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等春天
等春天
“你們走開,不準你們剪我的頭發。”栾樹柳從夢中清醒,打量周圍的環境,才發現自己不是在宿舍。
她下床去廚房倒了杯水喝,直到現在她還是對那些人剪掉她頭發的事情耿耿于懷。那時她很怕等林一木回來了,她的頭發還沒有長長。
自那以後,她怕那些人故技重施,再也不敢睡得太死,稍微有點聲響,她都會醒來。
有一天晚上,她們趁栾樹柳出去上廁所之際,給她的棉鞋裏倒了很多冷水。
這雙棉鞋是她撿了半年的垃圾才攢到錢買下的,一次買了兩雙。她一雙,給林一木一雙。另一雙林一木去外面的時候給帶走了。
她第二天醒來,洗完臉刷完牙,準備穿上鞋子去食堂吃早飯時,才發現棉鞋裏的水。她這才知道她又被這些人耍了。
栾樹柳沒辦法,只能倒掉棉鞋裏面的水,下樓将鞋子放在一樓外面有陽光的地方。她穿單鞋去上課。
只是還沒有一天,她的腳就被凍傷了,卻也沒有錢買藥膏。她連飯錢都是省着吃的,只能忍着疼痛等它自己消下去。
栾樹柳本不想去理會這些女生,但是她們卻變本加厲。下了晚自習,當她去水管處打完熱水回去時,卻掀開被子發現有七八只死掉的蟑螂,她當場吓得尖叫起來。
那些人聽到她的尖叫後,卻嬉皮笑臉地拍着手,哈哈大笑。
栾樹柳忍着惡心将蟑螂包在紙巾裏,然後去找宿管阿姨告狀。
“你們這樣做是不對的,室友之間應該相互幫助,團結友愛啊,你們怎麽能給人家床上扔蟑螂呢。”
她們敷衍道:“阿姨,我們跟栾樹柳開個小玩笑而已。誰知道她這麽不經吓。”
“那也不行!如果我在你床上扔死蟲子你樂意嗎?”宿管阿姨臉一沉,着實說教了她們一番。
三個女生努努嘴,低下頭摳指甲,不以為意。
等她們走了後,宿管阿姨準備喝個水潤潤嗓子,說了她們半小時,很口幹。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湘湘啊,怎麽了?”
宿管阿姨聽到電話那頭在哭,“侄女怎麽了?你說小朝怎麽了?”
電話那頭哭得很厲害,“小朝她自殺了。她在學校被人霸淩,她受不了走了。”
聽了電話那頭妹妹的話,宿管阿姨的手機掉到了地上。
栾樹柳以為宿管阿姨批評了她們,她們至少會稍微收斂一點兒,可她們卻也不當一回事,第二天照樣在她的枕頭上倒墨水。
栾樹柳沒有洗,直接扔了那個枕套。
到了午休時間,栾樹柳吃完午飯後,去教室拿上語文課本準備在宿舍背一背。因為下午語文老師要抽查文言文背誦。
當她剛走出教室時,卻立馬有人拉住了她的胳膊。她擡頭一看,是她的初中同學,“小陽,你怎麽來我們學校了?怎麽眼睛這麽紅啊?你昨晚熬夜了?”
小陽聲音哽咽,“小柳,梁合她,她出車禍了。”
聽到她的話,栾樹柳的語文課本掉到了地上。
她拜托同學幫她跟老師請幾天假,就急急忙忙地跟着小陽走了。
到了地方,栾樹柳雙手顫抖地看着被蒙上白布的梁合,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顫聲裏帶着哭腔:“梁合,這到底是怎麽了?不是和伯父伯母出去旅游了嘛,怎麽一轉眼人就沒了呢。”
小陽在一旁擦眼淚,解釋道:“有人醉駕跟他們乘坐的車撞了,連同司機四個人都沒了。”
栾樹柳哭得嘶聲裂肺的,嗓子也啞的不行。參加完梁合的葬禮後,她就回了學校上課。
從此,她買百合花想送的人再也收不到她送的百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