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江望津沒去分辨這情緒中隐含的含義,他只是不自覺便開始搜尋起了江南蕭的身影,潛意識覺得,長兄就在附近。
果不其然,江望津一回身就看見街道對面一行身着勁裝的人影,為首的正是江南蕭。
他的長兄。
江南蕭也正望向他這邊。
兩人的視線不期然于空中交彙。
一旁正打算帶着人往裏走的衛恒忽地見身側的人不動了。
他轉頭,也循着後者目光望去。
待看清江南蕭時身形驀然一僵,原本放在江望津肩上的那只手不知不覺放了下來。
江南蕭身邊一人揚聲說了句,“咦,那不是江都統的弟弟嗎?”
同他相熟的人道:“都統的弟弟?邬岸你說的是……那位江小世子?”
邬岸笑嘻嘻,吊兒郎當的,“正是,江都統不一起去打個招呼嗎?”
江南蕭聞言淡淡掃他一眼。
邬岸突然笑不出來了,但為了看着沒有那麽不自然,愣是端着笑沒放下來,臉都要笑僵了。
他說罷,江南蕭朝那邊走了過去。
邬岸心裏腹诽:這不是想見嗎,他又沒說錯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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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望津看見江南蕭朝自己走來,唇角便不由一彎。
“怎麽在這?”江南蕭行至他近前輕聲問了句,擡手将他左肩被衛恒方才壓過的頭發捋了下去。
江望津道:“出來看看。”
衛恒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生怕江望津說出一句是‘吃酒來的’,等他說完,心底緊繃的那根弦才算松了下來。
江南蕭掃了衛恒一眼。
這一眼看得衛恒一口氣再次吊了起來,“大、咳咳,江大公子。”差點又喊成大哥了。
江南蕭同他點了點頭,複又問江望津:“還要多久?”
江望津眸光閃動,“很快。”
江南蕭:“稍後我讓杜建來接你回府。”
雖早就猜到長兄有職務在身,但江望津還是難免有些失望,“長兄,今日又要很晚才歸?”
江南蕭看他幾秒,“嗯。”
這時,一人走過來,揚聲道:“江都統,該走了。”
江望津和江南蕭齊齊望去。
邬岸沖江望津打了個招呼,“江世子,久仰大名。在下平遠侯府邬岸。”
江望津盯着來人。
邬岸,他對此人有些印象,只因他曾在輔佐藺琰時與其交過幾次手。
平遠侯效忠于先帝,也曾為西靖的建立出力,只是先帝駕崩,平遠侯也成了個閑散職位,并未得到碩豐帝重用。
而據江望津所知,邬岸亦不屬于任何皇子陣營下。上一世卻在皇權之争中游走,幾次出手都将局勢攪得更亂,最終在藺琰登基後被處以鋸割之刑。
藺琰對其可謂是恨入了骨子裏。
不過江望津對他并無惡感,他們不過各為其主。便是他,抛開最初與藺琰的那層虛假情誼,他也只是食君之祿、分君之憂罷了。
“邬世子。”江望津對邬岸笑了笑。
邬岸表情頓時蕩漾起來。
難怪主子喜歡,他也喜歡。
邬岸可是知道主子有多寶貝這個弟弟,甚至為了對方把計劃提前,讓他把劉賢妃的破事捅到碩豐帝那裏。
啧啧啧,剛才在那邊站着不知道看了多久,待瞧見自己的寶貝弟弟讓人碰了一下,周身的氣壓低得他都不忍看。
江南蕭打斷兩人的對視,“走了。”
江望津目送長兄離開,卻見後者忽然轉頭同他說了句。
“今晚,我早點回家。”
江望津精神一振,笑起來,“好,我等你!”
