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來自主人的禮物

來自主人的禮物

洛焉說完,趁宋以寧不注意,打開異常值查詢界面,想看看自己剛剛的表演有沒有合格。

界面上顯示,她的異常值降低到了百分之三十六。

洛焉微微一愣。

這東西,原來是可以降的啊。

難不成時這個來自教會的評判系統接受了她的說辭,認同了她因為一時興起,為了追求刺激做出異常行為的可能性?

洛焉不敢太确定它的評判标準,但卻意識到這一點可能可以利用。

她突然開口:“等等,我改變主意了。現在就定飛機回去,另外馬上請個醫生過來。”

話音剛落,異常值又突的漲到了百分之五十三。

宋以寧不明所以,問道:“焉焉你怎麽了?”

洛焉假裝無趣地笑了一下:“沒什麽,突然有點心癢罷了。你說段飲冰現在會不會特別好玩?反正這邊也沒什麽事了,不如再找點樂子。”

宋以寧恍然大悟,獸人的易感期每半年才出現一次,這段時間肯定是最好玩的,要是浪費難免可惜,洛焉估計是怕一時收不住手玩過火了,連醫生都打算提前準備好。

她伸出大拇指感慨道:“哇哦,不愧是我們焉焉,會玩。”

洛焉又偷偷低頭瞥了一眼手機屏幕,異常值曲線波動了一下,猶猶豫豫地降到了百分之三十七。

成了。

洛焉一瞬間松了口氣,差點想要大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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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煊也聽懂了洛焉的言外之意,只好順着她問:“是給段飲冰請的嗎?還是請溫醫生嗎?”

溫醫生?

那不是這篇小說的女主嗎!

洛焉眼t睛一亮……女主在原文中的醫術是有目共睹的,幾次将段飲冰從死亡線上拉回來,有她在,段飲冰一定很快就能好起來。

更重要的,女主溫栩是原文中少有的,能稱得上一聲善良的正常人。

洛焉立刻點頭,心裏對和女主的第一次會面産生了一些期待:“對,就請溫醫生。”

另一邊,黎城洛家莊園,在洛焉正準備登機的同時,一個巨大的箱子被運進了正廳。

段飲冰原本好不容易迷迷糊糊昏過去,卻被樓下的聲響吵醒了。他對時間失去了概念,還以為已經到第二天,是洛焉回來了。

段飲冰艱難地從地毯上爬起來,攏着浴袍,扶着牆壁一步一步往樓下挪。

他在易感期,整個人像是剛被人從水裏撈出來,往前走一步就留下一個沾水的腳印。

如果洛焉願意找個獸醫來給他打上幾針抑制劑或許會好很多,雖然那些抑制劑的副作用很大,但比起做一只發/情的狗,那些副作用也就沒什麽可怕的了。

可是洛焉不會輕易給他派獸醫,她對他沒有性方面的興趣,但洛焉喜歡看人狼狽,一定是要看他忍到最後生不如死,才會看心情給他一點施舍。

就像這次,洛焉也一定要看完他狼狽的樣子,才會給他解脫。

這沒什麽,她愛看就給她看好了,段飲冰早就不覺得自己還能被如何羞辱。

人的心從來都是硬而脆的,碎掉了就什麽都沒有了,剩下的那一點支撐着自己活下來的東西,反正一定不會是自尊。

等挪到樓下,段飲冰的眼前已經是一片白光,幾乎什麽都看不清楚。血絲浸透紗布,又浸透外面披着的浴袍。段飲冰緩了好幾分鐘,才眯着眼睛勉強看清眼前的東西。

一個一人多高的大箱子。

團子正圍着箱子繞圈,屏幕一閃一閃:“嘀,确認收件者為大小姐。嘀,确認大小姐有一筆購物支出并由要求寄送。嘀,确認其中無危險物品……”

團子轉了一圈,正準備開箱,就看到段飲冰勉強撐着身體站在一邊。團子在屏幕上拼出個笑臉,歡快地說:“嘀,段飲冰,這是不是大小姐走之前說要給你的禮物?”

