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嫖姚校尉
嫖姚校尉
章程剛剛定好, 就有病人上門了,還是後門,這也太巧了吧!
姬悅還想着等一會兒吳家祖孫醒了, 開個小會,聽聽他們的意見呢。
畢竟他們是這個時代的人, 想要賺錢, 他們肯定比她更了解狀況。
不過, 她是不是也該慶幸, 是後門地門鈴響了,而不是前門。
所以她暫時不會有秦始皇這位千古一帝對上地幾率呢?
正在姬悅看着後門的方向猶豫要不要開門時, 吳老祖孫也聽到聲音從監控室出來了。
小花此時穿着睡衣睡褲, 頭上還頂着一個滾滾眼罩。
這眼罩是她剛入職, 姬悅幫她從系統采購生活必需品時買的。
這東西可以做眼罩可以做頭套, 還能做美容發帶,是她用自己的積分換的。
說是眼罩, 但它比一般眼罩略寬, 且黑白分明, 毛茸茸的, 分外的可愛。
最适合冬天的時候用了。
小花從未見過滾滾, 但是卻一眼就喜歡上了。
看到後就挪不開眼了。
這眼罩只用59積分就能換到, 但是一向節省的她還是有些舍不得。
最後是在姬悅的鼓勵下才入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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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急診室躍遷後, 出現的時間是白天。
所以休息的時候,這個眼罩派上了大用場。
讓小花美美睡了幾小時。
小花出來的急, 此時眼罩仍頂在頭上,就像是帶了一個毛皮帽子。
再加上睡醒後惺忪的眼, 很有多了幾分現代少女的呆萌。
一看到姬悅,吳小花就連忙走了過來, 小聲道:
“阿姊,好像是個少年,還是個軍士。”
“你怎麽知道?”
姬悅好奇地看向她,後門這裏是沒有窗戶的。
吳小花:“監控室出現了後門的視頻。
不過這個年輕人穿着铠甲,但那铠甲我從沒見過,好像不是咱們秦人的樣式。
要不要做點準備。”
姬悅心道:大漢的铠甲當然不可t能同秦朝一樣了!
畢竟是兩個朝代,怎麽也隔着百十年呢。
為了安全起見,姬悅讓吳小花準備好電擊棒,自己則揣着一把激光槍緩緩向後門走去。
在她們的旁邊,吳老則拿着一把防暴叉,随時準備應付突發狀況。
防暴叉的用法姬悅早就教過他們了。
包括電擊棒,都是一級安保系統自帶的。
做好這一切後,姬悅打開了房門。
房門剛一打開,便見一個滿身沙塵的年輕軍士,從外面踉踉跄跄沖了進來。
随他一起進入房門的,還有狂虐的沙暴,宛若怪獸般的風吼聲。
急診室也難以避免的再次被灌了一屋子沙子。
将人讓進屋,姬悅連忙關上房門。
可饒是如此,上午他們的大掃除仍舊白幹了。
少年将軍跌跌撞撞地進了屋,卻被灑了沙子的瓷磚地板滑了一跤。
人還沒站穩,就摔了個大馬趴,半天都起不來身。
片刻後,當幾人攙扶着他從地上站起的時候,他還一臉懵:
“這是哪裏?你們……是何人……”
但是突然,他的視線集中在了小花的身上……
确切地說,是集中在了她腦袋頂上的滾滾眼罩上。
而後眼神瞬間變得淩厲起來:“匈奴人……”
說着,原本還搖搖晃晃的他,立即便向小花沖了過去。
變故突起,吳老又怎麽能讓他傷自己的孫女兒,手中的防暴叉立即頂了上去。
可這少年将軍身手敏捷,身形也像泥鳅一樣滑,不過閃了閃就将防暴叉給躲過了。
下一刻少年将軍已經直沖到小花面前,看樣子是想挾持她。
千鈞一發之際,小花“啊呀”一聲蹲了下去。
而後她閉着眼睛将手中的電擊棒向前一送,胡亂揮舞起來……
小花不停揮着手中的電擊棒,也不知道揮了多久。
直到她突然覺出有些不對勁兒,仿佛周圍過于安靜了,她這才悄悄睜開了一只眼。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剛才那個兇神惡煞的少年将軍已經倒在了地上。
而姬悅和吳老也正用一種複雜的眼光看着她。
“他……他怎麽倒了?”
