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療養院(4)

第095章 療養院(4)

第二天清晨。

天還沒亮,祝青臣就被餓醒了。

他蹲在床邊,抱着腿,直勾勾地盯着床頭櫃抽屜裏為數不多的食物。

好餓好餓好餓。

他想李钺了。

和李钺一起做任務的時候,他每天都能吃得飽飽的,李钺每天變着花樣給他煮好吃的,馄饨面條、烤肉火鍋,在現代待久了,李钺甚至會自制炸雞奶茶。

現在李钺不在,祝青臣餓得雙眼無神,幾乎要暈過去。

反派系統陪在他身邊:“臣臣,現在才六點多,要不你再睡一會兒?睡着了就不餓了。”

“好吧。”祝青臣嘆了口氣,把抽屜關上,然後手腳并用地爬上了床。

他平躺在床上,拽着被子,望着慘白的天花板出神。

不知道李钺現在在哪裏,是不是和他一樣身陷險境,不知道現在脫困了沒有。

他毫不懷疑,要是李钺脫困,他肯定會第一時間來找他的。

可都過了一天了,李钺還是沒來。

說明他也被困住了。

不行!

祝青臣從床上坐起來,他不能等着李钺來救他,他也要想辦法去救李钺。

他可憐的夫君正在國外過着水深火熱的生活呢!

祝青臣盤算着,不管怎麽樣,先從這裏出去。

祝青臣下了床,在房間裏轉了兩圈。

其實他昨天就看過了。

療養院內部的醫生護士也知道,他們做的事情,不是什麽好事,要是鬧出人命,就不好了。

所以房間裏,除了最基本的家具,沒有其他東西。

玻璃制品、尖銳物品,一概沒有,更別提能用來當做武器的水果刀了。

祝青臣擡起頭,把目光投向頭頂的吊燈。

不知道吊燈是什麽材質的,是不是玻璃。

祝青臣搬來兩把椅子,疊在一起,準備爬上去看看。

反派系統在旁邊看着,飛在旁邊,試圖在他摔下來的時候,用自己小小的光球身體接住他。

“臣臣,你小心點。”

祝青臣踩在椅子上,高高地舉起手,摸了摸天花板上的燈泡。

很遺憾,燈泡不是玻璃的,是環保材料的。

就算打碎了,也沒什麽殺傷力。

于是祝青臣又爬下來,在房間裏轉圈。

他試圖把凳子腿拆下來、試圖把衣櫃門卸下來,但都沒什麽用,又笨重又沒有殺傷力。

祝青臣最後走到浴室裏。

他試圖把馬桶水箱蓋卸下來。這玩意兒是陶瓷的,摔碎了也能做武器。

但不能現在摔,鬧出動靜太大,把人引過來,那就不好了。

沒有浴缸,只有淋浴,就連花灑頭都是塑料的,沒什麽殺傷力。

不過……

忽然,祝青臣在洗手臺前蹲下。

一節金屬的水管,出現在他面前。

他試着扭了扭,可以拆下來,到時候也可以當武器用。

祝青臣在屋子裏轉了一圈,不知不覺,天都亮了,太陽也出來了。

隔壁房間傳來兩聲敲牆的聲音。

葉勉也醒了。

昨天晚上,臨睡前,他們約好了。

每天早上和晚上,都敲敲牆壁,告訴對方自己的情況。

祝青臣也敲了敲牆,然後從抽屜裏拿出一個蘋果和兩顆巧克力,來到窗戶邊。

“葉勉?”

