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血降
血降
話說謝嬸的糍粑都做得差不多了,正放在鍋裏蒸着,老遠就聞到香味兒了。老人坐在門口朝裏頭叫了聲,謝嬸走出來。
“媽子,怎麽了出啥事兒了”謝嬸聽到聲音從屋裏擦着手快步走出來。
老人指着正在向這邊走來的殷煜和墨如楓: “啊!啊!”
謝嬸松了口氣: “媽子您別一驚一乍地,吓得我啊。”
等墨如楓和殷煜站在謝嬸面前,老人迫不及待地站起來,只是身子骨太脆,沒站穩。
“媽子!”
還好殷煜手快把老人扶穩了。
老人表情驚恐地雙手亂揮,用方言話嚷着什麽,殷煜和墨如楓沒聽懂,殷煜松開手,謝嬸尴尬地抱着老人安撫。
“媽子您別怕,他是三兒啊,您這是怎麽了不要吓我啊!”
墨如楓說: “看來我們不走也不行了。”
謝嬸把老人扶進屋裏,給老人倒了杯水後聽到這話就回過身來: “要回去了嗎”
“有些事要處理,”殷煜說, “嬸兒,這兩天打擾你們了。”
“不打擾不打擾,那麽客氣做啥,難得你回來一趟,”謝嬸笑容和藹, “我這就給你們把糍粑裝上,帶回城裏吃,要是不嫌棄嬸兒的手藝粗糙,讓你們同事也嘗嘗。”
殷煜沒拒絕: “好好好,那麻煩嬸兒了。”
“不麻煩不麻煩,很快。”說完急匆匆地進了廚房,老人顫顫巍巍地跟着她身後。
墨如楓看向殷煜: “你長得是有多人惹人讨厭連老人都不待見你”
“我讨厭麽。”
“你是不是做了太多缺德事”
“……”
“不然怎麽老惹上麻煩事。”
“再說我自個兒回城。”
墨如楓: “白眼狼。”
殷煜嘴角揚了揚。
等謝嬸将糍粑裝進塑料袋後遞給殷煜: “三兒,糍粑我分了三個小袋,要是覺得好吃就多回村來看看我們。”
“行。”殷煜接過燙熱的糍粑,謝嬸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墨如楓想着要離開了,索性就把事兒問清楚: “嬸子,我想問些關于村裏那條江的——”
話完沒說還,謝嬸臉色大變: “我也不怎麽清楚,這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咱後人就知道不能随随便便去江邊。”
聞言墨如楓看了一眼殷煜,又問: “是不是江裏有東西”
這回謝嬸眼珠子瞪大老大,像是被驚駭到了,把他倆拉進屋裏來,掩上門,慌忙問: “孩子,你們老實告訴嬸兒,是不是去江邊了”
殷煜開口: “去過了。”
謝嬸一拍大腿: “我不是千叮咛萬囑咐讓你倆別亂跑嗎怎麽不聽話呢!”
從謝嬸的态度看來村裏的人都知道江裏有東西,并且那是個禁忌,不能靠近,更不能談論。
謝嬸兒左顧右盼,像是在尋找什麽,最後在土竈上方扯了一小把柚子葉,沾了些米水就往墨如楓和殷煜身上撒,嘴裏還念叨着: “竈君保佑,竈君保佑,牛鬼蛇神不得造次,速速離去,速速離去……”
這是民間驅邪的方法,在趙國的時候墨如楓也見過百姓用這種簡單儀式去除黴運趕走邪祟,但是從沒修過道的人口中說出來其實沒有什麽效果,只是心理上的一種安慰。
等謝嬸覺得“儀式”完畢了,語重心長地說: “行了,早點回去吧,再晚回去天就黑了,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特別是你,三兒,是你開的車吧”
“嗯,”殷煜點頭。
謝嬸從兜裏摸出一指粗長的小瓶兒遞給殷煜: “這是咱村裏用來提神醒腦的膏藥,村裏的老郎中弄的,很管用,累了的時候拿出來聞一聞。”
“謝謝嬸兒。”殷煜接過來, “您給我這麽多好東西我沒啥能給您的。”
“見外話,”謝嬸笑眯眯地,把柚子葉和裝米水的大碗擱一邊去,送殷煜和墨如楓出門。
看着漸漸開遠的小車,謝嬸還對車子離去的方向揮了揮手,這才轉身想回到屋子裏,剛好老人從屋子裏走出來,差點兒和謝嬸撞一塊兒了。
“哎喲,媽子,您可要小心點兒,走慢些。”
老人躲在謝嬸身後朝着漸漸走遠的車子張望: “走……走……”
“人走了,回城裏去了。”謝嬸扶着老人說道。
老人啞着嗓子: “好……真好……”
謝嬸說: “媽子,三兒——”
老人渾濁的眼珠子一瞪: “他不是!”