小花眨巴着迷蒙懵懂的大眼睛,傻傻地問。
“是我放倒的?”
姬悅對她比了一個大拇指,對這個丫頭的武力值和運氣值有了新的認識。
然後她看着地上的少年将軍嘆了口氣:“先把他弄到辦公室的查體床上吧。”
就沖他把小花誤以為是匈奴人時的舉動。
她也不能就把他這麽給扔到大門外面去呀。
三人合力将少年将軍擡上了床。
姬悅将他身上所有武器都取了下來,又找了幾條束縛帶将他固定在床上。
這才放了些心。
而後衆人各自拿好防身武器等着他醒來。
這一次,小花仍舊是拿着電擊棍,吳老拿着的是還是防暴叉。
只有姬悅換了武器,将激光槍換成了麻醉槍,嚴陣以待。
剛才那種緊急情形,她才意識到激光槍實在是不适合在急診室中使用。
先不說準頭如何,萬一偏了。
弄壞了急診室的各種檢查儀器,維修的費用豈不是又要出一大筆。
而且,來急診室的大部分都是需要求診的病人。
如果有惡意,安保系統一般都會提醒。
所以,若是不小心因為一些誤會将病人傷了,那就太遺憾了。
比如這位少年軍士,姬悅剛才給他簡單檢查了一下,發現他的腳踝扭了。
大概是因此才會來到急診室的。
雖然他的舉動很危險,但是卻也罪不至死。
應該是誤會了。
有誤會,解開了就好啦!
但是不管怎麽說,姬悅已經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急診室還是需要保安的。
一個武力值高,且有準确判斷力的保安,可比這些冷冰冰的武器實用多了。
吳老歲數大了,就算身體硬朗,關鍵時刻只怕也不行。
這讓她又想到了趙三爺和他的那些護衛們。
想當初在第一個位面,他們的确幫了她不小的忙。
也不知道在這個位面,她還能不能雇到合适的保安。
胡思亂的時候,少年軍士已經慢慢醒轉。
在他清醒之前,姬悅已經為他測量了血壓等身體指标。
發現除了腳踝的傷,除了學糖有些低,心率有些緩外,其餘的一切正常。
而再次清醒後,少年軍士就開始拼命地想将身上的束縛帶掙脫開。
同時憤怒地質問道:“你們是何人?這是何處?”
盡管姬悅他們将他綁得很緊,他不太可能掙脫開。
但他的掙紮,仍舊讓查體床嘎吱直響,好像馬上就要散架了一般。
聽得姬悅他們心驚膽戰。
而之後,眼見自己掙脫不開,少年将質問改為威脅:
“你們是哪個部落的?馬上放了本校尉,本校尉可饒你們不死!”
見三人仍不回答,他恨恨地看向三人:“是伊稚邪部,還是羅姑比部……
若是不肯放了我,就殺了我!
我、是決不會投降的!
來日,我大漢鐵騎必将踏平你部,為我報仇!”
這名少年校尉一席話,連威脅帶恐吓,已經充分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和立場。
姬悅對他的情況大致了解了,道:“這位校尉,是吧,你誤會了。
我們并不是匈奴人,也對你并無惡意……”
“這是無惡意?”少年又動了動身體,盯着姬悅,“若無惡意,就放了我。”
姬悅一臉的無可奈何:
“是你突然闖進我家裏來的,不是我們抓你來的。
而且,剛才你也吓到我妹妹了。
再怎樣你也要給我們道個歉吧!”
“而且,我們這裏是診室。
你的腳受傷了,我們已經為你治療過了。
你是不是也該給我們道個謝?”
