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修重坐在新買的高配小皮卡車鬥上, 幾幅素描畫攤開擺在腳邊。
怕被風吹走,還用機槍壓着。
老金從路邊小攤買了肉夾馍分給他們,翻到車鬥上坐着。
“小修,我們不會還沒出城就被追過來的溫默幹死了吧?”
修重吃着肉夾馍, 心情很好。
“就怕他不來。”
餘光見五個半大的孩子坐在路邊, 緊緊盯着他手裏的肉夾馍。
修重偏頭看過去。
這幾個孩子個個面黃肌瘦, 衣服倒不算太破, 但是很髒,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洗過澡了。
聯邦扶持了很多民間公益福利機構, 可還是有很多孤兒無法得到照顧。
沒有勞動能力的孩子流落街頭,要麽死, 要麽就成為不良的一員。
這條苦彎街是衆多不良組織的聚集地, 有錢人一般不敢在這裏逗留太久, 一不留神連底褲都被扒得幹幹淨淨。
不過行兇搶劫的大多是年紀較大的不良,像這幾個一看就是剛入行的,還只會盯着看, 不會上手搶。
見修重注意到他們, 最小的孩子一縮, 緊張地躲到小夥伴身後,最高的孩子剛好相反, 邁出半步, 似乎在搶和不搶之間猶豫徘徊。
“過來。”
修重對他們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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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孩子面面相觑,頭挨着頭開了個小會,這才猶豫地往修重那邊走。
剛靠近車尾, 肉夾馍的香味撲鼻而來, 所有人的肚子咕嚕嚕地叫起來。
修重:“我這有個工作, 你們要不要接?”
“工作?”
最高的孩子盯着肉夾馍舔了舔幹巴的嘴唇, “什麽工作,有錢嗎?”
“沒錢。”
修重晃晃手裏的紙袋,“但是肉夾馍管飽。”
五個孩子雙眼锃亮,最小的那個最沉不住氣,立刻舉手:“我要做,我想吃肉夾馍!”
其他孩子也紛紛點頭。
修重讓坐在駕駛座的老包去買了五個肉夾馍分給他們。
“吃飽後,你們去街頭那邊幫我吆喝。”
孩子們狼吞虎咽的,吃着吃着就笑了。
老金自己有孩子,見不得這種場面,又去給他們買了豆腐腦。
“慢點吃,燙着呢。”
小的兩個只顧着吃,已經完全忘了還有工作這回事,只有最高的孩子問修重:“要吆喝什麽?幫你賣畫嗎?”
“嗯。”
修重托着下巴想了想,“就說素描畫五塊錢一張,喊大聲點。”
最高的孩子:“好!”
見孩子把吃了一半的肉夾馍重新包起來放進口袋,老包問:“吃不完嗎?”
最高的孩子:“蛋蛋還沒吃,留給他。”
老包抓了抓頭發,轉身又跑去小攤。
“你自己先吃飽,我再買一個。”
最小的最多六歲,把比臉還大的肉夾馍和一碗豆腐腦都吃完了,連紙袋裏殘留的油漬都舔了個幹淨,看起來是真餓狠了。
看着他們往街頭跑,老包把口袋裏的東西都掏出來,現金加起來才一百多塊錢,想着等孩子們回來給他們點飯錢。
“收回去。”
修重偏頭看向老包,“要是拿了錢,他們活不過今天。”
老包一怔,默默把錢塞回口袋。
八點半左右,一輛騷氣的黃色越野以極快的速度從街頭飛馳過來。
修重淡定地瞥了一眼,從幾個顧客手裏把畫拿回來。
“不賣了,城管來了。”
顧客:“啊?”
老金原本昏昏欲睡,被引擎的轟鳴聲驚醒,急忙拍拍車頭:“老包,開車!”
老包坐在駕駛座,正和病房裏的父親通視訊。
老父親:“獵區危險,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老包:“我的隊友都靠譜着呢,您就別操心了。”
“老包快啊!能不能活過今天全靠你了!”
老包不解,探出頭看向後面的車鬥:“出什麽事了?”
老金指着後面:“溫默殺過來了!”
