有所準備,但不論如何也要去看看畫面記錄做個證實。

畫面中,同湛趴在一處遭到嚴重腐蝕,連着一排黑窟窿的地方不停敲打,不死心地向裏面探頭,從不同角度扒着面目全非的金屬生拉硬拽,煞有介事地讓別的潛水員過去探查。

“你發現了什麽?”南天問。

同湛閉上眼睛回想那模糊的光影,無話可說。

博甄跟着一衆人在一棟即将被爆破的大樓外圍做考察,電話響,陌生號碼,她走開一些去接聽,“喂,您好。”電話那頭的人不說話,輕輕的笑了笑,博甄又問:“您哪位?”那邊極小聲道:“噓,小聲點。”緊接着槍頭抵在了博甄的腰上。

博甄放下電話回頭,葛海瓊面帶笑容,老熟人般看着她,她穿着喇叭袖的衣服,袖子很長,把槍遮着,外人看不見,“博律師,千萬別聲張哦,我真的會開槍。”說着擡起另一只胳膊,讓博甄看到那邊寬松衣袖裏的手铐,兩圈手铐都铐在一只胳膊上,戴了兩只镯子似的。

葛海瓊:“我逃出來的,不過拿這東西沒辦法,本來只铐一只手的,現在正好都戴上,不然耷拉着多難看。”

博甄掃了那手铐一眼,“你這樣能上去飛機麽?”

葛海瓊笑道:“哦,那個倒是有辦法。廢話少說,博律師,配合我吧,我開過槍的,不差今天多開一次。”

博甄往一個方向看,和她一道那些人進了大樓內部,她回頭問道:“怎麽配合?葛小姐,需要我幫你打官司嗎?”

葛海瓊放下槍,志在必得地說:“一會兒帶着我,和那些人分開。”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樓裏,融入其他人當中,有人看見博甄身旁多出個人,便問了聲,博甄說是事務所過來的人,旁人不認識葛海瓊沒再說什麽。

離開時博甄說有事,和其他人分開走,她開車載着葛海瓊跟在幾輛車後面,葛海瓊道:“開慢點兒,別跟他們一起!咱們留下來。”

博甄:“這塊兒居民都遷走了,空蕩蕩的,周圍都沒人,這樣就留下來,別人會懷疑的。”

博甄驅車尾随別的車一起進入一條主幹道,葛海瓊:“掉頭!”

博甄不為所動,“你想違反交通規則嗎,萬一有交警來扣我的車怎麽辦?”

葛海瓊眯起雙眼,她坐在駕駛位後面博甄的正後方,想了想掏槍抵着博甄的頭,“你在玩兒花樣啊,博律師!”

博甄從倒後鏡看了她一眼,繼續認真開車,“葛小姐,我已經在很謹慎地幫你了,我們很快會回到剛才的地方,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我也沒辦法。”

車子一路開到市區,繞了兩圈後開始折返,博甄的車技不錯,在車流中游刃有餘。回到先前的待爆破樓前,博甄便被葛海瓊控制起來,按着後者的要求他們進入大樓裏,順着樓梯往上走了兩層,博甄的東西都在葛海瓊手裏,葛海瓊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一摞繩子,她唰唰幾下抖開,又噼裏啪啦呼呼甩了幾下,博甄才知道那是條鞭子,看那樣子是她的武器。

博甄先前的行為已經激怒葛海瓊,她雖還咧着嘴角,但內心的怒氣使她的表情變得猙獰,她啪地猛一甩長鞭,博甄以為會被抽到,然而那鞭繩只在她身上繞了幾圈把她綁了起來。博甄再看向葛海瓊的眼神中便帶着幾分憤怒和蔑視。

葛海瓊被她的眼神弄得一愣,繼而被徹底激怒,幾步靠前,狠狠甩了博甄一巴掌。博甄的臉被打得轉到一邊,馬上轉回來沖着葛海瓊哼笑一聲,冷冷道:“你會殺我?我想你沒這個打算。”

葛海瓊咬牙道:“博律師,你知道此刻為什麽會被我抓在手裏嗎?因為你的好奇心太重膽子太大!”

