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雙替身(12)

第090章 雙替身(12)

石亭裏,衛飛雲與容懷相對而坐。

衛飛雲低着頭,雙手捂着臉,哽咽着,低聲道:“對不起……我明白得太遲太遲了……”

容懷輕輕拍着他的後背,一邊輕聲安慰,一邊從袖中掏出一塊手帕,遞給他:“沒關系的,擦擦吧。”

衛飛雲搖着頭,婉拒了他的手帕。

衛飛雲沒有打算把容懷是顧槐轉世的事情告訴他,更不打算挾前世以圖今生,他只是想道歉而已,也就……不接受對方的手帕了。

他拿出自己的手帕,胡亂抹着臉。

容懷伸出去的手遲疑了一下,随後将手帕收回來。

正巧這時,石亭外的年輕修士們玩鬧着,朝他們這邊喊道:“容師兄、衛師弟,別坐着了,出來玩玩啊!”

衛飛雲一驚,容懷猛地起身,擋在衛飛雲身前,擋住他濕透的臉頰和通紅的雙眼,不讓旁人看見他的難堪。

容懷回過頭,若無其事地應了一聲:“你們先玩吧,衛師弟有些不舒服,我陪他坐一會兒。”

衆人連忙又問:“沒事吧?可要去醫藥堂看看?”

“正好葉醫修在這兒,讓他給衛道友看看呗。”

容懷道:“不用了,我陪他坐一會兒就好了。”

衛飛雲也清了清嗓子,努力平複心情,道:“多謝各位道友關心,我沒事。”

容懷堅決不肯,衛飛雲也說沒事,衆人便也不再堅持,繼續玩鬧去了。

衛飛雲松了口氣,站起身,對容懷道:“多謝容道友。我今日失态了,實在是對不住,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容懷笑得溫和,仍舊安慰他:“我知道,你剛從天劍山那種地方出來,又受了這麽多磋磨,與外界隔絕,師尊師公是長輩,兩位師兄也比你大許多,你把我當做志同道合的友人,才會同我傾訴這些。”

他道:“這說明我看着面善心好,你才會找我傾訴。你也可以放心,我會幫你保守秘密的,不會說給旁人聽的。”

衛飛雲點點頭,輕輕地應了一聲:“嗯,多謝你。我們也出去吧,總是留在亭子裏,也不太合群。”

“诶……”容懷攔住他,指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再等等吧。”

衛飛雲明白過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不合群也沒關系,他們不會在乎這些的,等會兒再過去也一樣。”

“好。”

于是兩個人再次在亭子裏坐下,容懷給他倒了茶,又給他拿了點心。

後山樹木蔥郁,清風拂過。

衛飛雲雙手捧着茶盞,小口小口地喝着,霧氣彌漫,漸漸掩去他通紅的眼睛。

兩人信口閑談,說起修真界的各大宗門,說起與他們同輩的年輕修士,說起修行的辦法。

不知過了多久,顧鴻軒雙手握着掃帚,從通往後山的小路那邊晃了過來。

修士五感通達,天劍山衆人留在各大宗門裏,還被下了禁制,所以,幾乎是顧鴻軒剛剛出現,容懷就察覺到了。

容懷若無其事地回過頭,看了一眼。

顧鴻軒倒是天賦異禀,前不久才走過一趟天池,當時被天池水腐蝕得不成樣子,現在就恢複得差不多了,除了臉上手上可怖的紅痕,幾乎看不出異樣。

他雙手握着掃帚,看似是在掃地,實際上鬼鬼祟祟的,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在年輕修士身上轉了一圈,又轉到了涼亭裏。

容懷皺着眉頭,收回目光,在桌案底下、衛飛雲看不見的地方掐了個訣。

下一刻,便有兩個弟子上前,一左一右,架住顧鴻軒的胳膊。

“飛雲……”

顧鴻軒想喊,結果還沒出聲,就被弟子捂住了嘴。

衛飛雲似有所感,回頭看去,卻什麽都沒看見。

顧鴻軒已經被拖下去了。

這時,容懷道:“走吧,我們出去和其他人一塊兒。”

衛飛雲連忙轉回頭,應了一聲:“好。”

兩人并肩走出石亭,來到同輩修士當中。

容懷拿出束袖,把寬大的衣袖紮好,随後召來佩劍,飛身上了比武臺。

青年意氣風發,環視四周。

“方才不是說要切磋切磋嗎?誰來試試?”