“卧槽!”
老包急忙啓動車子。
屏幕裏的老父親見他這麽緊張,擔憂地問:“不是還沒出城嗎?”
老包:“來了比變異生物更可怕的敵人。”
老父親:“……”
三人中,只有修重不慌不忙,看着追過來的越野笑。
越慌越亂,還沒啓動車子就熄火了,等老包再次啓動,路已經被溫默的越野給堵了。
老金:“老包,你不是開戰鬥機的嗎?!”
老包:“你也知道我開的是戰鬥機,不是小貨車。”
老金:“……”
疾馳而來的豪車吸引了所有路人的注意力,一看下車的人是溫默,有很多人駐足圍觀。
今天的溫默和平時不太一樣,頭上翹着呆毛,腳上踩着人字拖,看起來剛睡醒。
“穿人字拖也這麽帥!”
“皮卡上的那個alpha才帥好嗎?!”
“嚯——!打起來了!”
看到随意攤在車鬥上的畫,溫默理智的那根弦繃碎了,邁上車鬥,大長腿朝修重狠狠招呼過去。
修重後退半步,擡手擋住:“今天這麽大起床氣?誰惹你了?”
溫默轉身又是一腳,聲音很沉:“你說呢?”
修重偏頭閃避,一臉認真地想了想:“是新來的模特?太不懂事了,不像我,從來不惹你生氣。”
在溫默沖上車時,老金自覺翻去了副駕駛。
聽到後面的動靜,老包低聲問:“很兇殘?”
“很兇殘。”
老金啧啧搖頭,“希望車子別散架。”
後面,修重和溫默從車上打到車下,圍觀的人沒被吓跑反而越聚越多。
修重抓住溫默踹過來的腳一扯。
在失去平衡的瞬間,溫默借力翻轉,腳尖勾住修重的脖子,想将人撂倒。
修重快他一步先放開,順走了他的人字拖。
溫默站穩,剛要踩到地上,一看拖鞋在對方手裏,懸空的腳踩下也不是擡着也不是。
“還給我。”
“想要?”
修重把人字拖往車鬥裏一扔。
溫默沉着臉,在對方走近前翻身上車,穿上拖鞋後準備從另一邊下去。
修重後腳跟上,在他往外跳時将人抱回來。
溫默手肘後擊,擡腿後踢,可都被修重防住了。
畢竟不是為了結仇,修重想着差不多可以了,真把人惹毛了晚上苦的還是他。
修重準備說兩句好話先哄住,突然過來一個禿頭大爺,背着手走到車尾。
“五塊錢一張的畫還有嗎?找找有沒有沒穿衣服的,嘿嘿嘿——”
空氣有一瞬間凝滞了。
修重偏頭看看抱在身前的溫默,頭發擋住了他微垂的臉,看不清表情。
慘了。
剛閃過這個念頭,修重腳背一痛,緊接着是肚子。
“嘶——!”
修重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死死地摟住溫默。
別挨了揍,人還跑了。
“還有嗎?”老頭沒眼色地催促,“我趕時間。”
突然聽到咔嚓一聲,老頭擡頭,就看到黑黝黝的槍口怼着他的頭頂。
“畫沒有,子彈倒是很多。”
溫默聲音很冷,“還不要錢。”
老頭瞳孔一縮,吓得轉身就跑。
圍觀群衆一看溫默掏槍了,原地鳥獸散,躲進小巷子裏繼續圍觀。
“他不會要殺了那個長發美人吧?多可惜啊。”
“那個美人身手也很好啊,誰殺誰還不一定。”
“報警吧!這可是城區啊!”
“等護衛隊來,人都涼了!”
溫默掙了掙,沒掙脫,調轉槍口對準修重。
修重擒住他的手腕舉起,手臂一攬,将人控制在身前:“我都挨了你兩下了,還沒消氣啊?”
溫默眼神淩厲:“拿走我的畫時,你就該想到會有什麽後果。”
修重一本正經的:“出獵得要路費,我也是沒辦法。”
“賣五塊能攢齊路費?”溫默聲音涼飕飕的。
修重很無奈:“你別瞪我,我也想賣貴點,可他們實在太窮了,買不起。”
一臉都是別人的錯,和他沒關系。
溫默從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氣得無話可說,只能動手。
修重知道他的出招套路,趁機把人控制住,偏頭對駕駛座內的老包道:“開車!”
