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日子慢慢進入正軌,從那一次坦誠相對後。

許莫慢慢覺察出,沈姜一些不為人知的一面,比如,在床上精力太旺盛,太過于強勢,還有些許性暴力傾向,像是一只小狼慢慢露出獠牙。

昨夜在親熱時,被一通電話打斷了幾分鐘。

鈴聲一直在響,似乎這邊不接不會罷休。

此時的許莫被壓在床上,好不容易推開沈姜,拿到電話。

“哥。你在哪裏?”

聽到電話那頭的女人的聲音,沈姜一頓,随機報複性地咬在許莫的耳垂。

身體一軟,熾熱的呼吸撲打在耳廓。

許莫抓住他的手,小聲訓斥:“別鬧。”

“哥?”

“在……在醫院。”

“沈姜快要出院了吧,許叔他……他這幾天胃裏有點不熟,在我工作的醫院,明天你要來看望一下嗎?”

“嗯。”

“哥怎麽了?聽起來好像身體不舒服?這幾個月還好嗎?要不要……”

許莫眼疾手快按了挂斷。

沈姜修長的手指從他手裏拿過手機,“要不要怎樣?哥。”

沈姜好像很喜歡他跨坐在身上,面對面的姿勢。

這樣許莫所有的表情,或沉溺,或痛苦,或放松,或羞澀,就可以無所遁形。

“哥在我的床上還想着別的女人嗎?”

“胡說什麽?”

受不了與這雙眼睛對視,許莫低下頭,這雙眼眸裏有太強烈太露骨的愛欲,讓人忍不住想逃離。

說了好幾次不要不要,卻被沈姜從後面按住。

“哥哥說慌。”

不過一個小時……眼角都有了淚花。

“好喜歡哥哥,”

“要是可以每天都和哥哥在一起就好了。”

“哥哥只屬于我,好不好。”

“……”

最後雖然有被好好安慰,但越想越生氣,狠狠咬在沈姜的肩膀上,留下一串深深的牙印。

“不許再這麽過分了。”

許莫暗暗告訴自己不能太遷就他,可是每一次結束後言辭拒絕,少年總會泫然欲泣地望着他,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

許莫開始認真反思,剛才真的很嚴肅嗎?難道是推他時力氣大了?

往往許莫還沒開始說話,沈姜豆大的淚珠就噠噠地落在他的手上。

一時無言。

“算了。”

小時候是受不了女孩子哭,顧小雯一哭什麽玩具都讓給她了,現在是見不得沈姜哭,少年一哭,許莫的心立刻就軟了,嘆了口氣,大字躺在床上任他予取予求。

反正又不進去,随便他蹭,沈姜再怎麽樣也得顧忌身上的傷口。

拆線的時候,沈姜再次眨着那雙勾人的桃花眼委屈地看向許莫時,口型是:要抱抱。

許莫心裏啊啊啊啊啊啊啊,無可奈何地湊過去,将目光投向窗外。

遠處大片大片的湖泊耀着陽光,水質清澈,湖邊大都是醫院的護士推着病人在散步。

沈姜肩部上的牙印有些發紅,破了皮,護士頓了一下,遲疑道:“需要處理一下寵物咬傷的傷口嗎?還有那位先生下巴上也有傷口,奇怪……”

三人的目光不自覺都落在門口的土豆身上。土豆似有察覺,憤憤地“汪嗚~”

許莫不自在地咳了咳:“它這幾天發情攻擊主人。”

“這樣啊,那還是建議您盡快帶狗狗做絕育,家裏來了客人很危險的。”

許莫耳尖有些紅,聲音有些小:“不用,家養的,很安全。”

沈姜:“……”

……

學生時期,和上班的日子總覺得時間很慢,辭職之後接管母親留下的資産,處理各地的不動産,日子卻不知不覺如白駒過隙。

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周。

再次進入醫院,與姜家的私人醫院完全不同。

雖然也是vip病房,明顯要降低一個檔次。

顧小雯站在門口,身邊站着一個起碼有一米九戴着墨鏡的男人。

床上白發的老人不過五十歲,卻顯得垂暮衰老。

一旁的小孩興趣斐然地玩着手裏的遙控汽車,似乎與醫院的悲喜格格不入。

“爸。”

“還知道來看你爸?”畫着濃妝的女人陰陽怪氣地說。

“你先帶着孩子出去,我和許莫說會話。”

“都是一家人,有什麽不能聽的。”

“小源,姐姐和新來的保镖哥哥帶你去買新玩具好不好?”