這個時候,吳小花也氣鼓鼓地補充道。
少年校尉動了動自己的腳踝,發現真的不疼了,臉上露出了一絲詫異。
而後他看向姬悅,快速道:“抱歉……謝謝……可以放開我了吧!”
姬悅和吳小花:……
姬悅他們話音剛落,少年立即就道了“歉”,也道了“謝”。
但是顯然……毫無誠意,也十分狡猾。
姬悅心道:還真是個別扭的男孩兒呢!
這男孩兒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這讓姬悅竟有些想念馬小郎君了。
兩人應該差不多同歲。
但是顯然,馬小郎君就要比他溫柔可親多了。
“放你沒問題,不過我總得知道你是誰吧。”
“你們既然不是匈奴人,那是誰?”
少年并不急于表明自己的身份,而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們一番,尤其是看向姬悅身上的白大褂。
“張大人說,匈奴的西邊有大月氏。他們喜歡服白,你們可是大月氏人?”
大月氏?
難道這個時候,漢朝還沒打通與西域的絲綢之路?
他說的張大人,難道是張骞?
姬悅心中冒出來一個想法,不緊不慢地道:
“我也不是大月氏人。不過我知道你說的張大人,可是張骞?”
“你認識他……”
話剛說出口,少年便剎住話頭,反而問道,“你不是大月氏,那你是哪個部落的?”
“我也不是哪個部落的……”
姬悅想了想又道,“這會兒大漢的皇帝是不是漢武帝劉徹?”
她之前有一個舍友是歷史系的,就對漢武帝這段歷史十分的着迷。
沒事兒就拉着她各種影視劇、小說,YY各種八卦。
所以對這段歷史,她還算是比較熟悉。
如果真的是張骞,那他可是漢武帝時的歷史人物,也是大漢打通西域地關鍵性人物。
大概就在秦始皇統一六國的一百多年以後。
只是,她說着随意,少年聽了卻臉色微變:
“皇帝陛下的名諱豈是能随意宣之于口的?”
所以,她這是猜對了喽?
此時果然是漢武帝時期,原來這個通道是通往漢武帝時代的呀。
不過,這個時候到底是他執政的前期還是後期,她還要确定下。
畢竟這位仁兄可是在位五十五年呢,跨度比較長。
而且他前後期執政的特點也不太一樣。
于是她又回想了一下在舍友她耳邊說過的那些歷史事件,問道:
“衛青大将軍可好?衛皇後可好?太子可好?”
聽她說出這裏兩個名字,少年的眼神中充滿警惕:
“你認識他們?你到底是誰?吾為何從未見過你?”
顯然,此時應該還未到巫蠱之禍的時候。
衛青大将軍也沒有離世。
這會兒應該是漢武帝執政時的中前期。
但是,他說沒見過她,難道他同他們很熟嗎?
難道他的意思是……
這一次,換做姬悅緊緊盯着少年的眼睛:“你別告訴我,你姓霍。”
聽到她的話,少年震驚之餘,眼中卻閃過也一絲驕傲:
“吾為何不能姓霍?吾乃嫖姚t校尉霍去病是也!”
霍去病?
封狼居胥的冠軍侯霍去病!
姬悅深深吸了一口氣。
再看向霍去病的時候,臉上卻露出了姨母笑。
“霍小将軍,久仰久仰。來,咱們先建個病歷先!”
所以,剛剛他們這是把歷史上鼎鼎大名的霍去病用電棍給電暈了嗎?
……
霍小将軍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只知道面前這個衣着奇怪的姊姊在得知他的身份後,對他關懷備至。
還給他建了一個名為“病歷”的東西。
上面将他生平寫了個詳詳細細。
還将他的父親母親、姨父姨母、舅舅舅媽,甚至侄子侄女的各種情況都問了個遍。
問過之後,這位姊姊讓他用一種奇怪的炭筆在紙上簽下了他的名字。
然後就看着他的名字,時不時露出詭異的笑容。
但是,雖然怪歸怪。他卻感覺到,這位姓姬的姊姊對自己并無惡意。
在登記好自己的各種信息後,她就給自己松了綁。
還讓剛剛那個帶着獸皮帽的女娘給自己拿了吃食。
初起,他是不想吃的。
舅舅告訴過他,只身在外,來歷不明的食物不能吃。
但是面前食物的味道實在是太過誘人了,對面的女娘又看起來一副吃的津津有味的樣子。
這讓又餓又累又渴的他實在是忍不住了,問道:“此乃何物?”