謝嬸: “……”
車子駛出鄉村小路後上了二級公路,路上陽光正好,路邊随處可見的小黃花開得正燦爛,藤蔓向四周纏繞。
墨如楓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殷煜說: “你還想着厲鬼的事”
“不然呢,它就是死在江水裏的。”
“你不是說他的屍骨不在了麽”
“就是這樣我才更擔心。”
“吉人自有天相,我命硬。”
“……”
“好了,回去再說,你眯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墨如楓雙手揉着太陽穴,說: “以前的酷刑很可怕,你是沒見過,所以他的戾氣才會那麽強,死後變成厲鬼。”
殷煜手機響了,連上車裏的藍牙,想了想還是接通了: “我在開車,準備上高速,兩個小時後到。”
說完直接挂了。
墨如楓不知道發生什麽事: “出什麽事”
“我爸進醫院了。”
這麽一說倒是讓墨如楓想起殷正海眉間那一抹紅: “你說過吉人自有天相,你父親不會有事的。”
殷煜“嗯”一聲,沒再說話。
回到城區,殷煜打算先把墨如楓送回去,沒想到墨如楓卻說要和他一起去醫院探望他爸,殷煜沒有拒絕。
到了醫院,曹文清就在一樓等着了: “你可算到了。”
“邊走邊說,”殷煜系好西裝的紐扣,邁開長腿去摁電梯, “我爸現在是什麽情況。”
“你爸在家突然暈倒,送醫院進行急救暫時脫離了危險,在加護病房。”曹文清說, “你爸這幾年的身體狀況一路下滑,我相信你也清楚。”
電梯到了,三人一起進到電梯裏。
殷煜: “你們醫生肯定是說要調理好身體,不能過度操勞”
“呃……”曹文清遲疑了,正好到了樓層,電梯門開,三人走出去,曹文清直接站在殷煜面前, “這次的情況更糟。”
殷煜的眼神驟然變得可怕: “你說什麽”
“你爸的身體器官在以一定的速度老化,雖然老化的速度很慢,但是……”
“為什麽病因呢”
“查過了,不是癌症,也不是受到輻射。”
“那你意思是我爸的身體無緣無故有問題”
“我建議你送他到國外去檢查一遍,或許……”
殷煜睨了他一眼,沒說話,直直進到病房裏。
看到坐在病床旁的鐘玲,殷煜毫無表情地直直站在一旁,躺在病床上的殷正海雙眼緊閉,似乎連頭發都白了許多,他不在的這兩天,不知道殷正海經歷了什麽。
看了一眼鐘玲握着殷正海的手,殷煜說: “醫生和我說了爸的情況。”
鐘玲點了點頭,雖然已年過五十,但風華依舊,吃齋念佛多了,總是一副波瀾不驚,淡定從容的模樣。
殷煜又問: “鐘姨你不是在五臺山麽。”
鐘玲目光柔和地向他: “昨晚就回到了。”
“你一回來,我爸就進醫院了。”
聞言,鐘玲竟然一點兒也不惱: “我是沒照顧好正海。”
“長輝呢。”
“看了你爸之後就回公司了,說公司不能沒人在。”
這兩天殷煜不在公司,都是周長輝做管事,平時也是這樣,殷煜沒有再說什麽。
墨如楓站在病房外想往裏看,曹文清說: “你想進去麽”
殷煜回過頭看到墨如楓還站在外面,走出去: “你不是要探望我爸嗎,進來吧。”
“我就想看你父親的……”
話完沒說還就被殷煜拽進去了。
這下好了,把殷正海的瞧了個真真切切。只見殷正海原本眉宇間的深紅變成的暗紅,紅中夾黑,恐怕是大兇之兆!
