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2

Chapter2

知道那封告白信後，我甚至有想過迫不及待地告訴她真相。

但我忍住了，萬一這只是一個騙人的惡作劇呢？

——

都十月份了。

誰能想到天像破網一樣，開始下雨。

我擡頭看窗。

雨還在下。

看着像是下到了月末也不會停。

我媽是個瘋子，我爸是個瘋子。

他們吵起架來總是鬧了個雞飛狗跳。

于是鄰裏街外總是戲稱我是一個小瘋子。

在玻璃杯砸向地板的時候，我用盡全身力氣合上了那一扇門。

我覺得我應該驚慌失措，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狼狽極致地逃跑。

——

國慶的第三天，我把蕭白雲約出來。

我給自己做了一個月的準備，那一個月裏，我們搞得像是在冷戰。

我也給自己做了一個月的心理輔導，大不了以後見面了也別打招呼。

告白的那天。

我狼狽得像個小偷，偷偷摸摸喜歡上她，又偷偷摸摸吻上了她的後頸。

我也想不到她會接受得那麽快。

“會不會太草率？”

“不會的，我也喜歡你很久了。”

偷偷得到她的心是我做過最大膽的事。

偷偷得到的東西，總是要小心翼翼，我生怕一個不經意，一個偶然得不能再偶然的風吹草動把她給刮走。

确認關系的那一刻，我真的想向全世界宣告，但我太膽小，只敢在別人問我名字的時候，我才會告訴他們：“藍天白雲的藍天，正好還在秋天。”

——

她沒嫌棄我，勾着我的頸子，仰着頭加深了這個吻。

突然，我們唇齒分離。

我側目看她，她好可愛啊，還故作矜持地點點練習冊，示意我看書，而不是看她。

或許是因為我們是認識了很久的青梅，才能把一段情感分享得那麽快。

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都得到了，再看看書也無妨。

——

我和蕭白雲處對象的第107天，蕭白雲的父母親受了工傷，那時候，我才知道蕭白雲父母幹的職業不簡單。

我不再說話，也沒讓她向我解釋。只是患得患失地擁抱着她。

蕭白雲也是真的慘，剛過年就死了爸媽。

我安慰她：沒關系，你還有我。

也不知道是哪個比我更瘋的人告了密。

我爸媽都知道了我和蕭白雲處對象這件事。

我看到了照片，是我硬拉着人家到樹底下親嘴。光打得正好，那是獨屬于我們的青春年少。

我還沒欣賞完照片，就被我爸媽拴到了外面。

真不知道家長在倔強什麽，同性戀又沒什麽大不了的。

他們罵蕭白雲剛死了爸媽，就這樣不三不四。

我氣上頭，一找他們理論就被我爸擰着晾衣架掄到了地上。

我被他揍得鼻青臉腫，兩處膝蓋都磕破了皮。可我的心裏卻只有一個念頭：

不許碰蕭白雲。

十七歲的小孩總是拽不動大人，小孩不懂柴米油鹽，大人不懂一見情終。

——

距離GX中學教學樓1000米處是一棟寫字樓，前天有一個女生寫了遺書從樓上摔下來。

我收起傘：“我是目擊者……”

一身正氣的男人做着筆錄，他問我：“嗯，你當時在哪？”

我說着突然停住：“我當時在學校上地理課……我。”

他示意我不要緊張：“說吧，請相信我們探案部門的保障。”

“好，我當時在……”我的聲音越來越小，這段對話簡直不能再進行下去。

他轉移了話題：“小妹妹，是GX中學？

我答應：“對。”

于是他問我：“你和死者是什麽關系？”

我卷了卷舌，把“對象”這個詞咽下去，說道：“朋友，我們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

警察點點頭，沒有揭穿我。

“我在看窗外的時候，看見她身後站了一個黑影，但是……“我又偷偷地看了一眼他。

他給我遞了一杯溫水：“放心說吧。”

“她也不是正常失足，她背後有人，後面有人……”我突然看向他身後，像是要把他的背後盯出一個洞，“後面有人……”

我終于崩潰到失聲叫了出來。

他鼓勵性地給我做了心理輔導，看着我把一杯水喝盡。

我努力穩定下聲音：“是的，她身後有一個人，我看見是一個白衣服的把她推下樓。”

“小妹妹，你的家人有沒有告訴過你，你有精神疾病。”這是我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原來那天我應該進少管所的。

可是那天我太聰明，騙過了所有人，包括我自己。

——

好的，謝謝你願意聽一個瘋子的胡言亂語。

他們都說，蕭白雲是我臆想出來的溫柔刀。

但我不相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