得益于前幾天洛焉态度的改變,團子對段飲冰的态度和善了一些。以前把他當雜種狗,現在好歹是一只受寵的雜種狗。

段飲冰并不覺得這種态度的改變是什麽好事。

他只是有點茫然地看了一眼那巨大的箱子……說實話,他根本沒想過洛焉真的會給他送禮物。

有些東西連抱有幻想都是令人惡心的,更何況洛焉那天晚上沒有回來。

段飲冰垂下眼睛。易感期加上高燒,已經幾乎燒幹了他的大腦,思考任何東西都是一陣尖銳的頭疼。所有細胞仿佛都在叫嚣着,要他去找一個主人,要他去交/媾,要他從此跪在主人腳下心甘情願地再也站不起來。

他吐出一口灼熱的呼吸,本能在逼他期待來自主人的賞賜,他不想順應。

但還是忍不住朝箱子看了一眼。

團子已經拆開了最外層的紙箱,一個巨大的,描金的籠子就這麽展現在了段飲冰眼中。

他的瞳孔微微一縮。

籠子裏,是一個漂亮的,有着犬耳的少年,看上去甚至還沒有成年。

少年脖子上套着黑色的狗項圈,被狗鏈拴在籠子裏,身上只零星挂着幾條紅繩珠鏈,情趣一般,若隐若現地遮擋着重點部位。他抓着籠子的橫杆,帶着些好奇和希冀張望着。

看到段飲冰,少年似乎一下子愣住了,糾結猶豫一會兒之後才紅着臉小聲問:“那個,你也是主人的狗嗎?我叫安翊。”

就連團子都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結果,很用力地歪了一下腦袋,發出機械故障的咔嚓聲。

段飲冰只覺得自己原本因為易感期而沸騰的血液一下子凍結成冰,一張潮紅的臉刷的白了。

他還是高估了洛焉的人性。

即使已經不對她抱有任何希望,即使已經接受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但哪怕是裝的也好,他以為洛焉至少還有一點基本的禮義廉恥,至少該知道,不該對一個孩子下手。

那少年還在天真地望着他,紅着臉問:“那個,你知道主人是個什麽樣的人嗎?我……我該怎麽稱呼你?”

聲音仿佛被堵在嗓子深處,段飲冰面無表情地開口,卻沒說出一個字,只是爆發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發軟的雙腿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他踉跄着跪倒下去,掐着喉嚨痛苦地幹嘔起來,仿佛要嘔出一整個靈魂踐踏踩碎。

安翊被吓了一跳,團子也有些不知所措,飛快地滾來滾去,嘀嘀聲響成一片,輪子都要燒了。

而段飲冰就在這一片混亂中笑了起來。

太惡心了。

他在自己從未有過的瘋狂的笑聲中,仿佛一個漂浮起來冷眼旁觀的靈魂。

他漠然地想:真是太惡心了。

**

洛焉回到莊園已經是深夜,溫栩據說正好在另一戶人家出診,需要再過至少一個小時才能到。

醫生還沒有到,洛焉想到原著中某次段飲冰易感期時經歷的事情,默默搓了搓袖口……那些事情放在小說裏她都有點看不下去了,更何況是在現實中……

好想跑。

但不能再跑了。

好在她已經印證了自己的猜想,只要用原主的邏輯解釋清楚異常行為的原因,就能夠降低異常值。

這就說明,只要做的不太過火,她其實能在百分之八十的異常值以下大鵬展翅,只要她能解釋清楚翅膀是哪裏長出來的。

洛焉一身輕松地進了家門,沒看到段飲冰,頓時産生了一絲失落。

她還是想過,會不會一進門就能看見段飲冰迎接她。

洛焉把腦子裏的幻想拍走,準備回房間換身衣服,等溫醫生來了再一起去看段飲冰。

但剛上樓,就看到一個人蜷縮着躺在自己房間門口的地毯上,尾巴遮着大腿,背上的紗布浸透了血,已經發黑。段飲冰緊緊抱着洛焉那件浴袍,整張臉都埋在裏面,只露出黑得浸水的發絲,犬耳溫順地垂着。

洛焉眨了下眼睛,下意識問道:“段飲冰?”