“這是方便面。”吳小花連忙對眼前這個霍小将軍安利起來。
“平時姬姊姊讓我少吃,說是沒營養。七日才只讓我吃一次呢!”
吳小花說着,還剝了一個鹵蛋給霍去病:
“這是鹵蛋。姬姊姊給吾開工資,我都花不完。
這顆就請你了,就當是把你打暈了賠罪吧!”
小花很聰明,從姬悅的言語中聽出這位可能是個大人物。
而且他恨得是匈奴人,之前只是誤會他們了。
匈奴人呀,聽說蒙恬大将軍駐守北方,就是為了抵擋匈奴人地侵擾。
于是她立即就對他有了種親近感。
更何況,姬悅早就給他們普及過了。
病歷一旦建立,來到急診室的病人們就對他們沒有殺傷力了。
想要害他們傷他們,只會自食其果。
她的職位是護士,也是被防醫鬧系統保護的對象。
所以她就更不怕了。
于是就在姬悅讓她幫忙,先給這位霍小将軍找點東西墊肚子的時候。
她就給他泡了最愛的泡面。
此時吳小花早已将引起誤會的滾滾眼罩摘掉。
霍小将軍也知道自己孟浪了。
雖然他對對方還有三分戒心,但是泡面的香氣實在是太誘人了。
于是他道了句謝,端起泡面,品嘗起來。
泡面此時還有些燙嘴。
但是霍小将軍在嘗了第一口後,卻根本顧不上其它。
頓時狼吞虎咽得将泡面連湯帶面吃了個幹幹淨淨。
吃完後,他一抹嘴,眸子亮晶晶地道:
“可還有,再來一碗!還有鹵蛋,我也要再來一個!”
這泡面實在是太好吃了!
要是有可能,他希望這次跟自己出來的八百騎兵每人都能吃上一碗。
到時候殺起匈奴人來,一定就更有勁兒了!
這次是他跟着舅舅第一次出征匈奴。
陛下也只是想讓他歷練一下,給了他個嫖姚校尉的職位。
他心裏雖然清楚,但是很不服氣。
誰規定他第一次出征就要躲在舅舅的身後了?
明明在未央宮的校場上,他是打敗了衆多兒郎,才得到了這個随軍出征的名額。
絕不可能就這樣一直躲在舅舅身後。
這次出征,陛下派了張骞大人給他們做向導。
張骞大人上次出使西域數十年,早已将這邊的情況摸了個清清楚楚。
他們得知在匈奴人的更西方,有更為廣闊和富裕的土地。
那裏不但有着同大漢不一樣的風土人情,還十分繁華。
更是有意同大漢交好,互通有無。
只可惜匈奴人擋住了聯通兩邊的道路。
不但如此,匈奴人橫在中間,兩邊襲擾,讓大家都苦不堪言。
故而這次,陛下才會派舅舅帶領數十萬大軍讨伐匈奴。
最好能一勞永逸,打怕他們,将他們趕得遠遠的。
讓他們再也不敢襲擾大漢邊關的百姓。
但是,同前幾次不太一樣,舅舅這次不太順利。
先是李老将軍迷路,沒能及時同其他幾路将軍彙合,影響部署。
導致有兩支軍隊失去支援幾乎全軍覆沒。
這兩位将軍也是一死一降。
再就是匈奴人發了狠,召集了各部落的大軍展開抵抗。
打算趁此機會一舉将大漢的軍隊擊潰。
他自然是相信舅舅的,但是也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
于是便請纓,繞到匈奴人的後方偷襲。
他判定,既然匈奴人召集了所有人手,那麽後方一定空虛。
此時是他偷襲他們的最好機會。
這一路走來,除了在舅舅帳前聽命,他就同張骞張大人走的最近。
別看張骞張大人已經四十多歲了,但是仍舊是意氣風發,與他結成了忘年交。
一路上同他講了不少當初陷于匈奴的往事。
更是讓他了解了很多匈奴人的風土人情和風俗習慣。
前一陣子他們抓住了幾個匈奴人。
聽他們說,現在最大最肥美的一片綠洲就在百裏之外。
張大人猜測,那裏可能有匈奴人的老巢。
于是他便動了心思,想要去捅匈奴人的老窩。
屆時,匈奴後方被襲,必然會人心不穩。
自然也更能保證舅舅這邊大獲全勝。
他的想法很好,舅舅也很認可。但他一開始卻很不支持,覺得太過冒險。
最終他求了舅舅無數次,舅舅才勉強同意。
但是舅舅也給他出了難題。只給他八百騎兵,多一個人都不給他。
他知道舅舅這是想讓他知難而退,但是他從來不會退縮。就像舅舅曾經教給他的那樣,在戰場上,退縮就是死。
