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高中穿越(11)
第011章 高中穿越(11)
大梁京城,昌盛繁華。
那是個擁有數十萬人家的大都城,八個城門,每日來來往往、進進出出上萬人。
一千個死士,在五日內分批進入京城,根本沒有人會察覺。
偏僻茂盛的山林裏,偶爾有兩三只老鴉撲騰着翅膀,箭似的劃破長空。
那就是李钺的死士正在趕路。
這還只是造反的第一步,接下來,還有無數件事情等着他們去料理。
*
山腳下的小院子裏。
祝青臣握着筆,伏在案上,憑借自己的記憶,将大梁皇宮的布局畫出來。
李钺就架着腳坐在他旁邊,身邊堆滿了從山坡上割來的野草,他準備用野草紮幾個箭靶。
兩個人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安安靜靜。
只有祝青臣的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還有李钺紮靶子時,野草劃過手掌,發出的細碎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祝青臣擱下筆,揉了揉眼睛,又伸了個懶腰。
“李钺,我畫好了!”
“我也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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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钺把紮好的三個靶子丢到一邊,挪到祝青臣身邊,和他挨在一起,看向案上的布局圖。
祝青臣道:“我只進過皇宮四次,去的地方都差不多,所以觀察得不算很仔細。”
他指着布局圖,跟李钺講解:“以皇帝寝宮為中心,我的兩個學生住在北邊的關雎殿,再往南,分別是勤政殿、紫宸殿和太極殿,還有好幾道門,太平門、元安門、承平門,還有一道我忘了叫什麽門。”
李钺笑出聲:“祝卿卿,什麽叫做‘我忘了什麽門’?”
祝青臣用手肘給了他一下:“認真點。”
“噢。”李钺收斂了表情,嚴肅起來。
祝青臣正色道:“過了這幾道門,還有三道內宮門,最後才是外宮門。我前三次進宮出宮,都是從這裏走,這條路很長,而且有很多禁軍把守。”
李钺道:“既然南邊走不了,那就從北邊走。”
“我也是這樣想的。”祝青臣點點頭,“第四次出宮的時候,我走的就是北邊這條路。北邊只有一道元武門,只要破了元武門,就可以長驅直入。”
李钺颔首,又問:“城樓多高?看守幾何?”
祝青臣頓了頓,小聲道:“城樓更高,看守更多。”
最後一次進宮的時候,他特意讓楊公公帶着他走了北宮門。
他趁機觀察過,易守難攻。
李钺問:“那要造投石車?”
祝青臣搖搖頭:“攻城器械都進不去,勉強擠進去也來不及,拖到宮裏大批禁軍集結,那就全完了。”
“那就得找個人給我們開門,你的兩個學生行嗎?”
“應該可以。”祝青臣點點頭,“他們兩個正好住在關雎殿,離北宮門很近。”
“還有禁軍,他們的武器配置怎麽樣?”
“不怎麽樣。”祝青臣道,“蕭長旭生性多疑,我仔細看過,他身邊的侍衛,用木刀木劍的都有,其他禁軍甚至好幾個人合用一把刀劍。”
李钺沒忍住笑出聲:“祝卿卿,木刀木劍,我覺着我能扛着你,一個人打進去。”
“別輕敵。他自己是宮變上位,所以很防備這些,但這不代表他真的很弱。”祝青臣撐着頭,繼續看案上的布局圖,“由此推斷,宮中一定會有存放武器的庫房。一旦發生宮變,禁軍一定會先去武庫裝備兵器。”
李钺道:“所以要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控制住武庫,最好讓我們的人都配備上兵器。”
“對,可我不知道武庫具體在哪裏。”祝青臣捧着臉,“我沒辦法靠近觀察,只能找到幾個可疑的地方,這邊肯定會拖延一點時間。”
李钺道:“幹脆攻破城門之後,直接抓個禁軍來問。”
“也可以。”祝青臣點點頭,把這個可能性加進計劃裏。
宮變不是戰争,自然是越快越好。
每一步怎麽走,都要經過無數次的商議,确保在最短的時間內,辦成最大的事情。
宮變更不是一時興起,而是細細籌謀,同樣也是越慢越好。
死士潛伏與士兵行軍至少需要十日,兩個人就趁着這點時間,挨在一起,在布局圖上勾勾畫畫,将每個步驟排演過上百次,确保每一步都爛熟于心。
*
傍晚時分。
李钺把自己用野草紮的靶子立在院子裏,然後從窗子外探出身子:“祝卿卿,你這幾天是不是又沒鍛煉?出來射箭。”
祝青臣拿着筆,坐在案前,揉了揉眉心:“不要,我要再畫一份布局圖,之前那份有點錯漏。”
“出來,都畫了一天了。”李钺道,“你又忘了你怎麽死的了?快出來鍛煉。”
“我是得風寒病死的,和鍛不鍛煉沒關系。”
“當然有關系。就是因為當時我在外面打仗,沒監督你鍛煉,結果你得了個小小風寒就病死了。”李钺直接伸長手,拎着他的衣領。
“嗷!”祝青臣整個人都被他從軟墊上拖過去,“李钺,松手!我現在身體好多了,都能騎好幾天的馬過來找你了,松手!”