“得了吧,大師兄,誰敢跟你切磋啊?”

“我們可不敢,大師兄太厲害了。”

一衆修士說笑着,随後有人翻身上臺。

“我來!”

刀劍相擊,铮铮作響。

衛飛雲在底下觀戰,見過的、沒見過的修士,都過來同他打招呼,怕他病還沒好,還特意拿了軟墊來給他坐着。

一整天下來,衛飛雲竟交到了不少好友。

他不由地心中懊悔。

倘若當日,他沒有因為一時想錯,入了天劍山,那是不是……

他就能早早地認識這些好友。

他就能早早地見到容懷。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他把自己的修行之路搞得亂七八糟的。

衛飛雲垂下眼睛,掩去眸中失落。

正當此時,遠處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

“葉寒,為師要走了!”

和衛飛雲坐在一塊兒的修士忙不疊站起身來,應了一聲:“師尊,來了!”

修士向友人們抱拳行禮:“師尊催促,先回去了,告辭。”

衛飛雲也向他回了禮。

大概是正殿那邊的宴席散了,緊跟着幾個尊長都過來喊他們的徒弟,收拾收拾,準備回去了。

衆人紛紛抱拳行禮,轉身離開。

容懷坐到衛飛雲的身邊,笑着問:“跟接小孩似的,對吧?”

容懷解釋道:“我們許多人,自小便在一塊兒玩耍,小的時候把握不住時辰,總是要長輩過來催促,才肯依依惜別,所以就留下了這個習慣。”

衛飛雲點點頭:“很有意思。”

他站起身來:“既然宴席散了,那我也該過去找師尊……”

這時,雲端傳來他無比熟悉的聲音——

“衛飛雲!別玩了,回家了!”

衛飛雲眼睛一亮,臉上露出不敢相信的笑容。

師尊和師公也來接他了!

他都快一百歲了,師尊和師公竟然也來接他……

衛飛雲回過頭,對容懷道:“容道友,我也先告辭了。”

“好。”容懷颔首,“我送你。”

“不用麻煩了。”

“你是第一回來,要送一送,等你下次再來,就不送你了。”

“那好吧。”

兩人并肩,朝聲音的源頭飛去。

衛飛雲來到正殿。

玄陽宗的掌門,也是容懷的師尊,正陪在祝青臣與李钺身邊。

“祝仙尊與尊者怎麽就急着走?留下來小住幾日也是好的。”

祝青臣提起手裏打包好的點心菜肴,無奈道:“家裏還有兩個徒弟,今日他們去分堂辦事,沒能随我過來,來時答應了他們,給他們帶點吃的回去。”

“若是不回去,只怕那兩個徒弟要把房子給拆了。”

“也是。”掌門笑着道,“拆完了傲世宗,再打上玄陽宗來,把我這宗門也都拆了。咱們做師尊的也是不容易。”

祝青臣深以為然,點了點頭:“正是正是。”

“那我就不挽留祝仙尊與尊者了。”

“好,後會有期。”

衛飛雲來到師尊面前,喚了一聲:“師尊。”

“诶。”祝青臣看他臉上表情,便知道他玩得不錯,把手裏的食盒遞給他,“拿好了,給兩個師兄帶的。你要不要跟你的新朋友道個別?”

“我……”衛飛雲轉過頭,看向容懷。

容懷道:“你師尊親口認證,如今我們也算是好友了,又同是劍修,來日自有切磋探讨的時候,你可得時常過來,我随時恭候。”

“好,得了閑一定過來。告辭。”

衛飛雲跟着師尊師公,禦劍離開玄陽宗。

玄陽宗掌門見自己的大弟子目送他們遠去,便笑着問:“今日與祝仙尊的三徒弟十分投契?”

