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睡過都不算熟嗎
1. 1 睡過都不算熟嗎。
晚上十點鐘,處理完公司業務的謝瑜然翻起了地産圈的新聞,突然刷到一條标題——
【景順集團面臨新危機!CEO沈晏臨現身江城總部。】
她心裏暗道晦氣,趕緊劃過去,等看完其他新聞,又忍不住返回去點開,浏覽具體內容。
視線掃過“如果處理不當,最嚴重或将面臨破産”時,謝瑜然嗤了一聲,關上電腦扔到旁邊,鑽進被窩裏睡覺。
迷迷糊糊間,謝瑜然感覺身邊躺着個人,氣息溫熱,吸引着她伸手探過去。
手掌碰到光滑柔軟的肌膚,觸感很不錯,謝瑜然情不自禁的上下摸了兩把,往他身邊靠。
“舒服嗎?”低沉慵懶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帶着蠱惑的意味。
謝瑜然的長腿搭在他的腿上,手臂攬住他的腰,彎唇道:“舒服。”
氣息離得更近了些,溫熱的呼吸輕輕灑在耳側,磁性的聲音又引誘般問:“喜歡嗎?”
“喜......”謝瑜然忽然覺得不對勁,這聲音怎麽有些耳熟?
她皺着眉睜眼,一張精致俊逸的臉映入眼簾,不僅好看而且特別熟悉。
“你個王八蛋!我要把你給殺了!”她翻身坐到男人身上,雙手掐着他脖頸,惡狠狠地瞪着。
男人捉住她的小手,聲音無賴極了:“是你睡了我啊謝小姐。”
謝瑜然從夢中驚醒,看見粉嫩嫩的天花板,長呼了一口氣,她坐起來轉頭望向右邊的照片牆,盯着其中出場率最高的男人。
真不該看那條新聞,果然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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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達集團的會議室裏,高管們正熱烈的讨論着公司下半年的發展方向。
“上半年開發投資增長1.8%,東部地區投資加碼。”
“我認為可以把下季度的重心放在東部。”
“但全國商品住宅都呈下降趨勢,只有一二線城市仍然是拿地重心。”
“一二線城市土地是有限的,我們資源不多。”。
“......”
謝瑜然右肘撐着桌面手掌托小臉,身子略微歪斜,漫不經心的聽着,時不時點頭應聲,思緒卻飄的很遠。
今天早晨剛剛收到消息,景順集團的大少爺與鴻川集團的三小姐宣布聯姻,年底舉辦訂婚典禮,春節過後正式完婚。
沈晏臨那小王八蛋竟然有未婚妻了。
在她的印象中,鴻川集團的三小姐好像長得挺漂亮?啧,不行,怎麽能看着他美滋滋的娶美女回家,要想個辦法破壞掉。
可是能有什麽辦法呢,她現在除了錢一無所有,偏偏鴻川集團又不缺錢。
“唉。”
輕輕嘆息聲傳入高管們的耳朵裏,全都停住話語與動作,偏頭看向她。
有位經理忐忑詢問:“小謝總是覺得不好嗎?”
嗯?讨論到哪裏了?
謝瑜然轉頭望宋助理,接收到老板的目光,助理彎腰附在耳邊小聲提醒:“下半年的發展方向。”
她慢悠悠的“哦”一聲,直接幹脆的宣布:“下半年的發展重心放在中部。”
高管們全都錯愕。
剛剛不是在讨論東部和一二線城市嗎,怎麽就定中部地區了?
中部地區不是不可以,但景順集團從江城發家,在中部根深蒂固,先前董事長試圖與之一争,都以失敗告終,小謝總剛上任兩個月就搞這麽猛嗎?
有不怕死的脫口而出:“中部是景順集團的地盤,争不贏吧。”
謝瑜然眼眸微眯,目光定在他身上,語氣驟然沉了:“你說什麽?”
會議室裏的高管們不約而同的低下腦袋,擺出副“您放心我是絕對不會開口求情”的正義凜然态度。
果然,不等那位經理解釋,她又淡淡道:“既然你如此敬佩景順,那就滾去對面上班吧。”
說完看也不看他一眼,起身往會議室外面走,清冷的聲線伴着高跟鞋落地的聲響掠過衆人耳畔:“誰再有異議,可以與他做伴。”
謝瑜然回到辦公室,怒氣仍未消散,宋助理連忙遞上水杯。
俞達集團于深城起家,在江城建立分公司,景順集團則相反,所以兩家經常在業務上競争厮殺,但偶爾也會為利益化幹戈為玉帛。
可景順集團的大少爺沈晏臨,絕對算得上她的死對頭。
他們年歲相仿,除去她出國讀研的兩年,小學初中高中甚至大學都是同學,按理本該成就一段青梅竹馬相知相戀的佳話,可惜從讀書到工作,兩人都暗自較勁,想壓過對方。
那狗男人處處與她作對,更別提先前又......