“祝卿卿,快過來,我帶你射箭。過幾日去京城,你還要騎馬。還有,你想不想把欺負你學生的渣攻一箭射死?”
“想。”
“想就過來練。”
祝青臣力氣小,根本掙紮不開,只能認命,像一條上了岸的小金魚,癱坐在軟墊上,被他抓過去。
李钺雙手架着他,直接把他從窗戶裏抱出來。
“你就不能從門抱我出去嗎?”
“不能。”李钺理直氣壯,“我喜歡走窗戶。”
兩個人異口同聲:“像偷人的賊。”
李钺把祝青臣抱了滿懷,趁機蹭蹭他的頭發:“偷走了祝卿卿。”
“咦——”
李钺把祝青臣放在地上,拿起早晨侍衛送過來的木弓和竹箭。
祝青臣就是個瘦弱文人,李钺比他高一個頭,體型還比他大了一圈。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站着,李钺像把祝青臣整個兒攏在懷裏似的。
李钺幫他把寬大的衣袖攏起來,用襻繩綁好,又踢了踢他的腳,幫他調整好站姿,最後把木弓遞給他:“拿着,我上回教你的還記得嗎?”
祝青臣打了個哈欠,搖搖頭:“不記得了,早就忘了。”
李钺低低地說了一句:“笨笨的。”
祝青臣擡頭看他:“嗯?你說什麽?”
“我說,那就再教一遍。”李钺握着他的手,從握弓開始教他,“這只手握着弓,這只手拉弓弦,先拉十下滿月弓,練習一下。”
祝青臣又一次擡頭看他:“你在說什麽?”
“五下。”
“三下。李钺,胳膊會很酸。”
“酸了我幫你揉,就五下。”
“噢。”
祝青臣保持現在的姿勢,深吸一口氣,開始拉弓。
李钺戳戳他鼓起來的腮幫子:“不要憋氣,誰射箭跟你一樣憋得跟小青蛙似的?”
“我呗。”祝青臣扭了一下身子,“走開走開,不要打擾我,我就喜歡這樣拉弓。”
李钺拍拍他的腰背:“別亂扭,站直了。”
祝青臣又往邊上扭了一下:“很直,不要碰我的癢癢肉。”
這把木弓不算重,祝青臣也能拉開。
他有模有樣地拉了六下。
“好了。”祝青臣一臉自豪,“我還多拉了一下,算是送你的。”
“送我?多謝。”李钺笑了笑,拿起一支竹箭,搭在弓弦上,“加上箭試試。眼睛看着前面的靶子,不要看箭,拉弓。”
祝青臣吸了吸鼻子,認真拉開弓弦。
“嗖”的一聲,竹箭破風。
緊跟着,“咚”的一聲,箭靶微微晃動,竹箭準準地紮進箭靶正中。
祝青臣揚起笑臉:“李钺,看,我是神射手、射箭小天才!我都好幾天沒練了,還是可以一箭正中靶心,你還讓我多練,萬一我超過你,你就等着後悔吧。”
李钺點點頭,煞有介事地附和道:“沒錯,祝卿卿,你是我見過最有射箭天賦的人,我好後悔教你射箭,萬一你文武雙全了,作為你的夫君,我會自卑的。”
他又抽出一支竹箭:“再來一次。”
祝青臣摩拳擦掌:“好,再來一次!”
紅藍兩個系統蹲在屋頂上。
一個屏幕上,是一臉迷惑的表情包。
另一個屏幕上,是二臉迷惑的表情包。
“還神射手,明明就是豌豆射手。為什麽我的靠譜臣臣,一碰到你的宿主,就變成這個傻乎乎的樣子了?都怪你的宿主把我的臣臣帶壞了!”