容懷點頭,正色道:“飛雲心思單純、至誠至信,就算偶爾行差踏錯,也已經付出代價了,不必過于苛責。”

“對了。”容懷想起什麽,“師尊,若是可以,把顧鴻軒換去偏僻的地方做事罷。”

“怎麽說?”

“他今日在後山鬼鬼祟祟的,若不是我及早發現,還不知要做出什麽事情來。此人居心叵測,若是不嚴加看管,只怕又要生事。”

“你安排就好,為師沒意見。”

“是……”

容懷話音剛落,一個刺耳的“滋滋”聲,穿進他的左耳,從右耳穿出。

容懷下意識捂了一下耳朵,什麽聲音?

*

祝青臣與李钺,帶着徒弟回到傲世宗的時候,出門辦事的兩個徒弟早就回來了。

兩個徒弟迎上來,拖着長音喊他們。

“師尊——”

“師公——”

“我和師兄都快餓死了。”

祝青臣蹙眉:“簡直胡說八道,你們兩個不是早就辟谷了嗎?”

“修為倒退,都快餓成兩具白骨了。”

“我們還以為師尊與師公要在玄陽宗住呢,可擔心了。”

“別擔心。”祝青臣挨個兒摸摸他們的腦袋,“為師都記得呢,有兩個嗷嗷待哺的徒弟在家裏等着投喂。”

陸南星與成意十分配合,開始“嗷嗷”。

祝青臣笑出聲,讓衛飛雲把打包的吃食給他們。

“拿去吃,別‘嗷’了。”

系統幽幽道:“臣臣,我覺得他們是跟你這個師尊學的,你就經常‘嗷嗷’。”

陸南星與成意坐在案前吃東西,祝青臣與李钺,還有衛飛雲,就在旁邊陪着他們,也随便吃一點。

祝青臣問:“飛雲,你今日跟容懷……”

衛飛雲放下筷子:“師尊,我沒有告訴他轉世的事情,只是向他道了歉。”

“不準備告訴他嗎?”

“嗯。”衛飛雲點點頭,“現在這樣就很好了。”

“也好,你們自己決定。”祝青臣道,“你這兩個師兄都長大了……”

什麽?

陸南星與成意齊齊放下筷子,直起身子,認真地看着祝青臣。

“師尊,你嫌我們老了!”

“我們在師尊面前,永遠都是十六歲!”

“為師不是這個意思。”祝青臣揉了揉眉心,“為師的意思是,你們和飛雲的修為不在一個層次了,飛雲若是有空,可以時常去其他宗門走走,和差不多水平的修士切磋切磋,你們兩個……”

真是令為師頭疼。

“噢。”三個徒弟乖乖坐好,應了一聲。

衛飛雲也應了一聲:“師尊放心。”

*

夜深人靜。

衛飛雲待在自己的院子裏,坐在石桌前,借着月光,翻看着白日裏友人們送給他的小玩意兒。

醫修朋友聽說他身體不好,特意送給他一瓶丹藥;器修朋友送了一個小小的儲物戒指給他。

容懷……容懷也送了他一個串着白玉珠子的劍穗。

他們說是聊表心意,加入他們的小團體,都要送禮物的。

只可惜他沒帶什麽東西在身上,只能先收了禮物,然後再回來準備回禮。

最好是準備好了回禮,再去和他們聚會。

但是,該回什麽禮好呢?

衛飛雲撐着頭,有些拿不準主意。

不然……去問問師尊和師公好了。

他站起身,剛準備出門。

忽然,一陣劍風掃過,月色當中,一片黑影掠過。

“嗖”的一聲,門外傳來急促的叩門聲,還有容懷的聲音——

“衛飛雲!快出來!”