博甄:“我是良民,我的膽子很小,你才是有膽量,犯罪的成本多高啊,你還是回去乖乖受審吧,退路都是靠自己留出來的。”

葛海瓊倚着牆抱起雙臂,“說得對,我就是在為自己找路子。請你老老實實地交代,你和同湛什麽關系,他是什麽人?”

博甄,“我知道的是,同湛是社中集團的老板,是斯科爾德家族的人,名叫韋恩·斯科爾德。”

葛海瓊一揚手,插口道:“少裝蒜,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些。”

博甄想了想說:“你想知道什麽?我知道我想別人也知道,非要說別人不知道的,也就是同湛他告訴我說他之前有個愛人,已經不在了,他說我跟她愛人長得很像,見到我就像見到他愛人。”

葛海瓊咄咄逼人的口氣道:“所以他喜歡你,然後為你做事?他都做了什麽,你給我說清楚。”

博甄的表情無奈且疑惑,“他做什麽了?據我所知,他也沒因為我去做什麽事,我們的關系相當普通,見面很少。你想問他的事,怎麽不去找他?我手機裏有他電話,你現在就可以問。”

葛海瓊一副了然的表情,“果然,你們配合得很好吶。看來我撬不開你的嘴了。”她動作非常快,博甄沒有看清,只見她拇指中指間摩挲着一枚小小的刀片。“你這麽漂亮,要不我劃你幾刀,毀了容就誰也不像了,同湛也就不會再在乎你了吧。”

博甄不接她的話,認真的盯着她的一舉一動,葛海瓊從對面的窗邊朝她一步步走近,博甄看得出來葛海瓊在猶豫着什麽,她在思考,在做決定。到得博甄身前,葛海瓊收了刀片,擡手刮了刮博甄的臉,“我開個玩笑,怎麽能毀美人兒呢。”

葛海瓊拿着博甄的電話給同湛打了過去,同湛一聽她的聲音立刻叫出她的名字,葛海瓊道:“韋恩,跟你溝通真省事兒,博律師在我這兒,你來吧。”挂了電話她發了地址過去。

在等待同湛時,葛海瓊沒再和博甄說什麽,她從沒有窗戶的窗框邊上探出身子,向遠處眺望。很快,她拿出繩子将博甄綁好,收回鞭子下到寬闊的一樓去。

“這麽快。”葛海瓊說。

同湛走了進來,沉默着,葛海瓊道:“韋恩,我們合作吧,你和你的斯科爾德家族幫助我,我這麽年輕,以後沒有自由了多可惜,是不是?”

同湛面無表情,雙眼也如一潭死水,“博甄在哪兒。”

葛海瓊搖搖頭,仿佛很遺憾,“我想不用我解釋,既然叫你來,足以說明我的誠意吧,你總該紳士些,回答我幫還是不幫呢?”

“同湛。”博甄的聲音不高不低,在樓上響起。

同湛沒再說一句,朝着那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葛海瓊揚起鞭子,沖着同湛狠狠甩去。同湛翻身躲過,同時伸手抓住鞭繩一扯,葛海瓊順着鞭子被向前一拽,向上空翻落地時向同湛開槍,槍響在整個空置的大樓裏異常震撼刺耳,沒有打中同湛,博甄從樓上沖出來,緊張之中大聲喊道:“別沖動!沖動解決不了問題,一切都能協商!”

“砰!”又一槍,博甄大震,同湛蹙眉,電光火石間匆匆一瞥,博甄沒有感應到他的目光,兀自瞪着眼睛像是被吓着了。葛海瓊轉頭望向大樓外,一手握搶一手握鞭,心中惱恨至極。

靳洋手裏也攥着把槍,朝他們走來,邊走邊道:“瑪蒂爾德,我給你機會立功,你卻襲警逃跑,你自找的罪加一等。”他一路追趕葛海瓊,到這邊後就開始查博甄,詢問她今天的行程,又調出交通錄像追蹤她的車,很快便找到這兒來。

同湛像個置身其中卻又事不關己的人,他不理會葛海瓊,也不在意靳洋,只時不時地瞥一眼博甄,幾次之後博甄才也看了他一眼,兩人目光一觸即分。葛海瓊向後退了幾步,和兩個男人對峙,她說:“怎麽,兩個打一個,男人欺負女人?”她舉起槍對準了同湛。

