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兩面性

兩面性。

“你可知你诋毀的人是當今太子,”聞聲,商邑立刻冷下臉來,垂眸睨着立于身前的老婦,“而本宮是太子親兄。”

老婦見狀瞬間跪地,剛剛那股盛氣淩人的架勢瞬間弱了下去,但仍舊梗着脖子道:“賤民自然知曉賤民诋毀之人是當今太子,也自是知曉您是太子親兄。”

“大皇子,”老婦打量商邑,揣摩他的心思,“賤民這段時日時常游走于這村坊之間,經常見您幫助我們這些災民,您凡事都是親力親為,從不抱怨。”

“這幾日觀察,賤民覺您無論才能還是品行均在太子之上,心想,您定然是不會因賤民向您說了幾句實話就懲罰賤民的,這才向您說了心中的考量。”

她掀起眼皮瞧了一眼商邑的面部表情變化,見他神情稍稍緩和,這才接着道,“在賤民心中,您才是這太子的最佳人選……”

“休得胡言!”

商邑厲聲制止住老婦此話,震得老婦身軀一抖。

立于商邑身側的勾祥适時張口,“大皇子,這位婦人口無遮攔,要不由小的替您将她處理了吧。”他輕瞥一眼跪于地上的婦人,“若是這婦人之言傳入京中,豈不是要傳您有謀反之意。”

“大皇子!賤民絕無此意!”

老婦見狀立即向站于跟前的商邑求饒,“大皇子,賤民絕無此意啊!賤民不過是有感而發,賤民絕無挑撥你們二人關系的意思,賤民只不過……”

“行了,閉嘴,”商邑打斷跪于身前求饒的老婦,“再說下去本宮定會讓人将你處理了。”

老婦聞聲瞬時閉嘴。

“起來吧。”商邑極淡地瞥了眼求饒的老婦,偏頭瞧着身後的勾祥微點頭。

老婦依話提起麻衣起身,她低着頭,沒敢擡眸看商邑,害怕商邑真将她給殺了。

“太子他怎樣都是本宮的皇弟,他縱然有百般不是,但他做的仍是利江山利民的好事。”商邑雖與商榷不對付,但心中也清楚明白商榷的做法是對的,“若是沒有他所做的這些,你們……早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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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心裏憋了一口氣,想反駁,但細想商榷除了做事太過狠厲之外,确實并未做損害他們的事情後瞬間萎靡。

“本宮的皇弟,”商邑甩袖,厲聲張口:“只有本宮可以說他的不是!爾等都不可!”他警告地睨了眼身側的老婦,又偏頭看了眼身側的勾祥,冷聲道:“包括你。”

勾祥見狀也立刻垂下頭,再未言語其他。

商邑打發了老婦之後便回了知府,途經後宅長廊時一擡眸便看到了靠于美人靠上小憩的覃檀。

勾祥見狀立刻上前,低聲詢問,“殿下。”

商邑聞聲偏頭,還未言語就見勾祥擡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現在還不是時候,”商邑收回落于勾祥身上的視線,偏頭瞧了眼正端着茶水走于覃檀身側的春柳,淡聲道,“或許我們有更好的方法,毀了她。”

勾祥順着商邑的視線望去,一眼便瞧到了正輕手喚醒覃檀的春柳。

“殿下可需從此刻便安排下去?”勾祥跟随商邑二十餘年,他一個眼神勾祥便知道他接下來想要做什麽,而他又該如何準備。

“安排下去吧。”

商邑拂袖,轉身向長廊外走去,“安排得隐蔽些,莫要被發現了。”他邁下臺階,“這一次,我要她再無生還的希望。”

勾祥弓着身子領命,退出長廊。

商邑這段時日依舊行走于各處街巷,時常會幫忙監督房屋修造的進程,偶爾也會上手幫忙。

這日,商邑像往常一樣行走于巷裏。孩童于街巷嬉笑逗鬧,妨礙了衆将士幫忙修築房屋的進程。

耽誤進程事兒小,就是怕這亂七八糟的雜物傷着那些孩子。

有老将士驅趕那些調皮的頑童,頑童欺老将心軟,竟撿起地上的石子向老将的額頭砸去。

商邑見狀眉心緊鎖,趕忙出聲制止那三名頑童,“你們幹什麽呢!都在這兒發什麽瘋!”

