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混亂

第30章 混亂

一時間整個舞臺上如同人間煉獄——

碎掉的血肉橫飛,鮮血都已然沿着臺面四散開來,滴滴答答地往地上淌着。而剛剛被獅子咬死的兩個男人的屍體就擺在正中,斷臂殘肢擺了一地,甚至內髒都混在那一灘血水之中,分外驚悚。

賀瑱下意識地就想要摸腰側掏槍,可碰到空蕩蕩的腰帶上之時,他才想起來是張棠棠跟他說:“今天去和我師父一起看馬戲團,老大你就別帶槍了。又不是出任務,那麽多人萬一再丢了怎麽辦!”

他懊悔不已,可卻也沒什麽辦法。

但是作為警察要保護人民群衆的意識,是根深蒂固刻在他的腦海當中的。

這場屠殺發生的太快,甚至臺下的觀衆還沒有反應過來。

等尖叫聲充斥着整個帳篷的時候,已經是一片混亂了。所有人都在拼命地往外逃,椅子被踩塌,甚至有些人是踩着旁邊之人的身體過去的。

有些膽子小的,呆愣在原地瑟瑟發抖,被旁邊人推擠着向外湧去。而有些心理承受能力不夠的,在看見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哇哇地大吐了出來。

賀瑱努力嘶喊着要他們注意安全,有序撤離的聲音,被哀嚎與嘶吼中沖淡,根本沒人留意到。

他看着面前這慘狀,能做的只有奮力地撥開人群,想要逆着人流向舞臺上而去,找個什麽法子控制住傷人的獅子,可卻被人流被困在了原地。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場巨大的悲劇發生,但沒有任何的辦法。

極致恐懼與崩潰席卷了他,他的整個身子都忍不住瘋狂地顫抖了起來。

“別怕,別怕……”是宋知意的聲音輕輕在他耳畔響起,随即他就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力度擁抱住了他。

緊緊的。

他聽着宋知意胸腔中傳來的強有力的心跳聲,逐漸冷靜下來,大腦飛速地運轉着,想要尋找一個辦法來解決他們現在所處的困境。

而舞臺上剩下的那兩個上臺來互動的人,也沒有逃脫過獅子吃人的巨口。

賀瑱親眼瞧見那名漂亮的女生被另外一個男生推搡了一下,就像一個擋箭牌一樣,生生被推進了獅子張開的血盆大口中。

她想要伸手去擋住,可兩只手臂卻狠狠地被獅子一甩頭扯了下來,随意地扔在一邊。她連滾帶爬地往前跑着,可因為沒有手臂保持平衡,她又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沒爬起來。

而獅子不再追擊她,反而向着剩下的那個男生奔去。那個男生已經吓尿了,混黃的液體漫延在他腳下,他抖如篩糠,卻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逃生。

獅子一掌将他揮到在地,利爪撕開了他的皮膚。就當利齒要碰觸到他喉嚨的一瞬間,是馴獸師驚慌地從旁爬了過來,用手臂替他擋了一下。

瞬間,馴獸師的整個小臂直接被咬斷,獅子又是揮掌将馴獸師拍到一旁。他滾了兩圈,撞到關着其他幾只猛獸的籠子上才停下。

那老虎和棕熊嗅見了這莫大的血腥味道,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它們瘋狂地撞擊着籠門,哐哐作響,好似下一秒就會沖破那本就不結實的鎖扣,出來和獅子一起大開殺戒。

那個男生最終還是沒有被幸運之神眷顧,獅子扒拉着他玩了幾下,還是送他上了西天。

這一切的一切都發生得太快,頃刻之間已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賀瑱已是在他最快的時間內想到了辦法,他看着獅子幾乎殺光了舞臺上所有人,馬上要步步緊逼地下來之時,毫不猶豫地踩上了椅背,奮力将自己手中拿着的東西丢了出去。

剎那間,落在舞臺上的警笛聲響徹了整個帳篷,獅子的注意力也在一時間被吸引了過去,呆滞在原地。

幸好他的位置離舞臺近,幸好他即便沒有帶配槍,也習慣性地拿上了報警器,怕臨時要出任務。

馴獸師也在這個空檔中,從懷中掏出平日裏運送獅子所用的麻醉劑,不怕死地沖上前去,用僅剩的右手将足夠計量的麻醉劑注射住了獅子的體內。

他不住地大喊着:“冷靜點,狻猊!冷靜下來!”

