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一更】

第65章 【一更】

口中說着很快就好,但江望津等了許久也不見長兄有停歇下去的意思。

“長兄……別抱了。”他道。

江南蕭在他耳邊低低回應,卻沒松手,“再一會。”

江望津瞥過去。

這句話他已經聽了十幾遍了。

實在……太久了。

江望津忍了忍,忽而開口,幾乎是脫口而出的三個字。

“江南蕭。”

不輕不重的一句話,讓兩個人同時怔了怔。

一直以來,江望津都是稱呼江南蕭‘長兄’,或者‘哥’,亦或是……被哄騙着喚了對方的字。

而眼下,他卻是喚的名字,完完整整的三個字。

江南蕭有片刻的愣神,而後身形一震,呼吸頃刻便急促了瞬。落在江望津身上的眸光仿佛要‘吃人’一般,情緒瞬間起伏。

這一下,使得本就支撐困難的江望津愈發難以為繼,整個人都趴伏了下去。

正好方便江南蕭的吻印上來。

比之方才更添了許多溫柔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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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外珍惜。

好半晌,江望津眸中一片潤澤,濕漉漉地望着江南蕭,“你……混蛋。”

被罵‘混蛋’的人絲毫不覺如何,在他唇上又親了下,“仲澤,再叫我一次。”

從未聽過這種要求的江望津頓住,卻拿他毫無辦法,眼看他還要再親,江望津在他靠過來再次出聲,咬字略有些艱難,“混、蛋。”

饒是再生氣,他也不曾說過這樣的話,方才是情急之下叫出。眼下聽對方再次要求,江望津實在有些難以啓齒。

然在話落後,江南蕭滞了下,忽而輕笑,手指撚着他的唇縫,低低說:“喚我名字。”

已經許久未有人這樣叫過他的名字,且由這個人叫出來的‘江南蕭’也格外讓他心潮澎湃。

江望津總算意識到是他弄錯了,亦或許是被‘欺負’得太狠,抿着唇就不再開口。

他不叫。

以後也不叫了。

他怕對方又……

然而,江望津的決定才剛下,沒過多久便不得不開口喚了對方的名字。且不是一次,而是一聲接着一聲。

-

一整日,江望津都待在房中沒有出去過。

期間要了一次水,只不過是江南蕭親自出門拎進來的。

身上全是汗。

但似乎是怕他折騰太過,江南蕭只讓江望津擦了擦身子。

“你先出去。”他捏着帕子。

江南蕭應聲,“嗯。”

直到房間內只有他一個人,江望津還是等了一會才從榻上起身。他剛撐着手坐到一半,尾椎便是一酥,險些跌回去。

江望津耳根發麻,定了定神,方才坐好。

然他才剛擦拭到一半房門就響了下。

江望津轉頭,只見江南蕭走進來,房門自他身後合上。

他一頓,聲音無端透着慌亂,道:“我還沒好。”

江南蕭‘嗯’了一聲,“我知道。”

說罷,上前接過他手中的帕子,“我幫你。”

江望津抓着巾帕的一角沒松開,“不用,我可以自己來。”

江南蕭凝望他幾息,“那我等你。”

江望津尚未明白過來,江南蕭已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似乎打算看着他自己來。

不待他開口,江南蕭便解釋:“等得太久了,我想看着你。”

微啞的嗓音絲絲入耳,江望津一滞,忽然就不知如何開口了。最後,他轉過身去背對着人,撩起衣襟繼續。

天氣炎熱,身上穿着逐漸單薄起來。袖擺寬大,因着他擡手的動作滑落,露出其下白瓷般的雪白肌膚,上方印着幾枚紅痕。

是方才不慎壓出來的。

江望津皮膚薄,力道稍稍大些便會留下印子,除了這裏,其他地方怕是更多。

他正擦着,忽而感覺到什麽,轉過臉,“長兄,你又在想什麽?”

明明先前才有過一回,好不容易壓制下去,現在又開始了。

江南蕭沒說話,和他對視片刻方才道:“想你。”

江望津眉頭微動,他道:“我不是在這裏。”

話落,江望津瞬間想到什麽,目光掠過對方漆黑的雙眸,臉色即刻蔓上一層緋色。

“你別看我。”他說着,尾調卻格外低軟。

江望津發現了,自己根本拿長兄沒辦法。

江南蕭仍然看着他,許久,久到江望津都轉回去時,才聽到一句。

“舍不得。”只要眼前人是他,自己又如何能移開視線。

簡單的一句話,江望津心頭發緊。

長兄……也太會折磨人了,他默默想到。

不過江南蕭也沒折磨他多久,用罷午膳後便要前往大理寺。

碩豐帝将太子遇害一案交給他,他自然不能懈怠,至少要表面上做出樣子。

江望津目送他出門,這回總算有些放松。結果江南蕭剛行至院門處便去而複返,走回去就把房門外的人按在了懷裏,嗓音沙啞道:“等我回來。”

“……我知道的。”

江望津停頓了下,才道:“長兄你去吧。”

江南蕭擡起他的下巴,江望津下意識閉上眼,接着,耳邊就傳來一聲笑。

他剛睜開眸子,江南蕭俯身便吻了下來。

還以為不親了的江望津:“……”

-

江南蕭出府,江望津揉着唇回了房間,頭還有點暈,手腳同樣無力。

因為方才的那一吻,暈眩感又重了些許。

燕來進來給他重又換上一壺溫水,目光望向倚在榻邊的人,“侯爺,你的嘴巴好紅,是不是有蚊子?”