那個女人白了顧小雯一眼,顧小雯尴尬地朝許莫笑了笑。

如果猜的不錯。

這次許建深的病應該不輕,或許他的病從來沒有好過。

前幾年先是不斷示好,然後不斷安排許莫的相親。

“這七年,你瘦了不少。你媽留給你許家一半的家底,怎麽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許莫不想和他說話,像小時候父親每次訓斥他的那樣保持沉默。

父親每次的慈愛都留給了那個弟弟。

“我希望你能回到許家,接手公司。這也是你媽媽的意思。”

“您不配提起我媽。”許莫一字字道。

“淑蘭是一個很有野心的女人,她并不愛我,我知道,可是我從沒有後悔娶她,我會留一部分錢給你弟弟,由你保管,直到他成年由你交給你弟弟。人總要有些執念,犯過錯,才算活過,一眼望到底的生活像牢籠……”

“您背叛我的母親,這麽自私地傷害她,是因為厭倦了母親?”

“她很好,但不是我想要的,那是一場意外,如果那天她沒有去公司就不會撞見。”

“您到現在還覺得您沒有錯嗎?”許莫感覺心裏氣的鼓起,惡心的厲害,或許他根本就不該來這裏。

“那個姜家剛認回來的孩子,你不該惹到這樣的人家,他們家老爺子……”

“我的事,不用您操心。”

“他們家老爺子在政界是不得了的人物,雖然兩個兒子早逝,門下的後生還有他那個兒媳背後的蘇家……咳咳……不會放任沈姜流落在外。”

“我說了,如果您沒什麽必要的事,我可以走了嗎?”

“許莫,你,不能和那個小子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那些人不會放過你。”

“嘭”的一聲關上病房的門,顧小雯正帶着小孩回來,和保镖有說有笑。

“白哥家裏也是A城的嗎?聽說那裏的臘肉是一絕。”

“家裏老人經常做,小姐如果不嫌棄,下個月回家我給小姐帶點過來。”

“說了好幾次了,不要在外面叫小姐,同事都在看我,很不好意思的。哎,哥怎麽了?”

旁白的保镖一頓,對于許莫的出現有些警惕。

“你和許叔,還好嗎?”

許莫深吸一口氣,試着緩沖情緒,“我先回去了,你去看看,讓他吃點救心丸。”

“哥?!”

……

明明說好了今天晚上等沈姜,電話怎麽也打不通。

沈姜從醫院回來後第二天就去了學校,本來想着這最後一周可以好好陪一下沈姜,沒想到卻是自己一個人呆在家裏,去了一趟醫院看許建深還把自己氣的不輕。

靓黃色的校車停下幾分鐘,又立刻開走,不見少年的身影。

許莫郁悶地蹲在地上,一遍一遍地看着手機。

搞什麽,說好了在這裏等他回來,怎麽消失的一幹二淨。

……

晚上十點多,花店還沒有關門。

店裏放滿了明天預定的花,當然,還有一捧今天預定的花沒有被取走。

淡淡的藍色繡球花裏點綴着白色的玫瑰,用深淺藍色的紙包裹着,路過的客人都忍不住駐足欣賞。

沈姜第一次覺得學校的晚自習有些無聊。

這些題目早在一年前便刷過很多遍了,有時他把感興趣的金融計算機一類的書帶進學校,班主任和各科的老師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因為他的成績從來沒有動搖過。

馬上就要過年了,下個學期就要高考。連蘇澄都變得稍稍勤奮一點。

放學後,課間,還會和沈姜讨論問題。

“這道題是打印錯了嗎?怎麽最後算出來小球在地面上的位置是負的?進地底下了嗎?”蘇澄有些興奮地說。

“課本必修三,153頁,第二道例題。”

“我去,沈姜,這兩道題一摸一樣哎!”

