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三更】
第93章 【三更】
趙仁那張儒雅的面龐上此刻流露出幾分黑沉沉的神色,他是過來人,那種紅點落在他眼裏,幾乎不用怎麽分辨,瞬間就明白過來。
如此多的痕跡,是什麽樣的人才能留下?
趙仁還從未見過有哪家姑娘如此狂放,且……那紅/痕中還印了一個寬大的指印。他們家侯爺的皮膚薄,痕跡不容易散,這一看就是男子留下的。
頃刻之間,趙仁感到一陣氣/血/倒/湧,怒氣直沖腦門!
是什麽人!
什麽人把他們家侯爺……
趙仁頭腦發/熱地想着,一轉臉就瞥見一側坐着的男人。對方神情依舊是慣常的冷肅,只是眉眼間隐約透出來幾分餍/足,帶着些許明快的意味,這個樣子……分明就是新婚過後剛出新房的模樣!
一剎那,趙仁倒退幾步,眼睛幾乎瞪到脫框。
“趙叔……”江望津開口。
及至此時,趙仁再去看他們家侯爺,聲音是啞的,眉眼同樣流露着幾絲春/忄青,一看就是……
想到昨日兩人是宿在一間房中,想到他們現在才起身。趙仁腦仁登時抽抽地疼,同時還想到當初自己還不斷給兩人創造獨處的機會。
一時之間,趙仁猶如被晴天霹靂。
他們不是兄弟嗎!
不……現在已經不是了。
所以……他都做了什麽!
“你、侯爺、”趙仁頓覺窒息難當,險些兩眼一黑撅過去。
江望津臉上帶了點無措,江南蕭讓其他人都下去。
“本來想早點告訴你的,但是我怕趙叔你、”
趙仁立馬接上話,眼睛都亮了,以為還有轉機,“怕老奴不接受?”
江望津搖頭,緩緩說完後半句,“是怕你受不了。”
趙仁頓時語塞,心說他現在也受不了啊。
“侯爺,男子和男子在一起……”話說到一半,趙仁只覺一道目光朝自己落來,他瞬間頭皮一緊。
但他還是要說,“太子殿下身份特殊,你們在一起、”
江南蕭倏地打斷道:“孤會照顧他一生一世。”
趙仁一滞。
江南蕭望向身側。
“我的身邊,只有望津一人。”
趙仁算是看着兩人長大的,他待江望津的感情自是不提。江南蕭願意将人當做長輩,因而有此一說。
聽出他話中之意,趙仁深深看向兩人。
在此之前,他還擔心對方身份變化後,二人之間的關系也會随之改變。今日一看,改變确實有,只不過和他想的出入實在太大。
片刻後,趙仁一臉恍惚地把食盒撿起來走了出去。燕來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後,一臉呆樣。
趙仁瞥他一眼轉回頭,末了再瞥一眼。
“燕來。”趙仁警覺喊了人一聲。
燕來盯着他看,表情茫然:“怎麽了?”
趙仁見他聽到那話後沒什麽變化,不由心生懷疑,“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燕來:“知道什麽?”
趙仁重複:“知道侯爺和太子在一起的事。”
燕來想了想,回答道:“知道吧。”
趙仁當即怒目圓睜。
燕來叭叭道:“侯爺和太子還親嘴呢。”
原來這小子一早就知道了!趙仁捂上心口,接着一巴掌呼在他腦門上,“臭小子,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莫名被呼了一巴掌的燕來還是茫然,“告訴你什麽啊?”
趙仁指着他,半晌說不出話。
燕來腦子多靈光啊,一下就想到了關竅,頓時可憐巴巴道:“我不說,還不是怕趙管事你以後不讓我跟着小世子,你肯定會覺得我會把人帶壞,你看啊……”
他一口氣說了一長串,趙仁被他搞得一頭霧水,“什麽什麽?你等等、什麽小世子?”
哪裏來的小世子,世子都成侯爺了,這個燕來在說什麽。
燕來老實巴交道:“就是侯爺和太子的小世子啊……是不是應該叫小太子?”
太子以後是要當皇上的,所以小世子應該是小太子,燕來兀自在心中給自己解釋了一番,想通了。
趙仁腦子本就還在冒煙,聽到他的話,連打人的力氣都沒有了,“你住嘴!”