他之前也被咬過嘴唇,那蚊子還特別毒,嘴巴又疼又癢了好久。不過燕來記得他們家侯爺不招蚊子,且房中還擺了驅蚊液,怎麽突然被咬了嘴唇。

燕來對着窗邊擺着的一串用來驅蚊的小香囊,一陣摸不着頭腦,是不是這次的效果不太好啊。

江望津微微抿唇,“沒有蚊子。”

燕來:“那嘴巴……”

“蚊子咬的。”防止他再問,江望津改口。

“那我去劉醫師那裏拿藥過來!”燕來立馬積極道。

“不必,”江望津将人叫住,“我擦過藥了。”

燕來‘啊’了聲,“侯爺你什麽時候去拿的藥?”

江望津:“長兄幫我拿的。”

說完,他又覺得自己解釋了太多,一下子被燕來給帶跑了。

江望津擰了擰眉心:“燕來,你先下去吧。”

燕來點點頭,這兩天他被趙管事教育了番,不能老是來打擾侯爺休息,聞言道:“那侯爺有事叫我!”

江望津颔首。

燕來出去後不久,見到趙仁,忙道:“我今天也沒有打擾侯爺休息!”

趙仁:“……”

他還沒問呢。

“侯爺怎麽樣?”趙仁緩了幾息,問。

眼下大公子剛走,先前他沒見到人,想着便準備過來再看看他們家侯爺的狀況。

燕來一五一十說了,“侯爺看起來有點疲累,現在好像是要休息……對了!嘴巴被蚊子咬紅了。”

趙仁皺眉:“這什麽蚊子……不對,茗杏居有蚊子?是不是那些驅蚊的藥水沒用?那得趕緊讓劉醫師再制一批。”

兩人說着便去了劉醫師的院子,後者聽聞來意後,趕緊制了一批新的驅蚊液出來,另薅了把艾草織成的草繩讓他們拿去燒了——艾草燃燒後的煙霧是可以用作驅蚊之用的。

趙仁處理完府中事務過來取,他和燕來兩人将東西帶上往茗杏居走去,剛好遇上大公子下值回來。

“大公子。”趙仁恭敬道。

燕來也跟着行禮。

江南蕭撇了眼二人手中拿着的東西,趙仁即刻道:“這是新制的驅蚊液,要拿去給侯爺的。”

“仲澤要的?”

趙仁點頭。

燕來憋了憋,聽到江望津的名字這才敢開口:“侯爺嘴巴還被蚊子咬破了。”

江南蕭擡了下眉。

趙仁心裏嘀咕:不是說被咬紅了,怎麽還破了,這個燕來說話說一半留一半的。

江南蕭擡步,兩人跟在他身後進了茗杏居。眼下天色已然昏暗,然房中并未點燈。

趙仁看了眼燕來,後者小聲道:“侯爺在休息,我怕進去就把人吵醒,我請林三幫我看着了。”要是侯爺一醒,後者就會進去把燈點上。

聞聽此言,趙仁默默把喉頭的話咽了回去。

差點,燕來就要挨罵了。

江南蕭上前開門,他的動作很輕,随後一劃房門甚至都未來得及發出任何響動就已然打開。

燕來睜大眼,原來還能這樣開門的。

“把東西放下便走吧。”江南蕭道,也沒提點燈的事。

兩人摸黑将驅蚊液放下,抱着艾草出去,準備燒掉。

艾草燃燒的煙霧并不嗆人,亦不濃,兩人去院門處燒即可。

很快,房中便燃起了一盞燭燈。

江南蕭将燈點亮,先去隔壁淨手将身上的衣物換了身,這才折返。

直到他回來行至榻前,江望津都還未醒,睡顏恬淡。

他的身體尚未恢複,正是需要多休息的時候。

江南蕭并未直接将人叫醒。

江望津睡得迷糊,隐約間覺出身邊一股熟悉的氣息靠近了自己,身子便下意識往氣息的來源貼去。

他又安心睡了過去。

過了不知多久,江望津感覺到唇瓣被人輕輕觸碰,他似有所覺,緩緩從睡夢中醒來。

擡眼就看到了坐在榻邊的江南蕭。

房內燭燈光暈昏黃,已是夜間。江望津眼睛半眯着,還沒怎麽清醒,“長兄,回來了。”

他好像睡了很久。

說話間,江南蕭的指尖還未挪開,順着他張開的唇滑進去。

江望津一怔。

片刻,他擡起手想要把對方的手拿開。

卻聽江南蕭道:“別動。”

江望津沒聽,還想再動,手腕便被握住。

江南蕭微微湊近他,視線落在他粉色的唇上,緩聲開口。

“讓為兄看看。”

他的嗓音噙着笑,慢條斯理的,“是哪只蚊子如此膽大,把我的仲澤唇都咬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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