墨如楓一直不知道殷正海眉間那一抹紅是什麽,有些人運氣旺的時候也會有這樣的紅,所以不敢妄下定論,直到現在墨如楓看到這一幕才能判斷殷正海被人下了降頭,并且還是古老的血降,這種降頭是要賠上始作俑者的命來下的,根本沒法解降。
見墨如楓愣在原地,除了眼珠子微微動着,殷煜說: “你是不是看出什麽來了。”
墨如楓點了點頭。
殷煜給曹文清使了個眼色: “你在這看着。”
意思是看着那個女人。
拉着墨如楓走出病房,站在走道沒人的角落,低聲問: “我爸怎麽了。”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爸是被人下了血降。”
殷煜皺眉: “你能确定嗎”
“九成沒差了。”
正海集團的生意很多年前就做到了東南亞,殷煜沒少到泰國緬甸那一帶,所以對降頭的事略有耳聞。 “飛頭降,毒降我聽說過,什麽是血降”
“血降起源于中國古老的朝代,商朝時候已經有血降出現,下降頭的人在下降頭之後死亡,因為血降必須要下降頭人的血,過程殘忍且痛苦……”墨如楓見殷煜臉色不好,但還是繼續往下說, “被下血降的人會承受下始作俑者的痛苦死去,看你父親的情況,這才是剛開始,痛苦的還在後面。”
殷煜臉色鐵青,雙手緊緊攥着墨如楓的胳膊: “既然你能看出來,會有辦法解開的對不對”
墨如楓緩緩搖頭: “血降又分兩種,像你父親被下的稱為絕命血降,沒得解。”
“沒得解!”殷煜的手勁兒驀然大了,墨如楓疼得皺眉,這才覺得失态了,松開了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系,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
殷煜背對墨如楓,透過玻璃窗看向外邊,深呼吸後抹了把臉,再轉過身來: “真的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了嗎”
墨如楓沒說話。
殷煜仰頭呼氣: “我想辦法,我想辦法……”
“你父親和誰有仇”
他爸為人正直,做事正派,殷煜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誰會那麽恨他爸。
墨如楓又提醒了一句: “最怕下降頭人的詛咒,如果他不只詛咒你父親,我擔心……”
“你擔心會應驗到我身上。”殷煜平靜地接過話。
“嗯。”
……
殷煜在公司一忙就過了晚飯時間,開車到醫院去看望他爸,鐘玲在,周長輝也在。
殷煜問曹文清: “我爸什麽時候能醒。”
“醒來一次,吃了流食之後又睡過去了。”
殷煜瞪眼: “怎麽沒給我打電話!”
曹文清一臉無語: “你還說呢,打你手機沒人接!”
“不可能!”殷煜邊說邊掏手機,一看,好幾個未接來電, “今天開會,我調靜音了。”
擔憂地皺起眉頭,曹文清說: “你沒事吧你臉色很不好啊!伸手出來,我給你號號脈。”
“不用。”
曹文清又想伸手探殷煜腦門兒,被殷煜躲開。 “你這人啊!”
“我去看我爸。”說完開門進病房去了。
惹得曹文清直嘆氣。
鐘玲周長輝娘倆坐在病床旁,殷煜說: “你們回去吧,這裏我看着。”
周長輝問他: “你吃飯了沒,我和你去吃……”
“不用。”
鐘玲輕拍周長輝的手背,周長輝不說話了。
鐘玲對殷煜說: “既然有你在,我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你爸醒過一次了,現在是睡着了,我請了護工,有什麽可以給我打電話。”
應了一聲,殷煜給他爸掖好被角。
周長輝站起來: “媽,我還是留下吧,您先回家休息,您都一天一夜沒合眼了。”
鐘玲對周長輝說: “你跟我回家。”
周長輝: “……”
等兩人離開後,曹文清進到病房裏和殷煜并肩站着。
殷煜說: “他倆沒做什麽吧”
“沒有,就是這麽看着。”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讓你想個辦法,在我爸完全清醒之前不讓他娘倆靠近。”
“這有什麽難的,”曹文清請拍胸脯, “包在我身上。”
下樓經過急診的時候殷煜又見到曹文清拿着病歷表走過來: “你不是在上面麽”
對方擡頭: “我是文森!”
“你倆長得太像了,我老弄混。”殷煜說。
“你哪次不是這麽說”曹文森是曹文清的弟弟,雙胞胎兄弟,身高相同,五官一樣,除了家裏人分得清,醫院裏的人都要看胸牌,不然老叫錯。
殷煜笑了笑。
曹文森說: “你爸的事我哥和我說了。”
“你也幫我多看着點兒。”
“放心吧。”曹文森拍了拍殷煜胳膊。
擡手看表,晚飯可以直接變成宵夜,殷煜開車往墨如楓住的方向駛去。
停車,上樓,按門鈴兒再敲門,沒人應,更別說開門了,殷煜不死心地又敲了幾下,後來改成拍門。殷煜把手機拿出來才後知後覺——他沒墨如楓的聯系方式!