老包心口一跳,立刻點火起步。
路邊,池樹和兩個朋友從廢棄工廠出來。
“哎那不是溫默嗎?”
池樹看過去,見修重正抱着溫默站在皮卡的車鬥上,兩人似乎起了什麽争執。
“他身旁那個小哥哥不是之前幫我們的那個嗎?”
“去打個招呼!”
“哥,修哥!”
不等他們說,池樹已經跑過去,三下五除二扒着後車門翻了上去。
剛翻進去,車子突然啓動,他直接撞車門上。
“嗚哇——!”
溫默掙開控制,剛轉身,突然不受控制地撞回修重懷裏。
耳邊聽到修重的低笑,他火氣竄上來伸手又是一拳。
修重側身避開:“乖點,會掉下去。”
“掉下去就掉下去,我會怕?”适應了車速後,溫默又開始對修重下手。
修重注意前面的路況,左躲右閃,偶爾接一招。
“地上多髒,萬一擦破皮,都是細菌。”
溫默一頓,嘴上沒說,但出手更謹慎了。
池樹暈頭轉向地轉過身,眼前全是跳來跳去的人影,雙手抱住頭。
“哥,你們別打了。”
到城門口,守門的士兵一看車鬥上還載着人,其中一個還是溫默,還穿着拖鞋,驚了。
大佬出獵就是不一樣,跟玩兒似的。
在進入4區前,車子停下來,老包和老金一起下車。
車鬥上的修重和溫默已經停手了,但看起來并沒有和解。
“小修,你們先進車裏,馬上要到4區了。”
老金說着看向池樹,“你什麽時候來的?”
池樹捂着額頭上的包:“本來想過來打個招呼,但一直沒等到機會。”
老金:“……”
修重起身,對溫默伸手:“來都來了,一起吧?”
溫默擰着眉撇開頭。
修重蹲到他面前,笑笑:“舍不得那幾張畫?”
溫默眼神不耐:“你私自賤賣我的畫,想就這麽算了?”
修重:“最好的模特就在你面前,還留着以前那些幹什麽?”
溫默皺眉。
修重雙眸微垂,聲音失落:“每次看到你以前的畫,就會讓我想到你畫他們時專注的樣子,我心裏就不是滋味。”
溫默眉心一跳:“……”
圍觀的三人:“……”
老金看向池樹,眼神詢問。
【這什麽情況?!】
池樹一臉震驚,搖頭。
【不知道啊。】
老包看看池樹又看看老金。
【這特麽不就是早戀現場嗎?】
修重輕嘆:“我就是太在乎你——唔啊!”
說到一半,他被溫默一把掐住臉。
“你以為我會相信?”
溫默冷着臉,一字一頓道,“我不吃這套。”
修重拉開他的手起身,裝出來的深情眨眼間消失得一幹二淨,漫不經心地笑笑:“随便你信不信,鞋都丢了一只,你還能回去?”
說完,從車旁跳下,頭也不帶回的。
其他三人低頭看向溫默的腳。
“……”
右腳的拖鞋不知道去哪了,正踩在左腳的腳背上,縮着腳趾,看着有點可憐。
溫默深吸了口氣,起身一跳,撲到修重背上。
修重剛好打開後車門,微微側身就把背上的人送了進去。
老金三人:“……”
這麽絲滑的嗎?
進車前,修重對還坐在車鬥上的池樹擡擡下巴:“你也過來吧。”
池樹愣愣地點頭,慌忙爬下去。
車廂內空間寬敞,後排坐三個男人也不擠。
路上,池樹見溫默托着下巴看窗外一言不發,忍不住開口問。
“修哥,你們今天也是要去5區狩獵嗎?”
修重坐在中間,正在翻看路線圖。
“嗯,這次要出去很久,你和家裏說一聲。”
池樹:“多久?”