對峙片刻,忽然同湛沖向葛海瓊,與此同時又一聲槍響,葛海瓊被這槍聲震懾遲了兩秒,同湛已欺身近前擡腿掃去,葛海瓊拿槍的手瞬間劇痛,卻還死命攥住搶,下一刻同湛抓住她手腕,她感到一股鑽心之痛終于松了手。

靳洋剛剛緊急開一槍防止葛海瓊傷人,此時見兩人打到一起,別好槍加入戰局,變成他和葛海瓊打同湛一個。葛海瓊用長鞭就像變戲法一樣,招數既漂亮又狠辣,只要和敵人拉開一點點距離,她就獲得優勢,讓人一時難以接近。

同湛要抵禦靳洋的近身攻擊,同時招架葛海瓊呼呼而至的淩厲鞭策,博甄戰戰兢兢地走下樓梯,目光在那三人中梭巡。過了一會兒她又大叫一聲:“靳洋!”

這一叫之後,靳洋便開始後退緊接着攻擊對象變成葛海瓊,他逐漸隔開其他兩人,向葛海瓊靠近。葛海瓊強弩之末仍不死心,狠命地抵抗靳洋,直到她看到靳洋的身後,同湛舉槍,槍口對着她,他的眼中沒有絲毫活氣,對着她扣動扳機,那一刻她的心猛地一跳好像直堵到嗓子眼,那男人像是無所顧忌一樣要打她一槍,她突然停了動作,靳洋速度将其制住。

葛海瓊被控制後擡眼看同湛,他已經放下槍,她心有餘悸的松口氣。靳洋就用她身上的手铐将她再次铐起來,這次兩手都铐了起來。

靳洋帶着葛海瓊往外走,回頭問道:“博甄,你怎麽樣?”

博甄猶豫道:“我,我沒事!”

同湛給博甄解了繩子,兩人一起上車,一路無話,同湛将她帶回了自己的家。博甄受到驚吓,車子鎖好通知別人來幫她開回去。

直到到了同湛的家,兩人也都沒有言語,博甄覺得渾身無力,靜靜坐着,同湛回了自己卧室,好半天才出來,出來後給博甄倒了杯水。

同湛低着頭,他的手裏是幾張照片,他的手指在那照片上流連,說道:“我不知道怎麽向你解釋......我不該給你看這些,我不該......”他緊緊捏着照片,內心劇烈掙紮。

博甄擡眼看同湛,斟酌道:“你的事我都不清楚,換了誰問我,我也沒有別的回答了。”

同湛:“我知道。我問你,不管發生什麽,你能不能保證與我橋歸橋路歸路?”

博甄愣愣地說:“我......前輩,我沒有糾纏過你呀。”

“我給你講講我和她的故事吧。”同湛終于将手裏那幾張照片遞給博甄。

博甄帶着幾分警惕又帶着幾分好奇接過,目光落在第一張照片上,一男一女站在校門口,男的穿長衫戴眼鏡,女孩兒穿學生裝梳着鞭子。第二張,照相館裏,男人一身西裝,女人着旗袍,頭發盤起,一手放在男人胸前,男人低頭與她對視,兩人無比甜蜜。第三張,□□的女人背對鏡頭,從頭到腳一覽無餘,後背上大片的紅色玫瑰刺青......第四張,□□的前身照,雪白的酮體,淩亂的發失神的眼......□□粘着幾片花瓣,她沒有睡着,她是睜着眼的,就這樣被拍了下來。

博甄的手顫抖起來,心中漸漸湧起憤恨和酸楚,她看照片上的女人完全就像在看自己,那人和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她怎麽這樣......?她身邊的男人.....博甄倏地擡頭看對面的同湛,旋即震驚地大叫一聲,照片散落到地上,她支撐不住向後倒去,重重落到沙發上。

同湛的手裏拿着他那張一直戴着的□□,而此刻他的臉是他本來面目。博甄劇烈喘息,盯着同湛的臉,既害怕又移不開視線,“你,是喬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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