想到前兩天晦氣的夢,謝瑜然大有種返回會議室把那人揪出來再罵兩句的沖動,竟敢滅自家威風,漲他人志氣。
這話如果被沈晏臨聽到,豈不得笑到滿地找牙?
“我讓他盤個屁!”謝瑜然把水杯咚地拍在桌上,将宋助理吓得渾身一激靈。
老板平日脾氣都挺好的,但只要遇見有關沈晏臨的事就會變成自燃體,自封為“圈內第一助理”的宋助理見狀道:“謝總,您預訂的KingKmn包包到貨了。”
謝瑜然聞言略微緩了緩氣,擡頭問:“是藍色的嗎?”
“是的呢。”
包治百病誠不欺我,謝瑜然心底堵着的悶氣頓時煙消雲散,又變成懶懶散散的模樣,靠在寬大的座椅裏。
“拿兩個回來,送一個給阿遲。”
“好的。”
宋助理露出“不愧是我”的自我欣賞感,又貼心的念了許多景順集團最近的負面新聞,謝瑜然的心情終于徹底好轉。
等她露出笑臉後,宋助理才問:“您準備怎麽處理陳經理?”
謝瑜然自稱不是沈晏臨那種又壞又蠢的吸血資本家,斷然做不出因為一句話把辛苦培養出來的高管送給對家的蠢事,只要給個臺階,老板必然會順着下來,等順下來後她再找陳經理談談心。
宋助理覺得自己未來一個月的午飯已經到手了!
“讓他去景順吧。”謝瑜然淡淡道。
宋助理的笑容僵住,講話都不利索了:“項目總您,您就......陳經理可是項目總啊,您确定?”
“過去當間諜,很适合他。”
“入職需要簽保密協議,不行吧。”
同行之間都會相互防範,更別提陳經理是俞達集團過去的,對方豈不是如臨大敵?
哦不對,說不準聽到俞達,連門都不讓進,畢竟自家公司的原則就是“狗鴨能入內,沈晏臨不行”。
“我知道,又不用他打探商業情報。”謝瑜然托着腮,另只手轉着簽字筆,散漫道:“打探沈晏臨的情報就行。”
啊這......
您派一個高級經理去對家公司勤勤懇懇的工作認認真真的打探八卦真的好嗎?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願意吧。
謝瑜然接着道:“我私下每個月給他兩萬,你問他願不願意。”
宋助理眼睛倏地亮了,老板我願意,我可以,我能行,您看我還有機會嗎?
可惜謝瑜然連腦袋都不擡,揮手示意她出去,等處理完集團的重要業務後,看見閨蜜群裏通知晚上到House酒吧喝酒。
謝瑜然想吃點東西再過去,剛踏出公司大門,外面下起瓢潑大雨,她暗暗咒罵兩句老天爺沒有眼色,返回辦公室拿雨傘,順帶摸了個小面包墊肚子,坐電梯去地下停車場,直接開車到House。
“阿然,我聽說KingKmn的新款包包到貨了,你有預訂嗎?”洛栖遲一見到她就立馬撲過來,小手抱着腰身,不安分的用指尖輕撓着。
謝瑜然怕癢,拍掉她的小肉爪,“放心,給你買了。”
不等洛栖遲高興,她又道:“不過是有條件的。”
“我就知道!”洛栖遲的小臉頓時垮下來,坐回原位抱起雙臂,“說吧,這次想搞我偶像什麽?”
“你偶像最近能搞的當然是......”她眨一下右眼,不言而喻。
洛栖遲激動的跳起來,捂着嘴巴興奮地望着她。
謝瑜然挑了挑眉,略微有點詫異:“你也是這樣想的?”
“你竟然想搞沈晏臨!”
高高的音量響徹包廂,其他閨蜜齊齊轉頭。
三秒鐘後,全都笑出聲來。
“不是吧阿然,氣不死沈晏臨你就想睡他?”
“阿然你已經饑渴到這種地步了?”
“要不要我們幫你灌酒啊。”
“男人醉了不行,給他弄點猛藥吧。”
謝瑜然見她們越扯越偏,沒好氣的送兩個字過去:“滾蛋。”
她把洛栖遲拽回位置上,低聲解釋:“我是指沈晏臨和鴻川的聯姻。”
洛栖遲烏黑的眼眸亮晶晶的,得出最終結論:“你果然喜歡七哥!”
......???
謝瑜然深呼吸,在心裏默念“別生氣別生氣”,孩子雖然笨,但是圈子裏唯一的好人,原諒她!你可以的!
洛栖遲根本不相信她的話,振振有詞道:“不然你幹嘛想破壞七哥的聯姻?傳言鴻川三小姐可是長得很漂亮,腦子很聰明的呢。”
謝瑜然從好人的眼神中讀出“你吃醋你嫉妒你慌了”的意思,連忙再次默念去火咒語。
緩過氣後她說:“我還能有什麽目的?當然是讓沈晏臨那王八蛋的小日子過得不舒暢啊。”
很顯然這個理由并不能說服洛栖遲,因為這破孩子不僅從小到大都奉沈晏臨為偶像,更是他們兩個人的cp粉粉頭!
