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高中穿越(12)
第012章 高中穿越(12)
一片漆黑。
祝青臣靠着柔軟幹淨的被褥和衣裳,懷裏抱着枕頭——
躲在衣櫃裏。
幸好還有兩個系統陪着他。
藍色小光球停在他的左邊肩膀上:“臣臣,別害怕,有我陪着你。”
紅色小光球停在他的右邊肩膀上:“對面宿主,別擔心,還有我。”
祝青臣一臉生無可戀:“謝謝你們。”
天殺的蕭長旭,大清早的就派人來,害得他還沒睡醒,就被李钺塞進衣櫃裏。
他和李钺明明是成親三年的夫夫,弄得跟偷人一樣。
煩死了!
祝青臣氣得直捶牆。
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
祝青臣連忙收回手,打起精神,透過衣櫃的縫隙往外看。
李钺正在裝瘋,睡醒了也沒洗漱,就穿着中衣,帶着他的螞蚱籠子,滿院子抓螞蚱。
嗯,演得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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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系統幽幽道:“因為你在這裏,他已經收斂着演了。上回渣攻派人過來,他直接沖破大門,把渣攻派來的人撞得人仰馬翻,那場面才叫壯觀。”
院門上的鐵鏈子被看守的侍衛解開,侍衛帶着三個人進來了。
走在正中間的那個人,年紀有些老了,留着花白的胡子,看着頗為儒雅,應該是太醫。
跟在太醫後面的那兩個人,更年輕一些,雖然換了粗布衣裳,手裏也提着藥箱,但是眉眼之間,隐隐有肅殺之氣,行為舉止,幹脆利落,更像是死士或暗衛,而不是藥童。
顯然是跟着來探查虛實的。
蕭長旭确實多疑。
縱使岐王身懷異族血脈,縱使岐王永無即位可能,縱使岐王已經被吓瘋了,他還是要源源不斷地派人過來查探。
祝青臣毫不懷疑,蕭長旭總有一天會派人過來殺了岐王,以絕後患。
這個時候,李钺抓住了一只螞蚱,把螞蚱塞進竹籠子裏。
老太醫看了他一眼,就下了定論:“岐王殿下這副模樣,确實是……”
可是他身後的兩個暗衛不答應,非要讓老太醫把脈,再看得仔細些。
李钺還算有點良心,見這次來的太醫老老的,沒再把人家撞翻,而是好好地坐在榻上,讓太醫給他診脈。
李钺的侍衛解釋道:“老太醫放寬心,我們王爺不常發病,有的時候也挺安靜的。”
老太醫顫顫巍巍地靠近,蒼老的手小心翼翼地搭上李钺的手:“是……是嗎?”
老太醫怕極了,李钺忽然咳嗽一聲,老太醫都差點跳起來。
通常來說,瘋病靠診脈是診不出來的,可他心中緊張,診脈自然也不上心。
他裝模作樣地把了一會兒脈,然後搖了搖頭,斟酌着道:“王爺這是氣急攻心,血逆上湧,以致顱中血塊淤積,瘋癫無狀。”
李钺低下頭,沒忍住勾了一下嘴角,很快又忍住了。
這老頭還挺會瞎掰的,說的話一套一套的。
老太醫又沉吟道:“若要醫治,只能效仿前代先賢,開顱取出血塊。不過,老夫醫術不精,前代也沒有相關的醫術傳下來。因此,王爺這瘋病是沒法子治了,唉——”
他甚至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以表惋惜。
李钺的兩個侍衛也跟着嘆氣,我們王爺好可憐噢。
兩個暗衛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們看見李钺的表現,再聽老太醫這樣說,已有七八分信了。
老太醫再從藥箱裏拿了點藥材補品出來,說是陛下惦記着岐王的病,特意讓他拿來的,一行人便準備離開了。
李钺的侍衛送他們出去。
臨走時,那兩個暗衛不動聲色地環視四周,似乎要将院落周邊的地形景物都記下來一般。
李钺架着腳坐在榻上,神色嚴肅,透過窗戶,定定地看着他們,暗中觀察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兩個暗衛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回頭看去。
下一秒,李钺又低下頭,搖了搖竹籠子,逗弄被關在裏面的螞蚱:“嘬嘬嘬——”
大抵是錯覺罷。
兩個暗衛轉回頭去,走出院子,任由李钺的侍衛将院門鎖上。
确認人都走了,李钺才丢開螞蚱籠子,下了床榻。
他走到櫃子前,拉開櫃門:“祝卿卿?”