“……”

“哎,哎,啊,我上課怎麽沒聽到?”蘇澄将試卷蓋在臉上,“啊啊啊啊啊我要瘋了!怎麽這麽難!沈姜你是怎麽——”一邊談戀愛一邊學習還這麽好的!

話音未落,旁邊的少年早已不見了身影。

學校附近有一條很溫馨的小街。

有古着店,有雜貨鋪,有花店,有書店,還有上個世紀民國時期的風格的服裝店。

沈姜停在一間小巧的花店前,已經超過了校車停留的時間,懷裏的花束經過花店的保養依舊如剛剛盛開一般新鮮。

……

連校車的尾巴都要看不見了,許莫郁悶地站起身時,一束淡淡的清香突然撲面。

有些站不穩,頓了頓才看清面前的情況。

一個穿着藍白校服的高中生喘着氣,捧着藍白相間的花,猛地停頓,差點撞在他懷裏。

低着頭大口大口地喘氣。

“哥,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今天是他的生日?

許莫擡頭,路燈下的身影比他高許多,五官更加立體。

“抱歉,手機沒電了。”

許莫還沒有反應過來,愣愣地說:“你怎麽知道我的生日?”

“一直和哥住在一起,不知道哥的生日才比較奇怪吧。”

路上無人,沈姜看準時機,吻在他的額頭。

“家裏還有蛋糕,哥,我們回家吧。”

沈姜的眼中似乎有着光,或許是因為他的眼裏全都是喜歡的人。

許莫卻有些無神地被少年拉着,風簌簌從耳邊吹拂,手裏捧着的花束低盆。

客廳沒有打開燈,十一點多,土豆已經睡着了。

沈姜從冰箱裏拿出蛋糕,點好蠟燭,擺在餐桌上。

蛋糕明顯沒有烘培店裏做的那麽精致,但擺滿了大大小小的草莓,少年手上還有被燙傷的疤痕,昨天回來後,沈姜就不再纏着他,原來……是自己偷偷學做了蛋糕。

原來一個人想對另一個人好,無論處于什麽樣的困難的環境,都可以讓對方感受到的。

少年真摯的愛,太過耀眼奪目,本就難以掩飾。

許莫突然捂住眼睛,幹笑兩聲。

上次過生日……

七年前,好像是昨天的事。

他唯一在世的父親甚至連他的生日都不記得。

卻每年在他同父異母的弟弟的生日。

他母親的忌日那一天。

讓他回家旁觀他們一家人的幸福。

有那麽一瞬間,許莫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悲。

所剩無多的時間。

注定無法擁有的愛人。

原來從小不被愛的人,連生命也會抛棄他。

他握緊那束花,又慢慢放開。

“哥,生日快樂。”這是今晚沈姜第二次祝他生日快樂。

手捧鮮花的少年,點滿蠟燭的蛋糕,真摯純潔的愛情。

至少在這一天,全是屬于他的。

許莫突然很想哭。

又需要一個理由。

那便痛吧。

好比過沉溺于愛的洋流,再突然失去。

如果到那一刻,他不确定還能否承受住生命之重。

吹了蠟燭,許莫用手指輕觸奶油,點在沈姜唇上,在少年驚訝又詫異的目光下,吻在少年的唇,舔了舔,“好甜。”

從未見過如此主動的許莫。

“咚。”

“咚。”

“咚。”

心跳加快。

一切都亂了,蛋糕被推到一邊,鮮花散落一地,赤裸白皙的腳踏在上面。

沈姜雙眼通紅,将許莫壓在餐廳的桌子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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