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拿了半個推車好吃的, 為謙覺得不能再買了，畢竟年年是女孩子，他不能指望年年提重物, 而他自己，實在能力有限。

年年沉浸式幫男友囤食物，“牛奶不錯, 給你買一些, 補鈣。”

“不要了, 牛奶太重。”為謙在擔心不好拿，他不願意讓年年辛苦提東西。

看了看推車裏的東西, 年年覺得為謙有車, 家裏冰箱那麽大，又有電梯, 大不了她下樓去車裏再取一次，其實并不麻煩。“可以拿, 推車可以推到車那邊, 沒問題的。”

“唉，過去都是家瑞陪我來的，今天可惜, 大力士不在。”女孩子說可以拿, 為謙便不再說什麽, 随便女友選好了，他肯定是要出力提東西, 但他拄拐走路, 搬拿東西必然吃力, 女友又會心疼他，簡直是一個無限又無奈的循環。

好不容易到家, 把所有東西搬進家門，為謙是真的累了，胳膊酸痛、左腿已經有些打顫，換坐輪椅之前，為謙借着身高優勢，揉了揉年年的頭，低聲哄她，“我來做飯，你去睡一會兒，今天那麽早起來。”

“好吧。”沒有搶着去廚房，年年乖乖去了客卧，打算洗臉整理一下頭發。

完全沒辦法入睡，年年走出卧室，悄悄來到廚房，看為謙脫了外衣，坐輪椅在廚房裏忙碌。輕手輕腳走到他身後，小手蒙住了為謙的眼睛，“不許動，舉起手來，把衣服都脫了。”

被蒙住眼睛的人，還微微擡頭配合她動作，聽到她的話，為謙忍不住笑出了聲，捉住她的小手壞壞的說，“怎麽？回家幾天，你是想念我的身子了？”

手指蒙在了他眼鏡上面，還有高挺的鼻梁也完全繞不開她的手指，年年轉為環抱為謙脖子的動作，假裝很兇說道，“我在打劫啊，你不許笑。”

“不劫財，只劫色麽？我的寶貝，很有眼光嘛。”柔軟的小手在摸他的臉，身體的疲憊一掃而空，和年年在一起，為謙做任何事都覺得充滿力量，生活變得五彩缤紛，洗菜、處理食材亦格外有趣。

做輪椅在家中為謙是很方便行動的，但一直在廚房做事，明顯需要更多腰力，年年細看他能坐的筆直是因為戴着護腰的，而且輪椅上的安全束帶腰和腿都有扣好，肯定也是為了做事方便，不禁心疼他的身體，主動幫忙做事。

這一天，食材全部是為謙處理，午餐掌勺燒菜、做主食，以及晚餐的牛排和披薩都是年年的傑作，專業又好吃，為謙對年年的手藝向來贊不絕口，從心裏覺得自己真的好幸福。

大過年的，年年吃了午餐居然拿英文書來看，為謙覺得她t對自己太苛刻，于是把人圈在臂彎裏不讓她在學習，拉着她聽歌，還定了晚上的電影票，“春節檔，跟我去看喜劇片，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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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軟軟乖乖窩在他懷裏，為謙右邊身子倚着大靠枕和沙發扶手，左手攬佳人入懷，一下一下撫摸她柔軟長發，沒一會兒，借着小廳午後溫暖的陽光，年年環抱着他的腰躺在沙發裏熟睡過去。

殘疾之後，為謙只去過兩次電影院，都是過年的時候，被家瑞拉來看賀歲片，因此他也只熟悉這裏，知道這個商場裏的電影院有殘疾人車位。

青春年華的年年，從沒有跟任何男孩子約會過，她所有的愛情記憶，都是和為謙的相識、相知、喜歡、表白，順利在一起。在此之前，她一直自卑覺得自己的學歷、家庭、經濟基礎都不适合談戀愛，對愛情有天然的抗拒。

這兩個人說不清是上天賜予的緣分，亦或是對的時間遇到了對的那個人，總之為謙和年年愛的熱烈又清醒，毫不做作，自然相愛相守的狀态，很多相處了一輩子的情侶，也做不到這份坦然默契。

就像為謙腿腳不方便，年年從來都是主動攙扶他，遷就他，照顧他，無論處在什麽環境裏，她的關注，只有他。

停車、下車，她會主動幫拿拐杖，攙扶他，周圍人來人往，被人多看一眼，為謙會不好意思，知道自己殘疾明顯、走路姿勢怪異，他會介意別人探究、好奇、可憐的目光，年年卻像在家裏一樣，親昵又不做作，始終如一在身邊陪伴他，從沒有介意和嫌棄。

進入影廳才是難題開始，小影廳從進門便有一個小小坡路，普通人不覺得怎樣，可為謙拄拐立刻覺得困難，用同樣的力量提胯、送胯，右腿只能邁出平時半步那麽遠，他的腳步被打亂，只好更加努力和小心揮動拐杖。