燕來立馬住口。
趙仁揪着他離開茗杏居,準備再把人丢學堂裏去,這次不管後者再如何哭鬧他都不會手軟了。
-
茗杏居中,只剩江南蕭和江望津兩人,後者目光還落在院門處。
江望津看着趙叔原本佝偻下去的身影一下挺直把燕來拎着走,心說應該沒事了,看趙叔的樣子挺精神的。
思及這次被發現的原因,江望津默默回頭看向江南蕭,“長兄,都讓你不要弄這裏了。”
他捂了下自己的脖子,不知道怎麽樣了,昨日到後面自己根本/扌掌/不住,只能被長兄/扌包/着繼續,整個人都癱在對方身上,任由他肆/意地出/入。
所以江望津并不知曉自己身上的情況。
“嗯,”江南蕭應了一聲,“之後沒再弄這裏。”
江望津皺眉,他只知道脖子,難不成……
想到這裏,江望津起身朝裏間走去。
輕/薄的衣/物之下,紅/色的印/記哪裏都有,映了江望津滿目,他心中有些震/驚。
身後傳來腳步聲。
江南蕭走進,看見自己的傑作,他有些滿意,甚至帶着點忄俞//忄兌。
紅色哪裏都有。
江南蕭執/起江望津的手,小指上的那裏尤為明顯,淡赭色的小痣染上了血一樣的顏色,一片氵罙紅,是被口及//口允出來的痕//跡。
江望津倒/口及了一口氣。
“你怎麽……”
他剛開口,身後的人便低//口亞/着嗓子道:“很漂亮。”
江望津驀地一滞。
江南蕭在他的小痣上摩//挲了下,眼看又要親下去,江望津道:“不許。”
兩人相視一瞬,江南蕭率先妥協,“依你。”
這句話昨日江望津聽過。
說是這麽說,也沒見人停下。
江望津盯向他的目光變得不信任。
江南蕭輕笑一聲,“要不要出去走走?”
外面的天還未完全黑透,依稀還能看清一些。江望津同意。兩人在侯府中閑逛,中途又碰到趙仁。
趙仁還有點沒緩過神,他見到二人牽在一起的手,并未覺得有什麽問題,緊接着雙目圓睜。
就這樣,趙仁一路都在看兩人的手。
江望津似有所覺,想收回手,卻收不回,江南蕭把人扌口//得//很//緊。
趙仁既接受不了,又不想轉移目光,只能拼命告誡自己。侯爺眼睛看不見,所以才要牽着,這是太子怕侯爺摔了,是這樣……就是這樣。
逛了一陣,天慢慢黑下來,江望津确實有些看不太清。
江南蕭帶着他走。
他們回去時,賽清正坐在院中,見到兩人,他道:“終于回來了。”
話落,賽清正目光似有若無掃向江望津。
昨天的東西是他找賽神醫要的,為此,江望津沒少看到對方這種調侃的視線。
即便是面對知情者,他仍是有些耳//根//發//燒。
好在賽清正也只是看看,沒說什麽。
廢話,他只不過瞥了人一眼,江望津身旁那道冷冰冰的視線就像是要殺人一樣。
賽清正咋舌。
“賽神醫怎麽過來了?”趙仁見到賽清正,立刻緊張起來。
一整夜,整整一夜!侯爺下午才起,不會真的出什麽問題吧,太子也是……不知道侯爺的身體嗎……
賽清正道:“今日是給侯爺敷藥的日子。”
趙仁不清楚,他問:“敷藥?什麽藥?”
“自是給侯爺的眼睛敷的,”賽清正笑眯眯,“侯爺,沒忘吧?”
半月一次。
江望津确實是忘了。
江南蕭:“藥呢?”
賽清正指了指石桌上的東西,石燈籠發出來的昏黃燈光掃下,落在藥瓶之上。
和昨日的藥瓶相差無幾,江望津僅一眼便斂下眸子,不去想昨日那些回憶。
江南蕭上前拿藥。
賽清正一頓,他道:“太子殿下是要自己來?”
“嗯。”江南蕭應了聲,“不行?”
賽清正和他視線對了下,點頭,“行啊,這個當然行。”
說罷,他扔下東西就走。
趙仁還想問那藥是怎麽回事,敷眼睛的,這是不是說侯爺的眼睛有治了,遂連忙跟上人。
待人都離開,江南蕭看向江望津,“回房?”
江望津終于再次瞥向那藥瓶,離得近了,他才看清,瓶/身/下還有一條薄薄的黑紗。
又是黑紗。
江望津直想把人叫回來,問問怎麽又是黑紗,但賽清正已經走遠了。
他只得被拉着回房間,總歸自己也不用對着這東西看一晚上……
江南蕭給他敷上藥,黑色的薄紗被縛在江望津眼睛上,那張玉白的臉上蔓着層緋紅。
格外明顯。
“長兄,該就寝了。”江望津道。
“不是剛醒?”江南蕭慢條斯理地将黑紗纏好,“睡得着?”
他這話像是似有所指般。
江望津立即道:“睡得着。”
就算睡不着也要睡得着。
江南蕭:“可我睡不着。”
江望津不等他明說,直接道:“不行。”
“為什麽?”
江南蕭道,接着,他承諾:“昨日我收着了,今日也不會太過。”
“小阿水。”
低緩的聲線,仿似蠱惑。
江望津擰了下眉,他看不見對方現在的神色,可落在身上的視線猶如實質一般,“不可以的……我還沒好,而且、”
“而且什麽?”
“東西不是已經被你用光了嗎?”
江望津說着,跟前忽然靜默了瞬。似是被說服,又像是……
輕笑随之響起,他被人抱了起來。
“東西還有就行了嗎?”
話落,他被放到榻上。
小瓷瓶碰//撞發出的聲音清晰入耳,江望津尚不及反應就被卷//入了一陣難挨的浪//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