獅子終是抵不過藥物的作用,它還妄圖要發瘋地襲擊一直照顧它的人,可眼睛還是半閉了起來,碩大的身子轟然倒地。

警笛聲仍在刺耳的響着,也在一定程度上制止了人群亂糟糟逃離的動作。

終是沒有那般吵鬧,賀瑱嘶啞着嗓音大吼道:“我是警察,現在獅子已經控制住了,不要擁擠,有序地從兩邊門撤離!”

他一遍遍地喊着,直到本就受過創傷的聲帶根本再也發出不了一點聲音,但卻仍在張着嘴吐着口型。

宋知意早就接過了他這項任務,那如同谪仙般的人也不再斯文,高聲吼着組織着紀律,疏散着人群。

在他二人的努力下,擁擠的人群終于變得有序起來,大家也攙扶起了身邊跌倒的人。

人群疏散的差不多,賀瑱二人才能有縫隙去舞臺上面查看那慘劇的現場。

賀瑱從椅子上下來的時候,微微有些腿軟,險些摔倒。還是宋知意一把拽住了他,讓他沒有撲在地上。

“我不是……”賀瑱張嘴想要解釋,可又說不出什麽來。

“我知道。”宋知意如何不明白他呢,“不是害怕這樣的慘狀,而是害怕你救不下這些人。”

賀瑱的聲音發出極度困難,可他仍然堅持着說完:“可我……我還是沒能救下他們。宋知意,我該怎麽辦……”

宋知意的手臂環過他的腰,将他緊緊地攬在了懷中:“這不是你的錯,誰也沒有預料到。”

“可我……”可他明明在之前,就已經覺得這頭獅子很不對勁兒了的。

宋知意的聲音平靜而又堅定:“什麽都不用說,什麽也不知道,這不是你能控制的。賀瑱,聽我的就好。”

“好……”賀瑱應了聲,終是存了主心骨了。

他深深地吸了幾口氣,那空氣中彌漫的盡然都是鮮血的味道。濃郁地混合着,竟是多了幾分甜腥。

賀瑱輕輕地推開宋知意的懷抱,一步步地向舞臺之上而去。

所有人都在向外離開,只有他們二人轉身向危險而行。

可警察就該是這樣,他從考入警校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做好了為人民奉獻的覺悟。

獅子已經趴在了舞臺上面,只是他動彈不得,卻仍然妄圖睜開雙眼看着所有人逃跑的方向。

“麻醉劑的計量不夠。”宋知意篤定地說,“必須要再給他打上一針。”

馴獸師的臉色卻是很不好,他的整個左小臂被一口咬斷,進了獅子肚子裏,整個人已是失血過多,出氣多進氣少了。

他的瞳孔渙散,眼神失去了焦距,茫然地聽着宋知意的話,卻聽不懂宋知意想要讓他做什麽。

“喂!別睡!”宋知意重重地拍了拍馴獸師的臉頰,嘗試喚醒他的神志,可馴獸師仍是懵着,就連瞳孔都開始擴大了。

宋知意當機立斷讓賀瑱扶住他的身體,沒有止血帶他就撕開衣服成一條一條的,死死捆住他左臂斷肢近心端,發狠地纏了好幾圈。

而後,他又用剩下的布條簡單地将他的傷口包住,這才算止住了他的血液流失。

雖然他的狀況仍是不好,但估摸着一條命是保住了。

宋知意又連忙去查看那個被撕去了兩個手臂的女孩子,他嘗試着尋找女孩子脖頸處的脈搏,可他尋覓了許久許久,仍是連一絲微弱的跳動都沒有。

他嘆了口氣,對着賀瑱搖了搖頭。

賀瑱抿着唇,也一同去查看了剩下幾個人的狀況。可那些人,都不能稱之為人了……四分五裂的屍體橫七豎八地亂在地上,根本沒有再救的任何希望了。

他看着舞臺後瑟瑟發抖的馬戲團成員,強忍住心底的難過,只問道:“醫藥箱有嗎?還有多餘的麻醉劑還有嗎?”