必須前進前進再前進,一鼓作氣才能拿下敵人。
就這樣他欣然應允,但是讓舅舅給他們一個騎兵配兩匹戰馬。
這樣他們才能換馬不換人,以最快速度繞到匈奴後方。
見他打定主意,這點要求舅舅便同意了。
但同時也叮囑他,萬一不成趕緊回來,不要戀戰。
無論如何,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他當然明白舅舅的苦心,但是他卻不能真的就這麽回去。
那樣的話,長安城裏的那些纨绔們豈不是要将他笑死了。
況且,他也不覺得自己會敗。
臨行前,張骞大人根據那匈奴人的描述,給他畫了詳細的路線,并叮囑他諸多注意事項。
他只要跟着圖走,就可以順利到達目的地。
只是,他帶着這八百人剛剛走出去兩日,卻遇到了沙暴。
将他們吹得暈頭轉向。
而這個時候他也終于理解李老将軍為何會在草原上迷路了。
于是他們只能暫時找了一處避風之地躲藏起來,并讓馬兒将他們圍在中間。
打算等沙暴過去之後再繼續出發。
沙暴的時間并不長。
所以,沙暴稍微弱了些,他便帶人前往附近的沙丘,打算重新尋找路線。
沙暴過後,地形必然會出現變化,他必須去僞存真,找到真正的道路才行。
卻不想他同幾名兵士剛剛攀上沙丘,突然一股怪風襲來,竟然将他從沙丘上掀了下去。
他一路打着滾兒的滾落下來,只記得兵士們的呼喊聲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而等他再睜開眼睛,想要起身,卻發現腳扭了,幾乎動彈不得。
就在這時,他看到一座白色的帳子在漫天的黃沙中閃爍着難以名狀的銀色光芒。
他就這樣被吸引了過去。
于是,等他再回過神來的時候。
他已經到達了這座奇怪的帳子跟前,并按下了大門上那只刺目的紅色凸起。
而後,帳子門便被人從裏面打開了。
只是,還不等他看清楚裏面的狀況。
又是一股怪風襲來,他便被吹進了帳子中。
驚詫之下,他便看到一群衣着奇怪的人出現在面前。
甚至還有一名帶着獸皮帽的匈奴女子。
情急之下,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落入了匈奴人的陷阱。
立即将其中看起來最弱的匈奴女子當做挾持目标,打算就此脫離險境。
但是眼下看來,他的判斷錯了。
這裏根本就不是普通帳子,他剛才查驗過了,這個帳子的牆壁好像是精鋼所建。
裏面的東西他更是一樣都沒見過。
這對從記事起家中便錦衣玉食的他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的。
而且,就在剛剛他強調自己必須馬上回去,同伴有可能會來尋他的時候。
那位姬姐姐卻帶他看了監控室裏那一牆的“天眼”。
其中有一只天眼,顯現的就是帳子門口的情形。
然後對他說,只要他的同伴來t了,就會立即請他們進來,讓他不用擔心。
他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
從他一到達這處屋舍門口三丈以外的地方時,他就已經被察覺了。
而這屋子的主人絕不是凡人。
在看着霍去病狂炫了三袋方便面六個鹵蛋後,吳小花目瞪口呆。
此時,姬悅也把霍小将軍的“接風儀式”準備好了。
冠軍侯同他說了進入診室前的狀況,更說了自己馬上就要離開,時間看起來很緊的樣子。所以姬悅就不能大擺宴席給冠軍侯接風了。
故而她的為他準備的“接風儀式”十分特別。
扭傷她已經為他處理好了,用了特效藥。
所以冠軍侯此時已經不疼了,走路也不再有障礙。
但是這種藥是噴劑,需要早晚各噴一次,連噴三天才能痊愈。
故而姬悅給他準備了一支。
別看只有一支,卻是壓縮型的,一共能用二百次。
普通人哪怕是天天扭傷,都能用三個月了。
當然了這只是開胃菜,正菜還在後面。
“此……此乃何物?”