段飲冰聽到聲音,緩緩從浴袍中擡起頭,脖子上挂着黑色的項圈,長長的狗鏈垂在地上。

他的臉已經燒得通紅,原本沉靜溫和的氣質也像是被火燒透了,仿佛聖人學子的男人目光迷蒙地笑了一下,擡起濕淋淋的手,只用一點指尖捏住洛焉的衣角。

“主人。”段飲冰很輕緩地叫道,又換了個稱呼,“洛焉小姐。”

洛焉一時間說不清自己的心情。

她發誓,上次見段飲冰的時候,他絕對沒在脖子上挂狗項圈。

她不明白為什麽?她沒有過這樣的要求,也無法想象段飲冰有什麽理由主動做這件事。

但更讓洛焉無法接受的是,她能感覺到自己內心深處因此而興奮了起來。

擁有一只屬于自己的狗,這個願望從來沒有從她心中消失過。

她只能再次告訴自己,洛焉你不能輕易被這個世界腐化,這是人,不是狗。

段飲冰見洛焉沒有回應,知道自己躲不開羞辱,低頭去親吻洛焉的腳背,肩胛骨微微聳起,薄薄的一層肌肉起伏。

洛焉後退半步,躲開了段飲冰的嘴唇。

段飲冰的動作微微凝滞,混亂的大腦少見地閃過迷茫和不知所措。

他甚至有一絲退縮了。

但身後洛焉的房間中,那個大概剛剛成為獸人沒多久,萬事不知少年還在籠子裏等着洛焉。他就這麽連同籠子一起直接被團子運進了房間,和另一個籠子毗鄰,仿佛等待被拆開的禮物。

那個少年太天真,或許聽了什麽錯誤的童話,又或許被洛焉的外表欺騙,以為這是一個溫柔的主人,以為做寵物也是件美好的事情。

不切實際的幻想總是要被打碎的,但至少不該跟尊嚴一起被打碎,從此過于直接地陷進絕望的深淵裏……那還只是個未成年的孩子,甚至還沒到上大學的年紀。

段飲冰很淺地抽了口氣,呼吸灼熱,充斥着水汽,再次挂起笑容。

洛焉在此時忽然彎下腰,用指尖摸了摸段飲冰濡濕的臉,輕聲問:“你一直忍着嗎?”

段飲冰一怔,錯覺洛焉的聲音中居然心疼的意味。他随即自嘲,柔軟地點頭,身體仿佛被抽去了脊骨,只有尾巴掃動着地面。

面對段飲冰的反應,洛焉不能說不心疼也不能說不心動。

她最終只是輕輕應了一聲,聲音溫柔道:“再忍一忍,溫醫生馬上就到了。”

說着,洛焉準備去房間裏再找件能給他蔽體的衣服。

但她這個舉動在段飲冰眼中卻變了意味。

段飲冰大腦昏沉,只覺得洛焉似乎心情很好,好到連對她的冒犯都毫不在意,只是敷衍地推拒。

是因為洛焉的溫柔游戲還沒有結束,還是……她興致勃勃,急着去玩弄新的寵物,對他已經膩味厭t煩,反倒能收斂起自己的本性了?

段飲冰咬咬牙,再次抓住洛焉的衣角,撐着易感期最後一分理智撥開了自己身上的紗布,聲音沙啞,充斥着洛焉想要聽到的祈求。

“帶我去懲戒室好嗎?”

“我的背上還有傷,不好看,但其它地方都沒有關系。”

他垂頭叼住挂在自己項圈上的狗鏈,用最後的力氣,将鏈子的一端遞到洛焉的手心,他知道自己現在看上去大概真的像一只狗。

“我想要……您給予的疼痛,我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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