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第 17 章

過了小年後,家家戶戶開始張燈結彩,挂燈籠,打掃衛生,殺雞宰豬,蒸饅頭。門外的鞭炮聲此起彼伏,準備迎接着新一年的到來。

劉玉芬每年過年都吩咐段婉幫着做這做那,自己當甩手掌櫃的,什麽也不願意幹。

今年例外,段婉這丫頭也不知跑到哪裏去了,早晚都不見人。

劉玉芬平時就懶,家裏的衛生幾乎一年才徹底打掃一次,全堆在年底來做,她連個幫手都找不到,累得腰疼腿疼,整天罵罵咧咧的。

段大富又是個迷信的,從小就聽老一輩說,過了小年就要說吉利話了,可劉玉芬這張嘴就是“死啊活的”,觸黴頭。

段大富聽着心煩,說了劉玉芬幾次,沒改,反而變本加厲,罵的更兇了。

段大富看着鄰居家年貨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女主人們都有條不紊把家治理的像模像樣,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可他的家呢?媳婦連個衛生都搞不明白,罵人的本事倒是年年見長。

段婉不幫忙,劉玉芬完全就亂了手腳,什麽都做不好。

結婚十七年,段大富一直挺滿意的,老婆比他年輕很多,長得漂亮,還給他湊了一雙兒女。

可這半年,劉玉芬頻頻出狀況,段大富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婚姻,是不是以前太盲目樂觀了。

繡花枕頭到底是中看不中用!

好不容易熬到臘月二十九,段婉沒出門。

段大富請求段婉幫劉玉芬做了一天的家務,家裏才算有了過年的樣子。

大年三十的早上,劉玉芬帶着段國棟去了集市,買了年夜飯要用的魚肉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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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又去了百貨商店,給自己選了一件新毛衣;給段大富買了做新衣服的布料;給兒子買了鞭炮,新衣褲,一雙新鞋,卻什麽也沒買給段婉。

段大富看着劉玉芬和段國棟娘倆在鏡子前高興地試着新衣服,随手翻了翻床上新買的東西,問:“小婉的衣服呢?”

劉玉芬正忙着試穿新毛衣,在鏡子前左右搖擺,頭都沒擡,回了一句:“沒買!”

過年了,一家人都有新衣服穿,唯獨少了段婉一個人的。

段大富越看劉玉芬越覺得不順眼,借題發揮,一把搶過段國棟手裏的新鞋,摔在地上問:“為什麽不給小婉買,你這當媽的,就這麽偏心眼嗎?”

在家裏一向當透明人的段大富,突然主持起公道來,不僅劉玉芬感到驚訝,連在一旁看書的段婉都吓了一跳。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段大富一向都是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主,家裏的事全由劉玉芬來做主。

過年不給段婉買新衣服又不是第一次,這是哪根神經搭錯了?

若是以前,劉玉芬鐵定會跳出來給段大富“洗腦”。女兒是給別人養的,多投多虧,不能太慣着的歪論。

可至從上次挨了兩巴掌,劉玉芬知道段大富也是個有脾氣的。

她學的圓滑了,大過年的不想找麻煩。

她對着段婉皮笑肉不笑地說了一句:“小婉啊,媽在商店溜達一大圈,眼睛都看花了,真的沒有合适你的。”

段婉牽動了一下嘴角,什麽也沒說,繼續低頭看她的書。

“沒有合适的,多給小婉些壓歲錢補上吧。”

劉玉芬以為說兩句好話,給段大富點面子,這事也就過去了,沒想到他還較真了。

劉玉芬一向摳門,錢到了她手裏都得攥出水來,進來容易出去難。

段婉長這麽大,劉玉芬就沒給過她壓歲錢!

還多給?真是笑話!!!

劉玉芬站着沒動,裝着沒聽到,轉頭繼續試她的衣服。

“和你說話呢?”段大富就看不慣劉玉芬一副什麽都自己對的模樣,存心找茬和她別扭着。

“哎呀,你少鹹吃蘿蔔淡操心了。你姑娘多出息啊,自己都能掙錢了,還需要我們的壓歲錢嘛!”劉玉芬陰陽怪氣瞟了段婉一眼。

劉玉芬笑得讪讪的,接着繼續說:“過年家裏處處都要用錢,我哪裏還有閑錢。小婉懂事,就不需要爹媽的壓歲錢了,對吧?”

劉玉芬把問題抛給段婉,她的女兒她自認為了解。

面薄性子軟,她這麽一說,段婉肯定會主動提出不要了。

可段婉連猶豫都沒有,臉上挂着淺淺的笑容:“當然需要了!壓歲錢是長輩給晚輩的希望,希望晚輩們這一年都健康平安。這錢我必須要!”

劉玉芬的笑容僵在臉上,心裏咒罵起所有的惡毒語言。

這個小妖精,真是後悔當初沒掐死她,明明就是個讨債鬼,生出來專門和她作對的。

“我也要壓歲錢!”一旁的段國棟不懂事地跟着起哄。

劉玉芬本就心煩,擡腿踢了一腳段國棟,罵罵咧咧地說:“要個屁!”

段國棟害怕劉玉芬發火打人,直接蹦到段大富身邊躲了起來。

段大富看着劉玉芬氣急敗壞的樣子,感嘆這些年他真是太失職了。娶了個惡婆娘,對兩個孩子都不好。

“還愣着幹嗎?拿錢去啊!”

段大富大吼起來,把劉玉芬吓了一哆嗦。

形勢所逼,劉玉芬找出兩個紅包,一大一小,給段婉的大紅包裏塞了兩塊錢,給段國棟的小紅包裏塞了五塊錢。

劉玉芬剛想把紅包分出去,被多長個心眼的段大富奪下來先瞧了一眼。

看着裏面錢數明顯的不對等,段大富什麽也沒說,給了劉玉芬一個大白眼,把段國棟紅包裏的四塊零錢抽出放到段婉的紅包裏。

劉玉芬站在原地,尴尬得要死!

段大富越看劉玉芬越來氣,分t給兩個孩子紅包後,他準備出門透透氣。

走到門口時,段大富誠心要和劉玉芬置氣:“下月工資不交你了,家用我來管。小婉高中繼續念,學費家裏出。”

“段大富,你把剛才的話再給我說一遍試試!”

“家裏的錢我來管,你不夠格!”

劉玉芬受了大刺激,她做女主人的權利就這麽被剝奪了,奇恥大辱!

她什麽都顧不得了,一頭沖過去要找段大富拼命。

段大富不願意和她糾纏,一甩手就把劉玉芬推開了。

劉玉芬哪裏肯吃這麽大的虧,坐在地上大哭大叫起來。随後開始訴苦,這些年的辛苦,像是竹筒倒豆子全都給倒了出來。

段大富最怕劉玉芬這一套,心口悶得要命。也不哄她,拉開家裏的大門,頭也沒回地走掉了。

劉玉芬絕望地看着段大富的背影離去,感嘆女人的命真是苦。

男人對你好的時候,你如珠如寶。看你不順眼了,狗屁都不是。

劉玉芬抹幹眼淚,從地上爬了起來。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娘家。

離婚是不可能離婚的,但家庭的經濟大權,她一定得奪回來。

劉玉芬想只要她鬧一鬧,家裏一定會亂了套。

段大富連飯都不會做,家裏還有兩個孩子。知道她持家有多辛苦了,過不了兩天,段大富就得乖乖地求她回去。

劉玉芬不顧段國棟鬧着阻攔,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在大年三十的晚上,離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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