看着姬悅手中拿着的針筒,冠軍侯一臉震驚,頻頻後退。
姬悅笑得一臉真誠。
“這是萬能疫苗。用了它,冠軍侯再也不會染上瘟疫;用了它,即便不慎被刀劍所傷也不會因此患上破傷風;”
“用了它,即便被野獸貓狗所傷,也不會得狂犬病。可謂是一針下去,萬事無憂!”
就這樣,姬悅的巨大“熱情”,讓霍小将軍對她、對這個急診室剛剛建立起來的那一絲絲信任,再次蕩然無存。
他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懷疑這座帳子的主人不是什麽天外之人,而是神棍!
“不要,我不會用此藥!把它拿開!”
于是乎,霍小将軍抄起不知道何時便被他放在身邊的輸液架,指向了姬悅。
霍小将軍這次吸取了上次的教訓。
他只是想要吓退姬悅,并沒有近她的身,更沒有沖過去。
但是,他卻沒想到。
他只是用輸液架指了指,一陣同上次一樣的酥麻感襲來。
然後輸液架脫手,冠軍侯再次倒在了地板上。
看着再次暈厥的霍去病,吳小花一臉的無奈,很不贊同地道:
“阿姊,您有點過于熱情了,好像将這位霍小将軍吓到了。而且……”
說到這裏,小花忍不住笑了。
“別說他剛來的時候那麽戒備了。
即便是吾等,若是第一次見您就如此,只怕也是要被吓跑的。”
有強搶民女的,有強搶財物的,還有強買強賣的……
她可從沒見過給人強制紮針的。
她剛才的“表現”,換做誰都得跑。
更不要說接受她的雇傭,成為急診室的員工了。
姬悅摸了摸鼻子,只覺得尴尬無比。
知道自己的确是急于求成,用錯了方法。
之後,她不禁看向一旁準備的各種疫苗針劑、內外傷特效藥、萬能解毒藥丸、抗生素,以及各種免疫球蛋白針劑……
這些可都是她為霍小将軍準備的,而且還是她自費。
冠軍侯英年早逝,乃是一大憾事。
而經過後人分析得出的結論。
這很可能是因為霍去病長期進行千裏奔襲作戰,勞累所致。
以至于他在二十四歲的年紀便撒手人寰,成為華夏民族跨越千年的遺憾。
更有專家學者猜測,除卻先天性的疾病,以及意外狀況。
冠軍侯霍去病的死因很可能是舊傷複發。
而所謂的舊傷複發,最大可能的就是破傷風。
因為古代的生産生活條件局限,武器這種東西又是專門用于戰争。
所以傷口很容易受到各種病毒細菌的感染。
而古代兵器的保養也很粗放,難免兵器上會生出鏽斑。
也正是因為如此,患上破傷風的概率也很大。
姬悅無法為這位神奇的冠軍侯做什麽,唯一能做的就是幫他保養身體。
但是她又無法時刻跟着他,故而這才想到這種方法為冠軍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剛剛進去那麽久,就是幫他打印各種藥品和保健品的用法和說明書去了。
卻不想自己太過熱情,反而吓到了這位少年将軍。
吳小花當然不知道姬悅為什麽會這麽激動。
畢竟她還沒經歷過那段歷史,也沒聽人說起過。
但是也正因為此,她的反應才是最正常的。
于是姬悅看了眼再次暈厥的冠軍侯,幽幽地嘆了口氣:
“哎,你不懂!算了,你說的沒錯,先将冠軍侯扶到床上休息下吧。
我不再給他打針了就是。”
吳小花聞言,連忙叫來祖父。
三人一起,再次将霍去病送到了檢查床上。
看着冠軍侯緊閉的眼睛,吳小花突然問道:
“姬姊姊,漢朝到底是什麽地方?是你說的另一個位面嗎?”