衛飛雲上前開門,對上容懷焦急的面容,沒由來地有些心虛。

兩個人同時開了口。

“容道友,你……”

“我是……”

一瞬間,衛飛雲幾乎懷疑他知道了。

容懷冷靜下來,抿了抿唇角:“我有急事,求見祝仙尊。”

“好。”衛飛雲回過神,“我帶你去見師尊。”

“有勞。”

容懷跟着衛飛雲,朝仙尊的院子走去。

容懷握着拳頭,試探着問:“衛飛雲,你有沒有聽見什麽古怪的聲音?”

衛飛雲認真聽了一會兒,只有細細的風聲,搖搖頭:“沒有。”

“那好吧。”

只有容懷聽得見那個古怪尖利的聲音——

“你在幹什麽?你想幹什麽?你想去找對面宿主?把事情都告訴他們?”

“我不是妖魔,我是狗血文系統,我是來幫你的。你是主角攻,你是顧槐的轉世,衛飛雲瞞着你找替身,你就不生氣嗎?我可以幫你虐他!”

“回來!你給我回來啊!”

容懷捂着耳朵,甩了甩腦袋,心無旁骛地邁開步子,跟上衛飛雲的腳步。

兩人來到院門前,衛飛雲擡手叩門:“師尊、師公,容道友有急事要見你們。”

正好祝青臣與李钺還沒睡,在院子裏看星星,聽見敲門聲,便讓他們進來了。

祝青臣疑惑:“你們兩個怎麽了?容懷,什麽事情這麽着急?”

“仙尊,我……”容懷看了一眼衛飛雲,似乎難以啓齒。

祝青臣會意:“飛雲,你先下去,和師兄們待在一塊兒,為師有事情再喊你。”

“好。”

衛飛雲走後,容懷才趕忙上前,急急道:“兩位尊者有所不知,今日傍晚,你們走後,我總是聽見一個古怪的聲音。”

——“住口!別告訴他們!”

祝青臣和李钺對視一眼,兩個人好像明白了什麽,坐直起來,神色認真。

祝青臣問:“那聲音說什麽?”

“它說,我是……”容懷愈發壓低了聲音,“我是顧槐的轉世,顧槐就是飛雲之前的道侶。”

“它說它是什麽狗血系統,飛雲瞞着我,找我的替身,還欺負我的弟弟,我應該生氣,讓我綁定它,和它一起讨回公道。”

容懷說着這話,臉上表情很是震驚。

這到底是什麽事情嘛?

他繼續道:“我一開始以為是妖魔侵擾,結果我在玄陽宗裏巡視了兩圈,都沒找到可疑之人。”

“後來也去了醫藥堂看診,可醫修長老說我什麽事都沒有,可能是白日裏太累了。”

“我就回去打坐休息,念了十遍清心訣,還是沒用。”

“我去找了掌門師尊,師尊也束手無策,說祝仙尊見多識廣,讓我先過來問問,掌門師尊随後便到。”

祝青臣張了張口,還沒來得及問什麽,容懷又捂住了耳朵。

“尊者,它又開始說話了,好吵。”

“它說什麽了?”

“它不讓我把事情告訴兩位尊者,說我以後會後悔的。”

“別擔心,我大概知道那是什麽東西。它還說什麽了?”

“說飛雲對不起我,我不該這麽輕易就放過他……”容懷皺眉,“我又不是邪魔歪道,我為什麽要抓着飛雲不放?我看這東西才是妖魔,非要挑撥離間。”

好好一個溫和有禮的天之驕子,都快被狗血系統逼瘋了。

“不錯,那确實是個妖魔。”祝青臣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別着急,靜下心來,能辨清聲音是從哪個方位傳來的麽?”

容懷搖頭:“尊者,若是我能辨清,我便自己一劍揮過去了,又怎麽會被它折騰得如此狼狽?”

“如此,你先別急。”祝青臣垂眸,看向身邊的李钺。

——動手?

——動手!