出獵頂天也就一星期。
畢竟資金有限,隊裏的人都要吃喝,車上能攜帶的物品數量有限,一般都會盡可能把空間騰出來裝武器。
修重:“暫定一個月,可能會更久。”
池樹:“……”
一個月?!
副駕駛,老金透過內視鏡看向池樹:“你怎麽在苦彎街,那邊小混混很多。”
池樹:“我們攝影社團這兩天在苦彎街采訪未成年的不良,想整合起來發給公益機構,看能不能幫他們争取一些福利。”
“聽起來不錯啊。”
開車的老包接了一句,“要是有捐款通道也給我一個,不過我現在也沒什麽錢。”
“什麽公益機構?”修重問。
見車裏的氣氛終于沒像剛才那麽僵,池樹放松下來。
“一個是梧桐,梧州本地的未成年保護組織,一個是幼苗,去年獲得過聯邦最高公益獎項的機構,是國家級的,還有一個是我媽媽所在的機構,不過這是剛組建起來的。”
梧桐這個組織修重沒聽過,但幼苗在聯邦的名聲很大,算是做未成年公益這個領域內的老大,背後是幾個大財閥在支撐,每年投入的資金非常龐大,相對的聯邦給予的補貼也是天文數字。
第二次變異風暴後,孤兒的數量又翻了好幾倍,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更加沒辦法伸手去照顧不相幹的人。
3區到處都是餓死在路邊的孩子,甚至一些流浪漢餓得開始吃屍體。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血清裏面的貓膩,讓修重對這些公益機構的運作也産生了懷疑。
“組建一個公益機構也不錯。”修重若有所思。
老金三人被他這句話給吓了一跳,連溫默都偏頭看過去。
池樹:“修哥,公益機構要花很多錢的。”
“錢不用擔心,我有辦法。”
修重看向池樹,“讓你媽媽幫忙問問,怎麽注冊機構。”
池樹忍不住直起身:“你真要組建機構?”
修重:“我像在開玩笑?”
池樹一激靈,立刻給自家老媽發了通訊。
餘光注意到溫默的視線,修重偏頭看過去。
“怎麽了?”
溫默轉向窗外,聲音很低:“看不懂你。”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又有人要做冤大頭了。
“這麽巧,我也看不懂你。”
修重在終端搜索幼苗,“明明夢游的時候那麽可愛——”
還沒說完,聽溫默拳頭捏得咯咯直響。
修重從容地把他的手摁回去。
“好,不說。”
後方突然傳來引擎的轟鳴,老包透過後視鏡一看,竟然是溫默那輛大黃。
“誰偷了溫默的車?!”
池樹:“它是跟着我哥過來的,可以無人駕駛。”
老包和老金時不時往車後看,羨慕壞了。
奮鬥一輩子不知道能不能買得起?
越野跟在皮卡後面,溫默卻沒有要換到後面那輛車的意思。
早上追過來的時候那麽兇,其實心裏是想跟來的吧?
修重輕笑。
溫默:“你笑什麽?”
修重:“你不喜歡我笑? ”
被眼前這張過于漂亮的臉晃花了眼,溫默怼人的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去。
進入4區中心,修重把老包換下來,自己開。
老金自覺讓出副駕駛給溫默,和老包坐到後面。
看到遠遠近近的變異昆蟲,池樹躍躍欲試。
“修哥,我能開直播嗎?”
修重:“可以,盡量別把我拍進去。”
池樹興奮地開啓攝像頭,随口問:“為什麽?”
修重:“要是太多人喜歡我,默默會吃醋。”
池樹:“……”
溫默看着窗外,完全不想搭理。
老金和老包吃着肉幹,繼續讨論各種昆蟲的應對方案,假裝沒聽到。
直播間一如既往的沒人氣,池樹調好鏡頭,開始解說環境。
有修重在,幾乎避開了所有昆蟲紮堆的地方,一路暢行無阻。
老金和老包閑着沒事,在池樹直播間裏充當水軍。
“老鐵666”
“哇!主播解說得好棒好刺激哦!”
路人評論——
“半天都看不到一只螞蟻,溜了溜了。”
池樹:“……那是因為現在是大佬在開車,這地方老危險了!”