後來想想,就沒見過墨如楓身上有手機。
半個小時前墨如楓就被莫飛帶出去遛彎了,莫飛吃了好幾個糍粑感覺消化不良,這才拉着墨如楓在公園裏瞎逛。
他們鎖住的小區附近有個公園,還挺大的,白天都是大爺大媽來遛彎,晚上小情侶比較多。
這不,莫飛剛咳了一聲,四周就有動靜,草叢裏,木凳上,黑暗的地方有人站起來走遠了,衣衫不整的,頭發淩亂,嘴巴濕漉漉的,什麽樣兒的都有。
“這下清淨了。”莫飛伸了個懶腰說。
“你這麽做,不好吧。”
“我還不是為了你麽”
“為了我”
“是啊,”莫飛說, “一路上你知道咱倆要見多少對情侶麽有些真的不能無視啊,哎,怎麽說呢,公共場合親親我我,摸來摸去地,簡直是辣眼睛!”
“你這是單身狗的憤怒”
“你胡說啥”
“我看應該是了。”墨如楓說完擡腳就往前走。
“瞎說什麽,本來就不應該在公共場所……”莫飛反應過來, “诶诶诶!你別亂下定論啊!”
莫飛追上去,吭哧吭哧地: “對了,你還沒說這兩天你去哪兒了!你不知道我擔心啊!”
“抱歉,職業道德,不能說。”
“你——”莫飛正想說什麽,手機響了,摸出來一看來電顯示是易天,立刻挂斷, “你奶奶的,煩不煩啊!”
“是誰”
“抱歉,職業道德,不能說。”莫飛高傲地一甩頭,走人。
“小樣兒……”
莫飛又猛地回過頭來: “方言學得挺溜啊!”
等他倆走出電梯,看到殷煜直挺挺地站在門口,莫飛先說: “你來幹嘛”
墨如楓: “莫飛,來者是客。”
莫飛不爽地癟嘴。
“你怎麽來了。”墨如楓走到殷煜面前,問。
“找你吃宵夜。”
“我不餓。”
“我餓。”
莫飛插一句: “你餓你去吃,沒人攔你。”
殷煜直接無視莫飛,對墨如楓說: “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我爸的事。”
莫飛把手伸出來: “酬金先說好了,這個數。”
看了一眼,殷煜說: “我可以給更多。”
墨如楓壓下莫飛的手: “莫飛你先進屋。”
“我——”
“進屋。”不容拒絕違抗的語氣。
莫飛聳肩: “好吧,等你喲!”
說完開門進屋裏關上門,耳朵立刻貼在門上。
“不好意思,小孩兒皮,你別見怪。”墨如楓說。
“沒事,是我不請自來。”
莫飛貼着門嘀咕: “你知道就好。”
殷煜: “我爸今天醒了。”
“那就好。”
“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談吧。”
墨如楓朝防盜門看一眼: “要不就進去聊吧。”
“行。”
莫飛趕緊一秒從玄關蹿到沙發上,假裝玩手機,而後門就開了。
墨如楓和殷煜進來,莫飛撩起眼皮子,聲音涼涼地: “喲,不是說出去吃麽,怎麽還進來了”
墨如楓轉頭對殷煜說: “那我們還是出去吃吧。”
殷煜露出狐貍般的笑容: “好。”
莫飛騰地坐起來: “我開玩笑的!”
墨如楓: “我以為你說真的。”
“胳膊肘往外拐!”莫飛哼了一聲站起來就要回房。
墨如楓說: “等等。”
莫飛停下腳步,雙手抱胸一臉嘚瑟: “咋”
哼哼,墨如楓怎麽可能真的胳膊肘往外拐呢!肯定是有好事叫他吧!
“你去煮面。”
“啥!”莫飛下巴都楞掉了!
“加倆雞蛋。”
“憑啥啊!”莫飛皺着小臉不樂意, “我不幹!”
殷煜直接掏出五百塊拍在莫飛胸脯子上,莫飛嘴角抽了抽: “這事關男人的尊嚴!”
墨如楓把五百塊拿過來: “那算了,我來煮。”
莫飛心裏咯噔一下: “別!還是我來吧!我怕你把廚房炸了!”
