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第43章
第 43 章
封印處明明滅滅，殘損的陣紋被慢慢補齊，與完好的紋路融合，進入同樣的波動頻調。
一圈圈看不見的光紋蕩起漣漪，穿過破破爛爛的妖務辦生科公司樓擴散出去，帶着地表以上的零星濁氣重新歸于地下，等待被地脈傳遞轉化，或被妖族清理。
最後一筆陣紋被補上，白澤單手迅速打了幾個訣，就有一滴金色的血液從他這分神的眉心飄出，沒入紋路中心。
空氣中密布的繁複陣紋頓時一亮，發出刀戈相擊的铮鳴，接着轉眼間全部收斂，消失在白澤手掌下按的位置。
而屋頂原本空無一物的位置，幽幽亮起點點星光，和會議室頂部的星圖大體一致，卻更細膩。
仍然是五大星象，如今東方和北方的星群明亮，西方……不斷閃爍，而南方稍顯黯淡。
至于中間占據最大面積，也代表了白澤自身的星群，乍一看璀璨耀眼，能量強盛。可在白澤的眼裏，群星中似乎是有兩股力量各占一方，正不着痕跡地角力。
白澤微微嘆了口氣。
“老師!”
長身玉立的溫潤青年轉身，正好将飛撲過來的小狐貍接到手中。
面對一手帶大的弟子，他一向冷靜的眼中也微起波瀾，顯得溫柔了許多。
“老師，我把書帶來了。”
言月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一直在沉睡的老師了了，他黏黏糊糊地扒着白澤的手臂不放，将背上背着的書用尾巴掃下來。
也虧得他又蹦又跳，書居然也沒掉。
“嗯。”白澤的眼睛彎了彎，揉揉小狐貍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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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月得寸進尺，往上蹿了竄，趴上白澤的肩頭，将遮擋視線的發絲往一邊扒拉，也看了看星圖。
他掃過閃爍不定的白虎星群，和黯淡的朱雀星群，擔心道:
“喬霜姐姐出事嗎還有明暄哥哥…”
白澤捏住小狐貍的後頸，将他拎下來放在臂彎，順手拍拍小腦袋。
“喬霜沒事，你們的一部分力量與大陣相融，陣法不毀，你們就不會死。舒明暄…可能還需要想想辦法，要結合饕餮的打算了。”
黑色饕餮團子聽到自己和哥哥的名字，擡頭支棱起耳朵，目光灼灼看過來。
他的兩只前爪之間還有一只閉着眼睛的安靜小鼠，之前被血染粉的毛毛，已經被舔得幹幹淨淨，打理得整齊服帖。
“今晚月相最強的時候，我會撐開大陣入口，到時候你們都要進去。”
青年撩袍坐下，翻開小狐貍帶來的書，把棉花糖一樣的小狐貍平放在腿上當作書墊。
不少妖族都有拜月的習慣，大多妖族也會依靠月華修煉。
今晚正是滿月，在月色最好的時候，就是借力打開大陣入口，違反規則讓數只妖族一起進入的最佳時機。
白澤的五官不算十分精致，卻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看起來十分舒服。
他的氣質溫潤，聲音輕柔和緩，說起話來像潺潺溪流流過耳畔，讓人不由自主平靜下來。
可陶餘卻總覺得白澤身上有一種疏離感，也只有面對小狐貍言月的時候才會好一些。
小饕餮默默趴下，把前爪間的白毛團攬近一些，用自己的臉頰輕輕貼住。
他想哥哥了。
哥哥怎麽樣才能好呢
小饕餮有些沮喪。要不是他還不夠厲害…
“陶餘。”白澤看了一眼有些萎靡的黑色饕餮團子，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單獨點了他。
“你現在要做是的好好休息積攢力量，你來自山海境內，你缺失的傳承應該也在裏面。”
小饕餮把臉埋在白鼠軟軟的長毛上，悶悶地點了點頭。
“他們幾個負責輪流鎮守山海境，部分力量也與陣法勾連，早在大陣建立之初就了解了大概情況。現在我說給你聽。”
白澤的手在地面一按，地上就顯出了一個聚靈陣，剛好将席地而坐的幾只妖族囊括其中。
“文琢和言月，你們需要自學這本書上的最後一個‘五靈陣’。”
書頁發出銀光，上面的文字自動複制了兩份，飛到長琢鹿文琢和心月狐的面前。
小狐貍趴在白澤腿上，乖乖一伸爪子就把流淌的字接了過去。
文琢看到書就頭痛，但面對白澤不敢怒也不敢言，變回原形卧在地上，偷偷用前蹄踩住字扭了扭，又心虛地松開。
距離月亮升到最高還有不少時間，足夠故事講完。
“在天地初開，混沌分離後，本就有清濁二氣交互相生，維持着平衡，并慢慢繁衍出妖，巫二族…”
山海境占據了絕大部分的清氣，也就是靈氣，以及少量濁氣，是妖族的主要繁衍之處。與之相對的太祭境則是占據濁氣的巫族地盤。
只是如同清氣上升濁氣沉澱一樣，兩境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越來越遠斷開聯系，只剩不太穩定的勾連通道，用以交換清氣濁氣。
山海境為防止通道徹底斷聯，産生的濁氣無處可去，便自然孕育了幾種平衡整個妖族和環境的血脈妖獸。
