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第 17 章

沈姜身後不遠處的蘇怡對他搖了搖頭。許莫遲疑了一下，又退了回來。

“哥說過不會離開我，對嗎？”沈姜沉聲道。

“哪有不散的宴席。”許莫眼神看向別處。

“哥什麽意思？”

“沈姜，你說過很多次喜歡我，可是似乎從來沒有問過我，喜不喜歡你。如果我說……我只是無法拒絕自己養的小孩……”

“所以哥那天主動和我上床，在床上那麽有感覺，也是因為無法拒絕我嗎？”

沈姜直白的話讓許莫一怔。“幾個小時前哥還在床上讓我予取予求，現在就翻臉不認人。”

許莫被逼着慢慢退後，最後背上一涼，靠在欄杆上。

“哥是很随便的人嗎？即使是誰都可以嗎？”

心如針紮般刺痛。下意識搖頭。

“那我算什麽？”

手被用力抓着，沈姜的情緒很不穩定，雙眼通紅，手被少年帶着不斷顫抖。

“哥，看着我的眼睛。”

“別說了，求你……”許莫低着頭，小聲說。

“再重新說一遍。說你喜歡我。說啊！”

聲音沉的厲害，許莫知道這只小崽子是真的被傷到了，心裏像被人撓過般痛，手臂被抓的也很痛。

“我……”許莫擡起頭，眼中滿是心疼和糾結。

很想揉一下小狐貍的頭發，然後輕聲細語地安慰幾句。

可是，如果不和你斷幹淨，怎麽會安心離開這個世界。

許莫狠了狠心：

“我不……”

唇突然被封住，沈姜狠狠咬在他的唇角，難以發出一點聲音，許莫睜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渾身顫栗。

襯衫被扯掉了幾個扣子，手被西服和襯衫束在身後，露出布滿大大小小暧昧痕跡的鎖骨，沈姜将他死死按在懷裏，似乎要揉入自己的身體，修長的手指摸向他的後腰，不輕不重地在敏感的地方捏了捏，許莫身體一軟，失去了反抗的時機，不管不顧地踢打也無濟于事。

瘋了……

玻璃門外、以及樓下的賓客還在談笑風生，如果有人不經意看向這邊……

身後圍欄下是幾十米高空，許莫毫不懷疑沈姜這一刻是想和他殉情或着将他就地正法。

眼淚忍不住湧出，明明已經那麽慘了，主動放棄自己的喜歡的人，還要被少年這麽粗暴地對待，毫不顧忌別人的感受。

明明說着喜歡自己，為什麽不可以放手。

餘光看到驚訝地說不出話的蘇怡，正讓身邊的保镖靠近。

“操了，操了，不愧是我親弟弟。”

姜行被這一幕震驚到了，就算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在蘇怡面前這麽露骨地和一個男人拉拉扯扯。

……

沈姜被四五個保镖按在地上，沉默着死死盯着許莫。看的人心裏發毛。

“許公子，抱歉，是我兩個兒子不懂事。”

“阿遇，你看到了，不是你的一廂情願，別人就會和你一樣。”

“蘇總，見笑了。”許莫喘着氣，低頭整理衣服。滿不在乎自嘲般笑了笑，“告辭。”

“哥真的要抛下我嗎？”

沈姜沉默許久突然出聲。

聲音有些哽咽，有些委屈，也有些像小孩子的撒嬌。

似乎覺察到了許莫是真的要離他而去，而做的最後掙紮。

許莫的腳步不由一頓。

“哥為什麽不能等一等我。”聲音嗚咽。

許莫覺得這個時候不能回頭，他向來見不得沈姜哭，沈姜一哭，他就不确定還能不能狠下心将他交給姜家。

畢竟是養了好久的小崽子了。

第一次為他開家長會。

第一次兩個人一起看電影。

第一次一起跨年。

第一次有人親手為他做蛋糕。

第一次願意接納一個人。

第一次被人那麽熱烈的愛着。

第一次有人包容他的所有。

第一次……被抱。

“哥要是真的一點也不喜歡我，那就再回頭看我一眼。好嗎？”

哄騙，又受傷的語氣。

呼吸斷斷續續，鼻子發酸，眼睛漲的發痛。許莫閉了閉眼。

再看我一眼。好嗎？

同樣撒嬌又受傷的語氣。

一瞬間，許莫想起醫院那晚沈姜對他提起的往事。

五歲，已經是記事的年紀了。

即使記不住長的樣子，也應該記下了名字，住址，聯系方式之類的信息。

沈姜，姜遇。

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

“你是不是，一直都記得自己是姜家的孩子？”許莫的聲音有些發顫。

所以才那麽肆無忌憚，那麽有恃無恐，那麽冷靜自若。

身後地上的少年陷入沉默。

“為什麽一直不回姜家？”

明明知道自己拒絕不了受了傷的他。

為了留下他，甚至不惜往自己身上捅刀。

許莫深吸一口氣，握住玻璃門的扶手，才勉強站穩，一字字道：“如果沒有遇到我，你早就認祖歸宗了，對嗎？”

有什麽呼之欲出。

沈姜沒有回答，便是默認。

心思藏的太深，他似乎從來沒有看清過沈姜這個人。

正要推門而出，身後的少年突然開口：

“哥好像對什麽都不在乎，對什麽都若即若離，即使我的身份地位再高，哥也不會因此多看我一眼吧。”

“只有留在哥身邊，哥才會注意到我。”

“我可以一直留在哥身邊。哥對我來說，比什麽都重要。哥為什麽要抛下我？”

“胡鬧。”身後的蘇怡不由搖頭。

這一刻，許莫突然覺得很累，很累。

“忘了我吧，姜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