到達這裏不久,姬悅就知道小花他們一定會問這個問題,她也不能總瞞着他們。
這一天總會到來的。
不過他沒想到這天會來的這麽快。
誰能想到,他們現在雖然仍在秦朝,但後門卻能通往大漢。
若是異世界的其他位面也就算了,還好解釋些。
如今摻和進歷史問題,她要想向他們解釋清楚,就稍微顯得有些複雜了。
而且別的朝代還好,這兩朝代的人若是在診室遇到了。
還不得把他這個診室掀翻了?
但是該解釋清楚的她也得解釋清楚,診室的員工,是有知情權的。
于是她想了想道:
“這裏也是一個朝代。就像是商代夏,周代商,秦代周一般。
這個大漢朝是取代了秦朝的朝代。”
“什麽!”吳小花吃了一驚,“大秦,亡了!”
姬悅用了十分鐘時間向她解釋了朝代更替是歷史的必然。
吳小花總算是好了些,但還是有些魂不守舍的。
但是相比她,吳老似乎卻十分的平靜。祖孫兩個并沒有太過激烈的情緒。
沒多久,霍去病終于再一次幽幽醒轉。
這一次他當然沒再被綁在床上了。
當然了,醒來後也沒再試圖攻擊任何人。
他坐在檢查床的角落裏,警惕的看着姬悅:“你說過,吾想走可以随時走的。”
“當然!”姬悅只能道。
“好,那吾現在就走,你可要攔吾?可還要給吾紮那些奇奇怪怪的暗器?”
姬悅:……
“不會了。”姬悅十分的無奈。“讓你誤會了我很抱歉。”
“但是你的腳扭了,我給你的噴霧你必須連着用三天,每日兩次。不然會影響你行動。”
“好!”霍去病簡短的回答了一句,點了點頭。
姬悅将噴霧裝在一個袋子裏給了他,卻見他接過袋子後,看了眼旁邊的小花:
“吾聽聞,從你這裏取藥,是要付診金的。這藥吾要付多少診金?”
“不必了,送你了!”
對于冠軍侯,姬悅倒貼給他多少藥都樂意,又何況是一小瓶噴霧。
“不行!”
哪想到聽到姬悅的話,霍去病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必須給,否則的話,我不會拿的。”
他可不想因此再同這位怪人扯上關系了,最好是馬上将恩怨了結。
“都說了送你了,你拿走就是。”
姬悅仍不肯收,若是讓她的前舍友知道她敢收霍去病的診金,絕對會同她絕交。
可她越這麽說,霍去病就越不敢白白拿走這瓶藥。
于是沉吟片刻後,他從靴子裏抽出一把匕首。
然後将刀刃沖着自己遞給姬悅:“這匕首是陛下所賜,就以它作為診資吧。”
“這藥不值這把匕首。”
姬悅有經驗,這種武器都很昂貴。
姬二哥那把能抵十萬積分,這把禦賜的匕首豈不是要在後面再加個零。
縱然生命無價,但是再怎樣一瓶治扭傷的藥也值不了這麽多。
才幾十個積分而已。
此時,霍去病的臉色緩了緩:
“不只是這瓶藥。吾還想要些別的物品,不知姬神醫可否能行個方便。”
“你想要什麽?”姬悅一愣。
霍去病皺了皺眉:“泡面……吾想要五……不十份泡面!”