葉勉在隔壁窗戶那邊應了一聲:“祝先生,我在。”

祝青臣用巧勁把蘋果掰成兩半,再加上一顆巧克力,從窗戶裏遞給葉勉。

“給,吃點東西。”

“不用了,我……”

“快吃吧。”祝青臣晃了晃手,“每次給你東西,你都要推辭兩下。你越是推辭,就越是浪費時間,被他們發現的幾率就越大,還不如迅速接過去,把東西吃掉。”

有道理。

葉勉不再扭捏,說了一聲“謝謝”,就把東西接過去了。

兩個人隔着一堵牆,安安靜靜地吃着東西。

除了不能吃的蘋果籽,蘋果核都啃得幹幹淨淨。

祝青臣捏着小小的蘋果籽,對着太陽,苦中作樂:“要是這裏有土,我就把種子種起來了,跟種地一樣。”

葉勉笑了笑:“祝先生很早就醒了吧?”

“嗯。在房間裏轉了轉,想找些趁手的武器,至少不能坐以待斃。”祝青臣問,“你沒睡着?”

“沒有,我很早就醒了,躺在床上,不知道該怎麽辦。”葉勉嘆了口氣,“跟他們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我們只能想辦法騙過他們出去。”

“如果我病了,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或是弄傷自己,他們應該會送我去醫院,到時候我就有機會報警。”

“可我在房間裏轉了幾圈,沒什麽東西可以用。”

祝青臣原本想把自己發現的馬桶水箱蓋和金屬水管告訴他,可是一聽他這樣說,便把話咽了回去。

“葉勉,事情還沒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你別沖動,我們再想想辦法。”

葉勉不回答,不知道在想什麽。

祝青臣有些急了,提高音量:“你聽見了嗎?你先別沖動,不許弄傷自己,葉勉?聽我的話!”

良久,葉勉才悶悶地應了一聲:“祝先生您放心,我會小心點。”

“我不是讓你小心,我是讓你不許做這種事情,我再發幾次瘋,還能救你幾次。就算真的要進醫院去報警,那也應該是我來,我是老師……”

此話一出,葉勉愣了一下:“老師?”

“不是。”祝青臣拍了一下自己的嘴,“我是前輩,你要聽我的。”

“好吧。”葉勉拗不過他,最後還是答應了,“你放心。”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兩個人迅速分開,回到各自的床上,做出一副蔫蔫的模樣。

是負責看守祝青臣的那個護士。

他推着餐車,先推開了隔壁病房的門,給葉勉送午飯。

“小少爺,餓了吧?吃點東西吧,要是把你餓死了,賀先生不得把我們手撕了啊?”

他語氣嘲諷,似乎已經知道了什麽。

祝青臣從床上爬起來,只聽護士又道:“你和祝青臣裝的倒是挺像的,什麽送莊園、送跑車的,我們已經派人去見賀先生了,你放心,我們這裏的醫生護士都是專業的,一定為小少爺商定出一個完美科學的治療方案。”

這些話就更明顯了。

他們已經派人去找賀庭遠要保證了。

只要賀庭遠發話,那麽接下來,不管他們對葉勉做什麽,都是被允許的。

到那時就全完了。

護士對葉勉冷嘲熱諷一番,随後放下午餐,轉身離開。

“多吃點,多吃才有力氣接受治療——”

聽見護士朝自己這裏走來,祝青臣趕忙跑回床上。

“哐”的一聲,鐵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祝青臣,餓了吧?”

祝青臣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蓋住,沒有回答。

“你昨天不是挺能的嗎?撞翻了一群人。”護士問,“你不是藏了吃的嗎?還能把自己餓死啊?”

原來他們知道祝青臣藏了吃的,所以才敢給他們斷食。

護士一邊說着,一邊就要去掀祝青臣的被子。

下一秒,祝青臣從床上彈起來,一個箭步沖上前,從餐車上搶走屬于自己的食物。

“你……”護士低低地罵了一聲,扭頭離開。

瘋子傻子,跟他講話他也聽不懂。

現在天氣熱,飯菜放到晚上,估計都臭了。

況且,他們能送飯過來,那就說明,接下來不會再斷食了。

祝青臣和葉勉坐在窗戶邊,一起吃了一頓飽飯,連碗底都刮幹淨了。

放下碗,葉勉嘆了口氣,輕聲道:“來不及了。”

賀庭遠已經徹底放棄他了,他一定會同意治療的。

到那時候,就真的來不及了。

祝青臣沒聽清楚他的話,問了一聲:“你說什麽?”

