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江邊
江邊
因為靠的太近，殷煜的氣息噴在墨如楓頸側，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墨如楓微微偏過頭去，一記肘殺直擊殷煜的肚子。
“唔!”疼得殷煜龇牙咧嘴彎下腰，等墨如楓遠了殷煜才緩過勁兒來追上去，有些老虎的尾巴還真摸不得，以後有話真的要好好說，好好說……
兩人穿過小道，踏上青石板走過古老的石橋，找到了那條八尺江。兩人站在江邊看着緩緩流動的河水都沒說話。
墨如楓環視四周，按常理來說江邊水汽充足，草木旺盛，可放眼看去，河邊竟然寸草不生!沿江而走，全是黃土泥沙，墨如楓心生疑惑——到底是什麽原因令謝家村八尺江的邊岸一片光禿
“是不是想到什麽。”殷煜問。
“沒有，”墨如楓回道， “只是看着奇怪，從來沒見過這種現象。”
整個謝家村就像兩個極端，石橋的一邊土地肥沃，待走過十餘米的橋身後，江岸卻一片荒蕪
殷煜不懂五行陰陽，但他相信墨如楓，墨如楓說什麽就是什麽，只是他不想讓墨如楓在這裏逗留太久，他答應帶墨如楓來也只是想了去墨如楓的一個心結，要是墨如楓看了之後覺得沒什麽不妥，他可以直接帶墨如楓回城，偏偏這條河引起墨如楓的注意。
墨如楓蹲下身抓起地上的一把土放在指尖揉搓，湊到鼻前聞，搖了搖頭，拍去手上的泥塵站起身: “一股死氣。”
墨如楓見到謝家村地形的時候已經得出“風水寶地”的判斷，但這“風水寶地”之中似乎還隐藏着一個巨大的秘密，那就是江水中埋葬了怨氣極重的東西，所以岸邊才會寸草不生。
如果說謝家村是因年輕人外出工作不願回來才導致人煙稀少，可誰能肯定那不是因為恐懼而選擇逃離按照這麽推斷，從表面上看來謝家村安詳而寧靜，實則早已不太平。
殷煜和墨如楓兩人沿着岸邊行走，墨如楓走在裏頭，讓殷煜站遠一些，殷煜自然是不願意，墨如楓也沒再說什麽，厲鬼被血霧收去，留着屍骨在河中想應該不會對殷煜造成什麽傷害，這才讓殷煜繼續跟着，想想之前要是不在他眼皮子底下看着，一眨眼又被鬼上身。
“哎哎哎!你們是哪兒來的!說的就是你倆!”
尋聲看去，只見一個穿着白色棉背心戴着草帽的老漢提着鋤頭朝他倆跑過來。
墨如楓和殷煜對看一眼，站在原地，待老漢跑到面前了，殷煜說: “我是這村的人，回來看看而已，叔您別慌。”
老漢抹了一把頭上的汗，上氣不接下氣: “你，你是有多久沒回來了”
“二十幾年吧。”
雙手撐着膝蓋，老漢上了年紀，喘了就難平，但還是說: “這地方你們少來，走走走，都回家去。”
說罷拿起地上的鋤頭要趕殷煜和墨如楓走。
“叔，叔，有話好好說，這是怎麽了”殷煜倒是想走的，可一看到墨如楓的表情只好說， “我難得回老家一趟，來瞧瞧這祖國的大好山河還得交錢啊是被誰私人包下了”
“包什麽包，趕緊離開!”