姬悅:……
吳小花:……
哪怕是最簡單的方便包裝,泡面也不太好攜帶。
也就更不要說碗裝面了。
但是在得知霍小将軍的打算,是想同随他一起出征的将士們一齊分享美味後。
姬悅決定滿足他這個願望。
最終,姬悅給他裝了十袋方便面,又給他拿了八百人份的壓縮餅幹。
并給他拿了一個大個旅行包裝來這些東西。
旅行包乃系統出品,樣式就是那種徒步愛好者最喜歡的特大雙肩包。
防水防火,結實耐造。
一個包連帳篷都能裝下,又何況是兩大包共十小包方便面。
壓縮餅幹t她給騎兵們準備了三天的量,每天兩頓。一個人就是六塊餅幹。
這種餅幹,類似于巧克力,提前畫好了格子。
掰下來一塊就是一頓的量,味道也同巧克力幾乎一樣。
吃完一塊後用錫紙包好,下次還能繼續食用。
輕便好吃,還不占地方。最适合急行軍的時候吃了。
一包餅幹正好十二塊,正好夠兩人三天的量。
八百人就是四百包。
雖然這已經是很精簡方便的食物了。
可即便如此,四百包壓縮餅幹和泡面也裝了滿滿一旅行包了。
于是看着滿滿一大包的東西,霍小将軍更加不好意思了。
說什麽都要把匕首留下做診金。
否則的話,他一樣東西也不肯拿。
就在這時,卻聽急診室的門鈴突然響了,這一次聽起來比較熟悉,像是前門的聲音。
也就是說,大秦位面來人了。
與此同時,姬悅的腦海中響起小白的聲音:
【注意,有患者複診,請宿主選擇是否接診。】
複診?
她到這個位面還沒有接診呢,哪會有病人複診?
姬悅有些疑惑。
此時她正在努力讓霍小将軍接受自己的好意,所以暫時顧不得去前面查看。
便讓小花和吳老先去看看。
她還給了他們一個眼色,示意他們如果對方看起來來者不善,就先不要理他們。
等送走霍小将軍之後,她再親自去開門。
吳氏祖孫去開門後,姬悅見推脫不過,想到了自己曾經的舍友,道:
“實不相瞞,我的一位朋友是霍小将軍的迷妹。所以我才不收霍小将軍的診資。”
“這樣吧,你為我舍友簽個名字,就當診資了,可好?”
“簽個名字?”霍去病一愣,“不過是一個名字耳,姬神醫想讓我簽幾個都可。但是……”
他再次看向那一包東西,然後将匕首放在了桌案上,并向姬悅的方向推了推。
“但我意已決。若是姬神醫執意不收診金……在下,就只能告辭了!”
說罷,霍去病将視線從那個旅行包上挪開,只盯着姬悅看,等她做最後決定。
見他如此固執,姬悅忍了好久的脾氣終于忍不住了,不禁柳眉倒豎。
“你這個霍小将軍,送你就是送你了。婆婆媽媽的,哪有一點後世冠軍候的殺伐果斷。
我還居心叵測了?愛走就走,匕首我絕不會收的……真的是……咦……”
就在這時,她突然看到兩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頓時驚訝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而來人進門後,立即大步走向姬悅的辦公桌,然後拿起霍去病放在桌上的匕首颠了颠。
随後,他深深地看了姬悅和一臉詫異的霍去病一眼……
突然娴熟的點了屏幕上的收費按鈕,然後将匕首在攝像頭前掃了下。
于是下一刻,随着一道藍光,匕首消失了,屏幕上則出現了匕首的圖案和估價:
【物品:環首嵌金雲紋匕*1】
【當前位面價格:1000000積分】
【其它位面的價格:漢200000積分】
“一百萬積分呢,不錯不錯。就是這個‘漢’字,是什麽意思?”來人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