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第17章
第 17 章
第二天一早，還沒來得及把小饕餮送去幼稚園，舒明暄就接到了喬霜的傳訊。
妖務辦外勤部的任務記錄交到了她的手上，文琢也回來了，幾只大妖要抓緊時間開個小會。
舒明暄看看扒着自己小臂不放的饕餮崽崽，想起昨天幼稚園姑獲鳥老師的“告狀”還沒處理，幹脆帶上崽崽一起走。
小饕餮順着大妖的胳膊攀上肩膀，探着頭看大妖伸手推門。
門一開，原本被隔絕的喧嘩聲瞬間傳來。
房間裏，一只拖着漂亮長尾的壽帶鳥正落在一頭青鹿的角上，一邊喳喳一邊啄鹿腦袋。
約有一人高的鹿歪着頭，既想躲開白鳥的尖喙，又怕把白鳥摔了，跺着蹄子呦呦求饒。
兩只妖鬧出了堪比一群鴨子的聒噪，大妖風範盡失，甚至沒有聽到門開的聲音。
“嗷？”小饕餮驚奇地看着有着熟悉氣息的白鳥，以及另一只不認識的鹿，有些躍躍欲試。
“…咳！”舒明暄攔住想往下跳的小饕餮，用力咳了一下，提醒兩個毫無形象的同伴。
青鹿和白鳥轉頭看到舒明暄肩上的黑團子，動作頓時僵住。
白鳥立刻飛到一旁桌子上，優雅地梳理了幾下羽毛。
文琢：“…別裝了，你形象已經沒了。”
他幹脆維持着青鹿的原形，就地卧倒。
“你們兩個這是在幹什麽？”舒明暄把掙紮着要下去的饕餮崽崽放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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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崽崽迅速跑向卧着的青鹿，然後在一臂遠的距離停下，乖巧蹲坐着觀察起來。
“哎呀，就是我聽喬霜說，你被這只崽綁牢了，連變回原形放風的機會都沒有。”
青鹿看了一眼旁邊團成球狀的小饕餮，繼續道：
“我想着就咱們三個開會，那幹脆都變原形放松一下？誰知道你把崽也帶上了。”
小饕餮不知道在想什麽，看着青鹿的眼睛亮晶晶的。
他往前蹭了一步，回頭看舒明暄。
大妖正在說話，也沒有阻止他的舉動，于是小饕餮又往前挪了挪。
“沒事淘淘，你只管上去，不用怕。”
喬霜看出了饕餮崽崽蠢蠢欲動的目标，張開翅膀飛起來，落到青鹿一邊角上，給小饕餮作出示範。
小饕餮轉頭看舒明暄仍然沒說什麽，刨了刨爪子，嗷嗚一聲就加速沖過去，踩着青鹿的背爬上了小樹一樣繁茂的角。
半透明的青色鹿角像是上好的清透玉石，細看過去能看到裏面的青色光點流動。
小饕餮像爬幼稚園的幼崽爬架一樣吊在上面，把青鹿墜地微微偏頭。
“小家夥看起來毛茸茸一小團，還是個實心兒的。”
青鹿感覺了一下頭上的重量，慢慢站起身，帶着角上的一鳥一饕餮走到桌子旁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卧下。
“會動的爬架”更新奇了，小饕餮在枝桠間爬來爬去，追逐幾個特別明亮的光點。
“喬霜你就坑我吧。我最不喜歡小孩了。”頭上沉甸甸的重量忽左忽右，文琢小心控制着角的平衡，小聲逼逼。
喬霜落回桌子，笑得喳喳喳。
“好了不鬧了。來看看我拿來的記錄。我覺得這一部分比較重要。”在把文琢笑到羞惱前，喬霜拿出了外勤部送來的報告。
舒明暄也坐到桌前，三只大妖頓時都嚴肅起來。
妖務辦的外勤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固定編制的特勤妖族，另一部分是接取任務的普通妖族。
只是發布出去的任務等級一般都比較低，危險性高、影響大的任務都還是由妖務辦處理。
此時喬霜放在桌上的，就是外勤妖族近段時間的任務報告。
被挑出的報告放成一小摞，右上角一水的B級，甚至有修正成A級的幾份。
“數十年來都是以C級任務為主，但是近段時間的某種任務評級變成了這樣。”
喬霜啄了啄桌子上的報告頁，發出“叩叩”的聲音。
小饕餮玩夠了“爬架”，從鹿角上爬下來蹲到舒明暄身邊，此時也學着白鳥的樣子低頭怼了怼桌子。
舒明暄：…
他把怼地捂住嘴巴眼淚汪汪，還疑惑為什麽沒有發出清脆聲音的饕餮崽崽提到一邊，給了他一大塊特殊處理的敏牛肉幹。
小饕餮還沒牛肉幹大，他使勁兒張大嘴巴，用長出的小尖牙去撕咬肉幹。
安置好崽崽，舒明暄才再次翻看單獨分出的報告，接上話題：
“…這麽多起堕妖出沒，現在妖族這麽容易變成堕妖嗎？”