大家都被吓傻了,還是他接連暴躁地問了三次,才有人有了反應,跌跌撞撞地給他拿來了醫藥箱,也從馴獸師的行李中找到了麻醉劑。

宋知意須得再去給馴獸師做個好好的包紮,那他就只能去單獨面對獅子,再紮上一針。

他從來沒有給任何人紮過針,也不知道這一針要怎麽打、打在哪裏。他只能依憑着自己被打針的經驗,将小瓶子中的液體抽到了針管之中,排空了空氣,走向了那殺人“兇手”面前。

他遠遠地就看見獅子眼眸中似乎帶着一層薄霧,它哭了?

賀瑱有些頓住了。

宋知意正用酒精給馴獸師清洗着斷肢創面的位置,劇烈的疼痛喚醒了其的意識,馴獸師睜開雙眼,木木地看着宋知意。

宋知意見他醒了,為了以防他再昏迷過去,連忙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問着:“你叫什麽名字?”

馴獸師輕輕地搖了搖頭:“唐、唐謙。”

“年紀?”

“二十二歲。”

“哪年哪月哪日出生的?”

“……”

唐謙機械般地回答着,大腦好像已經因為缺血過多,無法供給血氧而不再運作了。

賀瑱瞧見唐謙悠然轉醒,終是定了定心,緩步朝着獅子的方向走去。他拿出的針管比劃了一下位置,還是準備紮在脊柱外兩掌寬的地方。

只他還沒有下針,便聽見唐謙聲嘶力竭地喊道:“不要!——”

他手上一哆嗦,險些将針掉在地上。

唐謙都已經快是強弩之末了,可仍然在為獅子讨着饒:“別殺他!別殺他……”

賀瑱急忙回應:“不是殺他,只是麻醉劑。”

“就、就是麻醉劑……”唐謙奮力地想要爬過去,靠近獅子幾分,以阻止賀瑱的動作,可他又如何能做到?

——“麻醉劑過量……也會、也會致死的……”

見賀瑱不為所動,根本不聽他的,還想要去給獅子注射麻醉劑。唐謙立馬想用拆開自己止血的帶子,用自己的生命威脅賀瑱。

“打半只。”宋知意冷靜的聲音傳來,又繼續反過頭威脅着唐謙,“照理說這只獅子傷人,本就應該當場擊斃的。現在只是注射昏迷,算是給他留一條命。”

賀瑱也不再猶豫,嚴格地按照刻度推了一半的液體進去。

唐謙見狀,也知他根本無法阻止,只得悵然地躺在了地上,口中不住地念叨着:“狻猊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怎麽會這樣啊……”

警車與救護車終于烏拉拉地開了過來,陸何與張棠棠打頭陣準備收拾殘局,可他們兩個進來之後也被這等慘狀驚駭到失語。

陸何顫顫巍巍地說:“老、老大……這……”

賀瑱已經緩過勁兒來了,鎮定自若地指揮着:“将馴獸師唐謙先送去醫院治療,你找個人跟着去。剩下在踩塌時間中受傷的觀衆,也送去醫院。陸何,你封鎖現場,誰也不許放進來!”

陸何默然地接下任務,再也不像之前那般耍寶了。他只是有些疑惑地問:“老大,這應該算是意外事故吧?你剛才為什麽特意在電話裏要求咱們支隊派人來?”