評論區——
“又一騙流量的直播間。”
“浪費感情。”
“不會連背景都是假的吧?”
池樹正要解釋,車子驟停,他差點一頭撞上前面的座椅。
修重拉上手剎:“過不去了,前面有蟻巢。”
老包和老金降下車窗往外走。
前面的路大部分被巨蔓覆蓋,剩下還能通行的位置好死不死剛好有個拱起的坡,幾十只一米多長的螞蟻正在坡上爬動。
“那麽大?!怎麽看着像蜜蜂?”池樹把鏡頭怼過去。
“是子彈蟻。”
修重開門下車。
老包和老金帶上機槍也跟下去了。
老金關上車門,對池樹說:“你別下來了。”
“子彈蟻?”
池樹正要網上搜搜,就看到直播間評論區有人給他科普。
“螞蟻中的瑪莎拉蒂,沒變異的都能咬死人。”
“剛才的聲音是誰的,好好聽!”
“我要看特寫!”
外面,老金和老包架起機槍掃射。
修重順着兩旁的巨蔓往上看,在枝條中隐約看了幾個垂下的豬籠草,捕蟲籠大得能裝下他們所有人,毒性極強。
修重拍拍老包和老金的肩膀:“不要打到上面的豬籠草。”
老金/老包:“好。”
他們不需要清理所有子彈蟻,只要确保能過去就可以了。
等掃蕩了在地面爬行的那些,修重示意他們上車。
剛轉身,身後突然傳來槍響。
一只野豬從雜草中竄出來,後方跟着一輛灰色的越野車。
越野車裏的人注意到他們這邊,警告道:“這是我們的獵物,誰敢搶別怪我們不客氣!”
“嚣張什麽,一只野豬而已!”老包怼了一句。
老金低聲說:“一頭野豬可以賣八千。”
老包咽了咽口水:“這麽多?”
這都頂他一個多月的工資了。
修重看看車子的方向和前方的巨蔓,扯着老包和老金快速退到車旁。
砰!
越野車裏不知道是誰架了榴彈發射器,瞄準野豬卻沒打中,倒是把捕蟲籠打爆了。
空氣中瞬間彌漫起一股青草腐爛的氣味。
清理幹淨的坡上,又有子彈蟻被這氣味引了出來。
“你們先上車。”
修重剛說完,另一側傳來虎嘯,又是孟加拉虎。
“嗷嗚——!”
“乖乖……”
老金看看這局面,一時竟不知道該從哪下手。
前面是子彈蟻,左邊是野豬,右邊是孟加拉虎,他們被包圍了。
“嘶——”
老包捂着頭,“頭好痛。”
“上車。”
修重坐進駕駛座,啓動車內的淨化換氣系統,倒車慢慢往後挪。
老包盯着那只大老虎,像看到了一摞一摞的錢。
“老金,孟加拉虎能賣多少啊?”
老金也饞:“要是虎皮完整度高,可以賣二十萬。”
“卧槽!”
老包扒着車窗看,“發財了!”
剛說完,外頭的孟加拉虎朝野豬撲過去。
野豬一個急轉彎躲開,可跟着它的灰色越野車就沒這麽幸運了,車頭直接被孟加拉虎踩扁,立刻冒了煙。
車窗邊挂出半邊身體的槍手直接撞飛了出去,被野豬的獠牙刺中大腿一路拖行。
“啊啊啊——!”
老包倒抽了一口氣。
“得,怕是沒命賺,怪不得賣那麽貴。”
修重觀察着那些子彈蟻的動向:“這裏最危險的不是它們。”
聞言,溫默看過去。
剛才修重開車門時,他隐約聞到了一點異味。
餘光見灰色越野車裏有人口吐白沫,溫默淡淡地問:“那種植物的毒性很強?”
修重:“很強。”
溫默:“多強?”
第二次變異風暴後,一株豬籠草,可以毒死十公裏範圍內所有人——
作者有話要說:
修重:每次看到你以前的畫,我心裏就不是滋味,為什麽他們不用果體?
溫默:如果他們都是果體,你會更不是滋味。
修重:……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