龍，鳳，白虎，青鹿以及麒麟以五靈為名，在東南西北中各據一方，溝通山海地脈，将濁氣鎮壓進去。
山海地脈本身能夠轉化濁氣影響，除此之外，又生有饕餮等妖獸。
這些妖獸吞食濁氣轉化為自身力量，死後的身軀卻同樣散為靈氣。
于是單獨一境的平衡便維持下來，直到山海境進入寂靈時期。
也許是每一個物種都不能永遠稱霸，妖族也僅僅處在一個大循環中，生存太久，就要重歸于無，重新衍化。
總之山海境的靈氣在一夜之間驟降，妖族為了搶奪剩餘靈力，亂了起來，濁氣驟升，更是加劇了混亂。
山海境逐漸千瘡百孔。
受創的天地逐漸承載不了太強大的妖族，天雷落下，率先清理了五靈。
沒有五靈鎮壓的濁氣在妖族互相厮殺中肆意增長，吞食大量濁氣實力暴漲的饕餮，成了下一個清理對象。
于是濁氣徹底失控，妖族堕落，堕妖橫行，又催生出更多的陰暗濁氣。
白澤作為天生地養的第一只妖族，在某種程度上已經脫離妖族，成為神獸。他以通宵天地古今著稱，卻在天地法則蒙蔽之下一無所知。
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妖族十不存一，山海境損毀大半，地脈全無。
白澤想盡辦法，發現了似乎是由太祭境演化成的人界，而巫族全無蹤影。
為了不讓妖族真的像巫族一樣滅亡，白澤以自身軀體為連結，接通了山海殘境與人界，使剩餘的弱小妖族們暫時離開山海境，躲進人界。
人界的靈氣稀薄，濁氣卻積累了不少。
山海殘境經歷過動亂，靈氣雖多，卻與少量濁氣共同形成了混沌狀态，需要純淨靈氣引導分離。
白澤獻祭了自身一半的神力，做下大陣，找到了鳳族血脈的壽帶鳥喬霜，青鹿後裔的長琢鹿文琢，麒麟傳承的火光鼠舒明暄。
再加上他本身，以及他救下的青龍屬族，心月狐一族的最後一只小狐貍言月，就能重新構成五靈。
找不到饕餮，便将最後一條龍的龍骨封入殘存地脈，增強地脈轉化濁氣的能力。
一切就緒，如果能這樣慢慢進行下去，暴亂的靈氣歸位，就能讓山海殘境達成新的平衡。
“但是我高估了自己的力量。”說了許久的話，白澤的聲音依舊不急不緩，不幹不燥。
“我以為能用龍骨代替饕餮那一環，慢慢轉化，總能做到。但是天地法則形成的平衡就是最優的，缺一不可。”
即使有龍骨輔助，殘存地脈對于濁氣的轉換仍然太慢。
人族地界堆積的濁氣過多，也逐漸出現了一些狀況。
“也許天地意志就是要讓山海和太祭重歸混沌，從頭開始，但我曾為妖族一員，就不能看着妖族滅絕。”
白澤的金色眼睛似有流光，他說得平靜，卻能讓人聽出其中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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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銀芒如霜。
白澤起身，立于封印處的中央。
修長手指翻飛如蝶，月華穿過層層屋頂被引落在他的手上，越來越亮。
陣紋重新浮現，一收一縮好像在掙紮一樣。
直到某個臨界點，幾只妖族均聽到一聲脆響，白澤手上光芒落地，頓時成了如同每次進出山海殘境一樣的通道，從裏面傳來“呼呼”的風哨。
“快來!”白澤金瞳熠熠，按在白色通道邊緣的手上青筋畢露，轉頭輕喝。
光團擴大，将趕快跑來的文琢，飛撲向白澤肩頭的言月，以及重新講哥哥含進口中的小饕餮一起籠罩進去。
光芒大盛，充斥整片空間，只維持了半秒，就倏然消失。
一切重歸平靜，只是原地的幾只妖族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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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怎麽就寫了這麽多原本沒打算寫的背景…而且我還寫得挺開心orz
是不是看起來有點無聊哇QAQ糾結要不要改掉orz
根據查到的資料，最早的四靈其實是“麟鳳龜龍”，麒麟為四靈之首。之後由于封建社會最高統治者賦予龍，鳳的意義，逐漸将麒麟擠成了民間祥瑞。
而四象中最早的北方星象并不是蛇龜(玄武)，而是神鹿。
所以我這裏瞎搞了一個五靈出來，包含了麒麟和鹿_(:з」∠)_
至于心月狐，就是二十八星宿中的心宿，是東方(青龍)七宿的第五宿。
然後，關于巫族“十二祖巫”的記載，是有在《山海經》裏的，不過這裏我把山海境單獨劃給了妖族_(:з」∠)_
巫族…應該不會寫到了。不過我對于巫族太祭境的想法是，那邊同樣出現了類似妖族山海境的失衡問題，但是巫族不像白澤麒麟，都是狠人啊，于是一個大巫直接把整個境爆破了(bushi)，靈氣濁氣都沒了，等于主動加速循環進程，然後重新繁衍出了人族。但是天地意志原本是想要讓兩境合一的…于是人族地界同樣出現了濁氣問題(*︶*)
…我明明就只寫個小甜餅，為什麽還想了這麽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