祝青臣就靠在櫃子裏,看模樣又要睡着了,聽見他喊自己,才揉了揉眼睛,擡起頭來:“唔?他們走了?”
“走了。”
祝青臣朝他伸出手,李钺把他從櫃子裏抱出來。
祝青臣攀着他的脖子:“李钺,你演瘋子演得太像了,稍微收斂一點吧,我現在看你都覺得有點不對勁了,我很擔心我和一個瘋子夫君成親了。”
李钺親了親他的額頭:“那就早點造反,造反了就不用再裝了。”
“嗯。”祝青臣正色道,“我覺得很有必要,為了保護我們之間的感情。”
李钺問他:“那再睡一會兒?”
祝青臣點點頭:“再睡一會兒。”
李钺要把祝青臣放到床上,給他蓋上被子,又幫他捏捏手腳,免得他在衣櫃裏縮着,手腳又酸了。
“祝卿卿,我覺得,我裝瘋也沒什麽用了。”
“你是說,蕭長旭要對你動手了?”
“嗯。”李钺扭頭看了一眼,“我有預感,剛才那兩個暗衛,不單是來看我的瘋病的,還是來看附近地形的。”
“那正好。”祝青臣道,“造反嘛,造的就是一個出其不意。蕭長旭以為已經把你給解決了,結果你死而複生,殺到他面前,保管吓得他魂飛魄散。”
“我也是這樣想的,這陣子要加強防備,你也要當心,最好別出門。”
“那可以不出去射箭嗎?”
“可以。”
“好耶……”
“在屋子裏練五禽戲。”
祝青臣眼睛一閉,把臉埋進枕頭裏,假裝自己睡着了,什麽都沒聽見。
忽然,祝青臣又想起什麽,擡起頭:“李钺,你又剛抓完螞蚱就上床!下去洗澡!”
李钺低聲道:“祝卿卿,大白天的,不太好吧?”
“很好,反正現在沒有別人。”
“萬一他們忽然殺個回馬槍怎麽辦?”
“那你就假裝你在玩水。”
“不要。”李钺一把抱住祝青臣,在他身上蹭來蹭去,确保祝青臣身上每個地方都染上他的氣味,沒有遺漏,“我格外注意了,沒有弄髒衣服。”
祝青臣奮力掙紮:“不可以!松手……救命……”
掙紮之間,祝青臣好像感覺到有哪裏不對勁。
他停下動作,不敢相信地擡起頭:“李钺?”
李钺摸了摸鼻尖,低聲解釋道:“祝卿卿,現在還是早上。”
祝青臣頓覺不妙,從他懷裏爬出去:“我要回櫃子裏!”
“不行。”李钺把他抓回來,“藏在我櫃子裏的祝卿卿,就是我的。”
“我要在櫃子裏睡覺……不行……白天……”
不知道過了多久,祝青臣還是回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櫃子裏,但是李钺也在。
櫃子門敞開,裏面的衣裳散落一地,李钺還非要擠進來。
根本就擠不下!
*
今日天色不是很好。
蕭長旭派來的兩個暗衛走後,就淅淅瀝瀝地下起了春雨。
祝青臣和李钺正好也不出門,一整個上午都在胡鬧,後來李钺給祝青臣簡單洗一洗,又摟着他睡了個回籠覺。
起來之後,兩個人就窩在屋子裏,對着皇宮布局圖,繼續商讨宮變步驟。
到了夜裏,雨還沒停。
李钺帶着祝青臣做了兩遍五禽戲,就準備睡了。
結果祝青臣一躺下就喊餓,纏着李钺陪他去廚房拿包子吃。
“我記得晚飯還有兩個包子沒吃完,我想吃,走嘛。”
“晚飯不吃,現在就想吃。祝卿卿,你真的很嬌氣,越來越嬌氣。”
“本來不餓的,你非讓我鍛煉,結果就餓了,你應該負責。還想喝一碗甜湯,包子配甜湯。”
“大晚上的,我從哪裏給你弄甜湯?”