賀瑱深深地看着已經被裝進籠子裏,昏迷着不再有任何攻擊性的獅子,長長地舒出一口濁氣:“是意外還是人為,到如今還不确定。別問了,先去幹活吧。”

他拍了拍陸何的肩膀,疲累地不想再說一句話。

他的嗓子很疼,興許養好不久的聲帶又撕裂了,可他如今也根本顧不上,只一個勁兒地指揮着衆人疏散并控制馬戲團成員,救護車一趟趟地接走傷者。

張棠棠已經跟着她師父開始幹起了活,着手将這些被獅子咬死的屍體裝袋,帶回支隊去。

她也看了一眼那頭滿身被血污染成黑紅色的白獅,問向宋知意:“師父,這頭獅子怎麽辦呢?”

宋知意沒有擡頭,只是忙着手下工作,将能分辨出誰是誰的屍塊,裝在一起,應付說道:“帶回去,需要解剖看他到底為什麽會發狂。”

解剖,就說明了這頭獅子活不了了。

張棠棠也明白,沉默地閉上了嘴,和宋知意一同收拾着。

可一旁剛被擡上擔架的唐謙也聽見了宋知意這話,他本是快不運作了的大腦,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也反應了過來。

這頭獅子幾乎算是他從小養到大的,與他的感情極度深厚。

他頓時掙紮着要起來,還是醫護人員将他按在了擔架之上,才控制住了他。只他口中一直說着:“如果要殺了狻猊,我也不會去醫院的,我和他一起死!”

宋知意看他一眼,沒理他,只是眼神示意醫護人員快些将他帶走。

醫護人員也明白,但奈何他在此刻腎上腺素飙升,就像是回光返照般地坐了起來,一滾就摔在了地上。

衆人也是頭一次見這麽不在意自己命的人,驚詫之餘也是覺得他真是瘋了。

賀瑱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混亂,他看着跌在地上疼痛萬分的唐謙,仍是堅持着不願意去醫院,忍不住揉了揉酸痛的額角。

唐謙是最重要的證人,他不能死。更何況,也沒有為了一只獅子逼死一個活人的理由。

他深吸了一口氣,又看了眼獅子,擺擺手說道:“我只能盡量保證這頭獅子在我們這裏暫時不會被處理掉,但是我們還是需要調查的。如果你不配合治療,我們也可以讓這頭獅子現在就被處理掉。”

“我能信你嗎?”唐謙有氣無力地問。

賀瑱環顧了四周一圈:“這裏我的身份最大,我給你保證了,就沒有人再動你的獅子了。”

唐謙終于放棄了掙紮,任憑醫務人員把他送上救護車。

陸何的警戒線已經拉好,正向賀瑱彙報着:“老大,雖然我們控制了,但是很多媒體已經捕風捉影到了這邊的變故,還有一些在場觀衆的洩露,不太好控制了,怎麽辦?”

賀瑱捏了捏眉心,掐出一個紅印來:“那就放一個媒體來,做獨家來安撫民心。”

陸何問:“哪個?”

賀瑱抿抿唇,他的臉色也不太好看:“找……沣潭晚報的陳曉禮吧,他還算靠譜。”

陸何得了指令,又去聯系起了陳曉禮。

賀瑱就在瞧着周遭的環境,他怔怔地盯着舞臺,那裏……一個小時前還是幹幹淨淨、快快樂樂的,現在已經是被鮮血鋪滿了。

他的腦海中有點發白,一直一直在重複着獅子突然暴起咬人的場景,卻什麽細節都無法從其中尋找到了。

血腥味道嗆入他的鼻腔,讓他終是有了反胃的感覺。他掀開帳篷那厚重的簾子,走出外面的空地,試圖呼吸些新鮮空氣,也讓腦子清醒一下。

可他身上也全然都是那些混合着的鮮血與組織液,哪裏能讓他有個舒服的空間呢?

