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第 33 章

喬念回府後,安嚴第一時間湊上來。他沒有問皇帝和她說了什麽,也沒問她下一步打算怎麽辦,只是将她的披風取下,輕聲道,“我會一直陪着殿下的,殿下莫怕。”

其實安嚴知道,既然公主走了這一步棋,她就已然下定了和齊慶帝和齊鎮和所有她仍在世的親人決裂的心思,她不是怕,只是寒心。

喬念輕輕地接了一句,“我沒有怕。我是在想,到底要不要斬草除根。”還沒等安嚴開口她又嘆息一聲,“算了吧,為了齊鎮那個扶不上牆的家夥卻讓我擔上殺弟的惡名,實在沒必要。我就好吃好喝的養着他一生一世又能如何?”

這話确實是像殿下能說出來的,在殿下身邊将近一年,安嚴已經摸透她的性子了。殿下最看重的就是權力,親情、愛情、友情,一切都是有條件的。當利益完全一致時,自然是怎麽樣都好,誰都是誰的知己好友、親親戀人;當利益出現分歧的時候,親人愛人亦可反目成仇。安嚴只覺得慶幸,慶幸自己和她站在同一立場,他愛她可以付出生命,可他背後的安氏一族不行,他必須要擔負起家主的責任。

夜深了,喬念今天乏的很,她拒絕了安嚴留侍的請求,癱在榻上一點都不想動。她呼喚兩聲,“568,給我看看李固在司南的現狀。”

純白的雪團子立刻回應,“宿主稍等,568全速為您加載數據。”自從上個世界結束之後,喬念就給568換了最新款的加速器,果然貴有貴的道理,平常至少加載半分鐘的資料如今也能閃現了。

虛拟屏幕上,李固率領喬念給的一百精騎和後來從流民中組織的三千兵馬,一路直取了神鑄、乾務、四水、梅酒、盛納這五個城池,他帶着鎏金面具,一身黑色盔甲,一柄長槍,盡顯主将氣勢。

“看這個架勢大概再給他半個月,司南便是囊中之物了。”喬念點評,她實在厭倦了這種受人鉗制的局勢,她想:做完這個世界就去休息,去度假。

于是她問568,“原始森林和海邊你更喜歡哪個?”

568知道自己宿主的性子,她既然這麽問,一定是準備帶自己出去玩了。自從投入工作,它也是有幾百年工齡的老員工了,可只有喬念肯花大積分給它升級,肯花大價錢帶自己出去玩,也肯花積分給它買裝備讓它出去在別的系統面前裝逼,給它攢積分買實體。

她真的很好很好,是世界上最好的宿主。其實它也攢了幾十萬的積分,但它從來不敢花,不是因為它是鐵公雞一毛不拔,而是它怕宿主這種花法萬一哪天沒錢了,它也能為宿主分擔一點。

568說,“我想去原始森林玩,以前咱們經常去海邊,我都玩膩了。”

喬念應它,“好,都聽你的。”

*

皇宮,乾坤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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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慶帝照慣例喝了兩碗濃濃的補藥,他皺眉苦澀,“朕的身體,真是快到頭了。”蘇見海好聲好語地勸,“陛下,您還正值盛年,何出此言啊!您還能等着小皇孫降世呢!”

齊慶帝一指他,“你呀你,不用哄朕高興。章太醫已經告訴我了,朕的時間不多了,遲則一年,快則三個月,左右就是這一兩年的事兒了。”他說這話時很平靜,古來帝王壽命從來也沒有太長的,五十歲,也算是壽終正寝了。

他嘆了口氣,“這天下,到底還是要交到後輩手中。我不期盼鎮兒有任何足以流芳百世的功績,我只希望他能做個守成之主也就算了。若是念念接管這這江山,我朝的疆土必會再擴上一倍。只可惜……”

他又嘆氣不說了,蘇見海知道他想說什麽,便将他的話說了出來“陛下,這男女乃是天定,并非您不疼愛公主,實在是公主身為女子,若是繼承衣缽那天下豈非要大亂!”

齊慶帝也不說話了,他卧在榻上靜靜回憶着當年自己登基掌權時的種種,悲從心中來,閉上眼睛卻無絲毫睡意。就像是走馬燈一樣,将這四十幾年的人生全部過了一遍,然後又吐了一口濁氣。

這天,終究是要變了。

十日後。

喬念早起收到從司南傳來的書信,她揭開信封,“殿下親啓”的字樣赫然出現在眼前。是李固親手所書,字跡遒勁有力,她打開信細細讀了一遍,大概就是李固平定了司南大多數要緊的城池,但其他勢力仍有作祟的,要想徹底平亂估計還需要一個月。若殿下需要,司南可在平穩的情況下分出兩萬兵力即刻調進京城相助殿下。

錢祝在一旁,也不敢窺視信件,只能着急地問,“殿下,李固寫了什麽啊?”

“他說司南處理地差不多了,若我們需要,他可分出兩萬兵馬援助京城。”喬念絲毫沒有避諱他,錢祝是她一手提拔的,也是野心最小的,她不介意告訴他一些實事。

“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一百精騎變兩萬大軍,殿下慧眼識珠,屬下佩服不已。”他拍馬屁,自己卻不覺得這是奉承的話,都是實事啊!錢祝慶幸自己投誠的早,能做殿下手裏頭第一大拍馬的頭頭!

喬念見他說這些俏皮話也是笑笑,“把各處的商店、錢莊的銀錢和物資都收一收,我觀天象,下月初三便是好日子,天時地利人和,我們便動手,再開天地。”

當信鴿飛回來的時候,李固迫不及待地解;下綁在鴿子腳上的信件,把信藏進胸口,走回內室。在燈盞下,他打開信,微黃的信紙上寫滿了他心心念念之人一筆一劃鋪陳的字跡,秀麗卻不失大氣,自成一股風格。

信很簡短,大致意思就是“司南勢亂,你辛苦了。現下還不是時候,待下月初三吉日,若是可,必來京城,慶我登基之喜。”

李固撫摸着信件,手上的老繭刮過紙張的纖維,發出沙沙的聲音,讓他心裏發癢發暈。他小心地撫摸,就像是在摸這字跡主人一樣,那般柔情。若是叫部下看見沙場上征戰四方、殺伐果斷不眨眼的魔頭有這般繞指的柔情,怕不是要驚掉下巴。

李固不可抑制地想到昨晚的那個绮麗的夢,夢裏殿下攀上他的背,輕聲地喚他的名字,她叫他“小固,乖乖”,她細嫩的手指劃過他裸露的肩膀、腹肌、甚至更過分的地方。

沒有主人的允許,他不敢出聲,一直悶着、壓抑着,直到她開始作怪,對他又捏又掐,讓他忍不住洩了一聲輕哼。她便興奮地繞到他身前,說些他臉紅到不敢細聽的話,可他又不得不聽,他的心控制他的耳朵,被逼将所有挑逗全都聽個幹幹淨淨,記得牢牢固固。

夢醒了的時候,榻上留下些髒污的痕跡,讓他難得臉紅皺眉。

他想,要是夢是真的,那該多好,下一秒去死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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