“慢一點，別急。”急急護住他，年年堅定站在為謙右後方，就是不讓任何人從這邊超越他、碰到他。

“有臺階，不然，我們坐在下面？”燈光暗淡，她擡頭看了看那幾節臺階，抓住他胳膊小聲商量。

“太近了，效果不好。”搖搖頭，為謙開始上臺階。

走道很窄，臺階鋪滿地毯增加了拐杖頭點地的摩擦力，比普通樓梯好走一點。為謙全神貫注對付這幾級臺階，他放棄了讓右腿踏在臺階上這個步驟，只專注于左腿一步一步往上走，這樣走路會快速些。但右腿不受控制的撞在臺階上不可避免，看的年年好心疼，又不敢随便插話，擔心會打擾他上臺階。

大年初二，這是一個有星星的夜晚，寒冷的夜裏，跟心愛的人在一塊兒，心像是被一杯熱茶暖着，熨帖寧靜，還有藏不住的欣喜。電影結束，他們倆沒有急于出來，為謙留在原地揉了揉腰腿，等到觀衆散盡，年年才扶着為謙，陪他慢慢下臺階。下臺階看的年年心驚肉跳，為謙幾乎是一跳一跳的下來，她拍了拍小心髒長出了一口氣。

看電影回來，一路上兩個人還在愉快讨論逗趣的情節，為謙把車子停在小區門口，和平路兩側，有好多店面在營業，各色漂亮的燈競相開放。

“看一會兒月亮，我送你回去。累了麽？”停好車，他看向面有疑惑的年年，說出了自己的心思。

車內氛圍燈全部熄滅後，淡淡月色，漸漸展露出光華絕美的意境來，車內溫暖，年年點點頭，靜靜擡頭看了看頭頂的月光。

有多少年，十幾二十歲的她，從沒有這種輕松浪漫的心态，難怪董悅總笑她，說她像古代人，不懂得享受生活，更不會及時行樂。

“謝謝為謙，如果沒有遇到你，我現在，在面包店二樓的房間裏，琢磨如何做更好吃的面包，偶爾會考慮要多存一些錢，算算自己距離完全的經濟獨立還有多遠的距離，但絕不會擡頭細細品味美麗的月光。”

“年年，”為謙伸出手，握住了女友柔軟纖細的手，由衷的贊美她，“你很優秀，非常非常的認真努力做事，各方面都好，不要苛求自己，你一個人，不可能把所有事都做好，但堅持努力上進的人，一定會成功。”

“因為有了你，我想，我會更好的……”兩個人在一起，生活變得多姿多彩，同樣的城市，同樣的工作，同樣的時間，年年覺得跟為謙在一起太美好了，即使被他深情的看着，被他緊緊握住手，被他抱在懷裏午睡，她仍然偶爾會生出不真實感，覺得自己正在經歷一場美麗的童話故事，擔心随時會夢醒而失去他。

拄雙拐，為謙只能手臂被年年挽着，他沒辦法牽她的手，慢慢踱步到面包坊門口，戀戀不舍看她進去，二樓的燈亮了，為謙才離開。

回到家為謙左腿疼的厲害，扶着坐在換鞋凳上，他咬牙脫掉鞋子、扒下足托，再也沒心情搭理歪在一旁的右腿，甩開鞋子扶穩左腿，開始雙手用力揉搓左腿的膝蓋。酸痛的關節因為走路太多，坐在那裏仍舊微微抖動，他又耐心的揉了一會兒小腿，幾分鐘後，身體也攢了些力氣，為謙才扶着櫃子和拐杖，慢慢站了起來。

他左腿并不是完全健康，也受了疾病的影響，跑跑跳跳雖然不行，但日常行走還不成問題，再加上平時不斷的鍛煉、理療，整條腿狀态還是保持的非常不錯。

第二天初三，面包坊開業，不過客人并不多，年年坐在櫃臺裏守店，一邊聽音頻一邊微微垂頭在看書。

“叮咚”來客人的提示音響起，年年立刻擡頭，看到為謙拄拐，小心挪動有力氣的左腿，吃力推開店門，她即刻起身跑過去，幫助拉開門，還甜甜逗他，“歡迎光臨。”

“寶貝，我是來送外賣的。”穩住身子，為謙站定看着她，又看了看自己手裏拎的小袋子。

“是給我的麽？”接過他手裏的東西，年年還要調皮的明知故問。

“我的花，只送你一個人。”這輩子能遇到年年，為謙覺得已經是痛苦人生意外的恩賜，無論最後兩個人是否真正在一起，他也不可能再喜歡上其他女孩。

“初三呀，你專門去買的花？冷不冷？”冬天的玫瑰，太嬌貴太迷人。

“不冷，就像每天有人過生日一樣，每天也都有人買花啊。”他站在那裏看她，鏡片後的目光，頗有深意，帶着幾分狡猾和算計。

“你把大衣放在我這裏，坐一會兒，我去給你煮茶。”