“而且實力還不弱。”
青鹿瞟了一眼小饕餮奮力啃咬的肉幹，覺得有些餓。
“我上周遇到的那個，恐怕也能放進A級了，甚至還能更高一點。”
“對，所以我們外勤成員近段時間的受傷幾率增加了很多。”
喬霜叼出一份報告，放在最上面。
“第一例異常事件是這份，一個半月以前，阿暄還在休眠。”
這一份報告标注着“妖口失蹤”，受害妖族是一只剛剛通過妖務辦審核，拿到身份證的龍貓妖。
“他的一只倉鼠朋友跑來報失蹤，說是約好的時間沒見到，也聯系不上。”
“外勤部一翻記錄，才發現他們負責善後的一起交通事故，當事妖之一就是那只龍貓。”
喬霜把詳細的任務報告總結成幾句話。
“通過調取監控，造成車禍的另一只蛇妖，有很大可能是一只堕妖。現場的妖力波動被撕開的空間幹擾檢測不到，不過根據龍貓妖的身份檔案來看，那只堕妖，至少有C+級。”
一摞報告少說有二十份，時間早的基本是B級，時間晚的開始出現A級。
再加上青鹿文琢幾天前遇到的那只更厲害的…
似乎有什麽事情正在悄悄地發生。
可是他們什麽都沒有察覺到。
三只大妖都沉默了一會兒。
“嗷嗚？”
把大妖談話的聲音當背景音認真吃東西的饕餮崽崽感覺周圍突然安靜，叼着好不容易啃下來的一絲肉幹擡頭。
“沒事，乖，你吃。”
舒明暄摸了把小饕餮的腦袋，哄了一句。
“嗚嗚。”
淘淘感覺到大妖心情不太好，沒有再用肉幹磨牙。
他乖乖貼着大妖的胳膊趴下，歪頭賣萌。
舒明暄把一只手搭在了小饕餮暖融融毛茸茸的背上。
“情況越來越嚴重的話，外勤可能應付不過來了，我們也需要帶隊。”
喬霜變回人形坐在椅子上，嘆了口氣。
“文琢到西北，我到東南，中間圍繞着妖務辦的部分，阿暄你負責。”
她很快決定好了區域劃分。
妖務辦分別在西北、東南方向的兩處設有分部，妖員和資源儲備更少。
舒明暄還要帶小饕餮，留在附近比較好。
“我們需要盡快找到原因，那些堕妖完全不避諱在人族面前動手，影響太大了。而且，會導致堕妖數量劇增，這一定不是小問題。”
文琢和舒明暄點頭同意。
三只大妖各拿出一枚玉墜，放在桌子中間，三種不同的妖力烙印進去，再次加深了聯系。
小饕餮好奇地拿爪子扒拉玉墜，從某個角度看到裏面一簇微小的金紅色火苗，興奮地嗷了一聲，張嘴就想把玉墜咬住。
“人族那邊有什麽異常嗎？”舒明暄從小饕餮的爪子下救出自己的玉墜，收進空間，塞給他一個圓溜溜的果子。
“我昨天嘗試聯系了一下他們那個部長，不過沒有接通，我一會兒再試一次。”
“然後我和文琢下午就出發。”
小會告一段落，氣氛輕松了很多，喬霜也看向自從進了幼稚園，就沒有見過的饕餮崽崽。
“淘淘，來，到姐姐這裏，給你好吃的～”
小饕餮捕捉到自己的名字，耳朵抖了抖，看向喬霜，身子卻沒動，依舊緊貼舒明暄。
“我怎麽覺得淘淘長大了不少？”
小饕餮不願意過來，喬霜也沒感到失落。她端詳了一番小黑團子，驚訝地問。
“嗯？有嗎？”舒明暄捏捏小饕餮的爪爪，與小饕餮黑色的眼睛對視。
他比劃了一下小饕餮的身長，又摸了摸藏在蓬松毛毛下的小角。
“好像真的長大了一些？”
原本只露一點點的角已經有了彎彎的趨勢，小爪子上的爪尖已經漸漸露出了鋒芒。
舒明暄捏上了小饕餮的臉。
“淘淘，張嘴，啊——”
“嗷——”
最先長出的四顆小牙已經長到位了，其它牙齒也冒了尖，可以預見到以後滿口小尖牙的兇猛。
舒明暄數了數淘淘的牙，發現不愧是能吃的饕餮，他還沒見過一種妖在這個年紀，就有這麽多牙齒。
“嗚嗚！”
嘴巴張開時間太長，小饕餮口水都要淌出來了，他趕緊提醒還在數牙的大妖。
舒明暄松開手，給小饕餮擦擦口水。
“能趕快長大是好事。”他捏捏小饕餮的角，在還不夠尖銳的尖端磨蹭兩下：
“淘淘要趕快上學，學會的東西多了，将來才有能力自己填飽肚子。”
“嗷？”
小饕餮聽到肚子，往地上一躺，四爪朝天。
“對，淘淘太能吃啦，要想辦法才能吃飽。”
舒明暄的手沒忍住，揉上了小饕餮柔軟的肚皮。
“我聽說…曾經有些妖族，在靈力不足時能一直保持幼年狀态不發育，在靈力充足時就會抓緊時間長大。淘淘會不會就是這樣？”
喬霜把玩着小饕餮剛剛落下的果子。
“也許，不過不管他能不能快速長大，我都該把他帶過幼崽時期吧。”
手下的小饕餮柔軟又溫暖，四只小爪子緊緊抱住他的手不放，爪尖小心收起，黑色濕潤的眼睛裏，是滿滿的信任。
“但是我也不會一直在他身邊，他總會長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