頑童聞聲,脊背一僵。

他們紛紛回頭,只見商邑正負手站于身後。

“這人誰啊?”其中一個男童弱弱地張口詢問身側的小老大。

小老大見狀腿都軟了,想跑,但是擡不起腿了,只弱聲道:“好像是大皇子。”

“啊?”躲于他們身後的小女童瞬間擡手抓住二人的衣袖,甕聲問:“那豈不是太子的哥哥……我們是不是完蛋了。”

被頑童用石子砸倒的老将扶着腰起身,遠遠地向商邑行禮。

商邑擡手,示意老将起身。

“大皇子,這些孩子只是調皮了些,其實心思并不壞,”剛剛還被頑童拿石頭子砸了頭的老将為他們求情,“他們只是暫時還不知是非對錯,還請大皇子莫要懲罰他們。”

商邑垂眸睨了一眼躲在角落裏顫顫巍巍的三名頑童。

“他們分明就是故意的,”商邑瞪了眼三名頑童,眼神兇狠,“他們分明是看你年老心善好欺才這般,這次不教訓他們,下次他們還會這般欺負于你。”

“但他們終究只是孩子。”老将還在為他們求情。

見狀,商邑甩袖不再管,“既如此,你便受着吧。”

老将沉聲不語。

商邑轉身離開這片工地。

剛剛還在欺負老将的三名頑童見狀也紛紛跑了,沒再來這片工地逗留。

覃檀在府內待得乏味,于是偷溜出府,準備看看這周邊恢複成了是何模樣。

她這才剛走進一雜亂的巷子裏就看到了立于巷中的商邑,商邑負手背對于她,而立于他身前的衆人都弓着身子,三名小童更是在蜷縮抱團于一起。

“他這是改欺負小孩和将士了?”覃檀眉心微蹙,正欲前往替那些人出頭,手腕突然被人拽住,拉到了另一巷口。

是秦薇派來保護她的獵鷹将士秋朗。

秋朗擡起手,手指抵在唇邊,示意覃檀噤聲。

覃檀微點頭,站于秋朗的身後,跟着秋朗的指示躲了起來。

“奇怪,人呢?”

勾祥獨自一人走入巷口,朝着四周望了望,沒能尋到覃檀的身影。

他緩步走進巷子裏,東瞧瞧,右瞧瞧,将四周的雜草堆也翻了個遍。

“就這麽點兒地方,她能藏哪兒去呢?”勾祥低聲嘟囔一聲,見實在尋不到覃檀的身影,這才離開巷口。

待勾祥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後,覃檀與秋朗才從廢棄的竈臺底下爬出來。

從竈臺下爬出的覃檀咳了兩聲,擡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這才擡眸看向身側同樣髒兮兮的秋朗。

“他一直跟着我嗎?”覃檀收起拍打灰塵的動作,偏頭問秋朗。

秋朗沉聲“嗯”了聲,“這段時日他一直跟在你的身側,像是在尋找某種機會。”

“是殺我的機會,”覃檀轉身往張口走,“他們恨我,恨到想要立刻取走我的性命。雖我不知他們為何恨我,但我想,這段時日我大概是不好過了。”

“我會保護姑娘的,”秋朗執劍挺身立于覃檀的身側,話語淡淡的,但格外地讓人有安全感,“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姑娘。”

“謝謝,”聽到秋朗這話的覃檀神情一愣,沒想到他們只是短暫相識半月,他也會如此的忠誠,“謝謝你願意保護我。”

“姑娘不用謝,這是微臣的職責,”秋朗說,“臣不能辜負太子妃的囑托。”

“還是要謝的,”覃檀收回落在秋朗身上的目光,“不管是因何,你保護了我,那我便該謝你。”

“謝謝你,秋朗。”

覃檀朝着身側的秋朗淡然一笑,“我沒什麽銀子,沒辦法給你謝禮,只能短暫地口頭謝你一聲了。”

秋朗尴尬地別過頭,只淡聲回了句,“無礙,這只是臣的職責。”

“大皇子!”

商邑這邊才剛離開将士修築房屋的工地,前幾日攔住他的老婦突然再次出現在她的跟前。

“大皇子啊!”

老婦突然沖到商邑的跟前,撲通一聲跪地,抓着商邑的衣擺哀嚎着,“大皇子啊!賤民求求您幫幫我吧!賤民給您磕頭了!”

話音剛落,老婦便重重磕了下去。

這幅場景商邑見過數次,也有不少人像老婦這般跪于他的跟前,但他依舊不為所動,只是淡漠地瞧着跪于地上的老婦。

“大皇子!求求你!”

老婦還在磕頭跪拜,只一瞬便磕破了她的額頭。

“求求你!求求你帶賤民去見兒子最後一面吧!”老婦繼續磕頭哀嚎,“求求你!求求你帶我去見見我兒子最後一面吧。”

商邑欲甩開跪于身前的老婦,可她的哀嚎聲引來了不少人圍觀,商邑只能耐着性子應聲,将跪于地上的老婦扶起。

“你這是幹什麽!快起來!”商邑伸手扶她,時不時擡眸看兩眼圍過來的群衆,“快起來!”

老婦依舊抓着商邑的衣擺,“大皇子!求求你救救我兒吧!我兒他快不行了!”

“你站起來!你站起來好好與本宮說!本宮可以幫你!”商邑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連忙将老婦扶起,“快起來!”

老婦聽聞商邑說會幫他,連忙起身,生怕商邑會反悔。

周圍圍觀的群衆也越來越多了,想他身為皇子定然是不會毀約的。

老婦擡手抹掉眼角的淚,抽噎着張口,“大皇子!我兒他快不行了!我求您帶我見見我兒最後一面好不好?求求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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