看為謙真的乖乖坐下脫羽絨服，年年轉身去了廚房，腦子裏盤算着給他煮什麽茶。

店裏有輕柔的背景音樂，望着年年離開的身影，為謙坐不住，扶着櫃臺站起來，他慢慢挪動拐杖，小心不發出拐杖頭落地的聲音，一步一步朝廚房走去。

難為為謙小心走路，他走路依靠雙拐，左腿走一步，右腿要靠腰胯用力，右腳不受身體控制，甩動邁步之間，在磨砂材質的理石地面一定會發出輕微的聲音，年年聽到動靜，側頭看到是他過來，還開口問他，“給你煮紅茶好不好？暖胃。”

“好啊。”終于走到她身後，重心調整到有力氣的左腿，為謙松開一只右邊的拐，擡手想去握她的胳膊。

用心做事，年年不知為謙想做什麽，下意識她回身想攙扶他，順着她轉身的力道，為謙已經伸手将人抱在了懷裏，身體倚靠着巨大的冰箱，為謙第一次霸道的、主動的、用力的把年年禁锢在胸前，他不說話，低頭吻在她微微張開，還來不及驚呼出聲的嘴唇上。

“哎……”她想躲開，可是他胳膊硬的像鐵塊，年年推不動，躲不開，男人身上淡淡松木薄荷混雜的清冽味道，第一次直愣愣沖進年年腦子裏，他好高，力氣好大啊。

合上薄薄的眼皮，為謙側頭輕輕啄年年的櫻唇，他嘴巴不敢用力，手臂卻是結結實實将人扣在懷裏，不容她拒絕。

“別拒絕我……”低啞磁性的嗓音用來央求，正合适。

“為謙。”雙手收攏，她偷偷抱住了男人瘦瘦的腰，在他炙熱的喘息裏，年年看到他閉起眼睛，長長的睫毛抖個不停，顯然，成熟高大的男人心裏比她還緊張。他鼻子又高又挺，微涼的鼻尖已經在年年臉蛋上蹭了好幾下，弄得她癢癢的，可是她不敢笑，怕他會放開手，不親她了。

嘗到了親吻的甜頭，年年大膽回應了為謙，她生澀的回吻他，小心的吮吸了一下他的嘴角，引得為t謙差一點輕嘆出聲，腿腳不行，可他手上力氣是無窮無盡的，一只手用力的揉年年的背，仿佛馬上把她按進自己心髒裏一般，疼愛到了骨子裏。

“年年，我愛你。”脖頸彎折，為謙努力貼近心愛的女孩，嘴唇小心親吻她，生怕把她吓到了一般，不敢太用力深吻，只敢小心試探，生怕被她讨厭，忍得為謙心都在疼。

手心裏，男人的腰瘦且硬硬的，為謙身子靠在冰箱上，逐漸失去平衡，年年緊緊摟住他，給了有力的支撐。顧不得矜持，她胡亂回應他的吻，沉浸在這個熱烈而隐忍的初吻裏，年年完全淪陷。

“昨天，在家裏，我想吻你。怕你害怕，忍住了。”長吻過後，為謙把女友摟在胸口，撫摸她柔軟的發絲，貼在她耳邊訴苦。

戀愛進入一個濃烈到化不開的熱戀期，年年看為謙手機屏保是兩個人的那張合照，她也主動把手機屏保換成了為謙，肩膀寬闊、眉目如畫，酷酷的男人坐在沙發裏，微垂的眼角滿是睥睨衆生的漠然，微微敞開的襯衫領口，能看到兩個人一模一樣的情侶項鏈，再清楚也不過，這是讓她愛到癡狂的男人。

英俊絕倫，富有內涵，講話言簡意赅，做事幹脆利落，不願交際、不愛笑的男人，唯獨一看到你便伸手擁抱，雖沒什麽甜言蜜語，但他心細如發，你的每一點情緒變化和身體變化，他全部都在乎，為謙這樣的男人，滿足了情窦初開的年年對異性的所有幻想。

有空她便會去他家裏，熱戀期的男人，始終保留一絲禮貌和克制，為謙從不會由着自己心情纏着她，給足了年年空間，即使用洗手間和要她去小憩一會兒，都是請她去客卧，從不會仗着男朋友身份，對年年予取予求。

他家的客卧，從沒人居住過，開始的時候，年年看到那裏只有簡單的窗簾和床品、沙發、茶幾等物，洗手間裏光潔嶄新，連衛生紙、洗手液也沒有。

漸漸，為謙的家裏多了好多專門給年年買的物品，女孩子的拖鞋，漂亮的毛巾，香香的洗手液旁邊，還擺了他細心準備的護手、護膚品。因為這些，他專門拄着拐帶她來客衛，用商量詢問的語氣問年年，“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這些你先用，下一次買，我提前問你，好不好？”

“已經很好啦，你不用專門給我買。”真的很好了，甚至沒必要專門為她買，他家裏原本都有。

為謙搖頭表示不同意她跟自己用一樣的，還有他自己的一套理論，“我的寶貝是嬌花，我用什麽紙巾都可以，但你，要用有印花有香味兒的。”

“謝謝為謙。”年年覺得為謙把自己寵成了小孩子，可誰會不願意被用心對待呢？這樣會送花，會送禮物，會小到紙巾也給女友專門選購的男人，簡直人間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