下一刻,兩人霍然起身。

李钺右手手掌往下一壓,“哐”的一聲,院門猛然關上。

院裏院外頓時被一股黑沉沉的混沌之氣籠罩。

陣法結成,什麽東西都逃不出去。

容懷站在院落正中,不敢置信地環顧四周:“尊者……”

李钺冷聲道:“站好,屏息凝神。”

這是他和祝卿卿早就商量好的陣法,還拿兩個系統做了實驗,不僅是妖魔逃不出去,系統也逃不出去。

不論如何,先看看狗血系統究竟是個東西。

黑霧四起,遮蔽月光。

一片死寂當中,一點藍色和紅色的光亮飄浮在空中,明明滅滅。

祝青臣凝眸,召來佩劍。

祝青臣的藍色系統,還有李钺的紅色反派系統,連忙鑽進祝青臣的衣袖。

“臣臣,別砍我們,我們是好統。”

“我知道。”

祝青臣握緊手中長劍,與李钺背對背站着,環顧四周。

容懷輕聲道:“尊者,它沒再說話了,但是我能感覺到,它應該還在附近……”

話音未落,黑霧之中,辨不清距離的地方,淺淺淡淡的黃光一閃。

祝青臣毫不猶豫,雙手揮劍,掀起黑霧,如海嘯波濤。

劍風向前,似乎真的砍到了什麽東西,“當”的一聲,竟彈了回來。

李钺拽着祝青臣,兩個人往邊上一閃,劍風打在院牆上,留下深深的一道痕跡。

圍堵的陣法有所松動,如果那個狗血系統想跑,那一定會從這個缺口……

李钺擡手修補陣法,祝青臣當機立斷,再次揮劍!

仍舊是“當當”兩聲,打在金屬上的聲音。

緊跟着,是穿透耳膜、刺耳的“嗡嗡”聲。

只有容懷能聽見。

他捂着耳朵,實在是受不了了,蹲下身來,試圖打坐凝神,卻無濟于事。

“尊者……我要聾了……”

下一刻,“吧嗒”兩聲輕響,似乎有東西落了地。

容懷耳邊的聲音瞬間消失,他卸了力,臉色慘白地倒在地上。

祝青臣與李钺快步上前。

只見一個黃色外殼的圓形鐵塊,像切西瓜一樣,被切成兩半,掉在地上。

小鐵球的裏面,是精密複雜的線路儀器,但也被砍成了兩半。

“滋滋”兩聲,球上的光閃了兩下,伴随着一陣黑煙,徹底沒了光亮。

系統和反派系統躲在祝青臣的衣袖裏,認真觀察,最後得出結論。

“修真仙尊加上古兇獸,對陣賽博系統,你們倆竟然贏了。”

“臣臣,你太厲害了,你把它砍死了。”

“其實也不能算是死。它沒了載體,也沒了線路和數據庫,和人類的死亡差不多。”

李钺彎下腰,把變成兩半的狗血系統撿起來,遞給祝青臣一半。

李钺捏着半塊系統,從球裏扯出一截黏連着線路板的彈簧。

他道:“系統就長這樣,也不過如此。”

祝青臣颔首:“是,沒什麽奇特的。”

一紅一藍兩個系統,下意識用電子小手抱緊了自己:“你們研究這個就夠了,別把我們也切了,我們很乖。”

“放心,不會的。”祝青臣笑了笑,拿着那半塊系統,來到容懷面前,把東西給他看看,“就是這個。”

容懷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了,他看着從沒見過的古怪東西,只覺得奇怪:“這是什麽怪物?它如何能做到毫無痕跡地傳音入密?又如何得知我與飛雲的事情?”

“此事說來話長,你師尊呢?等他來了再說。”

“師尊應該在路上了。”

正說着話,玄陽宗的掌門,還有祝青臣的三個徒弟,便都趕到了。

他們望着院子裏還未散去的混沌之氣,心道不妙,連忙破門而入。

“容懷!”

“師尊!”

黑霧散去,祝青臣與李钺站在黑霧盡頭,擡起頭。

李钺抓着兩個小鐵球,随手掂了掂。

祝青臣問:“南星、成意,之前讓你們勘探的地形,勘探得怎麽樣了?”

“飛雲,進來吧,容懷已經知道了,他不怪你。”

“玄陽宗掌門,有勞你,派人把顧鴻軒給抓過來,我們有事情要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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