孩子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在她和沈晏臨身上找糖磕。
沈晏臨第一,她第二,是雙學霸勢均力敵的糖。她為了拿到資源,被迫答應沈晏臨無理的要求,是為愛折腰抛棄原則的糖。沈晏臨的嘴又臭又毒,沒事就來找茬,是眼裏心裏只有她的糖。就連他們共同參與土地競标,争奪項目,都能是心有靈犀緣分深厚的糖。
糖糖糖,滿腦子的糖,當代甜文文壇沒有她洛栖遲真是恥辱!
洛栖遲嘿嘿笑兩聲,撞着她的肩膀:“口是心非不好意思嘛,我懂的,我懂的。”
謝瑜然一口老血梗在喉嚨裏。
請問她上輩子到底做了多少孽這輩子才會碰到兩個神經病啊?
老天爺,我以後不咒罵您了行嗎。
洛栖遲見狀笑得更加燦爛。
瞧瞧,這相愛相殺又舍不得真搞死對方的模樣,是要甜死個誰喲。
她,洛栖遲,先磕為敬!
“我偶像馬上過來哦,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謝瑜然瞪圓雙眼:“你叫他來幹什麽?”
“七哥這段時間到江城出差,算起來你們有大半個月沒有見面,你難道不想見他嗎?不想聽他親口解釋聯姻嗎?”
她正準備大聲回答不想,洛栖遲擺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口吻無奈:“行,我知道你肯定會說不想,你只在意他去江城作什麽妖,景順集團的經濟情況怎麽樣了對不對?唉,女人啊,你為何如此。”
謝瑜然深吸一口氣,揚聲道:“我可去你祖宗的吧!”
到底是什麽神奇的基因能生出洛栖遲這樣的奇葩啊?
“我走的。”
她這段時間極其不想碰到沈晏臨,拎着包飛快起身往外面走,拉開包廂門,驀然對上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
男人穿着白襯衫黑西褲,松了兩顆紐扣,露出性感的喉結和鎖骨,衣擺随意的紮着,勾勒出腰身的輪廓,襯得腿長高挑。或許是外面下雨的緣故,他身上帶着些許涼意,有些風塵仆仆的。
走廊的燈光灑落,在他周圍籠下一層薄薄金光,淡漠的眉眼在光暈中顯得柔和,古井無波的雙眸似乎泛起了漣漪,清澄透亮,格外好看。
哪怕作為他二十多年的死對頭,謝瑜然也必須承認,沈晏臨的長相十分出色。
侵犯了這張完美的臉好像也不算太吃虧?
正在心裏自我安慰,耳邊響起他低緩又慵懶的聲音,略微揚着尾音:“半個月不見這麽想我啊,都看呆了。”
謝瑜然:“?”
她氣都不喘地道:“你讀過書嗎會用字嗎你晃晃腦袋聽聽是不是有雨水的聲音。”
誰會看他看呆啊,他難道沒有看回來嗎?頂多叫相視良久!
“讀過啊,和你同校同級同班。”沈晏臨懶懶的靠在門邊,勾着嘴角,慢條斯理的在傷口撒鹽:“我記得我最常考的是第一名,你最常考的是......第幾名來着?”
操!
全世界都會忘記她是萬年第二,唯獨沈晏臨不可能。
“而且我曾大發慈悲的指導過你的作文。”他緩慢的補充:“你考89分的那次。”
謝瑜然惡狠狠地瞪過去,氣的下一秒能掀翻酒吧,他卻不以為然的彎腰傾身,語氣聽起來懶洋洋的:“又看我啊,我就這麽讓你喜歡?”
“?”
殺人犯法,殺人犯法,謝瑜然你忍住,你可以......可以個屁啊!她是美女又不是忍者。
她毫不留情一腳踹過去,沈晏臨也不躲開,硬生生的受住,唇邊仍然翹着欠揍的弧度。
謝瑜然踹完準備跑路了,突然被身後的洛栖遲拽住。
洛栖遲激動的想要尖叫了。
緣分!看見沒有,這、就、是、緣、分!
兩個人打情罵俏一臉寵溺的模樣,試問誰會磕不起來?
“松手。”謝瑜然睨了眼傻呼呼發笑的女生,掙脫開她的手臂,“我回家的,你們自己玩吧。”
沈晏臨微微側身,擋住她的路,嗓音透着磁性:“我一來你就走?”
“不然呢,我和你很熟嗎?”
他眉梢微挑,低沉的聲音夾雜着淡淡的笑意,別有深意的反問:“不熟嗎?”
謝瑜然望過去,從他的眼神裏讀出一句話——
睡過都不算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