說完嗖地一下從墨如楓指尖扯走五百塊了樂不颠兒地進廚房了。
殷煜瞧着莫飛哼着小曲兒在廚房裏忙活的身影說: “你弟弟真皮。”
“嗯。”墨如楓點了下頭, “進房間裏說吧。”
莫飛打開冰箱看食材,想着要不下個挂面,打倆雞蛋進去得了,成本低,後來想想不行啊,要是墨如楓生氣咋辦,怎麽說殷煜是金主兒呢,為難殷煜不就是抹黑墨如楓的招牌麽
糾結再三,莫飛決定弄個意大利面吧,上檔次,還給殷煜多煎了倆荷包蛋。
墨如楓喜歡看書,他的房間有一面牆全是書架,殷煜随手拿了本翻了幾頁: “這些書挺老舊的,哪兒掏來了的。”
“就胡同裏的書攤。”
看着書架的規模: “你不會把人家的書攤買下來了吧”
“那倒沒有。”
殷煜又換了一本,剛才那本是說中國歷史的,這本是中國地理: “你這是要打算把中國上下五千年全看完了”
“多讀書總歸是好的。”墨如楓走到書桌,整理昨兒晚上看的書。
“還有風水玄學,五行八卦。”
“書上的東西半真半假,你随意看吧。”墨如楓說。
殷煜走過去,發現書桌上放着文房四寶,一支圓珠筆水性筆都沒有!
拿起一張宣紙,上面的毛筆字平和暢達,收放有度,殷煜皺着眉頭疑惑道: “你……都是用毛筆寫字”
“偶爾練一練。”
“這毛筆字寫得真好,”殷煜由衷贊嘆, “以後正海集團的春聯都由你來寫吧我絕對不會虧待你,酬金你開。”
“我……”
“就這麽定了吧。”
墨如楓: “……”
他什麽都還沒說呢!墨如楓接過殷煜的宣紙放好,用書籍壓在上面,他這麽做是刻意隐藏,不想讓殷煜知道太多關于他的事情。
被收了宣紙,殷煜視線又放到書桌上,下一刻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 “這是你畫的畫兒沒想到你不僅毛筆字寫得好,畫國畫也很厲害啊!雖然我不是專業,但看你這畫工,我敢保證賣出去準和那些名師一樣,要不……”
墨如楓太陽穴青筋突突直跳,冷聲說: “不賣。”
“我給你辦個畫展吧把你這些丹青裱起來,往牆上那麽一放——”
“閉嘴。”
“墨楓,你真的令我猜不透。”殷煜看着墨如楓的眼神,溫柔中透着欣賞,他就沒對誰露出過這樣的眼神。
莫飛在外邊聽到殷煜贊美墨如楓的畫,說給墨如楓辦畫展的事,腦子裏全是紅花花的錢,甚至幻想到自個兒站在冰箱上數錢,不小心掉進錢海裏,嚷着叫墨如楓拉他上去!好可怕!
墨如楓把丹青卷好,說: “我去看看你的面做好了沒有。”
莫飛猛地清醒,跑進廚房,把意大利面端到兩人面前: “金主,哦不,殷先生,你的面做好了。”
“看起來……”殷煜點了點頭, “真不怎麽樣。”
“手藝拙劣,湊合着吃吧,”莫飛的腦海裏自動把殷煜幻想成全身上下都貼着錢,強顏歡笑, “我還給你加了倆荷包蛋。”
“那我随便吃吃吧。”殷煜接過來。
莫飛說: “你真的打算給我哥辦畫展嗎需不需要計劃書”
殷煜還不知道莫飛那點兒小心思麽 “我是有這個打算,但是墨楓不願意。”
墨如楓說: “莫飛,你回你房間去,我和他有事情要談。”
“好好好,你們談正事,談正事。”莫飛以為他來是談論關于墨如楓辦畫展的事,樂不颠兒地走出去,還乖巧地把門帶上。
要是墨如楓變成名人書畫家了,一幅畫可以賣十萬,那十副不就一百萬了那要是賣二十萬,那就是兩百萬啊!
不行,他得好好算算,莫飛拿出計算機。 “按照這麽個賺法,不出兩年,墨楓他就能在寸土寸金的邕城買一套一百多平的房子,首付百分之二十五,分三十年還款,每個月要還……不對不對,貸款個毛線啊,直接全款!這畫要是能賣這個數,嗯,一乘十,十乘一百……這麽算……對對……十萬乘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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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更6000+到10000+直到完結!
感謝讀者“Kring閃閃”的雷雷
感謝看文撒花的小仙女們,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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