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第 32 章

姜智明有一句沒一句和段婉聊着天, 段婉無意掃到姜文德桌上的文件——“奧賽集訓隊報名表”。

段婉對這個競賽是了解的,若能取得名次,會自動保送到名校。

她是自己時, 高中時曾參加過一次,她對化學興趣濃厚, 也肯吃苦訓練,成績也非常好。

可當年在省級選拔中就被淘汰下來了,學霸雲集,争出頭的位置特別難。

再次看到這個表格,段婉突然想出一個好辦法, 報名參加競賽。

劉玉芬和段大富對她虎視眈眈,每天都在研究怎麽讓她退學嫁人,榨幹她最後一點剩餘價值才罷休, 她躲過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這次攪黃了親事,下次不知又要把她“賣給”誰去?

現在和家裏決裂,她只能搬出去住。獨自生活不是問題,上學的費用也是其次,可她要住到哪裏去?

租房子不現實,別說八十年代私有房子少,就算有空置房,哪個房主會租給一個未成年的女孩?出了事擔不起責任。

借住在親戚朋友家?以劉玉芬的德行, 免不了常常跑到別人家去作去鬧,給人添麻煩的事不考慮。

好在她還有唯一的一項“資本”,學習好。

報名參加奧賽,能進入省和國家培訓隊, 給學校争光的事,學校一定會大力支持的。

到時就算劉玉芬以家長的名義, 找各種理由要求她退學,只要她本人不同意,學校也會做她最“堅強”的後盾。

如果運氣好能取上名次,也不需要再發愁考大學的事了。

想來想去,段婉覺得這是一條可行的道路,心情豁然明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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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興奮地詢問姜智明,“奧賽什麽時候選拔考試?”

姜智明很意外似的,狐疑的眼神觀察了段婉很久,反問:“你要參加嗎?”

“想試一試!”

“不容易過的!聽我爸說過,我們校雖然是省重點高中,但從建校以來卻沒有一人在奧賽中取得過名次,連省賽名次都沒有過。”

“總要試試嘛,不行就回來安安心心考大學呗!”

“集訓期間據說很辛苦!”

“怕什麽,人生何處不吃苦!”

姜智明吃驚地望着段婉葡萄粒一般的眼睛,覺得她眼裏閃着光芒,這道光直刺到他心裏,給了他溫暖與光輝,滿心想與她并肩同行。

沒多思考,姜智明就做了決定,“那我也要報名參加一科。”

段婉知道姜智明各科成績均衡,沒有特別偏科突出的,但算起總分,考上理想大學不成問題。

可若是參加奧賽,必須有一門學科出類拔萃或是非常有興趣。姜智明要在一段時間內把全部精力用在一門學科上,可能出成績的概率很低,耽誤其他學科進度,成績下滑卻是百分百的。

段婉是沒有辦法,為了躲避家裏的糾纏。

姜智明四平八穩考好大學就可以了,沒必要冒這個險,又沒多少勝算。

段婉勸他慎重考慮,“參加比賽會耽誤學習時間的!”

“你都不怕耽誤,我怕什麽?”姜智明揚起下巴,自鳴得意,像是已經捧上了獎杯。

段婉後面勸告的話被噎了回去,這孩子原來是和她較上勁兒了。

算了算了,高中生了,有主見是好事,說多了傷自尊心。

段婉淺笑,對着姜智明做了出加油的手勢,“那就一起努力吧!”

、離開學校時已經夜深了,段婉乘坐最後一班車回了家。平日裏段大富一家早睡了。她懶得與他們起沖突,又傷神又解決不了問題,所以就故意躲着。

胡同口的路燈早就滅了,段婉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大雜院的院t門摸索着,剛一推開大門,就發現一個細高的陰影倒映在門前,像個電線杆子。

段婉沒在意,朝着自家方向邁去,“電線杆子”突然出了聲,把段婉吓了一哆嗦。

“婉兒回來了?”聲音熟悉,是她爹段大富的。

段婉借着月光掃了一眼段大富,他态度平和,臉上還堆着勉強的假笑,不像找她興師問罪的态度。

“這麽晚還不睡?”段婉不知段大富兩口子葫蘆裏又想賣什麽藥?不想和他多談,随便敷衍了一句就又向自家房門前走。

“婉兒,爸有話想找你聊聊。”段大富搶先一步擋住了段婉的去路。

“若還是退學嫁人的事,不用浪費口舌了,我不會同意的!”段婉冷着臉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婉兒,你先過來坐!”

不等段婉同意,段大富強行把她拉到大樹下的小板凳上,段婉掙紮了幾次,力量不占優勢。

段婉心裏憋悶,漂亮有何用,穿到這種瘦小枯幹的原主身上,純純的營養不良,踩死個螞蟻都得比別人多跺上兩腳。想“硬氣”一次,奈何和誰都不是對手。

“想談什麽?長話短說,我明天還要起早上學呢!”

段婉一點不松口,不想給段大富任何可乘之機。

态度強硬,心裏面卻直打鼓,按照以往的規矩,她“惹禍”,不是應該劉雲芬出來狠狠教訓她一番才對嗎?

這次怎麽排不善言辭的段大富出馬了?什麽套路?改打法了?

段大富起初什麽也不說,只瞅着段婉嘿嘿傻笑。

終于開口說話,也竟都是東拉西扯的,聊得都是段婉小時候的事情,今天她頂撞郭廠長的事只字不提。

段婉也不心急了,她不搭話也不反駁,就聽着段大富來說。

她就耐心地等待着,看他後面的戲預備怎麽演。

“小婉,你小時候身體不好,我和你媽為你操了不少心啊。你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我和你媽最寶貝你,怕你受委屈怕你難受。你媽平時對你嚴厲些,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和小寶都是我們的孩子,一樣心疼,就是沒表達好,其實啊……”

段婉眉頭都要皺得抽筋了,終于還是聽不下去了,不反駁幾句,真得憋瘋,說瞎話也沒這麽離譜的。

“每天讓你姑娘吃鹹菜,家裏髒活累活都讓她做,努力讀書卻被千方百計地阻止,說女孩子念書沒用?連吃飯的板凳都給個瘸腿的,這就是你們愛孩子的方式?”

段婉幾句話堵得段大富沒聲了。

段婉不吃這一套,想着打親情牌,裝可憐,激起她感恩的心?

事實勝于雄辯,她可不是聖母,道歉認錯就什麽都能容忍與原諒。

段大富本就嘴笨,段婉這一段又與平時太不一樣。他做夢都估不到,一個小孩子,能說話這麽絕,一點情面都不給他這個當爹的留。

他好不容易和劉玉芬商量好,這事不能來硬的,他要出面來解決。

自己養大的姑娘,段大富心裏有數。段婉這孩子,從小就心軟面子薄,說幾句好話她就沒主見了。

他這個當爹的卑躬屈微地講幾句掏心窩子的好話,她一個黃毛丫頭還能不感動嗎?

到時候想提什麽要求,她能不答應嗎?

劉玉芬的方式早該淘汰了,又打又罵又威脅,孩子大了,這一套不中用了!

可千算萬算,段大富沒想到,魚餌準備好了,段婉卻沒上鈎。

她真是變了,變冷血了,還油鹽不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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