“你煮一碗,我看見廚房裏有糯米了,還可以做糯米丸子。”
祝青臣扒着他的手臂,整個人都挂在他身上,用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
李钺沉默片刻,最終敗下陣來,掀開身上的被子,準備下床:“走。”
祝青臣高興了,跟着他下了床:“李钺,你最好。”
李钺給他披上衣裳,又拿了傘,準備去廚房煮甜湯。
祝青臣殷勤地接過他手裏的紙傘:“我來撐傘,你只要負責煮甜湯就好了。”
李钺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你還負責吃?”
“嗯嗯。”
李钺推開門,祝青臣撐開傘。
忽然,李钺像是看見了什麽不尋常的東西,目光一凝。
有個頭,或者說,有個人,有個暗探,就扒在對面的院牆上,借着雨聲掩護,朝屋子裏窺探。
門扇打開,傘面撐起。
一瞬間,那個暗探的目光,準準地落到了祝青臣的臉上。
岐王的屋子裏還有一個男人!
李钺比暗探更快反應過來,雙手扶着祝青臣的肩膀,把他從門外抱進來:“乖乖待着!不許亂跑!”
下一秒,李钺沖進雨幕之中,抄起挂在牆上的柴刀,徑直朝暗探沖去。
這人看見祝卿卿了!
不能留活口!
與此同時,暗探也反應過來,從牆上跳了下去,轉身就跑。
李钺一腳踹開挂着鐵鏈的木門。
“嘭”的一聲巨響,也驚動了守在附近的李钺的侍衛。
幾個侍衛方才如夢初醒,過來幫忙。
李钺把手裏的柴刀甩出去,準準地砍中暗探的肩膀。
暗探負傷,繼續往前逃,只是速度慢了很多。
李钺大跨兩步,直接追上暗探,一腳将他踹翻在地。
暗探倒在地上,可是,等下一刻,李钺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将他從滿是泥濘的地上拽起來的時候,人已經沒了呼吸。
祝青臣撐着傘,從屋子裏匆匆追出來:“李……王爺。”
雨水冰涼,打在李钺臉上,順着他的面龐淌下來。
雨不大,但是李钺身上都濕透了。
祝青臣趕忙把傘再往他那邊挪了挪,把他整個人都遮住。
兩個人一起查探屍體。
李钺拽着屍體的衣領,讓他擡起頭來,祝青臣一把扯下他蒙在臉上的黑布。
是個陌生的面孔,他們都沒見過,不是早上那兩個。
嘴角有污血,應當是服毒自盡。
李钺簡單搜了一下,沒搜出有用的東西。
他把屍體甩在地上,伸出手,接雨水洗了洗,又抹了把臉,随後站起身來。
幾個侍衛低頭請罪:“我等失察,請王爺降罪。”
李钺冷聲道:“下去各領二十鞭。”
“是。”侍衛沒有遲疑,又問,“王爺,那屍體……”
祝青臣道:“送去官府。就說是你們在院落附近發現的可疑人物,以為是小毛賊,追了兩步,結果這人直接服毒自盡了,你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讓官府處理。”
“是。”
“咬死了就說是賊,別的一概不知。”
反正人已經死了,還是自盡死的,怎麽說都行。
蕭長旭已經打定主意要對岐王動手,不論這人是怎麽死的,他都要動手;不論怎麽說,他的疑心都不會再被打消了。
所以,要緊的根本不是這件事情怎麽圓,而是誰能知道對方更多的消息,誰能算到對方下一步的行動,誰能搶占先機。
雨水将地上的血跡沖刷幹淨,幾個侍衛把屍體擡下去。
李钺從祝青臣手裏接過傘,手掌扶了一下他的腰背,怕弄濕他的衣裳,所以只是虛虛地扶了一下。
“走,回去給你煮甜湯。這裏寒氣重,當心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