老漢動作粗魯起來，連推墨如楓，墨如楓腳下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眼看着就要往後倒，被殷煜眼疾手快扶住。
“沒事吧”
墨如楓搖搖頭。
殷煜再擡眼的時候目露兇光，把那老漢震得說話都不利索。
“是，是他自己站不穩，不怨我。”老漢眼神躲閃， “讓你們走你們還磨叽，小心……”
一記天雷在頭上炸開，吓得老漢縮了縮脖子，擡頭看詭谲的天空，剛才還晴空萬裏，現在卻烏雲密布，看樣子要下場大雨。
殷煜和墨如楓也擡頭看天，兩人同時皺眉，那烏雲是什麽時候聚集的
“趕緊走!”老漢不管他倆了，踩着黃膠鞋自個兒離開，走之前還不忘再說一遍。
墨如楓看着流淌的河水，沉聲道: “明天午時再來尋屍。”
回到村子還得走上十幾分鐘的路程，路太窄，車也開不進來，只能徒步行走。
這雨說下就下，從點點滴滴再到傾盆大雨也不過短短半分鐘，墨如楓和殷煜眼瞧着成了落湯雞，尋着原路返回後，四周竟飄着一層霧氣。
雨勢越下越大，砸得臉上生疼，殷煜把西裝外套脫下罩在兩人身上快速行走，墨如楓的長發被雨水打濕，連帶長衫的下擺也被黃泥弄髒了，殷煜的黑色西裝褲也逃不過，黏上了黃泥巴髒得一塌糊塗。
“怎麽這路像是沒有盡頭一樣”殷煜道。
墨如楓皺着的眉頭一直沒有松開，他沒告訴墨如楓，他在路邊看到了老漢的黃膠鞋，那只鞋就孤零零地躺在泥漿中，顯得極其詭異。是什麽原因讓老漢連鞋掉了都不撿，難道遇上事兒了
村子和江邊明明只有十幾來分鐘的路程，為什麽他和殷煜卻好像走了很久是不是有東西存心不讓他們出去……
墨如楓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三個字:鬼打牆。
他們到謝家村是下午三點左右，到了江邊也不過四點，陽氣至盛的時辰已經過去，傍晚入陰之時再加上突如其來的大雨，令墨如楓不得不小心。下雨天昏暗，視線不好，瓢潑大雨令他倆滿身狼狽，墨如楓打算靜觀其變，一切與水有關的東西他都不能輕舉妄動。
殷煜眯起眼睛，發現路邊的石山有個山洞，山洞旁還有堆疊着的柴枝，應該是村民放的，想來是有人住過的地方。
“走，到那個山洞去。”殷煜對墨如楓說。
墨如楓認為在大雨中遇上鬼打牆，就好比屋漏偏逢連夜雨，着實雪上加霜，盲目亂跑還不如找個有人氣的山洞歇一歇。
殷煜索性把整件西裝外套都披在墨如楓頭頂，自個兒淋着大雨，墨如楓沒注意，直至兩人進到山洞後才發現殷煜渾身濕透，頭發不停地滴着水。
“你看你都濕完了，其實你沒必要這麽做。”墨如楓說。
抹去臉上的雨水，殷煜從兜裏摸出一包紙巾，這是他去技術部檢查的時候以防止摸到機油可以擦手用的，沒想到竟在這種場合用上了。扯出一張就要給墨如楓擦臉，墨如楓一句“我自己來”，殷煜只好收回了手。
山洞裏陰涼，地上還是幹燥的，外頭的濕氣并沒有影響到裏頭，山洞裏還有柴火和幹草，看得出平時常有村民在這兒歇息。
殷煜撿了柴火，用幹禾草做引燃，就着地上燒剩的炭塊搭起了火堆。不大一會兒，山洞裏明亮起來了，殷煜把黏在身上的白襯衫脫掉露出精壯結實的上身，看到墨如楓還穿着長衫濕漉漉地站在一旁，說: “別愣着，趕緊把衣服脫了，濕衣服穿在身上會着涼。”
墨如楓沒動，殷煜又說: “是不是要我幫你脫啊”
“……”
殷煜往火堆裏添上柴火，把火燃得更旺一些，墨如楓拾來幹草坐下烤火，以驅散身上的寒意。
正想着明天尋屍的事，墨如楓結結實實打了個噴嚏，誰知道用力過猛，鼻涕都出來，殷煜哪兒見過墨如楓這等狼狽模樣，那鼻涕匍匐在人中附近要掉不掉的殷煜實在是憋不住了，也不嫌髒，拿着紙巾幫墨如楓擦。
墨如楓斜眼看殷煜，殷煜搖了搖手: “我沒笑，真的。”
一把奪過殷煜手中的紙巾，墨如楓擤了鼻涕，惡狠狠地将鼻涕紙丢到火堆裏燃燒殆盡: “看什麽看，沒見過鼻涕還是怎麽的。”
“那倒不是，”殷煜憋到內傷還是不敢笑出聲， “我只是覺得你這樣實在是可愛。”
可愛個屁。墨如楓腹诽，殷煜到底是哪兒只眼睛看出他可愛來着況且他堂堂七尺男兒，怎能用“可愛”這個形容詞明明就是玉樹臨風!英俊潇灑!一枝梨花壓海棠!
“可愛也沒見你幫我把鼻涕給舔了”
殷煜: “……”
正當墨如楓以為自己把殷煜堵得說不出話來的時候，殷煜開口了: “下次吧，我舔。”
墨如楓差點噴血——這都什麽人啊!把身上起了又起的雞皮疙瘩撫平，殷煜坐過來了，墨如楓又挪了挪，殷煜又再次靠了過來。
“咱倆都是爺們兒你到底怕什麽，更何況你全身上下我哪兒沒見過”殷煜薅着墨如楓的領子， “趕緊脫了，要是感冒了還得我伺候你。”
“你別動，我一會兒就不冷了。”墨如楓睨着殷煜。
“怕我吃了你”
“怕。”
“行，那你別脫，就這麽烤着，誰脫誰是孫子。”
殷煜話音剛落墨如楓連續打了幾個噴嚏，墨如楓看向殷煜: “敢舔麽，誰不舔誰是孫子。”
“……”
————————
一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