“沒事。”葉勉把飯盒收好,“祝先生,我們都歇一會兒吧。”

“也好。”祝青臣估摸着他是吃飽了困了,便也沒有多說什麽。

*

葉勉在房裏休息,祝青臣則坐在床鋪上,繼續思考破局的辦法。

“實在不行,就按照葉勉說的方法來辦,我去把馬桶水箱蓋砸碎,劃破手腕。”

反派系統極力勸阻:“不行,不行,你再想想,你要是割腕,大反派會把我殺了的。”

“我現在就是大反派,我說沒問題。”

祝青臣直接跳下床鋪,跑進浴室。

他把水箱蓋卸下來,狠狠地往地上一砸。

“嘭”的一聲巨響,水箱蓋破裂,碎片濺開,在祝青臣的手上腳上劃出細小的傷痕。

樓下馬上傳來一聲怒吼:“祝青臣,你又在幹什麽?”

醫生護士“邦邦”的腳步聲傳來,祝青臣飛快地撿起一塊大塊的碎瓷片,把瓷片對準自己的手腕。

腳步聲越來越近,祝青臣咬了咬牙,剛準備劃下去,正當此時,走廊上傳來又一聲怒吼——

“葉勉!”

“葉勉又他媽的在幹什麽?”

“葉勉!停下!”

祝青臣心下一驚,捏着瓷片,朝門口跑去。

他趴在門上,什麽也看不見,跑回窗邊,也看不見。

他只能聽見一群人撞門開門的聲音、急匆匆的腳步聲。

完了,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祝青臣心頭。

葉勉這個傻孩子,不會搶在他前面了吧?

祝青臣奮力拍門,試圖引起外面人的注意,可根本沒有人理會他。

幾個護士擡着葉勉,從隔壁病房走了出來。

祝青臣睜大眼睛看着,只見葉勉臉色鐵青,脖子上還有兩道勒痕。

他……

這時,療養院主任匆匆趕來,見他們把葉勉擡出來,怒吼道:“擡出來幹什麽?擡回去!”

護士道:“送他去醫院,我們……”

“上吊而已,又不是沒氣了。病人在療養院裏上吊,療養院還開不開了?”

主任掐了一下葉勉的人中:“擡回去!輪流給他做心肺複蘇!”

祝青臣奮力拍打着鐵門,雙眼通紅:“送他去醫院!送他去醫院啊!他都快不行了,送他去……”

主任狠狠地踹了一下鐵門:“閉嘴!”

祝青臣不就放棄,只是重複道:“送他去醫院!這是一條人命啊!”

這個時候,祝青臣也顧不上什麽計劃了。

他現在只是擔心學生,擔心學生會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

他怎麽這麽傻?

不是都說好了,不許輕舉妄動的嗎?

他還上吊!上吊吊久了,不就真的變成傻子了?

祝青臣很是懊惱。

學生沒什麽動靜,他竟然以為學生是在休息。

他應該早點發現的。

他怎麽也這麽傻?

不論他如何叫喊,都無濟于事。

主任被他吵得煩了,幹脆派一個護士過來。

護士一把拉開門,揚起手,給了祝青臣兩下。

祝青臣一彎腰,直接從護士手臂底下鑽出去,沖出房間,沖到隔壁病房。

他站在門前,只見地上散落着扯成一段一段的床單,葉勉躺在光禿禿的床墊上,幾個護士正輪流給他做心肺複蘇。

葉勉臉色鐵青,沒什麽反應,

祝青臣沖上前:“送他去醫院!我可以作證的,療養院是正規療養院,我一個字都不會說的,葉勉也不會說的!求你們了!送他去醫院!”

“我們這裏就是醫院,去什麽醫院?”主任一把将他推開,“護士,把他關回去!”