江南蕭見他笑容滿面,嘴角也勾了下。
-
兩人走出一段距離,邬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江南蕭視若無睹。
邬岸默默把話咽了回去。
上次劉賢妃一事還有不少事情需要善後,以及劉賢妃的那個弟弟,也是要處理的。
最重要的還是前者。
原本計劃是定在年底,眼下倏然提前那麽多,漏洞自是少不了。為免被碩豐帝或是其他勢力察覺,他們應當慎之又慎。
這也是邬岸認為江南蕭對江望津實在寵溺太過的原因。
不過此事非是他能随意置喙的,看來他只能今夜無眠了。
沒辦法,天要下雨。
主子要歸家看弟弟。
邬岸只好獨自承受着一切,擡頭就見江南蕭冷眼睨了過來,他立馬正色,開始彙報:“江都統,三營那邊今日有士兵來報……”
江望津一直等到江南蕭他們一行人遠離視線才從街角收回。
衛恒拍拍胸口,暗道今天選的地方不對,趕忙道:“進去吧。”
江望津颔首。
兩人相攜着入了酒樓,徑自朝二樓雅間走去。
趁上菜的空擋,衛恒同他說起,“噗,你知道嗎,最近張祎偷偷找了個武師回家學習射藝。”
當時收到消息的衛恒笑得差點直不起腰。
“你怎麽知道?”江望津挑眉。
既是‘偷偷’,那衛恒又如何知道。
衛恒沒想到他這麽敏銳,一時說漏了嘴,輕咳一聲,“這個嘛……”
江望津對兩人的過節有所耳聞,沒想到衛恒如此關注張祎。
衛恒開始絞盡腦汁想理由,他可不能讓人覺得自己注意張祎,他是半點不想和後者扯上關系的。兩人臨窗而坐,在他思索之際,衛恒眼角餘光忽而瞥向外面的街道,“哎!施公子!施公子——”
江望津順着他的目光往下方看了眼。
施無眠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聽到動靜,他略微仰頭,同雅間內的兩人眼神相接,點頭示意了下。
衛恒招了招手,末了詢問江望津的意見,“江世子,我們請施公子上來坐坐?”
衛恒早就想介紹對方給後者認識,畢竟施無眠此人頗具才氣,他一開始便覺得兩人氣場相合。
上一世,兩人确實成了至交好友。但江望津并不想再重新走一遍老路,那樣沒甚意思,當下便是拒絕,“不了吧。”
衛恒訝然,看出江望津并沒有結交施無眠的打算,随即讪讪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難道他的眼光出錯了?
江望津未同他解釋什麽。
衛恒只是疑惑了一瞬,很快就恢複過來,開始同江望津聊起其他的。當然,兩人沒有再涉及張祎的話題。
這頓飯是衛恒請的,他二人離開雅間時,杜建已經等在那裏了,“小世子,大公子命屬下護送您回府。”
江望津知道他只不過例行解釋了一遍,眼下時間差不多,他便與衛恒告別,“我該回去了。”
衛恒聽到杜建說是江南蕭的吩咐哪裏還敢開口挽留,當即跟江望津告別,自己又去找了其他好友出去。
江望津則乘馬車回江府,上車後,燕來慢慢騰騰地跟上來,一臉的喪氣。
江望津看他,“怎麽了?”
燕來眼神驚恐,“林三今天主動跟我說話了。”
他話音都是抖的,可以想見心下是如何震驚。
江望津擡起一邊眉,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發展。
燕來快哭了,“世子你可得保護我,我怕他打我。”
所以今天他都沒理林三,怕對方和他算賬。
江望津低笑,“現在知道怕了?”
燕來猛猛點頭。
他要怕死了。
江望津拍了拍他的肩,“無妨,林三不會對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動手。”
燕來這才放心,開始試探着問下次出來能不能不帶林三。
江望津好笑,“這個你去問趙叔。”
燕來又縮了縮脖子,什麽都不問了。
待馬車在侯府前停下,趙仁就迎了出來。
江望津剛下車,趙仁就說:“小世子,大公子已經回來了。”
“長兄回來了?”