凜凜秋風中,他将外套脫下,只剩一件單衣。他被吹得有些發抖,可只有這樣他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斷發散的思維。

他是最優秀的畢業生,是沣潭刑偵支隊的隊長。什麽樣的場面他未曾見過?他不該就這樣就失去自己引以為傲的觀察力。

他搓了搓冰涼的手,借着昏黃的月光,瞧見不遠處停了一輛卡車。

那卡車分外眼熟,灰撲撲的,上面又籠罩着一層黑布。不正是他們在來的時候,高速路上遇到的那輛開得歪歪斜斜的車嗎?

所以……他聽到的野獸嘶吼聲音,并不是幻聽,而是真的在他們經過那輛卡車時,上面有動物發出的。那是棕熊、老虎,還是就是這頭獅子?

賀瑱覺得自己忽略了點什麽,可是他卻有些分析不出來了。

他縮了縮身子,抱緊自己準備先回去,卻驟然感覺到自己身上被披上了一件外衣。

他看清了衣服上的盤扣與漂亮的新中式圖案,便開口:“你怎麽出來了?”

“棠棠一個人可以收拾,你要相信她。”宋知意的外套在為唐謙處理傷口前,就已經脫下來了,是幹淨的。

賀瑱回過頭,宋知意也只穿了薄薄的單衣站在外面。甚至于腰腹側因為撕開為唐謙做斷肢包紮,而漏出了好大一節腰,白花花的腹肌就那麽□□/裸地露着。

賀瑱終于笑了出來,他把自己的外套丢給宋知意:“宋大法醫不怕血腥味道,那就穿我的吧,反正你也不會介意的,對吧?”

宋知意自是求之不得。

于是張棠棠就眼見着她師父出去淺淺溜達了一圈,就和她老大換了外套。她眨巴了幾下眼睛,表示真的磕到了。

賀瑱回到帳篷裏,還算是暖和了些許。

老虎和棕熊已經有馬戲團裏的人接手,先關了起來。但是獅子的籠子依舊扔在舞臺上,沒有賀瑱的命令,沒有人敢妄自處理。

“這怎麽辦?”賀瑱看着昏睡中的獅子,有些尴尬地問向宋知意。

諾言是他許下的,可最終麻煩的卻是宋知意。

宋知意本可以直接解剖獅子,看他吃過什麽、用過什麽,導致發狂,可如今只能……“先做血檢吧,看看是否有藥物影響它突然發狂。”

因為獅子不好挪動回隊裏,宋知意只有在原地仔細地抽了五管血,用張棠棠帶來的箱子保存,立即往隊裏送,要用儀器進行分析。

他們破案,就是和這些随時會失去的證據搶時間。獅子活着,那麽他身體裏的一些破案關鍵,很有可能就會被代謝掉,從而無從取證。

血檢結果還需要時間,賀瑱只能先去問詢馬戲團成員,看看能否有一些有用的信息。

那些團員被控制在了後臺,他們皆是面如菜色,誰也不能料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慘劇。

賀瑱掃視了一圈,選擇了那個和他互動過的魔術師作為突破口:“之前從未曾出過類似的問題,對嗎?”

魔術師的頭搖得像撥浪鼓:“怎麽可能有過呢?如果有過,我們如何能繼續在全國巡演?我們一直都是平安無事的,唐謙養的那幾頭猛獸也都挺乖巧聽話的,平常我們都能随便逗着玩呢!”

賀瑱嗯了一聲,将這些信息細節記錄在了本上,又問:“那今天呢?有沒有什麽異常?”

魔術師想了又想,還是搖頭,只是皺着眉頭有些欲言又止:“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我們一般都是先出發去收拾這些帳篷舞臺的,唐謙會帶着他的猛獸們晚些開車來。至少在我們來之前,看着都是一切正常的。”

賀瑱沉下目光,所以那個開車歪歪扭扭,被他們提醒過的卡車司機,就是唐謙本人。

這就似乎有些奇怪了,只是他一時間還沒法将證據全部串聯起來。

他沉吟片刻,又說:“我再問一個重要的問題,這個團裏,有人和唐謙不對付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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