祝青臣奮力掙紮,但還是抵不過好幾個力氣大的護士。

就在他被拖走的時候,病床上的葉勉咳嗽了一聲,緩緩醒來。

祝青臣松了口氣,癱倒在地上。

葉勉睜開眼睛,對上熟悉的天花板。

療養院主任笑了一聲:“我就知道,故意裝病,讓我們送你去醫院,到時候你正好報警。當我們都不看新聞啊?”

主任一擡手,兩個人再次被關了回去。

*

葉勉的計劃,就這樣失敗了。

他原本想用床單上吊,好讓這裏的人送他們去正規醫院。

結果他們根本不送他去,硬生生把他救回來了。

不僅如此,祝青臣的計劃也被發現了。

他們把葉勉扯壞的床單拿走、讓他睡床墊,把祝青臣砸碎的水箱蓋收走、留下光禿禿的馬桶。

他們甚至把兩個人的房間徹底清掃了一遍,祝青臣挨餓省下來、藏在抽屜裏的食物,都被拿走了。

祝青臣攥着拳頭,站在房間裏,面無表情。

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小祝啊,你一點都不傻,也不瘋,你很聰明,太聰明了。”

祝青臣抿着唇角:“你電我沒關系,可是隔壁的葉少爺,是葉氏集團的繼承人,是賀庭遠最寵愛的弟弟,你敢動他,你們整個療養院都要玩完。”

主任一把抓住祝青臣的頭發,笑了笑:“可是今早我打發人去問,賀先生說,他寧願沒有這個弟弟。”

主任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現場給賀庭遠打電話。

幾個嘟聲之後,賀庭遠的秘書接起電話。

主任谄媚道:“是我,安樂療養院的王主任,我有事情想問問賀先生。”

沒多久,賀庭遠冰冷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王主任?”

“诶,賀先生,是我。”王主任道,“賀先生,有件事情想告訴您。”

“說。”

“今天下午,葉先生被我們發現,在房間裏用床單上吊。”

賀庭遠的聲音越發冰冷:“小眠人怎麽樣?”

“人沒事。還好我們及時發現,把人救了下來。打電話給您,是想告訴您一聲,也問問您,是不是……派人過來把葉先生接走?既然葉先生這麽不喜歡接受治療,我們也承擔不起……”

賀庭遠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不用。”

他冷聲道:“我不會派人去接他,也不會去看他,你們只管治療,等他治好了,我才會見他。”

“好的,好的。”主任笑着道,“那今天上午,我派人送過去的療養院的合同,賀先生簽好了嗎?”

“合同我已經簽好了,等會兒就讓助理送過去。既然我選擇了你們療養院,就是相信你們的意思。”

聽着賀庭遠的話,主任臉上笑容越盛,祝青臣的臉色,卻一點一點白了下去。

這麽快。

賀庭遠這麽快就……

賀庭遠最後道:“以後這種事情,不用再告訴我,你們看着處理就好。”

“告訴葉勉,別再裝模作樣、尋死覓活,這一招對我沒用。”

“是是。”主任連聲應着,恭敬地挂斷電話。

他扭過頭,一揚手,把祝青臣給甩出去。

祝青臣摔在牆上。

“祝青臣,你聽見了?”

“你家裏給了我們不少錢,讓我們看着你,養你到死,別讓你到處亂跑,所以我們平時對你客氣點,這陣子也沒怎麽電你。”

“你要是再敢搞這些小動作,我直接殺了你,把屍體埋在病房前面的花園裏。反正你家裏人都不管你了,沒人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你這個人。”

“你也不用想着你割腕,就可以去醫院報警。你要是割腕,更省我的事,我拖一個小時,等你身上的血流幹了,再送你去醫院,誰也不能說什麽。你死了,我還少養一個人。”