“我的宿主不也一樣?他還自卑?他不自負就好了。”
“還射箭,還鍛煉,想抱就直接抱在一起好了,裝什麽裝?反正就只有我們兩個統在。”
“我作為‘戀愛腦’系統,也不是完全理解。人類的愛情真是一個深遠的課題,令統費解。”
兩個系統說了他們半天,默默地把屏幕上的迷惑表情包改成水槍圖片。
直接瞄準!
“滋死你們兩個!”
*
祝青臣和李钺練了一個時辰的射箭。
祝青臣百發百中,最後一箭,更是直接把靶子給打歪了。
祝青臣現在感覺自己強得很,可以射穿一百個渣攻的腦袋!
太過自信的後果就是,到了晚上,他趴在床鋪上,像一條奄奄一息的的小金魚。
李钺坐在他身邊,拎起他的胳膊,幫他捏一捏。
小金魚的魚鳍飛起來了。
“都怪你,李钺,我都說我會手酸的。”
“我都說了,練一刻鐘就好了,你非不聽,結果練了整整一個時辰。”
“我難得開發出射箭天賦,當然要抓緊時間鞏固一下。”
“那是你的天賦嗎?那是我的功夫。”
祝青臣鼓了鼓腮幫子,舉起另一只手,朝他揮了揮。
于是李钺又換了一邊坐着,幫他捏捏另一只手。
李钺幫他揉着胳膊,祝青臣趴在枕頭上,昏昏欲睡。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
兩個系統躲在帳子外面,暗中觀察:“哼哼,活該。”
李钺聽見動靜,擡頭看見它們兩個,正色道:“這是你們兩個該進來的地方嗎?出去。”
“噢。”兩個系統乖乖飛走。
李钺捏捏祝青臣的胳膊,捏着捏着,就和祝青臣趴在一塊兒了。
祝青臣迷迷糊糊醒過來,朝他伸出手:“幹嘛不捏了?”
李钺扭頭吹滅蠟燭:“我也累了,睡了。”
“不行,我手酸,睡不着。”祝青臣捧着李钺的臉,湊上前,親了一下他的臉,“給你獎勵,再捏兩下。”
李钺躺着沒動,祝青臣又“叭叭叭”親了他好幾口:“求你了,李钺,夫君,我唯一的夫君,給你同樣唯一的夫君再捏捏胳膊吧?你也不想你唯一的夫君被酸死吧?”
他才認命地摟住祝青臣的胳膊:“好好好,再捏再捏。”
*
翌日清晨。
床榻前帷帳垂落,還有半床被子都掉了下來。
祝青臣睡得很不安分,腦袋靠在李钺懷裏,兩只胳膊被李钺抱在懷裏,兩只腳又使勁蹬被子。
把被子蹬掉了,他又覺得冷,于是又鑽進李钺懷裏,拽着李钺的中衣,要把他的衣服扯下來當被子蓋。
李钺被他動來動去的弄得煩了,就直接按住他,長手長腳,牢牢地把他按在懷裏。
反正睡得亂七八糟的,沒有半點睡相可言。
日頭還沒起來,院門外面忽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王爺,那邊又派太醫來了!馬上就到!”
那邊,京城那邊,蕭長旭那邊。
李钺倏地睜開眼睛,從床上爬起來,應了一聲:“知道了。”
猝不及防,前幾日才派過幾個,今日又來了,還這麽早。
看來蕭長旭是真的多疑。
李钺拍拍祝青臣的臉頰:“祝卿卿,起床。”
祝青臣迷迷糊糊地醒來:“李钺,幹嘛?我不射箭了,我射了一晚上的箭,手酸死了,眼睛也花了。”
李钺皺眉:“誰讓你射一晚上的箭了?”
“你啊。”祝青臣揉揉眼睛,“噢……好像是夢裏的你。”
“別做夢了,蕭長旭派人來了。”
“啊?”祝青臣從夢裏驚醒,“噌”地一下從床上彈起來,“那怎麽辦?”
李钺把掉到地上的被子撿起來,把祝青臣裹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門外似乎傳來了腳步聲。
祝青臣更慌了:“怎麽辦?你現在是個瘋子啊,瘋子能成親嗎?瘋子床上能有人嗎?”
李钺直接把祝青臣連帶着被子一起抱下床,然後打開了靠牆放的那個大衣櫃子。
祝青臣拽着李钺的衣襟,不可置信地問:“你準備把我藏進去?”
李钺親親他的額頭:“祝卿卿,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