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

第 38 章

麻煩事一件接着一件, 像是串着的糖葫蘆。

那晚段婉沒給陳韬吃“寬心丸”，第二天他就惹出了禍事。

回到家後，陳韬越想越不甘心, 床上翻來覆去，越合計就越窩火。

他與段婉青梅竹馬, 兩小無猜，本來一切都好好的，若不是那個“小白臉”在裏頭瞎摻和，段婉絕對不會拒絕他們倆的親事。

小的時候，段婉可與他拉鈎了, 将來誰都不嫁，準當他陳韬的新娘子。

到手的新娘子就這麽丢了，陳韬怎麽可能死心。

想了無數的點子, 最後選了個最不靠譜的，約上技校的幾個好打仗的兄弟在校門口堵姜智明，給他點顏色瞧瞧。

姜智明被圍堵那天，正巧趕上着急去醫院給奶奶送飯。放學鈴一響，他就一個人騎着自行車出了校門，騎出不遠，就被一群男同學給截停了，不由分說地把他拉到附近的小胡同裏。

姜智明沒怎麽害怕, 他見過陳韬，知道他是段婉的鄰居。

不用多想，他就猜出陳韬帶着這麽多人來和他會面，一定是因為段婉。

争風吃醋他不怕, 可絕對不能在陳韬面前丢了尊嚴。

姜智明被兩個比他高大的男生一左一右地架着，絲毫不怯場, 圓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圓，他怒目着陳韬，問：“你要做什麽？”

陳韬學着電影裏老大的樣子，抱着肩膀，歪着腦子斜眼看着姜智明，用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左臉頰，聲音不大卻很有威懾力，“小子，以後離段婉遠點，聽見沒？”

姜智明躲開陳韬的手繼續觸碰他，向他臉上吐了一臉的口水，也同樣是警告似回答，“我交朋友不需要你的允許。”

“我操，你小子找揍是吧！”沒等陳韬下命令，架着姜智明的幾個小子已經把他打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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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韬本就是想吓唬吓唬姜智明，給他個下馬威，沒料到場面一度失控了。

他這個“老大”，說話一點都不管用，“手下人”開始打人了。

被打的姜智明，一點不服軟，面對和他同齡的五六個小夥子，一句示弱求饒的話都沒有。

年輕人氣盛，遇到這麽個高傲主兒，大家暴脾氣都壓不住了，陳韬誰也勸不住，一夥人沖上去對着姜智明一頓拳打腳踢的。

好虎架不住群狼，沒幾下姜智明就被幾個人打翻在地，都是十幾歲的強壯小夥，t你一腳他一腳，多強壯的體格也受不了這麽暴打。

沒一會功夫，姜智明的鼻子被打塌了，鼻血竄了一臉，肋條骨也被踢折了兩根。

幾個叫嚣的小夥子一邊打一邊問他，“服不服？”

姜智明傲氣得緊咬着嘴唇，連呻吟聲都沒有，寧可疼死，也不松口，就是不服！

陳韬怕惹出禍事，勸幾個兄弟快停手，大家不甘心地一人又踹上他一腳才肯罷手。

陳韬見姜智明血肉模糊的臉，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像是一灘爛泥，突然就怕了起來。

陳韬雖然不愛學習，與一群不愛學習的狐朋狗友稱兄道弟，但卻很少惹是生非，暴力打人事件，他更是從不參與。

這次真是鬼迷了心竅，急糊塗了！

姜智明真出了事，他怎麽向雙方父母交代？還有段婉，會不會怪他，一輩子都不願意再理他？

這事做的欠考慮，陳韬此刻冷靜下來，腸子都悔青了，可後悔藥沒得買。

他是發起人，總不能現在倒打一耙責怪兄弟們下手太狠了。

姜智明真是頭倔驢，一句軟乎話都不會說。陳韬怕他再惹怒這幫愛動手的同學，連忙勸他們走。

離開了，陳韬還擔心姜智明出事，小胡同逼仄破舊，很少有人經過。

若是姜智明自己出不來，死在裏面都沒人知道。

可在兄弟們面前得要面子，自尊心不允許陳韬折回去救治姜智明。

陳韬一步三回頭，心裏暗忖得想辦法通知人來救他。

正發愁不知怎麽辦，陳韬看見李大鵬騎着自行車和一幫同學們有說有笑從面前經過。

他見過李大鵬一次，又常聽趙玲玲念叨，知道他是姜智明的“小跟班”。

陳韬故意挑釁，扔了一塊磚頭砸向李大鵬的後車座。

李大鵬人高大健壯，典型的“好戰”份子，被人戲弄，沒有不應戰的道理。他把自行車立在馬路中間，撸起袖子，就朝陳韬的方向走。

陳韬立在原地不躲不跑，還對他輕蔑地笑，這笑容看得李大鵬更氣不打一處來，他上前一把抓住陳韬的脖領子，問：“找抽是不是？”

陳韬也不說話，怕驚動前方走着的那幫兄弟，用手指了指姜智明倒下的胡同口。

李大鵬不明白陳韬什麽意思，放下提溜他脖領子的手。歪頭想了半天，直到陳韬離開一段距離，也沒察覺出有什麽問題。

“這小子神經病啊！”

李大鵬想直接離開的，可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他走進胡同裏想查看個究竟。

剛走了幾步，就聽見裏面的呻吟聲，簡直是痛苦地嚎叫！

李大鵬放慢腳步，心跳加快，不知裏面是人是鬼，各種恐怖電影的鏡頭飛速在他腦海中閃過，腿直發軟，像是餓了幾頓沒吃似的。

李大鵬緩緩地向前挪着小碎步，恍惚間看到一個人影，正扶着牆向他這邊挪過來。

“我的媽呀！”李大鵬吓得直叫娘，轉頭撒腿就要跑，突然聽見背後那人正叫他的名字。

“這麽耳熟？”

李大鵬尋着聲音的來源望去，看見熟悉的校服，對方弓着腰，緩緩地擡起頭，臉腫得像是豬頭，不仔細看根本分辨不出是誰？

“班長？”李大鵬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等得到對方肯定的回答後，李大鵬立即明白過來了，剛才挑釁的小子就是打班長的兇手。

他順手拎起地上的磚頭想沖出去找他算賬，姜智明已經支持不住了，順着牆又滑了下去。

“班長，你可不能死了！”李大鵬扔下磚頭，一個箭步沖過去，對着姜智明又是搖又是喊的，對方緊閉着雙眼一點反應都沒有。

李大鵬吓傻了，全身都抖了起來，“來人啊，救命，救命啊……”

被吓破膽的李大鵬聲音都變了調，像是被人鎖住了喉嚨，用很大力氣才能發出的聲音。

求救聲劃破寂靜的小胡同，顯得格外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