江望津驚訝,繼而加快了動作往府中行去。
趙仁道:“嗯,回來了。”
他頓了頓,又補充:“一身血腥味,應該是從刑房帶出來的。”以往也不是沒有這樣過,府上衆人已經見怪不怪了。
江望津應得漫不經心,“嗯,長兄上值辛苦。”
趙仁還打算觀察一下自家小世子的表情,沒想到這麽平淡。眼看江望津越走越快,他想起什麽,急忙道:“大公子現正在沐浴更衣,小世子不用着急。”
江望津腳下果然慢了點,“那好吧。”
他回到茗杏居後便先去了自己房中等候,長兄若知曉他回來,稍後定會尋過來的。
江望津在羅漢床上坐下,想着不若把通感一事告知長兄。
他總覺得這兩日長兄在躲着自己。
可是為什麽……
要躲也應當是自己才對。
上次酒醉,江望津得知醒酒湯灑了後是長兄給他換的衣服,在面對江南蕭時心中難免生出些不自在。可長兄又為何要躲他,江望津對此有些懷疑,或許是他想錯了。
剛吃過東西,江望津靠在榻上,有點犯食困。安靜下來的環境讓困意加倍,昏昏欲睡間,他倏地只覺一陣奇異心緒傳來,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
不過瞬間,江望津眼尾便泛起緋紅。
他身體向來就弱,對那方面的感覺自然就淡了,即使初次也是在夢中。
可江望津到底是男人,幾乎是即刻便意識到這種感覺是什麽。
江望津腦子發熱,整個人都蜷了起來。他嘴唇緊抿着,眼睛也死死合上,想要将之壓下。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江望津意識愈發混亂,前所未有的感覺令他腰背也開始慢慢弓起。
怎麽會。
怎麽會這樣。
江望津壓抑着,如何也控制不住。
隐隐約約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麽,這樣的想法卻讓他整個人變得更加羞恥。
這個突如其來的感覺……
不是他的。
江望津第一次對自己的敏銳感到煩惱。
既不是他的。
那就是……
江望津耳根子都是燙的。
太奇怪了。
奇怪極了。
江望津從來沒有想過,這份通感能達到這種程度。
他從未自己完整經歷過那種事,因此江望津不知道江南蕭到底是怎麽回事,只能默默忍受。
江望津眼睫很快被氤了一層濕氣,額角的鬓發也跟着染上汗水。他此時此刻的模樣看起來狼狽到了極點,也委屈到了極點,腦海裏仿若成了一團亂麻般,如同他整個人的狀态,混亂又茫然。
最後,理智似乎都瀕臨崩潰的邊緣。
江望津想象不出江南蕭怎麽做的。
近乎嗚咽的嗓音低低淺淺在房間內斷續響起。
“長兄。”
“在做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入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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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眠對着劇本一臉驚恐:屮屮屮!
而他穿過來的時間點正是原主欺負反派最狠的時候。
陸眠:他現在找架馬車撞一撞能再死回去嗎?
很明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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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眠沒辦法,只能迎男而上。
索性他知道反派的弱點——他對毫無威脅性的東西根本沒有抵抗力,就像主角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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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眠覺得自己裝得很成功。
因為,反派真的把他當成了小傻子,只是總喜歡摸他碰他,毫無邊界感!
陸眠有時候真的想跟這個死男同拼了。
但他打不過。
直到……他被人抱在腿上,撫着面頰,微冷語調貼着耳畔徐徐傳來。
“眠眠,哭大聲點。”
“我知道你不傻。”
“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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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料,在他面前總是桀骜不恭的師弟自那後便開始對他百般讨好,甚至不惜燕山停入魔。
孤高冷傲的好友甘願為他淪為天下笑柄。
還有……
他那從來都只克己守禮,一心大道的師尊為他修為盡散,違背倫理綱常只求與他結為道侶。
桑邈漠然看着他們悔不當初,見到自己與其他人親近時嫉妒到發狂的模樣。
最後,他被抵在榻上,禁欲自持的那人雙目赤紅。桑邈冷淡地抽劍,鮮血如注。
他眼尾染着血滴淡淡注視着對方。
“師尊,我修無情道。”
·師尊年上
·火葬場+殺夫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