祝青臣靠在牆邊,明知道對方是在吓唬他,但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出了一身冷汗。

這個主任,可比那些醫生護士厲害多了。

不僅一下子就猜中了他們的想法,還直截了當地告訴他,他不怕他們死,死了就死了,死了更方便。

祝青臣顫抖着雙唇,攥緊雙手,什麽都沒說。

主任“哼”了一聲,帶着人轉身離開。

在主任的身後,祝青臣張開自己緊握的拳頭。

他的左手手心裏,是兩顆巧克力。

而他的右手手心,鮮血淋漓。

那是一塊水箱蓋碎片,祝青臣在他們搜查之前,偷偷藏在了手心裏。

碎片不大,被鮮血染得斑駁。

祝青臣低着頭,看着手裏的瓷片,目光慢慢堅定下來。

在王主任即将踏出病房房門的瞬間,祝青臣攥着瓷片,猛撲上前!

“啊——”

王主任慘叫出聲,但聲音很快就啞了下去。

因為他的脖子、他的喉嚨——

祝青臣用李钺教過他的五禽戲手勢,牢牢挾制住王主任。

右手手心裏的碎瓷片,被他徒手按進王主任的脖子裏。

祝青臣手心的鮮血與王主任的污血混在一起,汩汩淌下。

祝青臣拉着王主任,連連後退,一直退到窗邊。

衆人驚恐,試圖上前營救。

祝青臣猛地轉過頭,用目光威懾,厲聲道:“不許過來!誰敢過來,我就直接劃破他的喉嚨!我可是瘋子!我老公也死了,殺一個賺一個!我死了就去找我老公!”

王主任沒有料到,祝青臣的反擊來得這麽快。

他臉色慘白,啞着聲音道:“別過來……別過來……”

衆人不敢上前,只能七嘴八舌地勸說。

“祝青臣,你冷靜一點,別沖動!”

“王主任說話時難聽了點,但他沒有惡意,你別激動!”

“你有什麽要求,盡管說,我們肯定滿足!你看,我們照顧了你這麽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別這樣。”

祝青臣懶得聽他們說這些,又道:“你們,馬上把葉勉擡上擔架床!把他送到療養院門口!”

“給葉勉一部手機,讓他拿着手機!”

“準備一輛車!要面包車!”

反派系統忙道:“臣臣,你不會開車。葉勉也才剛滿十八歲,肯定也不會。”

“我就要!”祝青臣的黑發垂落在額前,目光堅定,“馬上去做!”

*

與此同時。

賀庭遠剛挂斷和王主任之間的電話,助理的電話就又一次打了進來。

“賀先生,大堂有一位姓李的警察找您。”

“警察?”賀庭遠疑惑。

“是,一個叫李钺的警察。他說,他剛從國外回來,來找自己的愛人。”

“愛人?什麽愛人?”

“他的愛人姓祝,是從前祝家的小少爺,他在國外卧底的時候,祝家把祝小少爺送進了療養院。他聽說,賀先生前幾日也把葉先生送了進去,所以想來問問賀先生,是哪家療養院。”

“世界上又不止一個療養院……”

“他可能覺得有錢人的療養院都差不多,所以想問問。”

賀庭遠皺眉,轉念一想,畢竟對方是警察,而且是卧底回來的警察,估計會升官,不好太下他的面子。

于是他道:“把安樂療養院的資料給他一份,不許讓他上來。”

“是。”

真是神經病,找老婆找到素不相識的人這裏來了。

和那個姓祝的病人一樣,是個神經病。

賀庭遠挂了電話,揉了揉眉心,走到辦公室的落地窗邊,背着手,往下看去。

此時正是下班高峰期,車水馬龍的大都市。

“轟隆”兩聲巨響,一個穿着黑色便服的高大男人,戴着全黑的頭盔,騎着一輛摩托車,從集團大樓的停車場出來,一個壓彎,一路超車,在車流之間穿梭。

——祝青臣挾持着王主任,一步一步走出病房,走下樓梯。

——李钺騎着摩托車,一點一點朝安樂療養院趕去。

落日熔金,晚霞如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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